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病理人的足迹回放——贺陈德蕙先生百岁华诞.pdf

中国病理人的足迹回放 贺陈德蕙先生百岁华诞 年 月 日，中国病理人的足迹寻访团来到了北京，此次寻访团的专家有中国医师协会病理科医师分会会长丁彦青教授、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病理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丁华野教授、中华医学会病理学分会主任委员卞修武教授，他们在中国医师协会病理科医师分会副会长、北京协和医院病理科主任梁智勇教授及北京医院病理科主任刘冬戈教授陪同下代表中国病理界的同仁，探望北京协和医院刘彤华院士、北京大学廖松林教授、原军事医学科学院陈德蕙教授。北京，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三千多年的建城史孕育了一大批大师级学者、科学家、教育家，他们对中国科学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病理也一样。寻访团探望的三位中国病理大师他（她）们都亲历了新中国病理事业的发展，见证了新中国病理事业的壮大，他（她）们也都从事病理工作半个多世纪，把一生奉献给了病理事业，为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他们的身上仍保留着中国老一辈科学家严谨、执着和奉献的精神信仰，弥足珍贵，他们敢为人先，勇于创新，是中国病理人的骄傲。其中之一陈德蕙教授同时也陪同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和她钟爱的电子显微学报走过了她人生中 年。年是陈德蕙先生百岁华诞之年，时至今日，我们借用寻访团当初的采访，记录下陈德蕙先生对病理事业的奉献精神及绚丽人生。著名病理学专家 陈德蕙教授寻访团一行人来到军事医学科学院干休所，陈德蕙教授早早便在门外迎接寻访团一行人的到来，对于这一次的来访，她很高兴，像是一场老朋友的聚会。寻访团丁彦青教授，丁华野教授，卞修武教授在进门时，陈老讲到：“今年我已经 岁了，大家快到家里来坐”，大家完全感受不到面前的是一位 岁高龄的长者。陈老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代的红色病理人，在她的一生又有哪些让我们铭记的故事呢？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位让我们感动的专家，共同回忆她的病理之路，感受她身上那份执着而不屈的奉献精神。敢于直言，为人真诚，实事求是，是大家对陈老的印象；辗转各地，参加抗美援朝等战争，在她的身上印刻着时代的痕迹，有我们不曾感到的执着和乐观。作为国内超微病理及传染病方面的著名病理学专家，在她 岁高龄时仍然坚持帮助青年一代审稿、修稿（补充：陈德蕙先生为电子显微学报审稿至 岁，至今依然是电子显微学报编委会委员），并始终留存底稿，甚至直接将英文翻译备注出来，在她看来人一辈子，做人做事都要认真，都要真诚。陈德蕙教授在门外迎接寻访团一行人陈老是我国超微病理的创始人，在对微生物特别是病毒的超微结构研究方面造诣极深。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并无分子诊断技术，无法通过核酸序列或蛋白质分子抗原来诊断未知病毒感染，因此当疫情发生时在电子显微镜下对病毒的观察极为重要。由于病毒结构小至纳米，在放大数万倍至十万倍的情况下在人体细胞内找寻病毒有时犹如大海捞针。更困难的是，大量不同种类的病毒结构迥异，有的与正常结构难以明显区分。陈教授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与病毒超微结构结下了不解之缘，她对各种病毒超微结构特征的研究，推进了人们对病毒在细胞内的发生和成熟过程的认识。今天，能够通过超微结构准确判断病毒种类的本领几成绝技（补充：至今国内无人可超越陈德蕙先生）。即使在分子诊断十分发达的今天，病毒超微结构观察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技术手段。年 爆发之初，当未知病原还无法确定时，陈教授最先在电子显微镜下看到了她十分熟悉的冠状病毒超微结构。她十分确定地告诉大家是冠状病毒。陈教授当时告诉我们，这是她三十年前的老朋友了，年她就开始研究冠状病毒超微结构，只是当时的冠状病毒并无 冠状病毒毒力之强。对此疑惑，陈教授形象地告诉我们，就像猫和老虎同属猫科，但野性完全不同。超微结构的确定为当时 病原体鉴定提供了重要证据。陈教授进一步提到，当时丁彦青教授在广州首先做了 尸体解剖，提出病毒性肺炎的病理诊断，她通过电子显微镜观察确定 病原体是冠状病毒，被随后的基因测序结果证实。