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管理效率吗？——以旅游业为例_付丽.pdf

研究与探索2023 年第 16 期*本文系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资源型地区旅游目的地语言景观的提升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22YY131）；山西省回国留学人员科研资助项目“资源型地区旅游企业的主动式关系修复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021-147）阶段性研究成果。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管理效率吗？*付 丽1姚 毅2（1.太原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 山西 晋中 030619；2.韩国东亚大学经营大学院 韩国 釜山 49236）摘要：文章选择 20072020 年中国旅游类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角度出发，探究其对旅游企业管理效率的影响。研究发现，当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程度越高时，企业的管理效率越低。为了探究其中的内在逻辑，研究证据表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降低旅游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进而使得企业整体的经营管理效率降低。由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约束企业的外部资源获取，当企业的内源融资约束较低时，会削弱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管理效率的影响。关键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企业管理效率资源配置效率内源融资约束一、引言旅游业的发展能够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旅游成为了较为普遍的休闲方式。不仅如此，我国旅游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巨大，2012年以来，国内旅游收入年均增长10.6%左右，2019年总收入达到6.63万亿元，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4.5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4.56%左右。然而旅游业的发展受宏观经济环境变化的影响较大，其是一个极为敏感和脆弱的产业。比如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我国的旅游业发展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也使得旅游业的健康发展更受关注。近年来，由于国内外多重因素相互传导叠加，全球范围内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尤为显著，使得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这一因素对宏观经济发展和微观企业行为的影响。从宏观经济角度出发，有学者认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带来汇率波动和系统性金融风险，也会对出口产生一定影响。从微观企业行为出发，已有文献主要关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投融资行为、创新决策、企业风险承担等的影响。旅游业的发展与经济环境密切相关，更多研究主要从规范性讨论层面来分析经济环境对旅游业发展的影响。部分文献探究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旅游企业投资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抑制旅游企业的投资水平。企业的投资水平是内部管理效率的一个方面反映。管理效率能够更好的反映企业整体的经营管理状况。目前鲜有文献探究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旅游企业管理效率的影响，本文将从实证的角度给出一些答案。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管理效率是指企业管理过程中产生的管理成本与管理活动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之间的比例关系，它反映的是企业的经营管理状况1。因此管理效率是对企业经营状况效率的一个综合反映，管理者的能力、投资机会、资源获取等都是影响管理效率的重要因素2。旅游企业的发展对外部环境依赖度极高，其一方面需要较高的旅游资源开发，另一方面也依赖消费者的流动。旅游企业对酒店集团、航空公司、旅行运营商、酒店管理咨询公司等的投资是其维持营业收入、产生利润的基础。在此基础上结合好的旅游项目来吸引消费者，进而提高企业绩效，最终整合实现较高的管理效率。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更高时，会增加企业管理层对未来经济政策形势判断的难度，使得管理者更难做出精准的决策，可能会削弱管理者才能的发挥。李凤羽和杨墨竹3的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抑制了企业的投资水平，叶盛1基于旅游企业也得到了类似的证据。同以旅游业为例53DOI:10.16144/ki.issn1002-8072.2023.16.0012023 年第 16 期付 丽 姚 毅：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管理效率吗？表1变量定义变量类型核心变量控制变量变量名称企业管理效率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资源配置效率内源融资约束公司规模财务杠杆独立董事比例董事会规模是否兼任大股东持股企业价值企业成立时间年度行业符号MANAEPUCAECASHSIZELEVOUTRBSIZEDUALTOPQAGEYEARFIRM变量定义营业收入比管理费用测度管理效率采用 Baker 指数并对其取对数Richardson10的模型估计出残差的绝对值，取相反数行业调整现金持有率，等于企业现金持有率减所在行业平均现金持有率。现金持有率等于现金与现金等价物除以总资产公司总资产合计的自然对数公司年末负债合计除以资产合计独立董事人数除以董事会总人数公司 i 第 t 年董事会总人数合计董事长与总经理存在兼任，则 Dual 取 1，否则为 0第一大股东持股总数除以公司第 t 年流通股数托宾 Q 值=（年末流通股市值+非流通股市值+长期负债合计+短期负债合计）/年末总资产企业成立年限取对数年度固定效应公司固定效应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削减市场中的投资机会，使得企业投资面临更高的风险；另一方面，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下，银行等金融机构也会降低贷款规模，以控制风险。投资机会和融资支持是实现企业高效资源配置的重要保证，也是企业保持增长的动力。对于旅游企业而言，资源配置是否高效尤为关键，因此旅游业的投资项目往往金额较大，且投资回收期较长。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更高时，旅游企业面临的市场投资机会更少，同时项目投资也会面临较高的风险，因此经济政策不确性可能会削弱旅游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范如国4的研究指出，资源配置和使用的效率是是企业实现内部管理效率的重要保障。当企业的资源流动受限，资源投入-产出无法带来更高的价值时，这会加大企业的管理难度，同时也很难兼顾员工福利，容易导致企业内部的不协调，降低企业整体的管理效率。综上所述，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降低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进而使得企业的整体经营管理效率降低。