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居民可持续生活构建研究_周先吉.pdf

摘要：当前，三江源国家公园建设已成为园区居民可持续生活的重要背景，牧民长期以来形成的生计方式也随之发生改变。本研究通过对三江源国家公园居民生存状况的调研，分析国家公园内牧民生计来源及固定收入构成，进而总结影响三江源国家公园居民生活质量与生活可持续的各种因素。从现有阶段来看，人兽冲突、畜牧业合作社发展、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是国家公园园区牧民所面临的困境与问题。唯有进一步探讨和建立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与可持续发展的新机制，妥善解决人兽冲突问题，重点发展有机特色畜牧业，扩大农牧区就业来源，激活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县域民众内生动力，才能实现生态、文化、生计的协同与可持续发展。关键词：三江源国家公园；居民生活；可持续中图分类号：C95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23）1010107本文系中国科学院、青海省人民政府三江源国家公园联合研究专项“三江源国家公园内藏族传统生态文化保护及生态文化体验规划研究”（批准号：LHZX-2020-06）、青海大学2022年度青年科研基金项目“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居民生活现状及对策研究”（批准号：2022-QSY-14）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周先吉，女，青海贵德人，青海大学青海省情研究中心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民族社会学研究。李臣玲，女，青海海南人，青海大学青海省情研究中心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民族社会学研究。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居民可持续生活构建研究周先吉李臣玲（青海大学，青海西宁810016）三江源源头区域是我国乃至世界上最关键的生态功能区之一，也是我国自然环境最薄弱的区域之一，其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问题备受各界关注。三江源区的生态保护工作涉及人口、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不但需要中央的投入与规划，更需要地方部门与广大牧民群体共同的努力和参与。因此，必须积极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科学发展观为理论指导，将可持续发展思想贯穿在国家公园建设的始终。其中，原住居民可持续生计问题始终是伴随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尤其是国家公园建设的根本性问题1。牧民主体作为三江源国家公园建设和保护的重要力量，从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双重角度出发，对其生活生计现状的可持续性问题的探索，以及提高牧民生活水平，促使牧民增收等问题，对三江源地区可持续发展战略有着积极的影响。“可持续发展”这一概念，最早于1972年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联合国人类环境研讨会上正式形A Study on the Construction of Sustainable Living for the Residentsof Sanjiangyuan National Park AreaZHOU Xian-jiLI Chen-lingAbstract:At present,the construction of Sanjiangyuan National Park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background for sustainableliving of the park residents,and the long-established livelihoods of pastoralists have also changed.This study analyses the sources oflivelihoods and the composition of fixed incomes of pastoralists in the National Park through a study of the subsistence situation of theresidents of Sanjiangyuan National Park,and then summarizes the various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quality of life and sustainable livelihoodsof the residents of Sanjiangyuan National Park.From the current stage,human-animal conflict,the development of livestock cooperativesand the employment of surplus labour are the dilemmas and problems faced by pastoralists in the National Park.This paper argues thatthere is a need to further explore and establish a new mechanism for the harmoniou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man and nature,toproperly resolve the human-animal conflict,to focus on the development of organic special livestock farming,to expand sources ofemployment in the farming and herding areas,and to activate the endogenous motivation of the people in the counties of the SanjiangyuanNational Park Park to achieve synergistic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logy,culture and livelihoods.Keywords:Sanjiangyuan National Park;Residents livelihoods;Sustainability民族学研究101DOI:10.15899/ki.1005-5681.2023.01.002第 34 卷第 1 期2023 年 3 月成。