陈德蕙教授审阅稿件 在与晚辈谈及病理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事情，陈老还与我们谈及另外两次重要疫情：“年，在内蒙古地区的某高炮部队中，战士淋出现巴结肿大，死了一名广西籍的战士，当时认为是病毒感染，因为我做病毒，所以让我去现场，我听完汇报后，结合我多年积累的临床经验，患者是双峰热，战士的吃饭也挺好，胃口也好，也活蹦乱跳，这样我就感觉是有点像原虫病，但是不像疟疾；后来又一个小战士就和我讲到说蚊子小咬一下，皮肤就翘起来，然后我就仔细想想，怀疑可能是黑热病，当时在讨论会上的一位处长采纳我的看法，认为很少见，我也没说什么，就去重点查阅相关资料，经过 天，结果确认为是淋巴结性的黑热病，证实了当初我的判断，两个高炮部队的战士住院治疗，很快就好了。这次是一个比较大的疫情，得以圆满解决了，陈德蕙教授这个病也是很少见的，还是很早期的症状，死的那个战士是由于免疫力低下导致的急性肝化萎缩”，陈老稍为停顿然后又回忆到“还有一次是吸入性炭疽，是在甘肃的一个大队里，头一年死了一只羊，队里分给大家吃了，之后突然就死了几个人，然后当时兰州的一位专家说是鼠疫，因为是鼠疫，要做电镜，需要我过去，结果我过去了解情况后，感觉像炭疽不像鼠疫，需要寻找相关证据，然后就进行朔源调查，最后是在一个仓库里找到一头死的马皮，拿出来做培养，炭疽杆菌出来了。第二年又有一个人死了，然后我就做尸体解剖，最后病理诊断是吸入性炭疽。”针对这次吸入性炭疽，陈老补充说：“为什么能得这个病，是当初日本人在抗日战争时期死了一匹马，埋到了地里面，当地农民在农耕时翻了出来。炭疽细菌遇到恶劣环境就变成芽孢，所以四五月份满地繁殖，加上风吹后，首先是羊死，然后是人死。由于我的准确诊断和及时处理，避免了一次重大疫情流行”。陈老讲述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三件事，每一次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丁华野教授对她说到：“您做的这些事，应该让更多的病理人知道，您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值得我们尊敬。”目前，陈老的儿孙们如今有的也投身到病理事业，她说自己还未达到的高度，希望他们可以达到，为病理事业尽一份力。在最后被问及对中国新一代年轻病理人有没有什么嘱托和期望时，陈老说：“人生就要两点，做人，要真诚；做事，要认真。”岁高龄，仍思维敏捷，生活丰富，她也讲出了自己健康的 字方针，即“心情开朗，科学饮食，坚持锻炼，求医问药”，在说到这 字方针，陈老便很开心，在她心中最幸福的便是身体健康，家庭美满，这是一辈子最珍贵的。最后，陈老对寻访团的到来表示感谢，并与到访专家合影留念。天生乐观，做人真诚，做事认真，心系病理，陈老的一生是大公无私，甘于奉献的一生，在此也祝愿陈老身体健康。各位专家与陈德蕙教授及其家人合影留念 这次采访距今已过去了近七年，年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授予陈德蕙教授中国电子显微学终身成就奖，并在陈先生住地小会议室召开了一次小型研讨会。陈德蕙教授当时已 岁高龄，但精神矍铄，思路敏锐。她从事电子显微镜工作几十年，直到那时仍在为电镜学会、电子显微学报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了表彰她为电子显微镜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决定授予陈德蕙教授“中国电子显微学终身成就奖”，由时任理事长韩晓东教授带领学会主要领导、办公室工作人员专门到陈教授住处颁奖，表示祝贺和祝福，并召开了专门研讨会。陈德蕙教授原工作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张学敏院士等参会表示祝贺，参加此次颁奖仪式的有陈德蕙教授的老领导、老同事及家人。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杨勇骥、李吉学、洪健、毛圣成、李宁春、魏晓参加了颁奖仪式。在研讨会上，陈教授和大家一起回忆着她与电子显微镜的故事，总结着她为电子显微镜事业发展和人才培养等方面做出的贡献。陈德蕙教授首先感谢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授予她终身成就奖。陈教授回忆她的病理学知识是从零起步，通过不懈的努力，最后成为超微病理学专家。最初使用的电镜是瑞士生产的，分辨率只有，分辨率限制了研究深入开展，不能准确获得病毒的结构，直到 年，才获得了一台分辨率到 的电镜，极大地推进了病毒研究的向前发展。陈德蕙教授第一次使用电镜发现了肝炎病毒，第一次全面观察了呼吸道病毒（感冒病毒），第一次发现了冠状病毒（年 月 日）。