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劳动时间测量偏差的影响...国5个时间调查数据库的比较_王为久.pdf

中国统计CHINA STATISTICS30题目。但不同项目中时间测量的问题设计不尽相同，其差异体现在家务劳动的范围界定、家务项目的呈现方式、家务劳动的回忆时间长度等多个方面。问卷设计、操作化口径以及具体测量方法的不一致，必然会带来测量结果的差异，这无疑会影响到基于这些数据所得到的研究成果的准确性和可信性。那么在问卷调查中采用何种时间测量方法更准确？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究的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既有助于对以往家务劳动的相关研究进行评价，又能够帮助后续的研究者采用更加合适的时间测量方法。家务劳动时间测量方法的比较自 1920 年开始，美国和日本等国就组织不定期的时间利用调查，20 世纪 60 年代后，世界上 80 多个国家和地区陆续建立了时间利用调查制度，美国的家庭户追踪调查（NSFH）和美国健康和养老追踪调查（HRS）、国际社会调查（ISSP）等数据库为很多家务劳动的相关研究提供了数据支持。国内专门性的时间利用调查起步较晚，国家统计局曾在2008 年和 2018 年组织开展过两次全国性的时间利用调查，内蒙古大学中国时间利用调查与研究中心曾在 2017 年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项目合作，开展全国时间利用调查。学者们为发展国内家务劳动领域的研究，一些社会团体和组织也在全国性调查项目中加载了时间利用方面的内容，如“中国家庭追踪调查”“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中国真实进步微 测量偏差的影响因素研究家务劳动时间基于中国5个时间调查数据库的比较【摘要】鉴于家务劳动研究的重要性，国内多个调查数据库采用了不同的方法对家务劳动时间进行了测量，但何种测量方法更准确值得探究。本研究在对国内多个时间调查数据库中家务劳动时间测量方法进行比较的基础上，以国家统计局 2018 年开展的全国时间利用调查数据为基准，比较了“中国家庭追踪调查”“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和“中国真实进步微观调查”4个数据库中时间测量数据与“基准数据”的偏离程度。研究发现回忆时间间隔、家务劳动的界定范围与呈现方式、被调查者的性别会对测量偏差产生影响，偏差主要来自于调查方案的设计偏差、个人对测量概念的理解偏差、对活动时间的感知偏差和受文化影响的表达偏差四个方面。【关键词】家务劳动；时间测量；估计偏差；比较研究无酬家务劳动是经济学和社会学等诸多学科共同关注的话题。家务劳动与无酬劳动价值测算、女性劳动力供给、妇女权利与地位、个人与家庭福利水平以及婚姻满意度等议题都紧密相关。在这些研究中家务劳动时间是衡量家务劳动多少的主要方式。为了推进国内家务劳动领域的研究，全国多个知名的调查项目都加载了家务劳动时间测量的王为久 符国群学术探讨ACADEMIC RESEARCH31观调查”和“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等。不同数据库在调查中使用的测量方法存在较大差异，其中时间日记法和问卷调查法是家务时间测量的主要方法。时间日记法要求被调查者记录一天各个时段的主要活动、次要活动及在这些活动上花费的时间，数据收集方法包括调查员回访、个人实时记录、当日记录和隔日记录等。该方法目前被普遍认为是实践中测量时间最准确的方法，并被广泛应用于各国组织的时间利用调查中，中国国家统计局的时间利用调查就采用了这种方法。但社会团体和组织在开展调查时受到专业能力、组织能力及经费支出的约束，往往采用问卷调查法开展家务劳动时间的调查。该方法通常要求被调查者在问卷中填写过去一定时间段内在每一项家务劳动中花费的时间，如过去一周平均每天花在家务劳动中的时间，或昨天花在每项家务劳动中的时间。有些时间调查的问卷还会询问每项家务劳动中家庭成员贡献的比例或家务劳动的频率。