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半岛耕地趋粮化特征及驱动力——以烟台市龙口市为例_李佳浓.pdf

资源环境-23-粮食生产是耕地的基本功能之一，保障粮食安全是治国安邦和维护社会稳定发展的根本前提 1。2021年5月11日公布的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我国人口已突破14亿，人均耕地面积排在第126位以后。当前形势下，“确保中国饭碗要装中国粮”有重要性。但2016年后，我国非粮作物种植面积和比例均显著增长，耕地非粮化水平明显提高，非粮化现象日趋严重。农作物非粮种植是一种经济行为，农业生产者通过比较权衡通常会选择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决策方案 1，且种植结构其实长期处于“非粮化”与“趋粮化”之间的动态转换。目前，虽然我国耕地利用转型上依然以非粮趋势为主，但也有少部分地区出现趋粮化的趋势 2。据2016年以来数据测算，若农机农具等全部计入成本核算，种植主要粮食作物的净利润为负，而蔬菜、水果等农作物则能获取50%75%的高利润 3，在较低的粮食作物比较收益下，当前我国有少部分地区出现趋粮现象。朱满德等 4认为，粮食生产机械化对“趋粮化”现象有促进作用。张宗毅等 5研究发现，当家庭农场通过土地流转实现的经营规模较小时，非粮化的比例较高；反之则农户趋向于选择种植粮食作物。周利平等 6提出，农户兼业、生产环节外包都对农户种植结构造成影响，且这种影响存在一定的地域差异。此外，总体来看，有关“趋粮化”的研究较少，在不多的趋粮研究中，学者们多着眼于全国、省际的宏观和中观研究，缺乏微观尺度的研究；但不同区域的土地利用模式、乡村发展阶段又表现出明显的时空差异 7，且各地趋粮现象特征及成因不尽相同，宏观、中观的趋粮现象探讨难以解释所有微观现象的特征、成因。鉴于此，本研究利用山东省龙口市部分村庄调研数据，从微观尺度分析耕地趋粮化的特征，并探讨农户在作物选择上为何会“违背经济理性”选择种植粮食，以期对山东半岛滨海平原区实现粮食增收、调整农业结构、促进乡村振兴提供参考。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1.1 研究区概况龙口市位于山东半岛丘陵山区北部的滨海地区，龙口市西北地区为滨海平原，地势平缓，东南地区为丘陵地形，多低山；粮食作物为小麦、玉米，同时适宜种植苹果、葡萄、花生等经济作物。根据不同的地形梯度，本研究从龙口市北部滨海平原选择徐福街道北乡城村、中西部较平缓区域选择北马镇东北村、东南部丘陵区选择了石良镇的东方水马家村和下吴家村作为研究对象（图1），四村耕地均集中连片，位于龙口市不同地形区，村庄情况差异明显，基本可以代表龙口市的不同村庄类型。其中，位于龙口市北部的北乡城村地处滨海平原，地势平坦。东北村位于龙口市中西部，平原地形。东方水马家村和下吴家村都属于石良镇，位于龙口市东南部，地处丘陵区。2020年各村基本情况见表1。1.2 数据来源本文数据来自2021年1112月的实地调查，涉及龙口市下四个村庄，调查内容包括2010、2015、2020年各村基本状况、耕地利用状况和耕地种植结构，采取半结构式访谈方法，发放问卷的同时，从村委和村民处了解村庄信息。问卷（以2020年为例）部分内容见表2。1.3 研究方法1）半结构式访谈。采访前确定好一定的采访主题、提纲，谈话以调查者开放式提问为主，可以山东半岛耕地趋粮化特征及驱动力以烟台市龙口市为例李佳浓（天津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天津300387）摘要 为了理解部分耕地出现“趋粮化”现象，引导耕地利用，以烟台市龙口市北乡城村、东北村、下吴家村、东方水马家村为例，运用半结构式访谈、问卷调查、比较法实证分析龙口市耕地“趋粮化”特征及其驱动力。研究结果表明，北乡城、东北村、下吴家村、东方水马家村四村种植结构总体在空间上呈现与地形梯度基本吻合的“北趋粮南非粮”特征；四个村中农户是否愿意扩大粮食作物种植面积比例，受当地地理条件等多种因素综合影响。分析认为，“趋粮”现象要辩证看待，一方面要严防“非粮化”，鼓励农户提高粮食作物种植面积；另一方面，在不适宜种植粮食作物的耕地上可以适度鼓励种植蔬菜、水果等对土层破坏较轻的经济作物。