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中成长的新中国民航_詹东新.pdf

文|詹东新封面文章图|徐炳南大飞机关注航空 见证时代JETLINER9虽然起步艰难，但到 2022 年底，中国已经是拥有 65 家航空公司的全球第二航空大国，中国民航对全球航空运输增长贡献率超过 25%，居世界第一位；曾创造了全球最好的飞行安全记录；连续六次在国际民用航空组织当选第一类理事国抚今追昔，来路多艰，又波澜壮阔。12 架飞机起步新中国民航成立时，只是一个虚壳，没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1949 年 11 月9 日，原中国航空公司和中央航空公司在香港宣布起义，两航(中国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总经理刘敬宜、陈卓林率香港员工及 12 架飞机从香港飞回内地，成为新中国民航最初的“家底”，这就是著名的“两航起义”。其中一架康维尔 240型飞机作为带队机，由机长潘国定驾驶飞抵北京西苑机场。这是新中国民航拥有的第一架飞机。毛泽东主席为它亲笔题写“北京”号毕竟，由国家最高领导人命名的机会屈指可数。1950 年 8 月 1 日，天宇澄澈，潘国定机长驾驶“北京”号在欢呼声中从广州起飞，经停汉口抵达天津，用时 7 小时 40分钟。这是新中国民航最早开辟的国内航线，史称“八一开航”。早在 1949 年 11 月 2 日，新中国成立刚过一个月，中共中央就研究决定，在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下设立民用航空局，受新成立的空军司令部领导。11 月 24 日，周恩来总理批示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李富春：兹规定军委民航局在行动上由空军司令部指挥，在业务上归中财委领导，并请你主管。不过，民航在“军管”还是“民管”上也曾出现过几次反复。1958 年 2 月 27 日，国务院通知：中国民用航空局自本日起划归交通部领导。3 月 19 日，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中国民用航空局改为交通部部属局。1960年 11 月 17 日，国务院编制委员会原则通过，中国民用航空局改称交通部民用航空总局。1961 年 4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将中国民用航空总局由交通部属改为国务院直属局，除了财务以外，其业务、党政、干部等均由空军全权管理。时任空军司令员刘亚楼说，空军管民航可以，但财务不能管，一管就乱了。1963 年 4 月 13 日，中央军委办公厅通知空军党委，同意调整民航的各级机构设置。此后，空军开始对民航除财务外的全面管理。1964 年 4 月 29 日下午，一架来自巴基斯坦的波音 707 客机降落在虹桥机场跑道上。这是在中国大地上出现的第一架西方飞机。后来，我国逐步引进了波音707、英国“三叉戟”等喷气飞机，打破了苏式飞机一统天下的局面。从新中国成立至 20 世纪 70 年代末，受限于当时的整体环境，中国民航运输业发展缓慢。1978 年底（改革开放前），中国民航只有 78 个机场（许多是军民合用）；150 条国内航线、12 条国际航线，通航 14 个国家；144 架运输飞机、364 架通用飞机，其中干线客机 17 架；大小飞机的各类飞行员 1000 多名；当年民航运输总周转量 2.99 亿吨公里，运输旅客 231万人次，货邮运输量 6.4 万吨。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许多事情明显带着国情特色和时代烙印。民航飞机是一种交通工具，又不只是交通工具，并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它是身份的象征，开始只有县（团）级以上的干部才能乘坐，即便到了至20世纪80年代，也必须持有县（团）级单位的介绍信才能购买机票，乘机出行目的也以公干为主，“飞机少、航线少、票价高”的特点非常明显。改革孕育六大航随着国门的渐渐打开，中国民航政企不分，机场、运输、空管合一的体制越来越不适应形势的发展，严重束缚和国际航空运输的联通；民航“出行大众化”任重道远，“飞入寻常百姓家”还是一句挂在嘴边的遥远口号。发展倒逼的改革大潮终于到来。