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工具视角下我国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政策文本量化研究_曾粤亮.pdf

情报资料工作 2023年3月第44卷第2期政策工具视角下我国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政策文本量化研究*曾粤亮（华中师范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武汉430079）韩世曦（宁波大学图书馆与信息中心宁波315211）摘要：目的/意义 解决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困难是社会数字转型面临的重要挑战，文章剖析相关政策的内容结构，可为政策优化、数字鸿沟弥合、利益相关者协同推进提供依据与参考。方法/过程文章构建“政策工具数字鸿沟行动者”三维分析模型，对我国政府发布的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政策文本内容和结构进行编码分析，根据量化结果提出政策与实践优化策略。结果/结论 目前政策主要运用供给型政策工具，子类工具运用有所倾斜；数字鸿沟维度侧重于解决接入沟问题、集中依赖少数政策工具；行动者类型多元但功能调动不均，部分行动者类型有待细化。可从以下路径优化：加强政策工具体系的平衡性，以需求驱动“缺位”政策工具的充分运用；以鱼渔兼授理念强化使用沟和知识沟治理，循序渐进缩小老年人数字鸿沟；调动多元行动者并细化类别，挖掘行动者角色和价值多样性。关键词：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政策工具数字鸿沟行动者Quantitative Research on the Policy Text of the Intelligent Technology Application forthe Elder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licy Tools in ChinaZeng Yueliang（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430079）Han Shixi（Library and Information Center,Ningbo University,Ningbo,315211）Abstract:Purpose/significance The intelligent technology use barrier for the elderly is an important challenge fac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society.Analyzing the content structure of related policies has a strong practical guiding value for policy optimization and stakeholderscollaborative participation.Method/process This study constructs a three-dimensional framework integrates policy instruments,digital divide,and actors to code policy texts,then proposed policy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based on quantitative results.Result/conclusion Three types of policy instruments have not been used in balance,and the sub-types of instruments have not been fully used;the policy instruments focus on solving the access divides,and rely on limited policy instruments to narrow the digital divide;the typesof actors are diverse but their responsibilities are unevenly distributed,the roles of some types of actors are not outstanding enough.Corresponding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are proposed.Keywords:the elderlyintelligent technology usepolicy instrumentdigital divideactorDOI:10.12154/j.qbzlgz.2023.02.008*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智慧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模式与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CCNU20XJ003）、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生态系统理论视角下跨学科科研合作运行机理与保障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1CTQ023）的研究成果之一。理论探讨73情报资料工作 2023年3月第44卷第2期1引言我国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65岁及以上人口已从第六次普查的118 831 709人（8.87%）增长至190 635 280人（13.50%）1，大大超过联合国 人口老龄化及其社会经济后果 提出的7%的标准，表明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进一步加深。然而社会数字化转型正对老年人的生活提出重大挑战。信息与通信技术（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ICT）在为人类创造福祉的同时也暴露出发展不平衡、服务不充分等问题，一些老年人因无法上网、不会使用智能应用而不能便捷享受多元信息服务，成为数字弱势群体。