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世界各地石油泉的神秘面...名声、开启现代石油工业之路_章卫兵.pdf

34石油知识 双月刊SPECIAL TOPIC专栏神奇的“塞尼卡油”19世纪初，美国宾夕法尼亚西部就开始用一种被当地印地安人称作“塞尼卡油”的神秘药膏治疗头疼、牙疼、胃病、风湿、水肿和打寄生虫。当时还流传着一首歌谣来宣传它的神奇疗效：强身健体的香油，出自大自然深邃的泉眼，她使健康之花盛开，使人们活力非凡。神奇的液体自地下宫殿汩汩流出。驱除我们的痛苦，抚平我们的哀伤。这种药膏来自宾夕法尼亚州西北部山区一个叫泰特斯维尔的小山村。泰特斯维尔附近有一条后来被称作“石油溪”的小河，河边到处是冒着黑色液体的油泉。积少成多，这种黑色的“石头油”慢慢流入小溪中，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附近的村民将这些黑色的液体从溪水中捞上来后，经过简单的处理用它来治病。当地印第安人的首领把这个秘方传给了白人，盛产“塞尼卡油”的泰特斯维尔慢慢地开始声名远播。据说，那里的白人之所以接受了“塞尼卡油”这个称谓，是为了对这位酋长“红杰克”表示尊敬。1851年，有一个名叫弗朗西斯布鲁尔（Frances Brewer）的医生回到泰特斯维尔。他毕业于达特茅斯学院，在维尔蒙从事医药工作。他仔细考察了当地的油苗，认为有钱可赚，就雇佣了一名当地的农民在油苗附近挖了一些土坑和沟，把自然溢出的原油汇集起来后再撇出来，每天可以采集18加仑左右的“塞尼卡油”。但这些油却极少用到医疗上，而是供他父亲的木材厂点灯和给美国泰特斯维尔石油泉实现比斯尔财富梦、成就德雷克名声、开启现代石油工业之路揭开世界各地石油泉的神秘面纱之一“如果想让一个人一夜暴富，那就让他去探秘石油泉；如果想让一个人倾家荡产，那就让他去拥抱石油泉。”这是美国石油淘金热期间的一句俗语。石油泉是地下油气宝藏的信使，也是打开财富的密钥,更是石油工业发展初期找油的捷径。她抛出“绣球”，等待睿智、勇敢的有缘人揭开地下巨大油气财富的神秘面纱。而美国宾夕法尼亚西部泰特斯维尔石油泉，无疑是世界上第一个揭开石油资源面纱的“财富之泉”。章卫兵2023 年第 1 期352023 年第 1 期木材机器润滑。“塞尼卡油”作为一种药物，其神奇的疗效鲜有史料记载，但却它为世界石油工业的起步注入了一剂强心剂。比斯尔的发财拼图1853年，一位名叫乔治比斯尔（George Bissell）的记者来到泰特斯维尔。他当过教授、中学校长，同时也是一名精明的律师。因为家里贫困的缘故，比斯尔12岁就开始自食其力，靠勤工俭学从达特茅斯学院毕业。他天资聪慧，又精明能干，从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当他在泰特斯维尔看到了“塞尼卡油”后，对这种液体的燃烧性能产生了浓厚了兴趣，他开始琢磨着如何让这种神奇液体可以燃烧的性能发扬光大。不久，他在母校达特茅斯学院看到了陈列的石油样品。他突发奇想，如果把这种东西加工一下用来照明，是不是可以发大财？当时，人们照明所用的燃料主要是从煤炭里面提炼出来的煤油，但煤油价格高，需求量大。如果能找到一种天然的燃料取而代之，就可能赚大钱了！这种想法让他兴奋异常，于是他开始四处联系合伙人。他首先找到同在达特茅斯学院的校友费朗西斯布鲁尔。费朗西斯布鲁尔答应与他一同合作，但两个人的力量还有些单薄，比斯尔又找到银行家詹姆斯汤森（James Townsend），三个志同道合、对金钱充满欲望的冒险家组成了一个小团队，开始探究“塞尼卡油”到底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这种油是否真的能用来照明，需要科学的实验进行分析判断。1854年，为了给下一步筹集资金提供技术报告和信誉担保，比斯尔聘请耶鲁大学西利曼教授分析这种石油的成分和性能。西利曼教授是著名的化学教授，他的结论具有权威性。看到样品后，西利曼教授通过初步观察就宣布：“我可以保证，化验结果将符合你们的预期”。但是需要526.08美元（相当于现在的16000美元）的研究化验经费。当时教授的工资也不高，他需要这笔费用救急。三个月后，结果出来了，但是比斯尔却拿不出这笔化验费用，这让西利曼教授大为恼火。最后，还是比斯尔的朋友替他出了这笔钱才拿到这份报告。报告认为这种石油可以加热到不同沸点，通过蒸馏分离成几个部分，每部分都含有碳和氢，其中一种成分和煤油的主要成分一样，是高质量的照明用油。