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土司写史：近年来元代土司史研究述论_咸成海.pdf

11 李良品认为，1908年云生在 云南 期刊发表 云南之土司 一文是我国土司研究的发轫之作。此后经历了 1950 年至 1970 年的低迷期、1980 年至 1998年的快速发展期、1999年至2010年的鼎盛时期三个阶段1。蓝武则以元代的土司为研究重点，认为学界对元代土司的研究特点是成果总量和宏观研究成果不多，研究方法和史料来源单一2。有鉴于此，本文对近年来的元代土司研究稍作梳理，从动态发展的角度评述元代土司研究中的有关问题。一、新阶段元代土司研究的趋势2013 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陆韧、凌永忠编写的元明清西南边疆特殊政区研究，该书通过对西南边疆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民族环境进行考察，纠正了以往学界对部分史料的误读，如过去总认为蛮夷官制度是元代行政区划而产生的错误认识。李良品也在自己的文章中指出目前土司研究出现的误区：一是对中国土司制度实施过程的整体性关注不多；二是对中国土司制度实施过程的动态性、差异性关注不够3。例如，元明清三代中央政府在实施土司制度过程中的差异性未引起学者的关注。2016 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了成臻铭的 土司制度与西南边疆治理研究 一书，该书从中原王朝治理西南边疆这一视角切入，侧重探讨土司制度在中原王朝治理西南边疆过程中的地位和价值，时间跨度从先秦一谁为土司写史：近年来元代土司史研究述论咸成海（遵义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6）摘要：土司制度是土司研究中的核心，其在维护多民族大一统国家方面发挥了重要的历史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土司制度创立于元朝，不过关于元代土司，大多史书上的记载显得模糊和简略。通过梳理文献发现，学界关于元代土司的研究，趋势是开始反思以往研究的不足，回归原始的资料收集和整理。学者对于元代土司的研究，聚焦于土司制度与国家治理、元代土司的个案研究、“土司学”以及元代土司制度的指导思想和治理思想等方面。关键词：近年来；元代；土司；民族交融中图分类号：K24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583（2023）-0011-05Who Wrote the History for the Tusi:A Review of the Studies ofthe Tusi History in theYuan Dynasty in Recent YearsXIAN Cheng-hai（School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Zunyi Normal University,Zunyi 563006,China）The Tusi system is the core of the Tusi Research,which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historical role in the maintenance of the multi-ethnic unified country,and it is worth noting that the Tusi system was founded in the Yuan Dynasty.However,Most of the historical re-cords for the Tusi in the Yuan dynasty are vague and brief.Through combing the literature,we find that the trend of the study on theYuan dynasty Tusi is from the deficiencies in the previous research to the original data collection and collation.The research on the Tusiin the Yuan dynasty focuses on the Tusi system and state governance,the case study of the Tusi in the Yuan dynasty,the“Tusi Studies”and the guiding and governing thoughts of the Tusi system in the Yuan dynasty.recent years;Yuan Dynasty;Tusi system;ethnic integration收稿日期：2022-11-12基金项目：贵州省 2022 年度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贵州区域土司建筑的历史特质研究”（22GZYB74）作者简介：咸成海，男，山东枣庄人，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元史、中国土司制度史。第 25 卷第 2 期2023 年 4 月遵义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Zunyi Normal UniversityVol.25,No.1Apr.2023 12 第 25 卷第 2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4 月直到清代。关于元代的土司，该书重点论述了土司在少数民族聚居区施行的有效管理4。在土司史料的整理上，李世愉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中国土司制度史料编纂整理与研究”，自 2012 年立项后，团队成员也做了大量工作，在搜集和整理前人没有系统收集和未曾发现的资料方面，起了奠基作用。项目的部分成果，如成臻铭、罗水良 蒙元时期何以运用土官进行边疆治理以云南边地实践为视点，通过对西南边疆早期土司设置理路进行梳理，认为早期土司多以“土官”面目出现，产生于内地，蒙古汗国主要借助土官展开战争善后工作，并以土官区作为兵源、军需物质的补给地。元初土官辅政辅军的特色鲜明，不断调整土官布局和重新整合土官力量，均是为了强化这种特色。元中晚期，西南边疆成为中央政府治理的真空地带，政府滥委土官辅政辅军，结果导致地方兼并势力的勃兴，给边疆治理带来灾难5。云南省档案局以申报国家重点档案保护与开发项目为契机，建立了较为系统的土司档案资源体系，为未来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学术基础。