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间改造点亮百姓大生活——小微公共空间的幸福回归_孙瑶.pdf

小空间改造点亮百姓大生活小微公共空间的幸福回归孙瑶 李雪华西城区大栅栏街道厂甸11号院内改造。厂甸小区建于1984年，原属北京电信局单位宿舍，是大栅栏片区唯一的多层住宅楼，院内配备有室内自行车棚、锅炉房、传达室、公共卫生间和小卖部，初建时属于生活便利、基础设施完善，率先配备现代化生活条件的小区。随着住房制度改革、物业管理的缺失和生活方式的不断变化，一系列问题逐渐出现。室内自行车棚年久失修且堆满了“僵尸车”，室外非机动车乱停乱放，占据了大量的交通和活动空间。小区私搭乱建现象严重，景观环境差，电线杆杂乱安全隐患大，院内甚至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给居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图1）。新生于旧：北京城市更新现在时主持人说：中国的城市化经历了几十年的高歌猛进，尤其是北京这样的超大城市大国首都，各个方面的中心城市，集各种优质资源于一身，习惯了宏大叙事。毋庸置疑我们曾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来到存量时代，大手笔、一张白纸的机会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需要将目光转向小事、身边事和平常事。正是这样的转型，才有了“小空间大生活”这个项目。这个项目让我们认识到，所谓的小事，当发生在百姓身边时，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切身相关事。这个项目的最宝贵之处，就在于政府拿出了人民利益无小事的态度和攻坚克难的决心，历时两年把这些小微空间改造真正付诸实现了。竣工一年有余，经过了实践的检验，群众满意就是最高的评价。主持人：张帆北京建筑大学北京城市保护与更新研究院总规划师，教授级高工。在城市更新、防灾减灾、居住区配套设施标准、公共服务设施专项规划等领域有深入研究。1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图1 西城区厂甸11号院项目改造前现状资料来源：“小空间 大生活”组委会北京作为大国首都，经过千年文化积淀和近几十年的现代化建设，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大气繁华，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然而，光鲜亮丽的城市中总有一些不堪的角落，犹如皮肤上长出的癣，让人不适。偌大的城市，这些消极空间的出现无法完全避免，但需要我们去正视，用长久的耐心和决心，一点一点治愈。视觉|VISION 北京规划建设 141VISION 视觉 2小事不小人民至上由于小区新住户多为在附近上小学或中学的学生家庭，因此居住时间相对固定，呈现一定的周期性，从而对小区归属感不强，不能积极参与社区共建，与老居民间存在矛盾隐患。这些问题单纯依靠引入物业管理或者依靠街道的力量实施公共空间改造，很难一并解决到位，公共空间环境的改善陷入了僵局。西城区新街口街道的玉桃园三区12号楼东侧公共空间约2000平方米，原为银龄老年公寓花园。由于银龄老年公寓建成时间晚，与12号楼之间没有划定明确的物理界限，因此小区居民认为花园侵占了小区的图2 西城区玉桃园三区12号楼项目改造前现状资料来源：“小空间 大生活”组委会公共空间。久而久之，花园无法正常使用，银龄老年公寓也不予维护管理。改造前，花园处于几乎完全废弃的状态，杂草丛生、蚊蝇滋生、设施损坏严重。街道和社区多次沟通协调未能实现空间共享，公共空间资源匮乏的12号楼居民与银龄老年公寓之间的矛盾随着环境的日益破败逐渐加深（图2）。一边是首都功能核心区寸土寸金、公共空间极度稀缺，一边是空间荒废弃置，百姓的使用需求无法得到满足，亟需我们在供给与需求之间架设桥梁，对这些低效空间予以更新提质。消极空间是指已经建设使用的室外或室内空间，后因需求的改变、不恰当使用或运营管理不善，造成低效利用或荒废弃置的空间。这些消极空间往往面积不大，规模约300-5000平方米，主要分布于城市各类建设之间，既包括街边绿地、空地，也包括居住区内部的宅间空地，是城市中分布最为广泛、与居民日常生活联系最为紧密的城市公共空间。