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播（1900—2021年）_曹轩梓.pdf

0882022年第11期*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核心术语国际影响力研究”（项目编号：21&ZD158）阶段性成果。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全文）EB/OL.（2016-05-19）2022-12-18.http:/ 章思英 王 琳摘要：本文依据世界图书馆联机书目数据库以及翻译索引数据库，梳理了 19002021 年在西班牙语文化圈包括西班牙和拉美地区的墨西哥、阿根廷、古巴、秘鲁、智利、乌拉圭、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在内的 9 个主要西班牙语国家发行的所有中国哲学主题图书，通过版本数量与馆藏数量两个评估层面，考察了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传播与接受的整体情况；同时，分析了其中涉及的译者和出版机构，指出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出版和传播中存在的不足，并由此提出了解决策略。关键词：中国哲学主题图书 西班牙语文化圈 翻译出版 影响力 中图分类号：G2392016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在指导思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等方面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1。中国哲学主题图书作为中国哲学思想的重要载体，其内容主要是基于儒家、法家、墨家等哲学经典阐发，同时涵盖了能够反映中国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宇宙观的书籍，整体上分为古代哲学和现代哲学，而这些图书在海外出版发行是提升我国哲学思想的国际传播影响力，构建中国哲学思想体系的有效途径。全世界以西班牙语为母语的国家共有 21 个，其中有19 个国家位于拉美地区，这些国家以语言为核心，凭借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历史文化认同，不断向外辐射，最终形成一个超越国家概念的文化圈，即西班牙语文化圈。作为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参与者，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的翻译出版与传播有利于促进中西文化交流，对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意义重大。尤其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之后，2其中蕴含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天下大同”在西班牙语国家得到广泛认可。据统计，至少有 86 家西语媒体机构在发表的 406 条新闻报道中提及该术语，同时与其相关的研究成果多达 15 篇。然而，一直以来学界对于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翻译出版与传播的研究极其匮乏，大多数研究仅围绕具体的某一本中国哲学专著来探讨中国图书在西班牙语国家的翻译和传播情况，缺乏一个系统而全面的视角。有鉴于此，本文系统地整理了 19002021 年西班牙语文化圈包括西班牙和拉美地区的墨西哥、阿根廷、古巴、秘鲁、智利、乌拉圭、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在内的 9 个主要西班牙语国家出版发行的所有中国哲学主题图书，通过版本数量与馆藏数量两个评估层面，全面考察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传播与接受的整体情况；同时，从出版走出去最重要的两个主体，即译者和出版机构，进行全方位梳理分析，找出这类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出版和发行传播中存在DOI:10.19393/11-1537/g2.2022.11.033走出去089的不足，并由此提出解决策略，以期为推进中国哲学主题图书更好地在西班牙语文化圈传播提供有价值的改进方案。一、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百年翻译出版的发展历程中国与西班牙语国家文化交流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大航海时代，中国哲学思想便已传入到西班牙。根据汉学家程艾兰的介绍，孔子的名字（Confucio）以及儒学术语（Confucianismo）的西班牙语译名最早可追溯到公元 16世纪，由在中国的耶稣会传教士首次翻译并沿用至今。3然而，自 16 世纪之后随着西班牙的江河日下，传教士后继乏人，直至 20 世纪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交流。4因此，本研究依据世界图书馆联机书目数据库（OCLC）以及翻译索引数据库（Index Translationum），对以上提及的 9 个西班牙语国家自 1900 年至 2021 年翻译出版的中国哲学主题图书进行检索，统计发现，这 9 个西班牙语国家百年来翻译出版的中国哲学主题书籍累计有 409 部。从区域国别来看，西班牙出版发行 172 部，位居西班牙语国家首位；其次是阿根廷和墨西哥，分别为 106 部和 99 部；而其余的 6 个国家均未超过 10 部。此外，研究发现，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不同阶段的译介数量、种类都有各自的时代特点，其出版历程可分为以下三个阶段。（一）起步期（1 9 0 0 1 9 4 9年）：零散、偶发、不系统，译介种类单一在起初的 49 年间，9 个西班语国家共出版 11 部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其译介内容均是与孔子、老子相关的哲学著作。首篇为 1902 年墨西哥插画协会发行的中国人的哲学：孔子的生平和道德思想（Vida y pensamientos morales de Confucio：filosof a de los chinos），此 著 作 是1802 年西班牙马德里阿兹纳尔办公室出版发行的法文转译本的再版，译者为恩里克阿泰德依波尔图盖尔（Enrique Ataide y Portugal）。调查发现，在此译本之前，有一本 1900 年出版的六祖坛经，现珍藏于西班牙巴塞罗那自治大学人文图书馆。但由于年代久远，仅查询到该译本发行人为王茜慧，以及图书封面设计师为乌拉圭著名画家玛嘉利埃雷拉（Magali Herrera），其他信息缺失，因此未计算在内。