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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作为媒介:一个文化记忆研究的盲点_曾岑.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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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 作为 媒介 一个 文化 记忆 研究 盲点
92中国报业 2023.02(下)身体作为媒介:一个文化记忆研究的盲点摘要本文回溯文化记忆相关研究的演变,从记忆的存储媒介这一角度,提出将身体作为记忆的存储媒介是当前文化记忆研究的盲点,以期为文化记忆视域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研究引入更新的视角。关键词记忆 集体记忆 文化记忆 身体 媒介 中图分类号 G20 文献标识码 A 曾 岑从个体心理到社会认知,从“记忆”到“集体记忆”研究记忆最早的重要论述来自柏拉图的“蜡版假说”:人对事物产生印象,就像有棱角的硬物在蜡版上留下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印象将缓慢变淡直至完全消失,就像蜡版逐渐恢复光滑,“光滑的蜡版”就代表记忆消失、完全遗忘。这个比喻虽形象,却不能准确表述记忆的概念。最早对记忆进行系统实验的是心理学家赫尔曼 艾宾浩斯,他对记忆进行了数量化测定,研究其保持规律并绘制了著名的“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社会学家涂尔干将“记忆”的研究拓展,他认为个体之间的共同回忆可以创造一种凝聚感,形成“集体意识”,这种集体性的意识一旦形成,便能为群体找到一种方式来描述自己。在此基础上,哈布瓦赫提出了“集体记忆”的概念。虽然个人并未亲身经历某些事件,但这些事件仍然可以被形塑为集体记忆,从而在整个群体记忆中占据一席,完成现实对过去的重建。集体记忆是一个经由社会文化建构的概念,可以定义为“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传承集体记忆的必要条件包括群体成员有互动,且群体意识提取记忆有延续性。自集体记忆理论诞生,记忆研究走出了个体心理学的范畴,研究对象也从个体扩大为群体。20世纪80年代起,理论界大量对集体记忆予以关注,学者们在不同学科中运用相关理论,研究国家、民族和历史的重大事件,并在对这些事件的解释中强化和重构集体记忆。从社会互动到文化传承,从“集体记忆”到“文化记忆”皮埃尔 诺拉在1993年出版的记忆之场中对法国文化史的探讨,使文化记忆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跨学科的研究领域。但是,真正提出“文化记忆”概念的是历史学家扬阿斯曼。扬阿斯曼认为哈氏的“集体记忆”论述遗漏了文化在人类记忆活动中的作用;文化记忆研究者最需要关注的,是记忆是如何由社会和文化决定及形塑的。如果说,扬阿斯曼的贡献在于厘清了“文化记忆”内涵并区分了集体记忆和文化记忆,那他与夫人阿莱达 阿斯曼共同提出的“交流记忆”(又译交往记忆、沟通记忆)概念,则可谓颇具创见。所谓交流记忆,“指一个社会团体的成员通过日常接触和交流创建的记忆,由个体承载,通过口头传播的形式存在和延续,属于短时记忆”。因为交流记忆的维持和传承离不开见证者,所以它只能持续几代人,之后会逐渐消失。在阿斯曼夫妇看来,“集体记忆”只是在群体概念下的一种探讨,严格来说属于交流记忆,而他们所建立的文化记忆理论,核心是所有成员分享的有关政治身份的传统,强调记忆与文化复杂的交织性,开展文化记忆研究,要着重考察心理、意识、社会和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具体到阿莱达的研究,她对“个人记忆”和“集体记忆”做了更细致的拆解,将“记忆”分为个人记忆、社会记忆、政治记忆和文化记忆。她进一步指出,个人记忆和社会记忆都是短时记忆,区别在于记忆是由个人还是集体承载;项目评析Xiang Mu Ping XiDOI:10.13854/i.2023.04.029932023.02(下)中国报业而政治记忆和文化记忆都属于长时记忆,需要个体外的物质性载体,如文本、活动、仪式等,区别在于记忆内容是政治还是文化相关。她将政治记忆和文化记忆统一纳入“文化记忆”的概念下研究,因为二者“载体、环节、支撑皆同,只是考察角度不同”。“文化记忆”的媒介观及其研究如前所述,无论是扬阿斯曼的“交流记忆”,还是阿莱达的分类中的个人记忆和社会记忆,都仰赖生理性的载体,存在和延续的手段是口传,因而研究角度与“文化记忆”有所不同。