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作家罗韦士生平及其报刊文言小说研究.pdf

第 卷 第 期长 春 大 学 学 报.年 月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作者简介:张振国()男山东博兴人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文言小说及相关文献研究民国作家罗韦士生平及其报刊文言小说研究张振国(黄山学院 文学院 安徽 黄山)摘 要:罗韦士是民国初期报刊上非常活跃的小说作家 生于 年之前 约卒于 年夏天 其创作的短篇小说以文言为主 在题材上以爱情婚姻和侠客技击类占主导 在创作手法上具有新旧结合的特点 他的文言小说继承了传统文言小说的某些体式 又融入了场景或议论开篇以及对话描写和心理描写等新小说技法 在结局安排上体现出浓郁的悲剧感伤色彩 其叙事所用语言也是较为浅显的文言 体现了易代之际小说的典型特征关键词:罗韦士 民国 文言小说 报刊 上海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在民国初期的报刊上 罗韦士是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名字 其创作的小说曾在当时的 礼拜六 申报游戏杂志 等刊物上发表数十篇 深受读者喜爱 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 罗韦士在报刊上发表的小说以文言为主 具有鲜明的时代精神 但就在罗韦士创作风头正盛时却突然销声匿迹 后来人们也逐渐遗忘了还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天才的小说作家 张静庐先生在谈到“礼拜六派”的刊物时 指出 自由杂志 和 游戏杂志 是“礼拜六派”最早的两种刊物 他还专门提到:“我们不要忽视这里也曾出现过一位天才的作家 罗韦士 他是一位青年的海军学生 他做过 老农家乘、两全难 等十余篇创作 这是 礼拜六派的彗星 在那时 实在没有比得上他写的更好的作家了 但是这短命的小说家 仅仅发表了十余篇的创作之后就死去了 罗韦士 这一个不很熟悉的名字 已经在读者群甚至曾经当编辑的先生们的脑海里消失了”目前 学术界关于罗韦士及其小说的专门研究尚未引起关注 但很多近现代文学研究者会提到这位英年早逝的小说作家和他的作品 柳珊在 民初小说与中国现代文学的开端 一文中指出:“相比于晚清 民初小说创作的大部分成果主要集中在短篇小说创作上 像徐卓呆、罗韦士这样的短篇小说家 即使置身于五四作家群中 也不会显得暗淡无光”这位作家的人生和作品仍然有许多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 本研究从民国报刊资料入手 对罗韦士的生平和他的文言小说作品进行考查和探究一一、罗罗韦韦士士生生平平略略考考关于罗韦士的生平情况 介绍最完整的是苏海若 年在 礼拜六 第 期发表的 回忆 一文 介绍了罗韦士的大概生平和结局:“你知道伟(韦)士现在到那里去了?白杨之下 荒土一抔 早已不在人世间了 但是 伟(韦)士的死非死于病 乃死于惨无人道杀人不怕血腥气的无赖政客手里 这是很痛心的”据苏海若介绍:韦士姓罗 其父为宝山县署捕厅 韦士随父寓居宝山县城 岁考入县立高等小学 卒业后转入吴淞海军学校 在校表现优异 胸怀家国天下“翌年夏季海军学校举行毕业式”“校长萨上将特奖他银杯一只”文中还提到罗韦士从海军学校毕业后准备到北京报考唐山路矿学校在报名时因提到吴淞海军学校而被北洋军阀政府当作革命党加以逮捕 后被秘密杀害苏海若是罗韦士的同学和好友 具体生平不详 亦曾在 礼拜六 第 期发表小说 女丐 其回忆文字应该有一定的可靠性 罗韦士 岁进入县立高等小学 若按清末学制 高小的学习期限为 年 进入民国后高小改为 年 若中间没有间隔 罗韦士进入吴淞海军学校时应该 岁以上 而吴淞海军学校是民国四年()在吴淞商船学校基础上改建而成的 据刘用臧在 时事新报 上发表的 吴淞商船学校始末记“民国四年二月八日”吴淞商船学校正式停办“学生则由交通部咨送海军南洋公学及湖口鱼雷营”据 新闻报 发表的 交通部吴淞商船学校通告愿改习海军学生 部分商船学校的学生可以申请转入海军学校学习 但在附录的转学名单中未见有罗姓人名 则罗韦士应不是由商船学校转到海军学校的 吴淞为宝山县辖区 但相对独立 为军事要塞 家在宝山的罗韦士去吴淞海军学校就读有地利之便 因吴淞海军学校正式建立于民国四年()因此罗韦士最早也应在该年入学 按 岁(虚岁)入学推算他至少应生于 年 罗韦士在 年 礼拜六 杂志上发表的 鱼雷舰长 一篇中提到:“去年 余学校中来一客 为北洋水师中小弁”其语气似乎又显示作者应该已经在该校读书 其中又提到来客对包括作者在内的学生说:“诸君均青年 或皆甲午、乙未年间人 今为诸君述甲午战败海军投降事可乎?”