这份报告是一份最权威最有说服力的广告，被历史学家称为“石油商业发展史上的转折点”。比斯尔于1854年12月31日成立了纽约宾夕法尼亚石油公司（Pennsylvania Rock Oil Company），这也许是美国乃至世界第一家石油公司，公司注册资本30万美元。他们发行股票，每股25美金，就连西利曼教授本人也认购了200股。不久，公司花5000美金在泰特斯维尔石油泉附近购买了100英亩土地所有权，使用期限99年。接下来，就要进入实质性的开采阶段，但开采技术又成了一个大难题。一天，比斯尔走在纽约百老汇大街上，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医药公司的广告，画面上是一个开采地下井盐的钻井现场。这让他灵光乍现为什么不用钻盐井的技术来钻油井？于是，他四处收集钻盐井的技术材料。调查后发现，这种顿钻钻井技术早在1500年前就在中国出现了。据丹渊集记载，北宋庆历年间以来，四川南部的井研县先民就在自流井气田用人力顿钻钻凿卓筒井，在井眼中放置竹制套管保护井壁，从而将卤水汲取到地面煮盐。这种顿钻钻井技术大约在12世纪前传到了西方各国后，创造了新的打捞工具及淘井工具，并选用新材料固井，后来还采用蒸汽动力驱动，但其主要构造和工作原理等都与顿钻钻井技术基本相同。从组建三人合作小组、化验分析石油成分和性能到确定采用顿钻钻井技术，比斯尔的泰特斯维尔石油泉孕育的发财“拼图”已经基本完成。德雷克上校1857年12月，比斯尔等人成立了塞尼卡石油公司，聘请埃德温德雷克（Edwin Drake）作为现场总经理，负责现场生产，年薪1000美元。德雷克原先是一名火车列车员，由于身体不好请了病假，住在纽黑文的一家旅馆里。当时，正巧比斯尔的主要合伙人、银行家詹姆斯汤森也住在这家旅馆。他们两个人志趣相投，经常聚在一起谈论石油的事。汤森就向图1 西利曼教授36石油知识 双月刊SPECIAL TOPIC专栏他介绍了塞尼卡石油公司的情况，问他想不想参与他们的采油项目，德雷克爽快地答应了，并把身上仅有的200美金作为投资。就这样，他们的团队增加了一个改变美国乃至世界石油工业的人物德雷克上校。汤森之所以选择德雷克，主要是考虑德雷克性格坚韧顽强，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另外，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就是德雷克是火车列车员，有铁路通票，可以免费出差，这对于资金紧缺的塞尼卡石油公司说，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资金。派遣德雷克去宾夕法尼亚的时候，汤森考虑到要去的泰特斯维尔是个偏僻的地方，为了给当地的荒野村夫留下深刻的印象，便于公司开展业务，他们私自给德雷克封了一个上校的军衔，当时美国人崇拜军人，上校的称谓无疑给德雷克增添了不少威信。1857年12月，当德雷克来到宾夕法尼亚州西北部那个穷乡僻壤的泰特斯维尔小山村时，受到当地民风纯朴的山民们的热烈欢迎。当地人听说他是来采油时，都取笑他异想天开，并预言他难以成功，因为他们认为石油是一滴滴从大煤层中渗出来的。德雷克选取了距离泰特斯维尔村两英里地方的一个油泉，也就是1853年布鲁斯雇人挖的石油坑，准备钻井。这里每天可以用传统的方法收集3至6加仑石油。比斯尔的公司首先给他汇出了1000美金，他将这笔钱用来招聘钻井工人。德雷克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发现当地的人都喜欢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就在雇佣工人时候，提出一个按劳取酬的要求，即每花一美元完成一英尺的进度。这个要求使很多滥竽充数的人不得不离开。德雷克在泰特斯维尔的第一年一事无成。1859年的春天，德雷克终于找到了令他满意的钻井工铁匠威廉史密斯和他的两个儿子。德雷克和他们谈好了报酬，3人一天2.5美元。史密斯参与过钻盐井工具的制造，经验丰富，是一个“专业型”的技术工人。有了得力的人手之后，德雷克又采购蒸汽机作为动力，设计了机房、井架，整个井场焕然一新。在距离石油溪约50米远的地方，几个人开始按照钻盐井的方式搭好井架，把设备一一装配起来。当时采取顿钻技术钻井进度很慢，每天只能钻进1米深。除了慢以外，德雷克在钻井过程中还发现了很多问题，最大的就是在石油溪边钻井时，地下涌出了大量的水，让钻井工作无法进行。这时德雷克的应变能力得到了充分体现，他将一个大号钢管插入石油泉中，再把钢管中的水抽干，然后在钢管里面继续往下钻，这样就避免了水涌的影响。