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影响的研究综述_吴定玉.pdf

2023年第4期引言当前，全球经济发展模式、社会生活方式、国际政治关系以及全球竞争格局都发生了改变。与此同时，全球数字变革加速推进，数字经济逆势增长，数字化转型成为世界各国应对变化的重要选择。随着数字全球化的持续发展和对其认识的持续深入，各国纷纷将数字技术和创新作为经济复苏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推动力。“十四五”时期，我国工业经济向数字经济加速迈进，大数据产业驱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动力引擎作用持续增强。国际上，2021年在德国里雅斯特举行了二十国集团数字部长会议，会议强调了新冠疫情对全球经济、就业和社会福祉的影响，并通过了G20数字部长宣言：数字化促进韧性、强劲、可持续和包容性复苏。显然，数字化在塑造韧性方面具有重大意义，应用至企业层面，则可以说明企业数字化是塑造组织韧性的一项重要法宝，现有研究更是从多方面实证验证了该项结论。首先，就风险角度而言，企业运用数字技术可以帮助其形成预测、避免及应对内外部环境破坏的能力，增加企业灵活性，从而加强组织韧性（LengnickHall et al，2011）；其次，就竞争力角度而言，企业数字化可以重构业务流程来推动商业模式的创新，进一步加快组织变革，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帮助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塑造组织韧性（Verhoef etal，2021）。各项证据表明，政府端、企业端以及学术端近年来都在强调数字化，并更多地将数字化和韧性联系在一起，因此，深入研究企业数字化与组织韧性之间的关系对正确引导企业重视数字化，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数字化转型以及有效塑造组织韧性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可进一步响应国家数字化号召，为我国经济水平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保障。本文通过对相关文献梳理与整理，首先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和组织韧性的概念进行综述分析。其次，就作用机制方面，分别从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出发，列举了现有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于组织韧性的影响研究。最后为企业塑造组织韧性提供建议，并进一步为打开企业数字化转型和组织韧性之间的黑匣子提供补充，进行展望。一、企业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作为当前阶段经济发展的关键制高点，近两年来，不少学者对其作用进行了理论和实证的分析，主要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对哪些方面存在作用，二是存在多大作用。文献综述显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作用主要在以下方面。首先，在企业绩效方面。刘东慧等（2022）认为，数字化转型可有效提升企业生产、流通、管理效率，有效降低企业生产、交易成本，可推动企业技术、业务流程和管理模式变革创新，因此，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向影响企业绩效（胡青，2020）。其次，在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方面。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深受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赵宸宇等，2021），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创新能力（李海舰等，2014）、调整完善人力资本结构（孙早和侯玉琳，2019）以及促进各产业融合发展（Wang et al，2016）的机制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最后，在风险应对方面。数字化转型带来的大量数字技术可以加强企业内外部的紧密联系，并且可以更好地匹配企业战略，增强企业在环境不确定性下的动态应对能力（Huanli Li et al，2021）。二、组织韧性韧性最初起源于物理学、工程学等领域，被认为是生物材料遭受外力作用，形态变化后可恢复至外力作用前状态的一种能力（Demmer et al,2011）。随后，在心理学、经济学、管理学等学科领域，韧性内涵得到持续性地丰富与发展（Kanturet al,2012）。1982年，Meyer首次将韧性一词引入管理学领域中，由此开创了管理学领域中关于韧性这一新兴概念的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影响的研究综述吴定玉胡定国摘要：近两年来，国内外掀起了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和组织韧性的潮流。现有研究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是塑造组织韧性的重要前置因素。基于文献综述，首先进行了数字化转型和组织韧性分析整理，其次归类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的影响作用，包括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两方面。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塑造组织韧性具有显著直接作用，且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推动双元创新、提高市场竞争力和加强知识管理来进行组织韧性的塑造。关键词：数字化转型；组织韧性；双元创新；市场竞争力；知识管理中图分类号：F270.7；F272.9文献标识码：A基金项目：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一般项目）“企业社会责任推动组织韧性形成研究”，项目编号：22YBA070。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商学院 经济纵横20DOI:10.19885/ki.hbqy.2023.04.0242023年第4期分类代表性学者组织韧性概念反弹恢复Sincor等（2018）组织韧性可以细分为预期、适应与恢复三个紧密相连的维度，关系到组织在不确定性的外部和内部环境中恢复、生存以及发展Balu（2001）组织韧性是指组织在意外、压力和不利情况下，能够反弹恢复的一项能力Allen等（2004）组织韧性是指在遭受创伤事件的破坏后恢复的过程Sheffi（2005）衡量一个公司在受到高影响干扰后，恢复到正常业绩水平的能力和速度反超改进Ma等(2018）组织韧性作为一种动态能力，可以帮助组织在动态的外部环境中生存适应下去，并在此基础上抓住机会甚至繁荣发展王勇和蔡娟（2019）具备强有力韧性的组织可保持积极适应的状态应对各种危机以及挑战Seville等(2008）一个组织在危机时刻生存甚至繁荣发展的能力Carvalho和Areal（2016）组织韧性不仅能够让组织从危机中恢复生存，更重要是帮助组织在逆境中逆向生长发展基于文献回顾可以发现，虽然现有管理学领域中关于组织韧性的内涵研究较为丰富，但是由于情境、思维以及处理方式的不同，不同学者对于组织韧性具有不同的看法，学术界尚未形成一个高度统一的标准，但大致可以从能力视角、过程视角以及结果视角将学者们关于组织韧性的概念界定进行归类（谢雅萍，2020）。