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研究_汪秀梅.pdf

Vol.44 No.3（211）2023Northwest Population Journal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研究汪秀梅（中共酒泉市委党校 行政学院，甘肃 酒泉 735000）【摘要】人力资本水平是驱动社会生产力持续向前发展的重要因素，但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尚未形成统一认识。探析两者之间的理论与现实关联对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人口老龄化与西方“技术封锁”的压力下，中国发展亟须高级人力资本与自主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因此，文章尝试探讨人力资本、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的理论关联，并借助20112020年省级数据检验二者的现实关联。研究发现：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均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二者协同也可显著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人口老龄化一方面可以通过人力资本积累来提高人力资本质量和增加人力资本数量，从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但另一方面，也可能会产生老龄负担效应，从而不利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在现阶段，人口老龄化所带来的人力资本积累效应尚未完全得到释放，不利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促进作用存在异质性。就人力资本而言，在东部地区，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促进作用最为明显；高级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就技术创新而言，在中部地区，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促进作用最为明显。【关键词】人力资本；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异质性【DOI】10.15884/ki.issn.1007-0672.2023.03.010【收稿日期】2022-11-01【中图分类号】F2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672（2023）03-0116-1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高校思政课研究专项项目“系统原则视角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大学生思政课实效性研究”（22VSZ153）。【作者简介】汪秀梅，女，甘肃张家川人，中共酒泉市委党校（行政学院）副教授。一、引言步入新时代以来，中国经济发展逐步由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优化调整产业结构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产业结构是三大产业在一国经济结构中所占比重。产业结构优化可分为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级化1。其中，产业结构合理化侧重强调合理分配生产要素，以期要素在产业内可实现最佳配置，使得三大产业之间配合得当2；产业结构高级化则强调低生产水平产业向高生产水平产业发展的一种动态过程3。国家信息中心的数据表明，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末中国三次产业占比分别为7.7%、37.8%、54.5%，第三产业占比在50%以上。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21年末，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为 54.9%，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54.9。上述结果表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以往传统产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中国应对当前世界产业竞争激烈、新冠疫情冲击等新发展形势的有效手段。作为现代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4，产业结构升级主要包括产业内部演化、产业转型、产业与行业部门升级5。因此，产业结构优化依赖于产业内部或相关行业的持续性转 1162023年第3期 第44卷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研究Vol.44 No.3（211）2023型升级。那么，如何甄别持续性动力来源并实现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同样依赖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是推动产业结构优化的重要驱动力。随着劳动力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劳动密集型行业可逐步转为技术密集型行业，进而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内生增长理论认为，企业可通过新旧技术更迭、中间产品创新、应用新材料等方式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另外，人力资本存量与结构均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具有重要影响，同时人力资本可为技术创新提供智力支持。在技术创新研发过程中，人力资本结构也将得到调整优化。二者呈现出相辅相成的关系。为此，本文拟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尝试回答以下问题：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推动地区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理论关联是什么？现阶段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对地区产业结构优化的推动程度如何？二者协同对产业结构优化的推动作用程度相比于单独推动作用是否更强？解决好上述问题对人口、产业相关理论和政策实践均具有一定价值。二、文献综述（一）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的相关研究余泳泽和张先轸（2015）提出技术创新可分为模仿性创新和内源式创新，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资源禀赋及制度环境均会影响技术创新对地区整体技术水平的促进作用6。谭莹和李昕（2019）基于技能偏向型技术进步假定，提出内源式创新更需要高级人力资本推动进行7。根据技术模仿与创新模型，人力资本对技术创新与模仿的速度具有重要意义8。因此，Romer（1990）提出人力资本是进行技术创新与模仿的重要驱动力9。具体而言，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匹配度越高，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也越显著。现阶段中国已全面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此外，人口老龄化日益加剧，初等教育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将逐渐减弱。进一步而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也要求劳动者拥有更高水平的人力资本10。众所周知，内部知识积累是实现创新的重要路径。李静等（2017）提出，人力资本积累和有效配置对创新具有重要意义11。（二）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相关研究Lucas（1988）明确提出知识对于持续推动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12。有别于劳动力价值，人力资本被学术界普遍视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基础和有效驱动力13-14。杨秀云和尹诗晨（2020）进一步提出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优化具有重要影响15。具体而言，由于不同类型人力资本所受教育程度和掌握技能情况存在不同，其拥有的创新能力和技术外溢性必然存在差异，因此分析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应当考虑人力资本结构的异质性。