陈教授特别指出，年 病毒横行，月 日分离出了病毒，月 日才允许去分析，观察结论就是冠状病毒。陈教授热爱自己的学科，并于 年离休。她指出，自己取得的成就离不开领导关心和技术保障。她勤于学习，勇于实践，敢于创新，善于总结。陈教授感谢电镜学会，感谢大家认可，她表示要过好每一天，做有用的事。陈教授建议，电镜要在肺纤维化研究领域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形态学不应被分子生物学和细胞生物学代替，如果遇到新的病毒，后两者是无能为力的，我们要有前瞻性，要进行技术储备。时任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理事长韩晓东教授发言，他首先带去张泽院士对陈德蕙教授的祝福，同时指出陈教授对学会做出的巨大贡献。感谢陈教授为生物电镜领域培养了大批人才，获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陈教授勇于实践，勇于创新，对电镜领域未来的发展起到了旗帜的作用。同时，陈教授的事迹也是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的荣耀。电镜在多学科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们要继承陈教授的精神，继往开来，努力工作。时任电镜学会副理事长杨勇骥教授在发言中回忆与陈教授相处时的情景。她治学严谨，用铅笔改文章；她德艺双馨，呵护爱护晚辈学者，她一直是中国电子显微学报的编委，对我国的生物医学领域贡献巨大。中国科学院院士、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研究员张学敏谈到陈教授三方面的重要学术贡献：）在电子显微镜下对各种不同病毒独特超微结构的揭示；）在 年代即提出不同种类病毒特征识别智能化的理念；）在多次突发疫情中对病原体成功鉴定所积累的深厚学术造诣。陈教授桃李满天下，很多人都受到过陈教授学术熏陶。张院士特别强调了陈教授严谨的治学态度一直影响着自己的科研工作。她在修改学生论文时，细致认真，逐字逐句，并注重在此过程中对学生逻辑和知识应用能力的训练。陈教授积累了各种不同种类病毒的超微结构照片，并曾出版发表，为病毒的特征判断提供了具有重要科学价值的形态学依据。时任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办公室主任、电子显微学报编辑部主任李宁春老师回忆了与陈老师几十年相处过程中的感受与收获。她说，陈德蕙老师在电镜病理领域学术造诣之高，无人代替，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她严于律己，宽厚待人，诚实善良，和蔼可亲，希望和陈老师一直合作下去。陈老师非常认真对待学报审稿，每篇稿子都是逐字逐句地审，逐字逐句地改，对待引用文献更是认真，八十岁时仍坐公交车去图书馆查文献。陈老师的精神，鼓舞着我们，激励着我们，她水平之高，不求名利，感动着我们。李宁春老师祝福陈德蕙老师保重身体，健康长寿，为学报的医学科学领域文章继续指导把关，也希望能把陈德蕙老师对学会的奉献与热爱，对学报的敬业精神传承下去。时任中国电子显微镜学会秘书长李吉学教授表示要以陈老师这样老一代学者为榜样，做科学爱科学。时任学会副秘书长洪健教授发言指出陈教授是一辈子的学习榜样，她的心愿非常有益，将动物病毒方面的科研成果整理成文，可以启发后辈。收集已有和新病毒结果，整理成文，这是非常有价值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军事医学研究院的周涛主任表示，陈教授学识渊博，讲话生动风趣，只言片语中都包含着知识和睿智，值得认真学习和体会。从陈教授身上，大家深深感受到了她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的精神和风骨。作为后辈科研工作者，一定要把陈教授宝贵的精神传承下去。电镜学会的毛圣成老师和魏晓老师都表示很荣幸能参加此次研讨会，将用陈教授的精神激励自己的科研和生活。陈德蕙教授的老领导严主任为电镜学会这次颁奖点赞，祝贺陈教授获奖，希望她的学术永葆青春，身体永葆青春。在整个研讨会期间，大家都流露着祝福、感恩和敬佩之情。与会人员都祝福陈德蕙教授身体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天天快乐。今年，陈德蕙教授百岁华诞，陈先生学术上成为我们几代人的楷模，健康生活成为我们现今人的榜样。愿陈德蕙先生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本文上半部分中国病理人的足迹回放得到访问者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