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研究_徐军.pdf

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研究徐 军(武汉市委党校,湖北 武汉 4 3 0 0 2 3)摘 要 政治参与是发挥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作用的重要途径。本文聚焦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这一议题,对四个城市统战工作人员、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等进行问卷调查和座谈访谈。调研显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呈现大量的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参与不足与少数代表人士参与过度并存等情况,政治参与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中微观层面,包括政治安排、行业发展、增设界别、组织建设、活动开展等。据此,提出合理增加政治安排、建强组织丰富活动、加强集体参政议政、探索政协界别设立的对策建议,以期改善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现状,更好地发挥其作用。关键词 新的社会阶层人士 政治参与 诉求 中图分类号D 6 6 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6 7 1-2 8 0 3(2 0 2 3)0 1-0 0 5 0-0 8 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是改革开放以来,在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过程中,在非公有制领域和社会领域成长起来的以知识分子为主的社会群体,据2 0 2 1年调查统计,全国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总体数量已达9 1 0 0万人1,已经成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一支重要力量。本世纪以来,以律师为代表的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开始积极参与政治生活,成为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一道亮丽风景。进入新时代,我国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状况有哪些新变化?有哪些主要诉求?深入研究分析这一议题,对于有序引导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把他们的智慧和力量凝聚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上来,进一步推进我国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一、研究过程从2 0 2 1年3月开始,首先在武汉进行调研,对8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和一位负责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工作的干部进行了访谈,召开了座谈会。根据访谈座谈提炼出的基本要素和主要观点,设计了调查问卷,并对1 2 7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以下简称“新联会”)会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形成了关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的初05 党外知识分子统战工作研究 2 0 2 3年第1期 收稿日期2 0 2 2-1 1-2 2 作者简介 徐军,武汉市委党校副校长、武汉市行政学院副院长,中国统一战线理论研究会党外知识分子统战工作理论研究湖北基地学术委员会委员,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合作导师、法学博士。步认识。随后,在中央统战部六局支持下,分别从我国东部、西部和北部各选择一个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相对集中的城市 杭州、重庆和沈阳进行扩展调研。