可持续发展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重点涉及人与自然两个方面，而发展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三江源国家公园内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实际上也是一个平衡生态与生计的转换策略2。三江源国家公园建设的出发点是人，落脚点也是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离不开园区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与保障。因此，本文所指的可持续生活，是在可持续发展的概念上进一步从人类生存的原点出发去思考发展问题，把可持续生活作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层面，以探索未来三江源国家公园建设的一个突破点。目前，学界聚焦于三江源地区可持续发展的对策34、制度选择5等方面，具体围绕生态移民的可持续脱贫能力6、后续产业发展78、生态移民的困境9、以及畜牧业1011、草原草地生态12、生物多样性保护13与可持续发展展开了研究。同时，也有个别学者对三江源牧民生存与生计进行研究，分别从可持续生计14、农牧民收入1516等不同视角对三江源居民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问题、社会保障及与生态保护工程的关系上做了探究。但在整体国家公园建设发展过程中，以园区居民的生存状况作为基点，进一步分析提高本地牧民群众反映在整体国家公园工程建设中的核心能力和社会主体地位，以及构建牧民生活可持续发展的研究并不多。基于此，本文将以建立三江源国家公园居民可持续生存为目的进行探索性研究，并立足国家公园园区居民的生活状况开展对居住生活问题与路径的深入探讨，以期能进一步破解未来牧民群体的生活、发展等问题，最终实现三江源国家公园可持续发展，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新模式。以下将主要围绕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四县展开讨论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运行以来此区域内有关牧民可持续生活的一系列问题。一、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居民生计方式构成生活在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的牧民是国家公园最好的保护者，他们依靠国家公园内的自然资源而生活，同时积累着他们对牧场的独特生态知识体系，并用最好的方式去利用自然环境。从近几年三江源地区生态环境的实际成效可以看出，由于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逐步深入，从各个层面极大地调动了本地广大牧民的积极性，牧民群众保护生态的自觉意识和主动能力空前增强，生态文明建设已经成为全体牧区居民共同的价值追求和统一的自觉行为。加之通过设置生态管护公益岗、实施生态补偿优惠政策，以及进行农牧民技术培训与特许经营试验点等系列措施，使本地的牧民群体已深深嵌入到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之中，牧民群体也正由传统的游牧民、畜牧生产经营者逐步转型为生态环境管护员、生态文明建设者，在这一身份转换的过程中，园区牧民的生计和收入构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可归类总结为以下三种生计方式。（一）公益性岗位固定收入保护好三江源自然生态，必须进一步增强本地牧民群众及其利益在整体国家公园建设工作中的主导能力与主体地位。针对于此，自2016年4月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正式开展至今，为推动牧民群众由自然资源使用者转化为自然资源守护者，国家公园内已全面推行了生态管护公益性人员“一户一岗”制度，共聘用17211位生态管护员持证上岗工作，户均年收入平均增长2.16万元。以黄河源园区为例，3042名生态管护员持证上岗，年人均增收2.16万元，并为其统筹购买了人身意外保险。培训管护员1.34万人次。20162019年累计发放草原补助奖励资金5.21亿元，户均增收3.05万元，人均增收1.06万元17。各个园区以山水林草湖的统一管护为导向，全面落实生态管护机制，并优化重组园区内各类自然保护地功能，实行集中的统一领导管理模式，基本破除了各种保育地与各职能部门相互之间人为划分、各行其职、条块管理、互不融通的制度弊病。充分利用流动帐篷及多媒体收视系统，初步实现了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网格化管护格局。三江源国家公园内，牧民生态管护员的收入是现如今牧民生活的最基本收入来源，这一公益性岗位的设置，不仅能够充分调动当地牧民主体保护生态的主动性，进而推动牧民的生态保护意识提高到实践层次，还可以继续推进牧民脱贫致富的力度，促使牧民增收。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当地牧民也更愿意去做这份一举两得的工作，他们觉得生态管护员的工作相比于传统的放牧更加稳定，更有意义。如今，整个园区基本已实现“一户一岗”全覆盖，这不但让牧民群众增收有了稳定渠道，也让“绿水青山”“雪山冰川”持续释放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牧民群众已成为生态保护的主力军，同时也为促进人的发展与生态环境和谐共生做出了贡献。（二）特许经营项目分红收入1.生态体验类项目收入三江源国家公园园区对特许经营模式的探索，成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研究的重要领域。三江源生态体验类特许经营在各园区已经初见成效，其中最具典型性的分别是澜沧江源园区杂多县昂赛自然体验特许经营项目与黄河源园区玛多县擦泽村特许经营项目云享自然。2019年，在澜沧江源园区内实施的昂赛大峡谷生态体验特许经营，共接纳了中外生态体验团队98个，体验游客302人次，经营收入101万元，老百姓享受到了国家公园的生态红利，生态保护的积极性空前高涨。黄河源园区实行的黄河源园区生态体验特许运营项目，于2010年7月正式启动运行，至2020年已累计接纳访客共7102批79人次。尽管黄河源园区特许经营项目起步较晚，但其以生态体验为主的经营新模式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和借鉴性，可以为国家公园探索自然教育和生态旅游提供宝贵的经验。黄河源园区特许经营企业云享自然，通过股权制度为参与经营的当地社区和牧民建立利益共享机制，在核心保育区依托生态监测点开展最严格管控的生态体验活动，探索开展了“社区+市场+政府”的生态体验模式。另外，该项目在接待访客所产生的总收入中，抽取60%70%于当月返还给提供服务的社区合作社和牧民，而原住民除了在享受生态管护人员工资之外，还能分享到更多生态红利。进一步促使国家公园建设工程和牧民群体提高收入、脱贫致富、移动就业、提高生产生活条件相结合，让广大牧民群体更多地分享到改革红利，从而实现了生产发展、生态保护、生活富足的“共赢”。特许经营项目的开展一方面考虑了对牧民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