值得一提的是 1916 年阿根廷最小出版社（Ediciones M nimas）最先推出了西文版道德经，由埃德蒙多蒙塔格涅（Edmundo Montagne）以法语为底本转译而成。2020年西班牙吉艾尔出版社（Editorial Kier）重新出版了该译本，充分体现了该书的哲学思想所具有的跨时代穿透力。但是，从出版数量来看，此阶段中国哲学主题图书的西班牙语译介情况呈现零散、偶发、不系统的状态，相关书籍品种和数量十分有限，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对于西班牙语读者来说仍是非常陌生的事物。（二）发展期（1 9 5 0 2 0 0 9 年）：品种和数量激增，译介呈现多元化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随着中西之间在各个领域的合作愈渐密切，西班牙语文化圈推出的中国哲学主题图书的品种和数量大幅增长。经统计，这一阶段共出版发行了 324 部相关著作，且多年保持上涨趋势。根据何明星教授介绍，一个国家的主题图书在目的语国家的品种数量多少，反映出这个国家思想和文化在其地区影响力和传播力的大小；而一部著作在全世界的图书馆收藏的数量，就代表了作者相关思想、观点在全世界的传播范围，可以视作思想在全世界传播范围的一个有效证据。5从品种数量来看，本阶段道德经的版本数量最多，有 112 种，说明其在西班牙语文化圈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同时，依据 OCLC 检索统计该著作西文版馆藏数量，可以发现老子哲学思想的传播范围已覆盖所有西班牙语国家。如2006 年汉学家毕隐崖（Iaki Preciado Idoeta）直接从中文翻译的道德经：道之书（Tao Te Ching：Los libros del Tao），在全世界已有 107 家图书馆收藏了该译本，不仅涵盖了墨西哥、智利、阿根廷等西班牙语国家，甚至还进入了西班牙语使用人群较多以及大量拉美移民居住的英语国家的大学图书馆，如美国纽约市立大学图书3El nombre Confucio es una invencin de los misioneros jesuitas EB/OL.（2019-12-12）2022-08-20.https:/www.uab.cat/web/sala-de-prensa/detalle-noticia/el-nombre-confucio-es-una-invencion-de-los-misioneros-jesuitas-1345667994339.html?noticiaid=1345803493549.4赵振江，滕威.中外文学交流史中国西班牙语国家卷M.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2015：2.5何明星.在世界图书的海洋中为中国出版提供坐标中国图书海外馆藏影响力研究十年回顾与展望J.出版参考，2021（9）：34.0902022年第11期馆、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图书馆等。其次，统计发现，本阶段论语在西班牙语文化圈至少出版发行了 15 种译本。其中，认可度最高的是常世儒直接从中文翻译的版本，馆藏量为 53 家。翻译方面，这些译本绝大多数是转译自英文或者法文且通常与大学中庸孟子等合为一册出版，少数版本还与尚书乃至道德经同册出版。6此外，体现中国宇宙观的易经开始受到西班牙语读者追捧，其版本数量仅次于道德经，此阶段共有 57 个译本。1976 年智利四风出版社（Editorial de los Cuatro Vientos）推出由海伦娜雅各比德霍夫 曼（Helena Jacoby de Hoffmann）以 卫 礼 贤（Richard Wilhelm）的德语版为底本转译而成的 易经：变幻之书（I Ching：el libro de las mutaciones），是所有版本中馆藏数最高的译本，海外共有 49 家图书馆收藏了该译本。同时，基于易经衍生出的作品亦种类繁多。不仅有涉及易经使用的书籍，还有对其哲学思想解释辨析的研究著作。如西班牙行星出版集团（Grupo Planeta）在 1990 年推出了易经的连载刊物中国属相运势：基于易经的预测，之后转交给阿根廷亚特兰蒂达出版社（Editorial Atlntida）负责每年发行一本。除以上3部影响最为广泛的中国古代哲学著作之外，信心铭证道歌六祖坛经碧岩录等蕴含中华传统哲学思想的宗教丛书也陆续出现在西班牙语图书市场。1992 年大卫冈萨雷斯（David Gonzlez）、费尔南多莫拉（Fernando Mora）、何塞佩雷斯巴哈蒙德（Jos P rez Bahamonde）三位译者合作完成了禅的本质：中国大师的经典著作（La esencia del Zen：los textos cl sicos de los maestros chinos），这部作品汇集了大慧宗杲、圆悟克勤、临济义玄、五祖弘忍、马祖道一等众多中国著名禅师的作品及其思想介绍，截至目前已有 12 家图书馆收藏了该译本。然而，就译介方式而言，此类书籍英文转译本居多，能够确定为从中文直接翻译的版本仅有两部，一个是米拉瓜诺出版社（Miraguano Ediciones）出版的碧岩录，还有一部是卡伊洛斯出版社（Editorial Kair s）出版的六祖坛经。此外，本阶段毛泽东哲学著作的出版最具时代特点，出版发行主要集中在 20 世纪 60 年代至 70 年代期间的拉美地区，这是因为当时取得革命胜利的中国是许多拉美国家争取民族独立的榜样。相反，同时代的西班牙由于受到佛朗哥独裁专制与政策的限制，此类书籍被禁止翻译出版，导致相关著作仅有 4 部。概言之，本阶段中国哲学主题图书在西班牙语文化圈出版发行的种类呈现多元化，从版本数量和馆藏数据来看，以诸子哲学经典为核心的中国哲学思想影响范围和传播范围逐渐向外扩大，得到越来越多西班牙语读者的认可。（三）转型期（2 0 1 0 2 0 2 1年）：发展趋于成熟，译介内容新颖统计发现，此阶段共出版中国哲学主题图书 74 部，与 20002009 年间出版的数量相比减少了 16 部，呈现下滑趋势。究其原因，一方面中国出版业不再单以中国古代哲学图书作为外宣重点，对外出版的书籍种类日益丰富。以中国当代文学作品为例，得益于丝路书香工程、“中外图书互译计划”等一系列图书对外推广项目的设立与开展，据不完全统计，西班牙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共翻译出版了 251 部中国当代文学作品。另一方面，为适应新时代发展以及满足国外读者多元化需求，中国出版业严格组织符合国际出版要求的选题，以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的方式，展现中华哲学思想文化内涵。例如，教育部、国家语委牵头于 2014 年启动“中华思想文化术语传播工程”（简称“术语工程”），并委托北京外国语大学和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以下简称“外研社”）负责实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