其中,在杭州,访谈了4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召开了区委统战部、民政部门和行业协会负责人参加的座谈会,组织2 3 0名新联会会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在重庆,访谈了3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召开了区委统战部、市直部门和行业协会负责人参加的座谈会,组织9 9 8名市区两级新联会会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在沈阳,组织1 0 5名新联会会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四地访谈座谈的新的社会阶层人士都具有一定代表性,基本涵盖了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四类群体和第一、二代(关于新的社会阶层代际,目前一般是以改革开放之初到上世纪末主要是从党政机关和国有企事业单位下海的称为第一代,而将本世纪初以来直接从大学毕业生或其它途径进入非公有制领域执业的称为第二代)2,参与问卷调查的新联会会员年龄大多在5 0岁以下,收入普遍高于当地平均工资水平,绝大多数具有大学本科以上文化程度,政党成员所占比例较高,至少为2 0%,比例较高的地区甚至超过了5 0%,基本能够反映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的真实态度和现实状况。调研发现,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在政治参与上存在明显差异。其一是群体上的差异。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政治参与的愿望最强,非公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次之,新媒体从业人员和自由职业人员再次。武汉市委统战部知工处负责人说:“做非公企业管理技术人员、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的工作,可能做了三四次就会有一些回应或者是效果,然而做自由职业人员工作可能要做到五六次以上,他才勉为其难地来参加活动。”之所以形成这种状况,一是与其执业特点有关,前两类群体一般要依托一个组织才能执业,由组织性带来的社会性更强,对政治的敏感度也更高。相反,自由职业人员基本上是个体执业,组织性、社会性较弱,对政治的敏感度也较低。二是与其执业内容有关,前两类群体,特别是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在业务上社会关联度大,他们更需要结合形势政策开展工作,政治关注度较高;而自由职业人员业务对象有的局限在很小范围内,社会关联度小,有的甚至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政治关注度较低。其二是代际上的差异。比较而言,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第一代由于绝大多数都是从党政机关和国有企事业单位下海的,长期受体制内教育,比较熟悉中国政治体制运行,对政治依然有着天然亲近感。比较而言,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第二代,由于绝大多数从创业就业起就在体制外,很少受到体制内政治教育,政治诉求相对偏弱。其三是层级上的差异。目前政治参与比较积极的多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中的中上层人员,这种表现并非意味大量的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没有政治上的诉求,而是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尚处于创业或工作初期,首先需要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他们的最大诉求是希望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去、发展起来。武汉一位接受访谈152 0 2 3年第1期 党外知识分子统战工作研究 的统战部相关处室负责人介绍中介组织从业人员真正对“新阶层”有概念的,是“在武汉月收入能够达到一万元以上,有了一定的行业认可和社会认可的这么一个层级以后,他就有意愿了。如果还没有达到这个收入,又要还房贷,又要还车贷,家务繁忙,你跟他说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他觉得离他好远,我顾不上考虑”。二、研究内容本次调研数据显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对于政治上的诉求,可以归纳为五个方面:(一)从政治参与意愿看,态度积极在问卷调查中,当问到您本人对参与政治活动的态度时,有三个城市将“非常愿意,积极主动参与”排在四个选项的第一位,都在5 0%以上,沈阳高达6 7.6 2%。选择“愿意,参与总会有些收获”,排在第一位的是武汉,占比为5 1.1 8%,其它三个城市在3 0%以上。四个城市选择“非常愿意”和“愿意”总计占到9 7%以上(见表1:您本人对参与政治活动的态度是)。表1:您本人对参与政治活动的态度是:城市选项武汉重庆杭州沈阳非常愿意,积极主动参与5 9(4 6.4 6%)6 1 7(6 1.8 3%)1 3 0(5 6.5 2%)7 1(6 7.6 2%)愿意,参与总会有些收获6 5(5 1.1 8%)3 6 5(3 6.5 7%)9 3(4 0.4 4%)3 4(3 2.3 8%)不太愿意,担心影响个人事业2(1.5 7%)1 1(1.1 0%)3(1.3 0%)0(0.0 0%)不愿意,太浪费时间1(0.7 9%)5(0.5 0%)4(1.7 4%)0(0.0 0%)造成这种结果的可能原因在于,许多新的社会阶层人士集中的行业,特别是中介组织、社会组织、头部企业等,紧跟时政走向是实现快速健康发展的必要前提,此次访谈的新的社会阶层代表人士,他们之所以在行业中比较成功,大多也离不开党和政府的帮助,因此绝大多数新的社会阶层人士都表现出对于政治参与的积极态度。