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柏龙财务舞弊识别与反舞...求理论与GONE理论的视角_陈金勇.pdf

财务实践2023 年第 16 期*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多情境框架下财政补助政策驱动 专精特新 企业创新的效应与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2YJA630005）；武汉市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稳增长背景下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扶持政策驱动武汉市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效果与优化研究”（项目编号：2022013）阶段性研究成果。整合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与 GONE 理论的视角ST 柏龙财务舞弊识别与反舞弊框架的构建研究*陈金勇汪小池（通讯作者）刘 俊（湖北大学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2）摘要：近年来，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呈现复杂化、隐蔽化、系统化等特点，仅 2021 年我国证监会查办存在财务舞弊的上市公司就高达 75 家。基于现实的痛点和政策导向的要求，亟需厘清财务舞弊的深层次动因，以探寻财务舞弊治理的有效路径。文章整合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和GONE 理论，从不同维度构建反财务舞弊的理论分析框架，并基于该框架对 ST 柏龙财务舞弊案件展开探究，从需求反舞弊、动因反舞弊和手段反舞弊三个层面分别提出针对性的财务舞弊治理对策，以期为完善公司内部治理和外部监管提供参考。关键词：财务舞弊 成就需求理论 GONE 理论一、引言资本市场是进行资源优化配置的场所，承担着融通资金、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我国资本市场虽然起步较晚，但是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取得长足进步，到2022年12月底，我国沪、深、京资本市场A股上市公司的数量突破5000家，市场总体规模约为80万亿元，上市公司市值规模跃居世界第二。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今天的成就，资本市场功不可没。然而，与资本市场相伴而生的财务舞弊行为会向市场传递错误的信号，导致投资者做出错误决策进而蒙受损失。近年来，银广夏、延安必康、金盾股份、吉林利源、神雾环保、康美药业等多起财务舞弊案件，不仅打击了投资者的信心，更扰乱了资本市场的正常运行秩序。2020年版证券法的正式实施，加大对舞弊者的处罚力度以及建立证券市场代表人诉讼制度，彰显了我国治理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决心。然而上市公司财务舞弊行为屡禁不止，呈现出复杂化、隐蔽化、系统化的特点。如图1所示，仅2021年中国证监会立案查办的财务舞弊上市公司就高达75家。据美国注册舞弊审查师协会（ACFE）的最新报告，2021年包括财务舞弊在内的各类舞弊给全球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约为4.7万亿美元，而财务舞弊在所有舞弊类型中造成的损失最大1。基于财务舞弊给社会带来的巨大代价以及政策导向的要求，亟需对财务舞弊案件展开研究，深入剖析财务舞弊手段，厘清财务舞弊的深层次动因，并提出中国上市公司“不想舞弊、不能舞弊、不敢舞弊”的财务舞弊惩治路径。ST柏龙于2015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经证监会查实，ST柏龙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招股说明书、2016年非公开发行股票发行情况报告书暨上市公告书及定期报告存在虚假记载，财务舞弊期间涵盖20132020年，舞弊事实包括虚增营业收入、利润总额、虚假记载银行存款、对外担保未履行审批程序及信息披露义务等。图1 20162021年证监会办理的财务舞弊案件数量图数据来源：中国证监会官网。89DOI:10.16144/ki.issn1002-8072.2023.16.0212023 年第 16 期陈金勇 汪小池 刘 俊：ST 柏龙财务舞弊识别与反舞弊框架的构建研究作为中国服装设计行业第一家上市公司，ST柏龙财务舞弊持续时间长、舞弊手段多样，该财务舞弊案例具有特殊性和典型性，舞弊动因具有特殊性，舞弊手段具有隐蔽性，因此，ST柏龙财务舞弊问题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不同的公司商业模式、管理理念、经营环境不同，由此造成不同的上市公司的财务舞弊手段有一定的特异性，因此单纯针对财务舞弊手段提出治理建议不具有普世价值，必须深入探究财务舞弊的动因才能从根源上治理财务舞弊。