靳卫东（2010）通过研究不同数量和类型的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的匹配程度，提出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转化效率具有重要影响16。张国强等（2011）从人力资本受教育程度出发，从小学、中等和高等教育程度三个维度分析人力资本结构对三次产业的影响14。研究发现小学教育程度的人力资本未能显著促进三次产业发展，而中等教育程度的人力资本仅显著促进了第三产业发展，高等教育程度的人力资本仅显著促进了第二产业发展。王健和李佳（2013）研究发现人力资本适度不均衡分布于产业间有利于推动产业高级化17。因此，对人力资本进行异质性分析，有助于明确如何高效发挥不同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推动作用。（三）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相关研究国内外学者对技术创新如何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进行了大量研究，大致可分为宏观经济增长 117Northwest Population JournalVol.44 No.3（211）2023和产业结构两个方面。宏观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除聚焦创新如何影响经济增长外，还关注了创新活动中政府扮演的角色。其中，Grossman&Helpman（1994）提出创新能力与区域技术进步是区域之间存在经济差距的根本原因18。Lahorgue&Cunha（2004）提出在创新活动中，政府应当积极培育优良的创新环境，畅通中低技术企业向高技术企业学习的路径，从而推动地区产业结构优化19。产业结构方面的研究主要聚焦技术创新如何影响产业结构变迁。刘启华等（2005）提出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变迁具有复杂且重要的影响，而且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演化之间具有内在相关性20。然而企业的“短视”可能尚未推动形成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优化的良性互动机制。因此通过技术创新推动构建产业集群平台，进而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21。综上所述，人力资本、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相关研究较为丰富，然而以下方面还有待丰富：第一，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如何协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第二，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在影响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过程中表现出何种异质性。基于此，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是：第一，探究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协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理论关联；第二，采用20112020年省级数据，检验两者协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现实关联，并进行一系列稳健性检验；第三，分别从区位、人力资本结构维度出发，对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如何影响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进行异质性分析。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人力资本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人力资本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主要体现在：伴随经济社会发展，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水平也逐渐提高，其就业取向随之发生变化，最终促使产业结构实现优化调整。劳动者提高自身人力资本水平的途径主要包括教育培训、职业技能训练等。而随着受教育程度提高，劳动者的择业观也会随之改变，进而改变其就业行为22。众所周知，高端产业部门发展空间较大，工作条件较好，且可获得较高水平薪资。这必然促使劳动要素不断由低端产业部门流向高端产业部门，高端部门将形成劳动要素集聚。人力资本的集聚现象将使得相关产业和部门迅速进入规模报酬递增生产阶段，通过结构红利和人力资本配置确保产业部门具有进行自我调整的转化能力，最终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此外，人力资本还可倒逼产业结构优化调整23。原因在于，伴随劳动者知识技能持续提升，相应人力资本也不断积累，其人均收入也会得到提高，劳动者的消费行为也将随之发生较大变化，即：追求更高的产品质量或者要求个性化定制，从而倒逼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基于上述分析，可得出假设1。H1：人力资本可直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二）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技术创新是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重要驱动力21。一方面，技术创新可凭借较强的扩散性和渗透性，改变传统产业部门的生产方式，提高其技术水平，改善其资源配置效率和生产率。与此同时，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技术创新还将促使传统生产要素向数据要素转变，借助海量数据创造价值，使得数据要素在产业升级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另一方面，技术创新将会衍生一系列新模式、新产业，促使国民经济转向拥有更高附加值、生产率的产业部门，产业结构体系从根本上得到优化，最终实现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基于上述分析，可得出假设2。H2：技术创新可直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三）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协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根据前文对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分别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可知，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均有利于直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但两者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具体影响有所差异。其中，人力资 1182023年第3期 第44卷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研究Vol.44 No.3（211）2023本主要通过劳动要素集聚或消费行为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而技术创新则通过技术的扩散和溢出效应从根本上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考虑人力资本与技术创新的关系，本文进一步分析二者如何共同影响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具体而言：随着中国产业集群正逐渐由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技术密集型，企业提高了对人力资本的要求，劳动力成本也相应上升。与之相对应，企业大多选择技术创新以应对劳动力成本上升24。事实上，各国企业都会采取相应措施以应对劳动力工资上涨带来的压力25。具体而言，2004年以来，由于中国农民工等劳动者工资均开始上涨，低劳动成本优势也随之弱化，而2008年金融危机弱化了中国的出口成本较低的优势。为此，大量企业通过增加人才和资本投入，改变了以往的生产模式。这就表明市场自发调节了劳动力需求的结构，加大了对人力资本的需求。同时，王智勇和李瑞（2021）的研究表明自高校扩招以来，劳动力市场的供给结构不断变化，众多毕业生充实了各产业部门，人力资本水平得到提高26。越来越多的企业充分利用日益提高的人力资本，加强企业的生产和经营效率。此外，研发创新也是决定企业能否提高产品质量的关键27。事实上，随着数字经济飞速发展，中国涌现了大批技术创新型企业，高水平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正是它们的核心竞争力所在。高水平人力资本可通过示范、竞争以及技术模仿促进技术创新，创造新知识。而随着人力资本在某个地区形成累积，人力资本集聚现象也随之产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