这轮改革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以政企分开、政资分开、组建六大航为重点拉开大幕。不过，由于本轮改革动摇了原有的体制、机制根基，各种不同意见和阻扰多、难度大，远比原来的计划耗时，从改革开放起始，横跨二十多年，直至 2002 年才尘埃落定。1978 年 10 月 9 日，邓小平指示中国民航要用经济观点管理。1980年2月14日，他又明确指出：“民航一定要企业化。”同年 3 月 5 日，国务院、中央军委联合发出民航不再由空军代管的通知，决定涅槃中成长的新中国民航封面文章1950年8月1日，“北京”号机组在广州白云机场起飞前合影，左五为潘国定。图|大飞机关注航空 见证时代JETLINER11中国民航脱离空军建制，改为国务院直属机构，实行企业化管理。1980年上半年，中国民航人脱下军装，彻底脱离军队建制。但是，新的民航业要适应市场坏境，和国际接轨，应对国际民航市场、航权等多方面的竞争，仅此还远远不够。1987 年 3 月，民航管理体制改革方案出台，进行以航空公司与机场分设为特征的体制改革，组建六大国家骨干航空公司，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平等竞争。航空运输服务保障系统也按专业化分工的要求进行了相应改革。六大航司分别为中国国际航空、中国南方航空、中国东方航空、中国西南航空、中国西北航空、中国北方航空。其中位于首都的中国国际航空成为了中国民航的“接班人”，中国民航将三字代码、大部分大飞机给了国航，国航因此成为中国唯一一个可以载旗的航空公司。六大航成立后，国航总部设在北京首都机场（PEK），东航总部在上海虹桥机场（SHA），南航总部在广州白云机场（CAN），西南航空总部在成都双流机场（CTU），西北航空总部在西安西关机场（SIA，现已迁到咸阳，缩写 XIY），北方航空总部在沈阳桃仙机场（SHE）。新成立的六大航在各自的航线上经营市场，拓展业务，既独立发展，又相互竞争，全国的航班及客流量以每年两位数的速度增长。1993 年，中国民用航空局改名为中国民用航空总局（CAAC），属国务院直属机构。12 月 20 日，中国民用航空总局的机构规格由副部级调整为正部级。民营航司异军突起2000 年前后，由于民航票价高，油价低，利润多，吸引了全国乃至全球的目光。更为重要的是，我国加入 WTO 后经济高速发展，黄金十年积蓄了巨大的市场红利，为迅速膨胀的民营资本进入民航运输业提供了强大动力和充分信心。2005 年，为鼓励和支持民营资本投资民航业，国务院颁布实施了“非公36 条”，民航总局则发布了国内投资民用航空业规定（试行）。这是两部影响深远的文件，也是我国首批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系统性政策文件。2005 年 3 月 11 日，顶着“报春第一枝”光环的奥凯航空实现首航，标志着我国第一家民营航司正式进入市场。此后陆续有春秋、东星、吉祥、鹰联、西部和华夏航空等民营航空公司加入市场，由此催生了国内第一轮民营航空热潮。短短两三年时间，随着资金的不断涌入，先后有近20 家民营航空公司飞上蓝天。春秋航空 2005 年 7 月首航，由上海春秋旅行社的王正华创办。春秋航空在一开始就定位于“廉价航空”，墨绿的色调让人联想到当年的绿皮火车。近二十年的经历证明，春秋航空的成功自有它的道理，比如，挎着小篮卖“香烟瓜子火腿肠”，民航失信“黑名单”也由春秋航空率先执行。2005 年 7 月 18 日上午 9时 15 分，中国首家低成本航空春秋航空公司的首个航班，编号为B-6250 的空中客车 320-214 型客机，满载 180 名旅客从上海虹桥机场直飞烟台。图|文汇网吉祥航空的创办人为王均瑶兄弟。王均瑶16岁离开家乡在长沙做五金小生意，1991 年因倍感春节返乡困难，花了 8 个月时间，盖了一百多个图章，实现了长沙至温州间的包机服务。2002 年，均瑶集团投资 3.5 亿元收购宜昌三峡机场，并在同年买下上海“金汇大厦”，改名“上海均瑶国际广场”。2004 年，弟弟王均金接手均瑶集团管理，并于 2005 年成功地将王均瑶生前打造的“天龙包机公司”晋升为真正的航空公司，定名为“吉祥航空”。2006年9月首航，是我国第五家民营航司。东海航空也算是“民营航空第一拨”。东海航空的前身是“深圳捷晖货运航空有限公司”，成立于 2002 年 11 月，2006年 9 月实现首航，但当时是货运航空。2015 年，东海航空改为客运航空，目前拥有 20 架波音 737 客机。随着民航业年均两位数的爆发式增长，人员、技术、空域等保障能力不足问题日益突出。