通过比较发现，不同调查项目采用的问卷调查方法存在较大差异，尤其是在家务劳动范围界定、回忆时间长度、工作日与休息日的区分以及时间测量单位方面有较大不同（见表 1），这无疑会导致最终的时间测量结果存在偏差，并影响后续研究的准确性。在时间调查中哪些因素会影响到时间测量的结果成为本研究的关注重点。不同数据库间家务劳动时间测量结果的比较为了回答“何种时间测量方法更准确”这一问题，我们对不同调查数据库测量的家务劳动时间测量方法及结果进行了比较。由于时间日记法的准确性被普遍认为高于问卷调查法，而且国家统计局在调查中动员能力更强、组织更为严密，因此我们将国家统计局 2018 年开展的全国时间利用调查（TUS）数据作为基准数据。由于时间利用数据在一定时间段内相对稳定，因此我们采用了前后 3 年内开展过调查的数据库所统计的数据，共收集了 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8 年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2015 年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CHNS）三个数据库中的微观数据以及 2017 年中国真实进步微观调查（CGPiS）的汇总数据用于比较研究。分别计算了各个调查项目中的平均家务劳动时间，以及分城乡、分性别的统计数据，对不同测量方法统计的家务劳动时间数据进行了对比。表 2 的结果展现出不同数据库中家务劳动时间的统计结果与基准数据间大多存在 30%以内的差异，但也有很多数据的统计差距超过了 50%。由于不同调查项目在抽样人群和家务劳动范围的界定上存在差异，因此无法说明以上差异都是由测量方法造成的。表 1 家务时间测量方法比较比较项目国家统计局时间利用调查 TUS（1）中国家庭追踪调查 CFPS（2）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 CHARLS（3）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 CHNS（4）中国真实进步微观调查 CGPiS（5）测量方法时间日记法平时报告法平时报告法平时报告法平时报告法测量范围家务劳动+照顾家人家务劳动照料家人家务劳动+照顾家人家务劳动+照顾家人是否分项记录是否是是否区分工作日/休息日是否否否否回忆时间长度当天或昨天未指定过去一年最近一周过去一月单位分钟小时小时分钟小时代表问题项在时间日志表中分别列出家务劳动、陪伴照料孩子生活、护送辅导孩子学习、陪伴照料成年家人时间。一般情况下，您/你每天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大约是几小时？（注：“家务劳动的时间”不包括照顾家人的时间）。过去一年，您和您配偶大约花几周，每周花多少小时来照看子女的孩子？请分别列出平均每天为家人购买食品、为家人做饭、洗熨衣服、打扫房间分别花费的时间 _（分钟）。最近非假期的一个月，您平均每天做饭、买菜、洗衣、打扫卫生家务几个小时？（单位：小时）中国统计CHINA STATISTICS32为了控制以上两个因素造成的影响，我们根据调查数据库的抽样要求和家务劳动范围，对国家统计局 2018 年 TUS 数据库中的样本按不同的年龄标准进行了筛选，使用筛选后的数据与其他数据库进行对比分析。在家务范围界定上，依据联合国时间使用统计活动国际分类（2016ICATUS），家 务 劳 动 包括无酬日常家务劳动和无酬照顾服务两类活动。本研究中沿用这一概念，并参考符国群等的研究，将家务劳动分为“窄家务”和“宽家务”，前者指无偿日常家务劳表 2 不同数据库中家务劳动时间的简单比较调查项目TUS(1)CFPS(2)CHARLS(3)CHNS(4)CGPiS(5)(2)-(1)(3)-(1)(4)-(1)(5)-(1)总体1391236495134-11.4%-54.2%-31.4%-3.3%城镇1371166797-15.3%-50.8%-29.0%-农村1421326394-7.4%-55.8%-33.8%-男性7510458499739.1%-22.4%-34.9%29.6%女性20113869142172-31.3%-65.8%-29.2%-14.4%注：家务劳动时间包括家务劳动和陪伴照料家人的总时间。