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_张艳.pdf

111大众文艺一、引言进入21世纪，新信息技术革命的蓬勃发展给人类生活带来了巨变，话语分析也由过去“言语形式为主的单一模态”1，向着集多种视听符号资源于一体的多模态趋势发展。海报作为电影宣传的一种载体，是电影的“名片”，在表现电影主题、传递价值观以及刺激票房等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本文以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作为研究对象，试图分析海报中传递的多模态意义，以更好地解读电影，为海报设计和电影宣传提供参考。流浪地球2是由郭帆执导，刘慈欣监制，吴京、李雪健、刘德华、沙溢等出演的科幻片，于2023年春节档在海内外同步上映，并获得IMDb8.0分、豆瓣8.3分的高评价，赢得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该片是流浪地球的前传，讲述了太阳危机即将来临、世界面临末日灾难时，人类携手拯救地球家园的故事。二、理论基础20世纪90年代之前，话语分析还多只是聚焦纯语言文本的研究。随着多媒体技术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多模态话语分析。多模态话语指的是人们运用多种感官，通过多种媒介和符号资源来达到交际的目的。290年代后，多模态话语研究在西方兴起。Kress&Leeuwen（1996）3在Halliday（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4基础上创新提出视觉语法理论。该理论中提出的再现、互动和构图意义，分别与系统功能语法中语言的概念、人际、语篇功能相对应，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理论框架。国内如李战子5、胡壮麟6、朱永生7、张德禄2等学者先后对多模态话语分析展开了研究，对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进行了梳理和阐释，同时也论证了视觉语法理论运用于实际语篇的可操作性，为学界进行相关研究奠定了基础。三、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分析本文根据Kress&Leeuwen的视觉语法理论对流浪地球2海报多模态话语进行分析，以深入解读电影。（一）海报的再现意义海报设计者通过塑造图像参与者与周围元素的关系来表达海报的再现意义。这种再现意义一般分为叙事、概念再现。叙事再现指图像中的参与者以自身或周围事物为起点，向某一目标发出动作或行为的过程，通常是以斜线的形式呈现。流浪地球2海报中（图1）所有人物的目光都看向了某个方向，形成了矢量，属于动作过程。此外，海报右上方的战斗机直冲云霄时在空中留下的飞行轨迹与张鹏手中持的枪恰好形成一条对角线，增强了画面的动态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张 艳（昆明学院,云南昆明 650214）摘要：电影海报是一种集图像、文字、色彩、构图等要素为一体的多模态符号系统，电影制作者通过海报向观众传达电影的主题、情感基调，达到较好的宣传效果，引导观众观影，刺激票房。文章选取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作为研究对象，根据视觉语法理论分析海报中的多模态话语，以期为电影宣传和电影解读提供启示。关键词：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多模态话语分析；系统功能语法；视觉语法中图分类号：H15;J943.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828(2023)14-0111-03DOI:10.20112/ki.ISSN1007-5828.2023.14.037语言与写作研究112大众文艺感和构图的对称感，烘托出紧张的气氛，让观众感觉身临其境。图1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概念再现指的是图像参与者的稳固性质，包括分类、分析、象征。观众通过海报中人物的穿着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角色，张鹏、刘培强、韩朵朵是航天员大队的中国航天员，三人穿的都是军装；周喆直和郝晓晞是地球联合政府的中方代表，着中山装和职业正装，正气凛然；图恒宇和马兆是研究所的同事，两人都戴着眼镜，表现出科学家的严谨和理性，另外马兆身穿潜水服，暗示了电影中有水下重启服务器作业的情节。这三组人物分别撑起了电影中的三条故事线。张鹏手中的枪越过了星球的轮廓，暗示着故事不仅发生在地球上，还扩展到广阔的太空。同时，张鹏身后的星球地貌是凹凸不平的，这也暗示了张鹏在月球上执行任务时牺牲的结局，引起观众的好奇心和观影欲望。海报中清一色的中国人面孔，也让观众眼前一亮。以往的科幻大片基本上都是好莱坞制作，此次流浪地球系列作品从剧本创作、演员阵容、制作班底到电影工业技术，全部是“中国制造”。尤其是流浪地球2，家国故土情怀与集体主义的中国式浪漫叙事打破了西方“个人英雄主义”式的老套剧情，让人耳目一新，获得广大观众的认可，成为中国“硬科幻”当之无愧的代表作。（二）海报的互动意义视觉语法中的互动意义对应语言的人际功能，是指海报设计者、海报中的参与者及观众之间的一种交际形式。本文从接触、社会距离以及态度、情态等角度进一步分析该海报。1.接触接触是根据海报中的人物是否与观众的目光有交汇来体现二者之间的关系。具体分为索取类和提供类。海报中的人物与观众目光直接接触时，该人物是在“索取”的状态，即海报设计者希望通过人物与观众的互动来实现观众与人物的情感共鸣，反之则是提供类。在流浪地球2海报中，人物的目光都没有和观众直接接触，属于提供类，即观众成为旁观者，海报中的人物则成为信息提供者。因为该电影的故事时代背景是2044年，现实世界中的观众无法预知二十多年后的事情，只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旁观故事。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能从这些人物角色的神情中感受到他们拯救人类的紧迫感，以及守护地球家园的坚定信念。2.社会距离海报设计者通过镜头的远近来设定图像参与者与观众的社会距离。当设计者使用远镜头时，图像中的人物与观众社会距离较远，使观众产生陌生感。而近镜头下人物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等能够得到更清晰的呈现，从而拉近人物与观众的社会距离，使观众产生亲密感。