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大额支付系统延时运行研究_李慧娟.pdf

近些年来，伴随着我国国内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中国在世界上的国际地位显著增强，对外部的经济输出强度持续性增强，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国内和跨境的支付清算需求旺盛，对我国央行运行的大额支付系统运行时间提出更高要求。同时，国际上一些国家纷纷提出延长各国 RTGS（实时金额支付系统，Real Time Gross Settlement）运行时间的考虑，特别是墨西哥、南非等国家已宣称实现724小时运行。目前我国大额支付系统对外服务时间为“521+121”小时，有必要进一步延长运行时间满足社会大众的支付需求。一、必要性分析（一）有助于更好满足境内银行间大额资金汇划需求结合央行支付系统不同定位，人民银行运营的小额支付系统和网上支付跨行系统实行724小时全天候运行，但受业务金额限制，在大额支付系统非营业时间内无法有效支持商业银行处理大额资金汇划业务。为方便金融机构和客户办理大额资金汇划，2020年人民银行决定在周末和节假日期间放开小额支付系统单笔业务限额，但在法定工作日的17:1520:30期间央行支付系统仍无法满足金融机构和客户办理大额支付需要。（二）有助于进一步支持跨境支付需要各国 RTGS 通常是以中央银行货币进行结算，是跨境支付所涉及的其他支付系统和安排的基础。但目前不同国家 RTGS 系统的运行时间差异很大，各国 RTGS 系统运行时间难以有效重叠，跨境支付的处理时间存在延迟，增加了流动性成本和结算风险。延长各国 RTGS 的营业时间，增加各国 RTGS 的运行重叠时间，有助于解决当前跨境支付的摩擦我国大额支付系统延时运行研究文 李慧娟 中国人民银行清算总中心摘要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有效延长大额支付系统运行时间对于进一步满足国内跨行支付清算需求以及支持跨境支付需要起着重要的作用,也已成为各国央行共同关注的重点问题。本文对进一步延长大额支付系统运行时间进行分析,提出问题及应对建议。关键词 大额支付系统 延时运行 对策及建议1.对外服务时间为法定工作日前一日（T-1日）的20:30到法定工作日（T日）的17:30。在周末及节假日的首日运行12小时,仅处理特殊业务。支付结算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50 期月刊39点，提高跨境支付的速度，降低流动性成本和结算风险。另外，我国部分拥有境外业务的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开通了国际版业务，也希望央行支付系统可以进一步延长运行时间。（三）顺应国际支付系统发展趋势的需要2019 年，G20 财长和央行行长委托金融稳定委员会（FSB）、支付和市场基础设施委员会（CPMI）以及其他国际标准制定机构制定加强跨境支付的路线图，旨在解决跨境支付市场长期存在的挑战，包括成本高、速度慢、准入受限、透明度不足。2020 年 10 月，G20 批准了加强跨境支付的路线图。按照路线图，目前 CPMI 已形成跨境支付扩展工作组，旨在延长和调整关键支付系统的运营时间以加强跨境支付。为改善全球跨境支付，CPMI 的报告中引入“全球结算窗口”这一概念，即国际范围内最多数量的 RTGS 系统同时开放的时间窗口。据调研分析，目前最佳全球结算窗口是工作日的格林威治标准时间（GMT）6:00 至 11:00。详见图1。（四）有利于维护金融稳定通过央行支付系统处理的业务使用央行货币进行结算，与其他渠道处理的业务存在本质区别。进一步放开大额支付系统运行时间，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大额支付系统主动脉主渠道作用。这一方面保障了业务处理的结算最终性；另一方面，当参与者出现流动性短缺时，央行作为最终贷款人，可以及时向参与者提供流动性支持，避免发生系统性风险事件。二、国际经验与做法近年来，各国在 RTGS 系统安全稳定运行的基础上，纷纷提出延长 RTGS 运行时间的考虑。各国延长支付系统运行时间的方案一般分为三种：一是在现有营业日的基础上增加运行时间；二是增加营业日，如周末和节假日运行；三是实现724小时全天候运行。目前，墨西哥、南非和瑞士已经对外宣称实现724小时服务。（一）墨西哥央行支付系统（SPEI）服务时图 1 CPMI 主要成员国家 RTGS 工作日运行时长长为724小时（如图2），每日18:00系统日切，支持全年全天候发送，接收和返回付款指令。其中，财政业务（TESOFE）在8:30至18:00期间处理，债务和资本市场业务（DALI）从7:00开始办理，16:15至17:15期间是结算窗口。（二）南非央行支付系统（SAMOS）服务时长约为724小时，其中，工作日00:0116:25为主要业务处理时间，16:2516:30进行日终处支付结算2023年第1期总第350期月刊40理；节假日00:0112:00为主要业务处理时间，12:0012:05进行日终处理。其它时间只支持特殊业务结算，主要是处理零售批量业务结算。图 2 墨西哥央行支付系统运行时序（三）瑞士央行支付系统（SIC）服务时长约为724小时（如图3）。工作日系统主要处理业务的时间约为23小时，即从前一日18:40到当日17:00进行主要业务结算；17:0018：15进行特殊业务结算，专门为无法完成付款的参与者通过银行间市场或央行提供流动性支持；18:1518:40进行日终处理。SIC系统每周运行5个系统日期，其中系统日期为周一的运行时间是从自然日周五18:40开始至周一的18:15结束，周六12:00至周日18:00系统不运行，这个封闭期主要是作为一个维护窗口，开展技术维护工作。图 3 瑞士央行支付系统运行时序目前看来，这三个国家央行支付系统宣称的724小时对外服务，是指接收付款指令为724小时或近似覆盖724小时，但资金清算时间并未达到724小时不间断，并且724小时对外服务的业务种类有限。