在重庆访谈的一位网络作家就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推新专员(新的社会阶层专业人士联合会会员的简称),大家都会问新专员干什么的,我为什么要加入。现在推新专员,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都很积极,没加入的都会问我什么时候新专员招新,可不可以推荐我们,他们现在普遍愿意主动向组织靠拢。”(二)从政治参与强度看,次数不多在问卷调查中,面对“您通常一年参与政治活动的次数”这一问项,四个城市都是“1-4次”选得最多,除沈阳为4 9.5 2%外,其它三个城市都在6 0%左右,另外四个城市选“0次”在6%-1 0%之间,也就是选很低和最低的合计占到三分之二以上,而选择“9-1 2次”“1 2次以上”的最高比例的仅占1 0%多一点(见表2:您通常一年参与政治活动的次数是)。表2:您通常一年参与政治活动的次数是:城市选项武汉重庆杭州沈阳0次1 1(8.6 6%)6 6(6.6 1%)2 3(1 0.0 0%)7(6.6 7%)1-4次7 7(6 0.6 3%)6 0 0(6 0.1 2%)1 3 7(5 9.5 7%)5 2(4 9.5 2%)5-8次1 9(1 4.9 6%)2 0 0(2 0.0 4%)3 7(1 6.0 9%)2 6(2 4.7 6%)9-1 2次7(5.5 1%)6 2(6.2 1%)1 5(6.5 1%)1 1(1 0.4 8%)1 2次以上1 3(1 0.2 4%)7 0(7.0 1%)1 8(7.8 3%)9(8.5 7%)可以看出,尽管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有25 党外知识分子统战工作研究 2 0 2 3年第1期较强政治参与意愿,但实际参与次数普遍较少。这在访谈座谈情况中得到印证。在重庆访谈的3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都是行业中领军人物,但他们都没有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重庆两个区新联会中,会员有一百多名,作了政治安排的只有1 0%左右,比例相对较低。在访谈中,也存在感觉自己参与政治活动过多的情况,武汉一位注册会计师对我们说,他既在省市新联会任职,同时还兼着民主党派的职务,经常是同样的事情做两次,比如说“两会”传达学习,省里的参加一次,武汉市的也参加一次。他问我们“能不能参加市新联会就不参加省新联会?”这反映出新的社会阶层代表人士政治参与过频与大量的一般人士政治参与不足并存。(三)从政治参与途径看,希望通过统战途径参与政治在问卷调查中,当问到“您最希望通过哪种途径来参与政治?”时,武汉、杭州将“参加统战部门、新联会等组织的培训、考察、建言献策”排在七个选项第一位,分别占4 5.6 7%、4 2.1 7%,排在第二位的是“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分别占2 5.2%、3 3.4 8%;而重庆、沈阳将“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排在第一位,分别占4 3.4 9%、5 1.4 3%,排在第二位的是“参加统战部门、新联会等组织的培训、考察、建言献策”,分别占3 9.0 8%、3 2.3 8%,其它选项只有“参加行业协会组织的活动”,四个城市都过了1 0%(见表3:您最希望通过哪种途径来参与政治?)。这说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政治参与的方式多样,但主要的方式趋于一致,更多的是有组织性的政治参与。表3:您最希望通过哪种途径来参与政治?城市选项武汉重庆杭州沈阳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3 2(2 5.2 0%)4 3 4(4 3.4 9%)7 7(3 3.4 8%)5 4(5 1.4 3%)参加政党协商7(5.5 1%)2 3(2.3 0%)1 0(4.3 5%)3(2.8 6%)参加统战部门、新联 会 等 组 织的 培 训、考 察、建言献策5 8(4 5.6 7%)3 9 0(3 9.0 8%)9 7(4 2.1 7%)3 4(3 2.3 8%)参加 行 业 协 会组织的活动2 0(1 5.7 5%)1 1 1(1 1.1 2%)2 4(1 0.4 3%)1 1(1 0.4 8%)担任社区职务,参加 基 层 协 商议事3(2.3 6%)2 4(2.4 0%)8(3.4 8%)1(0.9 5%)通过 网 络 发 表政见7(5.5 1%)1 3(1.3 1%)1 3(5.6 5%)1(0.9 5%)其它0(0.0 0%)3(0.3 0%)1(0.4 3%)1(0.9 5%)调研显示,目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主要希望通过统战途径参与政治。访谈的一位县新联会副会长明确将新联会视为自己个人事业发展的一部分,在规划自己企业发展目标的同时也规划自己任职的新联会分会目标,“我们现在已经是市级的示范基地了,那么希望能够做到省级的 示 范 基地”。在重庆访谈的一位社会组织的负责人明确希望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她在参政议政的实践中深切感觉到如果仅是一般的统战成员,很难达到预期效果,而行业协会未能承担起集体参政议政的作用。访谈的另一位社会组织负责人直言不讳地说了他的看法:“在基层有诉求,想提意见的,他加入不了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