因此帮助老年人适应智能技术和融入数字社会、弥合老年群体数字鸿沟、为其数字包容赋权增能，使其平等享受智能技术发展红利是当前推进积极老龄化的重要内容，也是重要的研究课题。公共政策的助推有利于合理运用社会资源，规范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的社会环境和社会行为。近几年我国中央和地方政策文件逐渐聚焦互联网适老化、科技助老、智慧助老等议题。例如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 提出要“加快信息无障碍建设，帮助老年人、残疾人等共享数字生活”2。2020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以下简称“实施方案”）更明确、具体地提出“坚持传统服务方式与智能化服务创新并行”的理念3。然而，解决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困难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社会工程，需在智能技术普及“速度”和“温度”的平衡中逐步形成缩小老年人数字鸿沟的长效机制。在目前的政策体系中，作为政府推动政策的重要手段，政策工具（PolicyInstruments）结构及其相应的政策目标、实施主体布局是否合理将影响政策长远实施效果。基于此，本研究从政策工具视角出发，引入数字鸿沟和行动者相关理论和要素，构建三维分析模型对我国政府发布的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相关政策文本进行编码，旨在解析政策内容结构、行动主体与目标导向，并以量化结果及典型实践案例为依据提出发展策略，为后续政策优化提供依据，为多主体协同推进提供参考。2相关研究2.1老年人数字/智能技术运用困难与影响因素当前65岁以上的老年群体多为婴儿潮一代，是第一批见证技术变革的群体，在面对数字/智能技术时往往经历较为艰难的学习过程，被称为数字移民（DigitalImmigrants）4。这是根本性的时代因素。微信的普及在一定程度上为我国老年人数字突围提供了低成本路径5。CNNIC第50次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显示，截至2022年6月我国网民中60岁人群占比已从2013年的1.9%发展至11.3%6。尽管如此，面对日益加速迭代的智能技术，老年群体依然面临诸多使用困难。主观因素表现为部分老年人对新技术的抵制，可能出于对技术原理与使用方法不理解而带来的科技恐惧心理，对数字技术完全控制生活的担忧，抑或是“习得性无助”“技术自我效能感”低引发的技术焦虑。而无法正常使用数字技术可能会放大衰老的感觉7。客观因素包括身体条件、经济情况、社会支持等，其中感官能力下降、认知能力衰退是主要障碍8。工具性支持（包括接触可能性、使用便利性）是相关技术与服务使用的前提条件9，而信息技术未根据老年群体特点与需求设计是其产生抵制行为或使用困难的关键原因10。2.2老年人数字需求的满足与支持主体老年人的数字需求主要体现在医疗保健监测、社交、休闲和销售、安全和隐私等方面11。这些方面既涉及设备本身，也涉及菜单和应用程序设计，设计元素组合所赋予的感知学习难易程度可能是影响技术接受度的关键变量12。而使用效能限制、技术设计不合理、外部支持不足等扩大了群体间的数字鸿沟13，相关弥合策略从适老化、信息无障碍视角提出。例如，Iancu等14从视觉、听觉、移动性、知觉等方面对设计原则进行综述，为研究者和开发人员提供启发。侯冠华等15基于用户实验提出面向老年用户的数字图书馆App开发应采用扁平式导航结构。一些研究将技术与社会管理要求相结合。比如，针对智慧医养产品/服务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王昌等16提出医养机构应健全和完善合格标准，社区应配置先进的医养设备并强化宣传。刘述17剖析了我国香港政府部门的举措，包括支持非营利组织为老年人建立专用网站、资助非营利社会服务机构开发适老化移动应用程序、联合教育机构和社区提供多形式培训指导。Shirahada等18的研究显示，老年群体满意度是影响在线公共服务使用的最强因素，政府在推出其在线服务时需更好地确定老年群体中哪些成员能够并愿意使用互联网，哪些被排除在此渠道之外。此理论探讨74情报资料工作 2023年3月第44卷第2期外代际技术支持被证实能显著影响老年人对智能手机使用态度、意愿和行为并提升幸福感19。上述研究涉及不同行动主体，Xu等20强调，市场激励、以人为本的设计、创造有利的环境和多方利益相关者合作，是避免ICT创新加速导致老年人所经历的不平等加剧风险的主要原则。2.3促进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的政策保障公共政策保障一定程度上是为弱势群体赋权的体现，有助于减少老年人在数字社会中的“无力感”，更好地发挥老年人社会角色价值。然而Jamil21的研究显示，缺乏完善的政策举措、缺少对现有政策和举措的评估、缺乏对政策和监管框架的批判性反思，是数字鸿沟向数字包容迈进的障碍。目前部分研究强调政府角色，例如在徐孝娟等22构建的面向数字移民的公共图书馆联动服务模式中，政府（公共文化部门）是关键要素之一，主要通过资金投入推动图书馆规章制度建设。Suchowerska等23的研究表明，针对老年人的数字技能和素养培训计划有助于扩大数字包容性，但这仍是世界各地的政策挑战。综上，学者从不同视角探究了老年人智能技术运用影响因素，但仍存在以下问题：行为研究样本小，在应用领域、措施、支持主体上尚未形成全局视角；政策的作用在不少文献中提及，但专门针对政策体系及内容的研究尚付阙如，且需考虑国家/地区实际发展。近年来我国已发布系列政策，但全局图景还不明晰，包括涉及的领域、主要举措、参与主体、政策目标演化趋势等。本文将通过政策工具量化方法探讨这些问题。消弭老年人数字鸿沟是政策根本目的，而政策工具是落实政策的重要手段，需具体行动者执行，因此本文提出“政策手段政策目标政策执行者”分析逻辑，多维度揭示政策体系内容结构和问题。3政策文本选择与分析框架构建3.1政策文本选择本研究以国务院政策文件库、“北大法宝”“北大法意网”作为政策文本选取来源；以“老年人”“智能技术”“互联网”“智慧助老”“适老化”为关键词，结合标题检索和全文检索确保查全率和查准率；对初步获得的政策文件进行容阅读和筛选，标准如下：（1）剔除重复文件；（2）政策状态为现行有效，不考虑意见征集、失效或废止的政策；（3）文本中有专门模块针对老年人进行政策部署；（4）比较发现，省市级政策多是对中央政策文本的响应，为避免分析冗余，仅选取中央政府和直属部门发布的政策作为样本。政策收集时间截至2021年12月31日，最终获得34份政策文本，如表1所示（按政策发布时间排序）。表1政策文件样本序号12345678910111213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