小微公共空间不仅数量多、分布广，而且广泛存在着功能缺失、设施老旧、环境脏乱、安全隐患突出等问题，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和人居环境品质，更是引发了各种矛盾，甚至导致邻里关系处于紧张状态。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杨浦滨江公共空间时发表了“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的重要讲话。目前，中国城市发展也已进入存量提质更新阶段，城市规划建设理念更加强调以人民为中心，关注百姓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与期望。2019年底，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联合北京市发展改革委员会、北京市城市管理委员会和北京建筑大学，发起“小空间大生活百姓身边微空间改造行动计划”。与以往背街小巷、口袋公园、小微绿地改造存在区别的是，项目均选取了厂甸11号院、玉桃园三区12号楼公共空间这类百姓身边需求强烈、12345投诉率高的“边角地”“畸零地”“垃圾丢弃堆放地”“裸露荒弃地”、老旧小区内的消极空间进行改造，除朝阳区小关街道惠新西街6-10号小区外西侧公共空间和丰台区长辛店街道朱家坟社区局部公共空间属于城市街区消极公共空间外，其他6处均为居住区内部消极公共空间（图3）。图3 项目分布图资料来源：“小空间 大生活”组委会142 北京规划建设视觉 VISION居民对于改造极为迫切，设计师现场调研时经常被团团围住，居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对于现状环境的强烈不满，“房前屋后、犄角旮旯、七嘴八舌、众目睽睽”，这是东城区民安小区内公共空间项目设计师几次现场调研时的感受。由于居民们之前没有参与过类似的改造项目，对于此次公共空间改造一开始更多表现出不理解、不支持，甚至反对。如何引导居民参与进来，进而支持项目的顺利进行变得尤为重要。“小空间大生活”的8个项目，前期均通过实地调研、居民座谈、问卷调查等多种形式广泛征集百姓需求，在此基础上总结归纳梳理出百姓反映最强烈“急难愁盼”，清单化整理出现状问题、百姓需求及社区需求，将其逐一纳入设计任务书，践行“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的精神宗旨（表1）。表1 项目问题梳理、百姓需求及社区需求统计项目名称现状问题百姓需求社区需求东城区民安小区“欢声笑语的院子”脏乱无序空间狭小，全年缺少阳光沟沟坎坎邻里关系极度紧张老人、儿童、残疾人出行便利安全的小区环境阳光充足的开敞空间可供多样活动、交流的休闲场所，充满活力、文化的景观空间卫生整洁的垃圾收集点集中有序的非机动车停放区改善小区环境，加强物业管理缓和居民矛盾，形成和谐的邻里关系科学、合理、高效利用消极、剩余空间西城区厂甸 11 号院“党群共建欢乐之家”垃圾随意堆放线缆横飞，安全隐患极大800 平方米配套建筑老旧，被“僵尸”自行车占满严重缺乏供老年人、儿童活动和交流的空间适合不同季节活动的室内公共空间规范非机动车停放并清除堆放垃圾更换老旧管线设施，保证居民安全连续、平整的步行系统宜人、舒适的小区景观环境可供不同年龄段进行独立活动又相互联系的公共空间建设党员活动室，方便社区工作和与居民交流从居民需求着手，做解决民生问题的设计提升小区环境品质，打造模范社区朝阳区惠新西街“转过街角，会心一笑”因临近地铁站出入口且占用部分人行道，导致早晚高峰人流在狭小空间聚集，交通上存在较大安全隐患文化缺失空间消极提供休闲活动场所，满足居民散步、儿童玩耍等诉求空间利用不产生喧闹的噪声，以免影响居民生活展示在地文化，传承场所历史记忆打造高品质的公共活动空间优化地段交通组织，方便高峰期人流疏散提供高品质的城市公共活动空间保护场地绿植，塑造优美生态环境展示在地文化，标识和传承场所历史记忆海淀区牡丹园北里“牡丹园里寻牡丹”景观绿地分散、利用率低下自行车棚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社区文化缺失停车混乱，居民出行极其不便安静闲适、宜居适老的多样性休憩活动区集中有序的非机动车停放区具有社区特色的文化活动空间解决场地安全隐患整理停车乱象打造社区特色，塑造和谐社区丰