故而本文提出假设：假设1：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降低企业的管理效率，其中资源配置起到了中介作用，即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降低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进而导致整体更低的管理效率中国旅游企业普遍存在融资难、融资成本偏高问题，这严重影响了旅游企业的生存、发展与扩张。由于旅游企业发展面临着更高的外部风险，这也使得旅游企业的外源融资受限5，使得企业的投资项目得不到充分的资金支持。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加剧企业的融资约束，使得企业外源融资受限，对于旅游企业而言，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降低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进而使得企业的管理效率下降。除企业外源融资外，内源融资也是企业提供资金的一种重要方式，是指企业依靠自身现金流或增加资本等方式从企业内部获得资金曹献飞6。当外源融资受限时，内源融资可以发挥积极的补充作用。此前的分析认为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通过影响资源配置来负向影响企业的管理效率。那么在企业内源融资约束更低时，这种抑制作用可能会削弱。为此，本文提出假设：假设2：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当企业的内源融资约束更低时，会削弱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管理效率的抑制作用三、研究设计（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选取20072020年旅游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首先，在同花顺行业概念板块中确定旅游类上市公司样本；其次，将样本期间界定在20072020，由于2007年新会计准则开始实施，这样做避免了新旧准则差异的影响；再次，剔除资产负债率大于1的异常值；最后，剔除变量数据缺失的样本。为了避免极端值对研究结论的影响，对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1%缩尾处理。本文的财务数据等指标均来自CSMAR数据库。（二）变量定义（1）企业管理效率（MANA）。参考曾卓然等7的做法，用营业收入比管理费用测度管理效率，此数值越大说明企业管理效率相对越高。（2）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Baker et al.8采用文本分析构建的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标能够有效反映经济政策的波动情况，该指标经过了严格的有效性证明，被大量学者广泛采用。本文采用Baker指数并对其取对数作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指标，其值越大代表经济政策不确性程度越高。（3）资源配置效率（CAE）。本文借鉴刘晓华9的研究，通过实际投资规模与预期最优投资规模的偏离度来衡量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利用Richardson10的模型设计，估计出残差的绝对值得到无效率投资程度。为了便于理解，对残差的绝对值取相反数，得到资源配置效率（CAE），其值越大代表无效率投资程度低，即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越高。（4）内源融资约束（CASH）。参考屈源育等1的研究，采用企业的现金持有率来衡量内源融资约束程度。现金持有率高反映了内源资金充足程度，同时也表明了企业较好的流动性。为了避免行业特征的影响，本文用现金持有率减去行业平均值作为内源融资约束（CASH）的指标，其值越大代表内源融资约束越低。54研究与探索2023 年第 16 期（三）模型构建本文通过构建模型1-模型3来验证假设1，具体模型如下所示：MANAi,t=0+1EPUi,t+2SIZEi,t+3LEVi,t+4OUTRi,t+5SIZEi,t+6DUALi,t+7TOPi,t+6Qi,t+7AGEi,t+YEAR+FIRM+模型1CAEi,t=0+1EPUi,t+2SIZEi,t+3LEVi,t+4OUTRi,t+5BSIZEi,t+6DUALi,t+7TOPi,t+6Qi,t+7AGEi,t+YEAR+FIRM+模型2MANAi,t=0+1EPUi,t+2CAEi,t+3SIZEi,t+4LEVi,t+5OUTRi,t+6SIZEi,t+7DUALi,t+8TOPi,t+9Qi,t+10AGEi,t+YEAR+FIRM+模型3本文通过构建模型4来验证假设2，具体模型如下所示：MANAi,t=0+1EPUi,tCASHi,t+2EPUi,t+3CASHi,t+4SIZEi,t+5LEVi,t+6OUTRi,t+7BSIZEi,t+8DUALi,t+9TOPi,t+10Qi,t+11AGEi,t+YEAR+FIRM+模型4四、实证分析（一）描述性统计表2是本文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结果，企业管理效率（MANA）的均值为12.121，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113.389、1.301，其值越大代表企业的管理效率越高。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的均值为5.379，其值越大说明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程度越高。资源配置效率（CAE）的均值为-0.039，最大值0.000，其值越大代表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越高。内源融资约束（CASH）反映了企业的内源融资约束水平，其值越大说明企业现金越充裕，内源融资约束越低。（二）回归分析旅游行业的发展会受到外部经济环境的影响，本文将从企业管理效率角度出发，探究外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可能带来的影响。在表3中，通过固定效应模型来检验两者的关系，在回归中还对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独立董事比例等因素进行控制。其中，第（1）列是基准回归结果，只放入了解释变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和被解释变量企业管理效率（MANA），此时调整的R2为0.060；第（2）列是加入了一些控制变量后的结果，此时调整的R2为0.152，说明模型的解释力度在提高。回归结果显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对企业管理效率（MANA）的回归系数分别为-1.330、-2.975，并且均在5%水平显著。说明在控制了相关因素后，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显著降低企业的管理效率。高效的资源配置是提升企业管理效率的重要保证。特别是对于旅游业公司而言，其需要投资有效优质的项目，才可以更好的推动企业实现营收，实现企业发展的良性循环。本文认为，外部经济政策不确性会降低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进而负向影响企业的整体经营管理效率。为了验证资源配置效率是否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经营管理效率之间起到中介作用，本文采用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在模型1的基础上，进一步通过模型2和模型3来进行联合检验，具体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在表4中，第（1）列是模型2的分析结果，此时资源配置效率（CAE）这一中介变量作为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结果显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的系数为-0.00746，t统计值为-2.127，显著性水平为5%，说明经表2描述性统计变量符号MANAEPUC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