首先，就能力视角而言，组织韧性作为企业在不确定性环境中生存适应和发展成长的能力（Fiksel，2006），可以及时反映出危机的变化，帮助企业在危机中作出调整（Witmer et al，2016），平稳地恢复至危机前状态；其次，就过程视角而言，组织韧性是指组织能够积极调整来面对内外部的变化挑战，以此使组织各项能力得到不断加强的过程（Vogus et al，2007）；最后，就结果视角而言，组织韧性能力结合了组织层面的认知能力、行为能力、统筹能力以及个人层面的知识、反应、技能、判断力和行为（Lengnick-Hall et al，2011），该视角结论主要从形成组织韧性的影响因素分析中得出。本文在对文献的梳理中发现，虽然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对组织韧性进行界定，但也可以从其目的性对其进行归纳总结，以便学者进行理解，主要分为两类：一类以反弹恢复为目的，另一类是在反弹恢复的基础上着重强调反超改进这一目的。各类都具备代表性学者，分类详情可见表1。表1组织韧性概念三、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的影响（一）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的直接影响企业数字化的转型可以大大提高组织的韧性水平。现有国内外学者基于不同领域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组织韧性的关系进行了综合分析，研究较为全面、详细以及成熟。师王芳等（2022）基于30个省区市20152019年的面板数据，将组织韧性划分为生存发展能力和风险应对能力两个维度，分析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于组织韧性的影响是双面的：一方面，企业数字化转型将阻碍企业的生存发展；另一方面，将提高企业的风险应对能力。同时，该学者考虑到样本的异质性，对样本进行分类回归后，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中小企业的生存发展能力和风险应对能力的影响都是正向的。蒋峦等（2022）收集了广东、江苏两省339家的企业数据，也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胡海峰等（2022）的研究显示数字化显著提高了企业在危机期间的韧性，表现为数字化企业在危机期间获得的股票收益率更高。同时，企业可以借助数据赋能分阶段不断提高组织韧性（王永霞，2022）。以上综述可知，近两年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和组织韧性两者关系的研究较为丰富，且多以实证为主，结果基本证明了在如今VUCA的环境背景下，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加强企业韧性的塑造，现代数字化技术的应用提高了企业面对危机的反应能力和组织能力（Huang，2018），企业的风险应对能力可以不断得到增强，从而更加具备稳定性和灵活性。（二）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组织韧性的间接影响1.推动双元创新。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推动双元创新来塑造组织韧性。创新是引领社会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形成企业独特核心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是企业在市场中长期生存发展的源源动力（张予合等，2022）。双元创新可以分为探索式创新和利用式创新，数字化转型主要通过缓解企业融资约束、改善公司治理、提升人力资本素质等提高企业的双元创新投入（姜英兵等，2022），且Scuotto等（2019）通过实证研究证明数字化转型显著地正向推动企业双元创新。同时，蒋峦等（2022）通过回归分析及稳健性检验发现数字化转型对企业韧性的直接显著正向影响，也进一步验证了数字化转型正向影响组织韧性的研究结论。双元创新能够有效地提高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在危机情况下快速调动和分配资源，增强企业的反应力、抵抗力和恢复力，从而加快企业韧性的塑造（赵坤等，2021）。探索式创新涉及大量新技术，具有改变经济纵横 212023年第4期行业、推动经济增长和为技术进步创造新途径的潜力，对于企业生存以及发展至关重要（OConnor G等，2013）。而利用式创新旨在满足现有客户或市场的需求，拓宽现有知识和技能，改进既定设计，扩展现有产品和服务，提高现有分销渠道的效率。2.提高市场竞争力。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市场竞争力来塑造组织韧性。核心竞争力是企业长期生存和发展的深厚基础，而市场竞争力则是企业核心竞争力中最重要的构成要素，对于企业成长发展的作用不言而喻。大量的研究表明，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降本增效、社会协同、资源配置优化以及改进价值创造等方式为企业提供持续的竞争优势（池毛毛等，2020；Caputo等，2021；刘淑春等，2021）。而市场竞争力对于企业成长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危机冲击前，企业数字化战略所带来的市场竞争力不仅使企业在危机中有更大的稳定性，而且在冲击后也会有更大的灵活性。胡媛媛等（2021）探讨了企业数字化战略导向、市场竞争力和组织韧性之间的关系，收集沪深两市20102020年上市公司面板数据进行分析，结果证明了企业数字化战略导向与组织韧性显著正相关，且市场竞争力在其中发挥重要的中介作用。3.加强知识管理。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加强知识管理来塑造组织韧性。数据作为一种知识资源已经覆盖各行各业，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樊垚秋，2020）。Godwin I等（2013）在早期对知识管理的研究就已经成熟，将知识管理分为知识获取、知识存储、知识共享和知识利用四个维度。数字化的转型在这四个维度都可发挥重要作用，提升企业的组织韧性。首先，在知识获取阶段，现有的移动互联网发展迅速，通过知识搜索便可获得大量丰富的信息（Alarayedh et al，2017）；其次，在知识储存阶段，知识资源可以以电子（数字）格式进行储存，即以文本、音频和视频文件、数据库、电子邮件系统中的消 息、信 使 和 社 交 网 络 的 形 式 存 储 在 数 字 媒 体 上（Pavlekovskaya I，2018）；再次，在知识共享阶段，数字化转型在提高企业的数字化水平后，可以加强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流，进行知识共享；最后，在知识利用阶段，企业可以运用数字技术或相关设备直接从大量已有资料中对资料进行分析得到有用的信息和数据（张振刚等，2022），比如，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等一系列数字技术可以帮助企业通过消费数据统计市场规律，以此把握市场需求。知识获取、知识存储、知识共享和知识利用四项能力得到加强后，能够增强组织适应能力、组织灵活性和组织学习，从而提高组织韧性的水平。四、结论与展望在当前数字时代，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具有必要性，尤其是自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疫情倒逼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