本文在国内外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从组织行为学视角切入，将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和GONE理论结合起来形成新的反财务舞弊理论分析框架，运用该框架对ST柏龙财务舞弊形成条件和手段进行分析，丰富了关于财务舞弊的研究层次。本文的创新点主要有：第一，目前鲜有关于内在心理需求对财务舞弊影响的文献，本文在对财务舞弊的研究中融入了组织行为学的视角，运用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深入分析人的心理需求对财务舞弊的内在驱动作用，丰富了财务舞弊的研究层次。本文整合了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财务舞弊GONE理论，构建了从财务舞弊行为人心理需求、财务舞弊的外部环境、财务舞弊动因到财务舞弊手段的理论分析框架，对于防治财务舞弊具有理论意义与应用价值。第二，ST柏龙是我国资本市场最近被曝光的财务舞弊公司，目前鲜有关于ST柏龙财务舞弊的研究。运用本文构建的反财务舞弊理论分析框架剖析ST柏龙财务舞弊形成条件和手段，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为完善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治理提供了新的参考。二、文献综述（一）财务舞弊的动因国外研究提出了许多具有代表性并富有生命力的财务舞弊动因理论，主要有舞弊三角理论2、GONE理论3以及舞弊风险因子理论4。在财务舞弊动因方面，我国相关研究起步相对较晚，但我国学者继承和发展了国外研究成果并提出了中国现实背景下的财务舞弊动因理论，并对导致财务舞弊的具体因素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研究。文炳洲和焦少杰5认为，企业内部因素和外部环境因素共同造成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屡禁不止，巨大的利益驱动和中介机构的合谋是最为关键的要素。在内部因素方面：卢馨等6，张英明和徐晨7实证分析高管背景特征和财务舞弊之间的相关关系。陈艳等8，林兢和郭君航9则研究了管理者内在心理因素与财务舞弊的关系。郭葆春等10则研究了外部监督特征和IPO市场特征的各子因素与财务舞弊风险之间的相关关系。（二）财务舞弊的手段国内外关于财务舞弊手段的研究归结起来主要有：一是虚构交易伪造凭证的交易造假类型。Feng et al.11，Dechow et al.12认为，上市公司高管层通常利用虚假记账、伪造凭证来实施财务舞弊。叶邦银等13也发现隐瞒关联方及交易、借助关联方虚增收入是上市公司关联方舞弊经常使用的方法。丁静14选取了20132021年10家有代表性的收入舞弊上市公司进行研究，发现收入舞弊的主要手法是虚构销售、签订阴阳合同、制造无商业实质的自我购销交易；二是具有偏向性地选择会计政策、进行会计估计的会计操纵类型，值得注意的是，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出现了隐蔽化、专业化、复杂化的趋势，上下游企业甚至是相关外部机构配合造假的情况也不乏其例15。（三）财务舞弊的识别现有识别财务舞弊的技术模型以线性回归模型和Logistic模型为主，识别效率的提升主要从纳入更多变量或者改进模型本身着手。钱苹和罗玫16综合筛选了国内外财务舞弊预测模型中常用的变量，得到了在我国资本市场鉴别财务舞弊的关键指标，其财务舞弊识别效率显著优于国外常用的Mscore和Fscore模型。另外，考虑自愿性信息和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模型识别效率更高17。随着新兴技术的发展，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神经网络、数据挖掘等方法能显著提高识别和预测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效率和准确性18-19。（四）财务舞弊的治理综合来看，财务舞弊是在企业内外部因素共同作用下产生的，财务舞弊的治理不仅需要完善企业内部治理结构，也需要强化外部治理机制。黄世忠等20针对我国资本市场财务舞弊屡禁不止的局面，从公司治理、会计准则导向、审计委托制度、舞弊处罚标准、事务所评选标准、注册会计师审计权限与舞弊识别能力建设等方面提出财务舞弊治理的组合策略。王晓燕和陈婷21则提出了运用区块链技术从企业内部和外部防治财务舞弊的新思路。