他们认为,个人和文化都需要借助外部的存储媒介和文化实践来组织记忆,一旦从文化学的角度来审视记忆的存储媒介,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在神经的结构和神经之间的传递这些器质性研究,人们就会被引向记忆的技术性及文化性的媒介。阿莱达关注的对象涵盖黑板、书籍、复用羊皮纸等早期书写工具,以及文字、图像和档案,她的核心观点是:鲜活的记忆会让位给由媒介支撑的记忆,而这种记忆,需要纪念碑、纪念场所、博物馆或档案馆等物质性的载体作为存储媒介。笔者认为,她之所以强调记忆存储媒介的“物质性”,根本原因在于她的研究对象关照的是借由文字传播的信息和传承的信息及其承载的文化,但对于早期的文明传承,以及仰赖口耳传播的研究对象,记忆的存储媒介指涉的范畴,不能忽略“物”背后的“人”。根据哈布瓦赫的观点,个体实际上并非回忆的主体,而是承载回忆的媒介。换言之,每种媒介都会打开一个通向文化记忆的特有通道,因为心理的和头脑的记忆过程发生在身体的层面,因此,身体也应当被视作一种存储记忆的媒介。基特勒也将信息的储存、处理与传输作为探究媒介文化的起点。事实上,人的身体本就承担着信息的储存、处理与传输的功能,因此,当我们探究媒介、记忆与文化的互动关系时,必须重新审视身体作为记忆存储媒介的价值,将身体作为文化记忆研究不可忽视的起点。纵观国内文化记忆研究,除了从理论层面梳理文化记忆研究的发展历史,也有对现有研究视角的反思。最常见的则是将文化记忆作为一种学术视角,采用话语分析、文本分析、叙事分析等方法,对影视艺术、文学作品、民俗文化等进行个案研究。郭建斌老师认为,人类记忆的传承需要某种特定的媒介作为载体,而“口耳相传”恰恰是被排除在外的媒介。这正好体现了当前学术研究中,对身体作为记忆媒介的态度差异。回到本文的出发点:为文化记忆研究视域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引入新的视角。之所以要探讨文化记忆的存储媒介,根本原因在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它是活的文化事实,非遗的“活”,核心就是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过程中,人是文化传承的主体,人的身体是信息的存储媒介,是文化记忆不可或缺的载体。结语文化记忆是人类知识、智慧、经验长期积存、维护和传播的结晶。一个文明以什么方式去记住那些对它具有重大意义的过去,决定了文明的存续状态。在探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价值时,那些没有文字记载或以口耳相传形式传承的艺术或文化活动,既然它可以建构群体的文化记忆,那它的存储媒介是什么?有学者提出,存储在大脑中的个体记忆,容易遗忘、缺失和变形,会随着人死亡丢失或失传,因此无法保证研究的可信度。笔者认为,如能在研究方法层面着手,采用口述史或量化研究的方法,或许有助于改变这一现象,前提是将身体作为记忆的存储媒介纳入讨论。这也是本文提出的,将身体作为文化记忆存储媒介的必要性所在。(作者单位:广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基金项目:本文系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2020年度规划项目文化记忆视角的“粤语讲古”艺术家口述史研究(GD20LN12)的部分成果。参考文献1杨庆峰.当代记忆研究的哲学透视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49(05).2刘颖,苏巧玲.医学心理学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1997.3英理查德森尼特.干扰记忆剑桥大学年度主题讲座:记忆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6.4德扬阿斯曼.文化记忆:早期高级文化中的文字、回忆和政治身份M.金寿福,黄晓晨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5法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2.6时晓.当代德国记忆理论流变J.上海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38(02).7金寿福.扬 阿斯曼的文化记忆理论J.外国语文,2017,33(02).8德阿莱达 阿斯曼.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M.潘璐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责任编辑:若 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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