表 3 不同数据库中家务劳动时间比较（单位：分钟）TUS(1)CFPS(2)TUS(1)CHARLS(3)TUS(1)CHNS(4)TUS(1)CGPiS(5)(2)-(1)(3)-(1)(4)-(1)(5)-(1)比较范围窄家务照料家人宽家务宽家务-选取样本18 周岁及以上样本45 周岁及以上样本18 岁周及以上样本15 周岁及以上样本（全样本）-总体8212333641229513913450.4%(41*)96.0%(31*)-21.9%(-27*)-3.3%(-5)样本数442872062227161102504428711312 48580-城镇78116356712397137-48.3%(38*)92.6%(32*)-20.6%(-25*)-样本数2666810647153382587266684336 29557-农村87132296312194142-50.5%(44*)113.6%(33*)-22.6%(-27*)-样本数176199975118237531176196976 19023-男性43104215868497597141.4%(61*)175.8%(37*)-28.7%(-20*)29.6%(22)样本数214269093133034925214265691 23577-女性118138446917314220117216.8%(20*)58.2%(25*)-17.5%(-30*)-14.4%(-29)样本数2286111529138585325228615621 25003注：为对不同数据库间的数据进行比较，对 TUS 调查的样本按照 18 周岁及以上、45 周岁及以上的标准进行了筛选，用于和 CFPS、CHARLS、CHNS 数据库进行对比；CGPiS 为汇总数据，无法进行方差分析比较显著性，故未标明显著性；括号内数值为参与比较的两数据库中汇总数据项的差值；*p0.1，*p0.05，*p0.01。动，包括个体每天在日常采购、做饭、清扫房间、洗衣等项目中所花时间的汇总，后者是在“窄家务”的基础上增加照料家人的时间，包括陪伴照料孩子生活、护送辅导孩子学习以及陪伴照料成年家人等。方差分析的对比结果如表 3所示。以 2018 年 TUS 的数据为基准，可以发现其他的调查数据库与基准数据间均存在一定的差异。在窄家务的对比中，CFPS关于家务劳动时间的统计数据总体 上 高 估 了 50.4%（F=3300.4，p0.001），其中女性家务劳动时间与基准数据的差距在 20%以内（F=380.1，p0.001），而男性家务劳动时间却接近了基准数据的2.5 倍（F=5763.3，p0.001）。CHARLS 数据库在照料家人的时间统计中数据偏离程度最大，存在严重的高估问题，其中男性照料家人时间的统计数据是基 准 数 据 的 近 3 倍（F=685.2，p0.001），女性照料时间的偏差最小，但也高估了58.2%（F=200.2，p0.001），总体上高估了 95.7%（F=728.3，p0.001）。而 CHNS和 CGPiS 数据库中关于宽家务的统计数据与基准数据的差异都在学术探讨ACADEMIC RESEARCH3330%以内，偏离程度相对较小。在 CGPiS 中男性宽家务劳动时间被高估了 29.6%，而 CHNS 和CGPiS 中对女性宽家务劳动时间的统计数据的偏差都在20%以内。且 CHNS 是参与比较的 4 个数据库中唯一一个低估了所有数据的数据库。时间测量偏差的影响因素分析结合不同数据库中问题项的设置差异，研究中有以下发现：第一，回忆时间长度的缩短能够提高家务劳动时间测量的准确性。CHNS 调查中询问的是“最近一周”平均每天的时间花费，而 CHARLS 调查中询问的是“过去一年”，CFPS 调查中则只是模糊提及“一般情况下”的时间花费，数据对比结果显示，CHNS 的数据偏差更小，这有可能是因为回忆时间长度的缩短能够使被调查者更加形象准确地回忆出近期发生的家务劳动项目并对时间进行更准确的估计。第二，对家务劳动时间进行分项记录或在问题项中对家务劳动的范围进行说明能够提高测量的准确性。CHNS 调查中要求被调查者分别列出购买食品、做饭、洗熨衣服、打扫房间各项家务劳动分别花费的时间，而 CGPiS 调查中则在问题中写明家务劳动为“做饭、买菜、洗衣、打扫卫生”，CF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