除此之外，已经举办十届的“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遵义师范学院陈季君带领的“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研究团队”等均为土司研究作出了努力和贡献。综上可见，近年来的元代土司研究持续发力，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学者开始反思以往研究中出现的失误和不足；（2）回归原始史料的搜集、整理和研究，辨别史料之真伪，出现的背景、时机等，让人欣喜的是学界开始意识到史料是揭开历史真相和客观研究的前提，准确宏观的研究需要由不盲从史料开始；（3）土司研究开始走向整体和差异相结合，既研究土司在历史长河中的发展脉络，亦关注不同阶段之差异。二、元代土司史研究的特征学界关于元代土司研究的内容日益广泛，特征也比较明显，主要集中于元代土司制度的形成、元代土司制度与国家治理、元代土司的个案研究、元代土司制度的指导思想以及治理思想、“土司学”五个方面。（一）关于元代土司制度的创始对中国土司制度正式确立的时代，以往学界众说纷纭，但经过研究，学界已达成基本共识土司制度正式确立于元朝。白耀天 土司制度确立于元代说 一文，据实论证了作者的学术观点，认为土司制度是自元朝开始，在僻远民族地区实行的政治制度，确保了中华大一统6。李幹 略述元代土司制度中的几个问题 将元朝推行土司制度之因归纳为三：其一，海内富实，兵强马壮；其二，实施了有利于民族融合的政策；其三，大一统国家发展经济之需要。文章通过考证进而指出元朝不仅初创了土司制度，而且土司制度还相当完备7。李平凡、陈世鹏略论元代彝族土司制度的创立 从个案的角度对“土司制度确立于元代说”作了论述，明确认定土司制度创立于元代，通过分析元代西南土司制度创立的社会历史基础，指出在社会政治大变革中，元代土司制度确立并产生深远影响8。杨甫旺 元代土司制度确立与彝族土司的国家认同深入挖掘土司制度在元代创立的多方面原因，强调元朝虽是一个短命的王朝，但却是土司制度确立的关键时期9。陈季君 播州土司制度的形成和历史作用 指出：播州土司制度开始于元代,完备于明初，终结于明末万历二十八年10。蓝武 元代广西土司的设置与分布态势探析 一文对元代广西土司的设置与分布状况作了论述，进而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元代是土司制度正式确立的时期11。咸成海在 “大一统”国家治理视阈下的元朝土司制度 中考证梳理了土司制度的形成过程，认为元朝土司制度的设计渗透着金代文化和中原“汉法”的元素，借以阐述土司制度的确立是在元朝12。可见，土司制度创始于元代，元朝中央政府把土司正式纳入国家官吏体制。关于元代土司制度，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并非是以往大多数学者所认为的，单单由羁縻制度发展而来，而是渗透着金代文化和中原“汉法”的元素。（二）元代的土司制度与国家治理土司制度在维护国家边疆安定和多民族国家统一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是近些年土司研究的重点之一。方铁历代王朝经营西南边疆的得与失一文，对元代土司制度在西南地区的施行赞誉有加，从行省制角度，充分肯定了元朝对云南、贵州地区的管控有利于西南边疆的巩固，这种认识促进了相关问题的深化研究13。成臻铭、张科 湘黔滇古驿道开通对元代湖广土官社会的影响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对元代湖广土司社会的论述，揭示出湘黔滇古驿道开通后既有积极意义，亦有消极影响，主要表现是云贵高原的社会动荡14。李良品 土司制度：国家权力在西南土司地区的延伸，从政治的视角探究国家在土司地区的乡村社会中占据的主导性地位，指 13 出元朝的土司制度作为一种“国家在场”的制度，是国家权力在土司地区乡村社会的不断延伸15。方铁土司制度与元明清三朝治夷 对元朝经略边疆地区进行研究，通过该研究，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元朝利用土司制度治理边疆社会的得失成败。而对土司制度的弊端，该文归纳为：一是土司拥有大量土兵，尤其世袭土司对土兵的长期掌控，易造成土官做大；二是朝廷与土司的矛盾逐渐凸现，激烈的纷争与变革由此而起。此外，该文还指出了元明清土司制度之差异16。龚荫 关于土司制度研究问题 从整体视角探讨中国古代的土司制度，认为元朝实行土司制度以后，未出现分裂割据的地方民族政权，形成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显然，土司制度在这个时期发挥着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和稳定边疆的重要作用17。彭福荣明清时期云南边疆土司的区域政治与国家认同，对元朝治理西南民族地区进行了探讨，论述了在大一统背景下，元朝以强大军事威慑和政治吸附为基础，在地方治理中将更广大的民族地区整合到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但元朝对土官的管理显示了民族地区土司模式的制度化，该文为国家治理边疆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参考18。方铁 古代云南发展史三题 对于中国古代云南地域及其与周边的关系、历朝历代对其认识的变化、治边思想的变化等作了简要论述，得出“元明清时期尤其是清代，云南在全国政治、经济格局中的重要地位凸现”的结论19。总之，近年来关于元代土司制度的研究，大体上认为其积极作用是主要的，部分学者开始认识到元代的土司制度虽作用巨大，但在治理国家方面仍存在着明显弊端，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元代后期的政局。学者在讨论土司制度与国家治理之关系时，往往从元明清的长时段中去考虑，虽认识到了三朝之差异性，但对单个朝代的论述不够深入，未提出细节性问题。（三）关于元代土司史研究中的个案李干 元代西藏（吐蕃）土司制度探析元朝中央政府管理西藏地方方略研究 探析了元朝在西藏推行土司制度的原因及效果20。顾霞 论元代对滇东北彝族土官的管理 分析了元代对滇东北土司区的治理21。杨军 元代惠水八番土司探析 描述了元代惠水八番土司制度形成的历史进程22。彭福荣元代土官朝贡及其制度化 一文着眼于元代土司朝贡问题，是研究元朝土司朝贡制度的代表之作23。郝明 元代播州土司研究 围绕元代播州土司进行论述，从微观角度考察了元代播州土司的发展状况24。周涛 元代海南“黎乱”与黎族土官制度浅析 经过分析后认为，元代海南“黎乱”频发的原因是繁重的封建剥削与残酷的阶级压迫25。咸成海 元代播州土官治理的政治意涵论略 从国家治理层面论说元代土司制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