三、需要进一步明确的问题前期，为满足社会大众的支付需求以及配合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全面投入使入，我国大额支付系统已多次进行在现有营业日基础上增加运行时间的尝试，可通过进一步压缩营业准备时间延长系统运行时间，对我国当前的政策制度安排影响较小。如进一步增加周末和节假日运行或实现724小时对外服务，将存在一定的问题和挑战，需要尽快厘清并解决：（一）参与者之间存在利息占用大额支付系统的直接参与者在人民银行开立的清算账户和存款准备金账户是同一个账户。目前，人民银行对开户单位进行超额准备金计息，且实行5天会计制度，若大额支付系统在周末及节假日期间正常运行，期间支付系统清算账户余额变动将统一纳入节假日后第一个工作日日终计息，而商业银行则根据每日0:00客户账户余额计息，与人民银行计息存在时间差。计息时点差会导致资金汇入量较大的银行存在利息垫付。（二）流动性管理可能限制延时的效果目前在非法定工作日期间，我国货币市场、债券市支付结算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50 期月刊41场、证券市场等金融市场以及人民银行会计营业部门不对外营业，若大额支付系统在周末及节假日期间正常运行，商业银行在此期间的清算账户余额将发生变动，一旦出现流动性短缺，市场上没有配套的流动性支持机制，极端情况下可能产生连锁的流动性风险，也可能会产生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不足问题。（三）现有运行维护机制尚存在一些优化空间目前大额支付系统的变更维护作业主要是在大额支付系统非营业期间或维护窗口开启期间完成，若大额支付系统增加周末和节假日运行或实现724小时对外服务，非营业时间大大减少且维护窗口开启时间有限，部分变更操作和维护作业需在大额营业期间执行，相对而言提升了变更风险。四、对策及建议根据上述分析，延长大额支付系统对外服务时务。针对大额支付系统延时期间流动性管理问题，最优方案是推动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包括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外汇交易中心）、中央国债、上海清算所在周末节假日开放融资市场，方便参与者筹措资金，补充流动性。次之则效仿对 CIPS 的支持，外汇交易中心延长夜间拆借服务至覆盖整个周末和节假日，中央国债支持周末和节假日期间大额支付系统自动质押融资业务。除金融市场支持外，同时可考虑开放大额支付系统自身管理工具，从流动性互助和流动性控制方面为金融机构提供流动性管理措施。其中，流动性互助措施即参与机构之间通过支付系统发布拆借信息达成资金拆借协议，并通过支付系统汇款完成流动性互助。目前，支付系统已具备自动拆借功能，参与机构间可预先签署拆借协议存储在系统中，如协议一方清算账户余额不足支付，系统将自动从其协议另一方清算账户拆入资金，完成排队业务的资金清算。该措施类似于开放了银行间场外拆借市场，需要明确规范拆借规则。流动性控制措施即设间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在流动性支持、计息规则、系统配套功能和运维安排等方面进行配套调整。参考国际做法，结合我国支付系统特点，建议如下：（一）优化流动性支持机制目前，外汇交易中心已为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参与者提供夜间拆借服支付结算2023年第1期总第350期月刊42置清算账户余额预警或控制，当清算账户余额触达预警值时提示参与机构进行必要的提前控制或补充。（二）完善人民银行账户计息时点和会计制度安排为解决延长大额支付系统运行时间带来的利息占用问题，最优方案是人民银行实行7天会计核算制度，大额支付系统运行7天，按自然日进行日期切换，人民银行按照自然日0:00的清算账户余额计算利息，该方案仅需调整人民银行内部系统，对参与者影响不大。次之，人民银行仍保持现有5天会计核算制度，大额支付系统运行7天，按法定工作日进行日期切换，通俗讲即系统日期从周五直接切换到周一。大额支付系统在周末和节假日期间处理的业务均记载为周末和节假日结束后第一个法定工作日的账务。大额支付系统记录周末和节假日期间每天0:00各清算账户余额，由人民银行相关系统更新周末和节假日期间账户余额并追溯利息，但由此恐引发假日期间准备金不足等其他连锁问题。（三）强化系统运维韧性，合理安排维护窗口营业时间的延长一般不会带来新的风险，但会延长某些风险出现的时间。系统各参与方需要审查或增强现有的操作程序、风险监控工具和防范措施，以适应更长的运行时间。特别是，运营商需要确保延长的工作时间不会危及当前的系统韧性和风险管理水平。另外，如大额支付系统实现724小时不间断服务，为便于支付系统和参与机构做好系统维护，应适当开启大额支付系统维护窗口，开展应急演练、系统变更、系统切换等运维操作。以上操作建议的调整程度将取决于所追求的最终状态，并与中央银行相关政策调整密切相关，同时必然涉及系统改造、人力资源等成本，需要中央银行、支付系统参与者和其他行业利益相关者评估成本规模，从战略角度看待这些运营变化和相关成本以及对最终用户的潜在影响，提出最合理的延时方案。1BancodeMxico，2016，“InterbankElectronicPaymentSystem(SPEI)-PrinciplesforFinancialMarketInfrastructuresDisclosure”，www.banxico.org.mx.2BIS，2022，“Extendingandaligningpaymentsystemoperatinghoursforcross-borderpayments”，www.bis.org.3SwissNationalBank，2021，“TheSwissInterbankClearing(SIC)paymentsystem-reportontheSICSystemandDisclosureReport”，www.snb.ch.参考文献支付结算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50 期月刊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