2007 年 7 月，为抑制行业过快增长，民航局决定在 2010 年之前暂停受理新设立航空公司的申请。次年，突如其来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引发全球经济衰退，民航业受到重创，国内民营航司也是寒风骤起，深刻体会了现实的残酷。除春秋、吉祥外，东星、鹰联等民营航空公司接连破产或被收购。2010 年，民航业逐渐走出危机阴影，但在民航局设定的“暂不受理新航企申请”闸门即将开启之时，发生了“824”伊春空难，民航局紧急踩刹车，不但继续停止审批新设航空公司申请，对于已批准筹建的航空公司也采取了更严格的管理手段。新设航空公司这道门又紧锁了三年。2013 年 5 月，民航局才相继批准瑞丽、青岛两家航空公司筹建，再度开闸新设航空公司申请的审批。至 2014 年 7 月，一年时间就有包括九元、龙江、圆通在内的五家民营控股航空公司密集获批，掀起了国内航空市场第二轮民营航空热潮。目前，我国 65 家运输航司中，有国有控股航司 38 家，民营航司 12 家，另有38 家公私合营航司。在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中，中国民营航空公司由于起步晚，在航线、资金、市场、规模等方面均存在劣势，几经市场淘洗，几家欢乐几家忧愁，许多企业已经走向亏损、破产，但仍有不少航司展现出了发展韧性和昂扬生机。在全球航空业遭遇疫情重创的特殊时期，部分中国民营航空公司凭借市场危机意识和灵活的体制机制优势，率先实现了复苏，在疫情下“逆风高飞”，并在 2023 年疫情后迎风飞扬。成本控制是春秋航空的法宝，据媒体报道，春秋航空连除冰机也不舍得买，是自己想办法除冰节俭朴素的作风为春秋航空换来了高速发展，公司创始人王正华出国住地下室、办公室像鸽子笼成为业界美谈。春秋航空目前已拥有80多架飞机，清一色的“空中客车”。从机队规模看，春秋是目前我国最大的民营航空公司，即使在疫情期间，也表现出出色的盈利能力。吉祥航空在 2015 年成功“下崽”，在广州成立了九元航空，定位为廉价航空。九元航空订购了 30 架波音 737 飞机。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吉祥航空已拥有飞机 67架，是我国第二大民营航空公司。借助上海经济的高速发展，吉祥航空在东航、上航和春秋的夹缝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并在某些领域成功地实现了对春秋航的超越。2018 年 10 月 20 日，中国的民营航空迎来了第一架宽体客机吉祥航空首架波音 787 客机平稳降落上海浦东机场。与客运相比，民营货运航空公司相对舒坦。顺丰、圆通、龙浩都已盈利，友和道通折腾了很多年，如今也开始改装新货机了。涅槃中成长的新中国民航封面文章大飞机关注航空 见证时代JETLINER13国南方航空集团公司。2002 年 10 月，三大航重组完成，与民航总局脱钩，划归国资委管理。至此，中国民航市场由“三大航空公司国航、东航、南航”三足鼎立的格局正式形成，并延续至今。在三巨头里，国航成立最早，承担的历史使命也多，是中国民航各种重大节点的直接“缔造者”和“见证人”，中国唯一载国旗飞行的民用航空公司、亚洲唯一航线网络覆盖全球六大洲的航空公司、国内第一家推出常旅客计划的航空公司、国内唯一一家连续 12 年入选世界品牌 500强的民航公司这些都是国航背景、能力和使命的直接写照。国航的前身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成立于 1988 年。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前身民航北京管理局飞行总队成立于 1955 年1 月 1 日。2002 年 10 月 28 日，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联合中国航空总公司和中国西南航空公司，成立了中国航空集团公司，并以联合三方的航空运输资源为基础，组建新的中国国际航空公司。2004 年 9 月 30 日，经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批准，作为中国航空集团公司控股的航空运输主业公司，中国国三大航鼎足而立说起中国航司，怎么也绕不开“三巨头”，即国航、东航和南航。大数据显示，在国内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