1859年8月27日下午，钻头在21米深的地下卡在一条岩石裂缝中动弹不得，几个人疲惫异常，只得收工休息，准备第二天再处理。第二天是28日星期天，德雷克回到小镇的旅馆去了，史密斯去井口查看情况，惊异地发现井中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的液体，捞上来一看，天哪，这浓稠的液体就是石油！原来那条卡住钻头的裂缝正是通往储油地层的通道，引导着地下原油慢慢地往外渗出。星期一，当德雷克来到工地时，发现史密斯和他的儿子已经将现场所有的容器里全都装满了石油。惊喜异常的德雷克开始指挥大家用手动泵抽取石油。在钻井现场无所事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亢奋起来，开始在泰特斯维尔镇上奔走相告：北方佬打出石油了！德雷克马上电告比斯尔等投资人，油井已经出油，每天可生产1.5千升至2千升。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是在这一天，汤森的汇款和停工回纽黑文的命令到了德雷克的手中。原来，身在纽黑文的投资人们却在焦虑不安中失去了耐心。到后来，汤森成了最后一个相信他们的投资项目会取得成功的赞助者。但是，当计划投资的资金告罄他开始自掏腰包付帐时，他也开始绝望了，于是他给德雷克寄去了最后一笔汇款，并决定让德雷克付清帐单就结束钻探工作，回到纽黑文。如果汇款单和停工的命令图2 德雷克上校图3 井场边的德雷克上校（右）2023 年第 1 期372023 年第 1 期早一个星期收到的话，德雷克真的会收手，那么世界石油工业的历史也许会是另外一番景像。听到德雷克的油井成功出油的喜讯，比斯尔激动万分，马上坐车赶到了泰特斯维尔小镇。到达小镇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钻井现场，汩汩而出的油流让他确信他们成功了。精明的比斯尔马上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马上掏出自己平生所有的积蓄并多处筹措资金，疯狂地购买或租石油泉附近的农场土地。同时，他悄悄地通知家人赶在消息还没有扩散之前，以原价或低价回购公司股票。他在家书中写道：“在这里，我们遇到了无可比拟的狂热浪潮，人们几乎发疯了。我从未见过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西部的人全拥到这里来了。我们该发一笔大财了。”泰特斯维尔打出石油的消息传遍四面八方，在美国西部引起一场找油致富的淘金热潮。到了1860年11月，也就是德雷克发现石油15个月后，这里已经有75口井出油。泰特斯维尔附近的地区被戳得千疮百孔，小公司比比皆是，共计有1.6万多家石油公司。镇上的酒吧、饭店到处是谈论租地权的交换、油井买卖、井的深度或者是产量的人们。精明的比斯尔发现，附近的酒桶都已经用完了，要把生产的原油运出去又是一个问题。比斯尔马上又开始制造贩卖油桶的生意，他注册的宾夕法尼亚石油公司就地加工提炼石油，快速推向市场。他还和银行家朋友们一起在泰特斯维尔开起了银行，为石油商们提供金融服务。精明的比斯尔以石油泉为起点，迅速地建立起了一个小有规模的商业帝国，其名望家喻户晓，其财富位列美国顶尖巨富之列。大浪淘沙，在这场石油生产的淘金热潮中真正赚到钱的寥寥无几。那个承担最大风险的银行家朋友詹姆斯汤森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他后来回忆道：“筹集资金并把钱寄出去的事都是我做的。这不是自我吹嘘而是事实，如果不是我支持开发石油，当时石油就不会开采出来。”他还说，“即使给我一大笔财富，我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这么大的痛苦和煎熬。”德雷克的结局并不美好。1861年4月他钻到了一口自喷井，由于当时对伴生气缺少处理经验，发生了爆炸，人员伤亡惨重，瞬间让他破产了。1863年，他离开了石油溪，成了华尔街一家专门经营石油股票的公司合伙人。1866年，他赔光了所有的钱财，加之身体欠佳，长期饱受病痛和贫穷的煎熬。在石油界朋友的强烈呼吁下，宾夕法尼亚州政府鉴于他的杰出贡献，授予他一笔终身养老金，每年1500美金，这才让他的生活有了保障。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