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视角对财务舞弊的动因、手段、识别与治理进行了多层次的深入研究，形成了较为完备的理论体系，但是现有文献主要从企业内部治理层面和外部监管层面对财务舞弊问题开展探究，较少深入到财务舞弊中实际控制人和管理层的内在需求层面，也鲜有构建一个多维度的反财务舞弊理论分析框架。因此本文整合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和GONE理论构建了一个反90财务实践2023 年第 16 期图3 反财务舞弊理论分析框架图表1GONE理论与舞弊风险因子理论内涵对比表GONE 理论内因外因Greed 贪婪因子Need 需要因子Opportunity 机会因子Exposure 暴露因子舞弊风险因子理论道德品质舞弊动机舞弊机会舞弊被发现的概率受惩罚的性质和力度个别风险因子一般风险因子财务舞弊理论分析框架，运用该框架分析ST柏龙财务舞弊案件发生的深层次根源与财务舞弊手段，并提出相应的财务舞弊治理对策，为强化企业治理能力，提高企业发展质量，维护资本市场秩序提供机制保障。三、理论基础与分析框架本文采纳国际审计准则或者我国审计准则对财务舞弊的定义，并认为财务舞弊的核心判断标准是主观故意性、手段非法性、经济利益的不公平转移性和结果的危害性。目前较少有学者从人的需求层面对财务舞弊进行研究，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提供了分析财务舞弊产生原因的新视角，针对需求层面的财务舞弊治理措施更能从根源上防治财务舞弊。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属于内容型激励理论，回答了人的需求内容是什么的问题，在激励理论中具有第一性。同时，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的内容主要是对社会性的需求的研究，更适合分析组织中较高层级成员（例如控股股东和高级管理人员）的行为。因此，运用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分析财务舞弊行为具有理论上的优越性和适当性。GONE理论克服了其他财务舞弊理论的一些局限性。如图2所示，舞弊冰山理论将导致舞弊行为产生的因素比作一座海面的冰山，组织内部管理方面的问题是客观的，属于结构因素，好比每个人都看见的冰山露出海面的部分；而个体行为因素则是隐性的、主观的，好比冰山潜藏在海面以下的部分，人们是无法看见的。舞弊冰山理论的重点在于强调个体行为因素带来的隐性损失比组织内部结构因素造成的损失更值得关注，它只是揭示了财务舞弊动因分析的关键部分，相对来说较为主观且逻辑层次较为欠缺。舞弊三角理论将舞弊看作行为人面临压力时寻找并抓住机会舞弊，最终寻找借口自我理解的过程。根据经济人假设，任何一项经济决策都不应仅仅考虑收益，还要考虑成本因素。GONE理论中“暴露”因素所代表的“成本”对财务舞弊行为有抑制作用，而舞弊三角理论相比之下缺少了一个重要权衡因素。如表1所示，相较于GONE理论，舞弊风险因子理论的理论内核并未有所扩展。因此，GONE理论从多角度分析财务舞弊动因，具有全面性和适当性。本文整合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和GONE理论，构建了对财务舞弊进行分析及治理的理论框架（如图3所示）。首先，人的一切行为背后都有其内在心理需求，运用麦克莱兰成就需求理论可以剖析导致财务舞弊行为产生的内在根源；其次，任何行为都是在特定环境下产生的，通过外部环境分析可以找到催生财务舞弊的因素；再次，有了内在驱动因素和催生因素，缺乏道德的行为人在权衡利弊后会根据需要找到实施财务舞弊的机会，运用GONE理论就可以分析出财务舞弊的具体产生过程；最后，财务舞弊通过一定手段得以实现，手段分析可以梳理出财务舞弊的实现途径。通过以上对财务舞弊形成条件及手段的分析，可以总结出治理财务舞弊的思路。本文从需求反舞弊、动因反舞弊、手段反舞弊三个层面给出针对财务舞弊的治理措施，能够在预防、识别和惩处等多环节发挥作用，目标是令潜在的财务舞弊行为人“不想舞弊、不能舞弊、不敢舞弊”。四、ST柏龙财务舞弊案ST柏龙全称为广东柏堡龙股份有限公司，位于广东普宁市，成立于2006年11月29日，于2015年6月26日在深图2 舞弊冰山理论示意图912023 年第 16 期陈金勇 汪小池 刘 俊：ST 柏龙财务舞弊识别与反舞弊框架的构建研究圳证券交易所上市，股票代码002776。自成立以来ST柏龙一直致力于服装设计及配套生产服务，经过在服装设计领域十多年的深耕，该公司已经建成超过200人的设计师团队，品牌客户高达150余家，年设计能力接近10000款。经证监会查实，ST柏龙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招股说明书、2016年非公开发行股票发行情况报告书暨上市公告书及定期报告存在虚假记载，财务舞弊期间涵盖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