关键词 趋粮化；耕地；特征；驱动力；种植结构；龙口市 中图分类号 F301.21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23-03-09 作者简介 李佳浓（1998），女，山东烟台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村发展。李佳浓：山东半岛耕地趋粮化特征及驱动力资源环境-24-农村经济与科技 2023 年第 34 卷第 11 期（总第 559 期）图 1研究区概况表 12020 年研究区各村基本情况村庄总人口数/人农田水利设施覆盖率/%农业机械设备覆盖率/%公路至龙口市政府距/km整村年收入/万元村庄一产收入占比/%徐福街道北乡城村1 28397.6298.787.13243北马镇东北村62653.9050.3111.03032石良镇东方水马家村74295.248.3323.03180石良镇下吴家村112793.333.3322.02390表 2调查问卷内容（2020 年）_镇_村土地利用结构调查（2020年）村庄基本情况总人口/人：总户数/户：务农劳动力占比：村庄非农收入占比/%：整村年收入：农户生计来源是否为兼业：务农人口年龄结构：117岁_人；1835_人；3660岁_人；60岁_人村庄收入主要来源：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耕地情况村内转出耕地总面积/hm2：村内转入耕地总面积/hm2：农户转出耕地户数/户：农户转入耕地户数/户：耕地流转主要对象指向：村民；专业大户；农民专业合作社；其他耕地总面积/hm2：粮食作物面积/hm2：水果类作物面积/hm2：其他作物面积/hm2：耕地抛荒面积/hm2：季节性抛荒面积/hm2：农业机械覆盖面积/hm2：农田水利设施覆盖面积/hm2：有效更深层次获取村庄信息。2）问卷调查法。调查者向每村村委各发放3份问卷，分别获取每村2010年、2015年、2020年数据。问卷内容可分为村庄基本情况、村庄土地流转状况和村庄土地利用结构3个方面。3）比较法。纵向对比各村各指标发展趋势变化后，再对各村趋势进行横向比较。各村20102020年土地利用结构趋势见表3。表中“粮食作物播种比例”根据以往研究 8-11，种植结构非粮化以耕地非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占农作物播种面积的比例表达；反之，借鉴非粮化的测度方式，本研究种植结构趋粮化测度公式为耕地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占农作资源环境-25-物播种面积的比例。2 结果与分析2.1 龙口市的“趋粮化”现象时空特征2.1.1 空间特征龙口市北部滨海平原地区的北乡城，2010年水果类作物种植比例为10.32%，蔬菜类种植比例为4.62%，到2020年水果类作物种植比例降低为8.7%，蔬菜类降低为2.17%，下降明显，而20102015年粮食作物种植比例在83.1%保持不变，小麦、玉米播种面积达102 hm2，到2020年小麦、玉米播种面积为106.67 hm2，粮食作物种植比例提升至86.9%，总体呈上升趋势，种植结构上出现趋粮化趋势，且粮食作物种植比例在三村中最高；位于中西部平原地区的东北村和南部丘陵地区的东方水马家村、下吴家村在种植结构上非粮化趋势明显，20102020年粮食作物种植比例出现不同程度的减少；其中，下吴家村的粮食作物种植比例在2010年仅有16.7%，2015年下降至8.3%，2020年降至3.3%，下吴家村在2010年种植10 hm2小麦以及3.33 hm2玉米，到2020年仅种植了2.67 hm2小麦，葡萄、苹果等果类的种植面积达66.7 hm2，耕地非粮化最严重。从空间上看，以北乡城村为代表的龙口市北部滨海平原有耕地趋粮化现象，以东北村为代表的中部地形较平坦区域耕地出现非粮化，而以东方水马家村和下吴家村为代表的南部丘陵区耕地非粮化严重，整体呈现出“北趋粮南非粮”特征，该特征与龙口市“西北地区滨海平原，东南地区丘陵低山”的地形走势基本吻合。