流浪地球2海报中人物占据了画面的二分之一以上，设计者通过近镜头突出人物上半身的动作，通过对人物面部特写拉近人物与观众的社会距离。不仅如此，海报设计者还将人物从上至下安排在画面一侧，相互之间紧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视觉上形成一个整体，形似数字“1”，恰到好处地呼应了电影的主旨：人类大团结。这样一来更能唤起观众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8，使海报的社会话语意义得到升华，可谓匠心独运。3.态度态度是指站在海报设计者的角度，呈现出海报中的人物与观众的关系。从水平视角看，流浪地球2海报中的人物都是侧脸，没有正脸面对观众，设计者是希望观众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整个故事。从垂直视角来看，海报中的人物基本都是扬着头，从观众的视角看，对人物形成了仰视，凸显了主人公拯救地球的英雄式形象。4.情态情态，即图像中的视觉符号所构建的陈述与现实世界的差异程度，又称真实度，分为高、中、低三种。情态通常由色彩、语境化、亮度等视觉标记来体现。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中整体色调是棕色，色彩饱和度较低，属于低情态，体现了科幻电影的特点，即与现实世界差异较大。同时这种色调也渲染了画面的末日感和紧张氛围。海报右上方出现的一抹黄色，是高饱和度色彩，设计者通过黄色和周围棕红色的界面差异勾勒出地球的轮廓。黄色同时又语言与写作研究113大众文艺象征着光明，设计者通过运用这样一抹亮色，画龙点睛，向观众传递了人类团结起来终将冲破黑暗、迎来曙光的积极价值观。（三）海报的构图意义构图是视觉艺术作品中必不可缺的要素。正如我们通过各种连贯和衔接手段将语言整合为语篇的过程，海报设计者通过整合各个图像元素来构建海报的构图意义，也即语篇意义。1.信息值构图意义中的信息值是指海报中的各元素因处于海报的不同位置而产生的信息差异，可以分为三种类型：已知信息和新信息、理想信息和真实信息、主要信息和次要信息。人们在获取信息时，通常是从左向右的习惯，所以海报设计者一般将已知信息放在左边，新信息放在右边。流浪地球2海报中设计者将主要人物全部安排在画面左侧，让观众对主人公要共同行动去实现“流浪地球”计划这一关键信息一目了然。画面右侧未来感十足的行星发动机、呼啸而过的战斗机和直升机、厚重的云层等符号元素渲染出恢宏壮烈的末日场景，也向观众交代了“流浪地球”计划的实现方式，属于新信息。海报的上下结构对应理想信息和真实信息。该海报中主演角色等理想信息被安排在上方，以此吸引观众的注意。而海报下方留白处则陈列了制片方、发行方、赞助方以及CINITY、IMAX荧幕等真实信息。海报中信息的重要性自中心向边缘递减，该海报中电影的名字、上映时间等信息居中，是主要信息。演员名字则被安排在上方边缘处，属于次要信息。2.显著性显著性是指海报中的元素对观众注意力的吸引程度，也即显著度。海报设计者常通过前后景、色调、大小等处理方式体现不同元素的显著度。该海报将人物置于前景，且占据了海报画面的二分之一以上，较为显著。后景中的行星发动机、战斗机等元素则作了虚化处理。平面艺术作品中色调的明暗交界处是最能吸引观众目光的地方，因此海报设计者采用这种手法，通过棕色与黄、白两种高饱和度色彩的明暗对比，地球的轮廓跃然纸上。同样运用了该手法的还有电影的名字和上映日期等信息。“流浪地球”四个汉字采用了高饱和度的白色，在棕色背景的衬托下更为醒目，数字“2”则以一抹红色铺陈在白字下方，既不抢占电影名字的主体地位，又能向观众传递该片是第二部这一信息。电影的英文名字亦是同理，“THE WANDERING EARTH”（“流浪地球”）以白色呈现，其中，“EARTH”（“地球”）一词中的“H”字母用了红色以示区别。同时设计者有意把“H”中间的一横拆去，形成罗马数字，表示第二部，创意的设计给观众以惊喜。3.取景取景指的是海报中各元素之间的联系，根据各元素之间是否有明显的分割线来表示彼此是割裂的或有关的。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中人物与周围背景没有明显的分割线，说明人物与背景是一个整体，彼此间是紧密联系的，是构成故事的缺一不可的要素。结语电影海报作为一种多模态语篇，在海报设计者和观众之间为电影的叙事架起了从编码到解码的桥梁。本文以视觉语法理论为基础，对流浪地球2电影海报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研究发现，该海报通过巧妙运用图像、文字、色彩、构图等视觉元素和维度，合理构建了多模态符号意义，充分体现了电影的主题主旨，向观众传递了积极的情感和价值观。对于拉近与观众的距离、宣传电影、刺激票房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时也带给人一种视觉和审美的享受。在中国电影“出海”的当下，优秀的电影海报是电影“走出去”的加分项，值得电影从业者加以关注和重视。参考文献：1曾冬青.电影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以纪录片厉害了,我的国为例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9,35(07):94-96.2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探索J.中国外语,2009(01):24-30.3Kress,G.&VanLeeuwen,T.Reading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1996.4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94.5李战子.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05):1-8+80.6胡壮麟.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No.123(01):1-10.7朱永生.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外语学刊,2007(05)82-86.8陈旭光.人类命运共同危机的“世界想象”与“中国方案”评影片流浪地球2J.当代电影,2023,No.323(02):26-29+184.作者简介：张艳（1991-），女，白族，云南大理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为俄语语言学、区域国别研究。语言与写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