台区朱家坟社区“在北方相遇，让群钻亮起”由南、北两个地块组成，北侧地块原是堆放废弃建筑材料的消极空间，被围挡围起处于闲置，内部电缆和设施错综复杂，居民无法进入活动南侧地块长期被违法建设占用，后因违法建设被拆除而长期处于闲置状态老人、儿童、残疾人出行便利的小区环境增加健身设施、儿童游乐设施融合深厚地域文化，构建有历史内涵、人文情怀的城市新地标融合深厚地域文化，构建有历史内涵、有人文情怀的城市新地标打造优质城市公共空间典范，带动区域环境品质提升完善地区配套设施，提升居民生活质量石景山区老山东里北社区“交融之地”历史文化传承缺失现象显著，景观单一，功能与品质亟待提升展示首钢文化增加供老人使用的棋牌活动区增加儿童玩耍设施和空间体现首钢精神文化，加强地区文脉传承充分考虑活动场地与设施安全问题，保证老年人与儿童的使用安全西城区玉桃园三区 12 号楼“融乐家园”典型废弃的“两不管，两不用”空间,现状停车混乱、服务设施不完善、环境品质低下，社区居民与养老公寓老人之间矛盾尤其突出增加满足不同年龄人群需求的公共活动场所提高公共绿地景观效果，解决蚊虫滋生问题整治侵占公共空间的违章建筑化解养老院与居民间关于使用权的矛盾补足社区垃圾分类等方面的功能短板西城区大乘巷教师宿舍“全龄友好，暖心惠民”现状空间存在活力低下、功能缺失严重、基础设施不足、特殊人群关爱度不够等问题改善垃圾收集设施，实现垃圾有效分类增加室内活动公共空间，满足老人、儿童不同行为需求改造老旧破败的非机动车停车棚；增加小区宣传设施可供室内外休闲、活动的公共空间整治机动车与非机动车停车问题资料来源：“小空间 大生活”组委会厂甸11号院项目组织实施过程中，以“全样本、全流程、全系统、全社会”公众参与方法，先后开展了民意摸底、入户调研、现场答疑、线上线下参与方案评审、实施方案征求意见、散步道颜色专项调查等7轮民意调研，征得意见逾千条。发掘热心有责任感的居民领航员近50人，成立微信群，为不同年龄、楼层、收入者代言。厂甸小区还成立了大栅栏街道首个物业管理委员会，包含多位领航员，打通了“居民-领航员-物管会”民意反馈渠道，保障了公共空间选址、设计、实施、管理、维护“全流程”共同缔造。北京规划建设 143VISION 视觉 3上下求索合纵连横4用精妙的设计统筹多方诉求小微空间面积虽然不大，但涉及的问题不少，进而关联的相关部门很多，电线电杆改造、井盖改造、出入口及停车场改造、绿地改造等涉及多部门事权。“小空间大生活”完全由政府出资，因此发改委的前期介入十分重要。过去政府主导的城市市容整治也有不少，但如何花小钱办大事还得百姓满意是门大学问，否则很有可能落下形象工程、面子工程、浪费纳税人的钱等种种负面评价。“小空间大生活”项目将“自上而下”政府主导实施与“自下而上”全程公众参与的工作模式相结合，搭建了市区两级规划、发改、城管、交通等多部门合作的平台，尽可能减少实施主体为了协调问题东奔西跑的麻烦。项目以行业专家、高校专家、责任规划师为高精尖智库，引领和陪伴式服务，以街道办事处为实施主体，设计单位、技术支撑单位、施工单位、勘察监理单位、社区居委会、社区居民、物业管理单位为参与主体，明确各阶段任务与职责分工，建立了一套从项目改造前到项目改造后“全流程”的完整实施路径，包括项目选址、方案征集、方案评审、方案遴选、实施方案、实施建设、施工验收、维护管理八个具体环节（图4、图5）。图4 项目实施路径图资料来源：作者自绘维护管理施工验收实施建设实施方案方案遴选方案评审方案征集项目选址图5 项目实施组织过程照片资料来源：“小空间 大生活”组委会新时期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不仅包括衣食住行等方面基本的物质性需求，更包含着对安全、保障、公正方面的社会性需要，以及精神文化、艺术审美、价值观等方面的心理性需要。东城区北新桥街道民安小区公共空间由住宅建筑东西南三面围合而成，北侧是北新桥派出所南墙，空间整体呈“凹”字型，场地规模仅5831平方米。院内现状场地受高层住宅“凹”形布局影响，全年缺少阳光；场地不平整、障碍较多、安全隐患较大；杂物及建筑垃圾随意堆放；景观绿化未能提供宜人空间，严重缺乏供老年人、儿童活动和交流的空间；室外电动车随意拉线充电，自行车无序停放；邻里关系极度紧张。144 北京规划建设视觉 VISION5关注“一老一小”，打造全龄友好“小空间大生活”项目在设计阶段从多重诉求出发，运用一体化城市设计方法，通过对公共空间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