2.1.2 时间特征出现耕地趋粮化现象的北乡城村在20102015年粮食作物播种比例为83.1%保持不变，20152020年上升到86.9%，变幅为3.8个百分点，每年小麦与玉米的播种面积基本相同；东方水马家村和下吴家村在20102020年不断降低粮食作物即小麦、玉米的播种比例，提高水果如葡萄、苹果播种比例，发展果业，20152020年粮食作物播种比例的变动幅度分别为-63.1、-13.4个百分点；东北村20152020年粮食作物播种比例的变动幅度为-27.1个百分点，降幅明显。时间上，耕地趋粮化现象出现的时间较晚，且出现该现象的北乡城村在2010年粮食作物播种比例已有83.1%，因此直到2020年，相较其他三个村的作物种植变化幅度，北乡城村的粮食作物播种比例涨幅不显著。2.2 龙口市耕地“趋粮化”现象驱动力分析耕地趋粮化是农户主体接收外界信息后在多种利益间权衡下，为了达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理智选择，这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形成的结果。图2为龙口市耕地“趋粮化”现象的形成机理。图 2龙口市耕地“趋粮化”现象形成机理2.2.1 地形限制农业生产依赖于适宜的地形、土壤、气候等自然因素，不仅传统小农生产模式需要仰靠环境，现代农机耕作也受到地形、耕种面积、作物种类等因素的限制。龙口市西北部为滨海平表 3 20102020 年村庄土地利用结构村庄年份粮食作物播种比例/%务农人口老龄化程度/%农户户均耕地面积/hm2务农人口比例/%耕地总产出平均利润/元/hm2粮食作物平均利润/元/hm2非粮作物平均利润/元/hm2徐福街道北乡城村201083.162.20.400 9805 790.94885.169 061.46201583.152.50.470 0796 255.781 036.189 735.51202086.950.40.573 2777 496.651 621.5411 413.39北马镇东北村201071.030.10.201 5354 638.51463.197 367.59201572.731.20.200 4324 997.67625.837 912.21202043.933.40.237 8288 669.96965.368 197.66石良镇东方水马家村201071.429.10.187 3705 551.29809.4615 034.97201511.932.60.200 0704 824.28831.9512 808.9620208.333.90.204 36911 235.011 229.1813 736.46石良镇下吴家村201016.725.50.185 2603 697.54749.509 593.6020158.323.10.199 5595 216.521 124.259 308.7920203.320.80.193 95611 103.47545.6414 622.75李佳浓：山东半岛耕地趋粮化特征及驱动力资源环境-26-农村经济与科技 2023 年第 34 卷第 11 期（总第 559 期）原，土壤条件较丘陵地区更适宜粮食作物生长，地形平坦，更适合推广农业机械化设备提高作物生产率和比较收益；东南部则为丘陵山区，土层薄、土壤粗，土地的贮水藏肥条件较差，粮食作物根部发展受限，影响粮食的产量和质量；同时丘陵地区地形凹凸不平，坡地多，地块破碎，农业机械难以工作、运输、转移等；户均耕地面积也与地形相关，平坦地形下农户的户均耕地面积往往更大，而丘陵地区农户户均耕地面积较小，地块细碎。自然条件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龙口市耕地利用发展趋势出现趋粮化现象。2.2.2 农田基础设施：水利设施、农机覆盖率2020年，耕地利用有趋粮化趋势的北乡城村水利设施和农机覆盖率分别达97.62%和98.78%；东北村的水利设施和农机覆盖率分别为53.90%和30.31%，东方水马家村和下吴家村的水利设施覆盖率较高，分别是95.24%和93.33%，农机覆盖率较低，为8.33%和3.33%。农业机械的使用不仅受限于地形，也受限于作业面积，在孤立的小农户耕种条件下即为户均耕地面积。北乡城村的户均耕地在2020年达到0.573 2 hm2，远大于同年0.237 8 hm2的东北村、0.204 3 hm2的东方水马家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