“余”率先应曰:“佳哉!”由此推测作者生年或距甲午()、乙未年()不远至于作者从海军学校毕业的时间 苏海若回忆中并未明确提到年份 只说是在夏季 颁奖者为校长萨上将 这一点应该是记忆有误 据当时的政府公报 北洋政府在、年度均应海军学校邀请而派海军部大员参加了该校的毕业典礼并训词颁奖 不过毕业典礼的时间均在年底而非夏季 而且回忆 中提到“校长萨上将特奖他银杯一只”萨上将指的是萨镇冰 他在民国建立后确实曾担任过吴淞海军学校前身吴淞商船学校的校长 但并未担任过吴淞海军学校校长 如果他给罗韦士颁奖 应该是作为政府代表而非校长身份出席该典礼 并且查阅当年的政府公报 年 月 日 程璧光参加吴淞海军学校毕业典礼时 毕业生成绩单中也未见罗韦士之名 甚至连罗姓学生都没有 年 月 日 政府派萨镇冰为代表参加吴淞海军学校毕业典礼并颁奖 年 月 日 派饶怀文为代表参加吴淞海军学校毕业典礼并颁奖 那么 三年中只有 年底的这届毕业典礼是派萨镇冰参加的 罗韦士毕业应该是在这一年 苏海若回忆中提到的夏天的毕业典礼应该是有误的 至于去北京报名参加唐山路矿学校考试是在次年夏天以后的事情 根据当时的形势来看 北洋政府将海军学校毕业的罗韦士当作南方的革命党抓起来 应该是海军明确表态不服从北京政府领导而支持孙中山领导的南方革命军政府造成的 年 月 日 北京益世报 发表报道 海军独立拥护南省 年 月 日 盛京时报载 海军果宣言独立矣 一文 其中也提到海军倾向于南方军队 不再服从北京政府领导 因此 罗韦士有可能是在 年夏天以后到北京参加路矿学校报名考试时被北洋政府当作南方的革命党而逮捕并处决的 虽然苏海若的 回忆 中言之凿凿其被捕后枪毙的结果 但 礼拜六 编辑王钝根在文后加了按语云:“罗君韦士为余神交良友 余主编百期前 礼拜六 时函札往来几无虚日 及其殁也 航空学校吴君飞书报余 然不言被害事 海若先生得无传闻之讹耶?愿读者诸君或知其详且证明之”周瘦鹃亦有按语云:“韦士未之识 顾佩其文 闻其死悼念弗衰 读海若此作 吾心实恫”小说新报 年第 期上刊载了朱鸿寿的 技击述闻续录 中的 佩剑客 珠娘 徐氏仆油车阿廉 沈英娘 义贼黄四 钱秀霞 篇侠客技击类故事 其中 钱秀霞 篇后作者提到该篇故事是“亡友罗君韦士述”该期 小说新报 的出刊时间为“中华民国丁巳年九月”由此可知 年(丁巳)月时罗韦士已经去世 由此我们推断 罗韦士的去世时间应该在 年夏天 月间 年 月 日 月 日 先施乐园日报 上连载的罗韦士 我之杰作:两全难 前有周瘦鹃的识语云:“罗子韦士 英年硕学 作小说有奇气 所著 归乎髯奇士传鱼雷舰长 诸作 传诵一时后就学湘中 以劬学死 知者伤之 此篇为其生平快意之作 情文兼至 固自不弱 谓为杰作 谁而非宜?”似乎当时又对罗韦士的死有别的说法 所以苏海若发文时周瘦鹃才有疑问 小说新报 年第 期发表剑山的 陈氏二难 篇末有“剑山曰”评论:“此为同治年间事 余在宝山自治研究所日 罗君韦士举此以相告 余即手录之 十一年矣 今罗君已作故 其事亦几忘之 此次春假归家 得之于旧书堆中 爰加润饰成此篇 倘足以激励末俗而使反薄归醇乎 是余所至望者也”此处也提到罗韦士已经亡故的事实 但同样未提去世原因 由此看来 不但我们今天很难考证其最后结局 连当时很多熟悉罗第 期张振国:民国作家罗韦士生平及其报刊文言小说研究韦士的人都不知其因何英年早逝另外 苏海若文中提到罗韦士的父亲在宝山县做捕厅 捕厅是旧时州、县官署的辅佐官 如县丞、典史、吏目等 多负责缉捕盗匪 清代州县官署中佐杂官 例如典史 因有缉捕之责 一般称为捕厅据民国 宝山县续志 卷十二 职官志 记载 罗启祜曾在光绪十八年、二十二年、二十六年三次任宝山县典史之职并有简要介绍:“罗启祜 字受之 湖北麻城县人 附监生”朱保和的 宝山光复记 记载了辛亥革命爆发后宝山县宣布独立的经过 提到当时任宝山县典史的罗启祜交出印信 新县署机关成立后罗启祜被推选为司法部长 据 宝山县续志 卷十二 职官志 记载:民国元年罗士侗由典狱员调任检查官“罗士侗 字厚甫 湖北麻城县人 湖北法政学校毕业”在宝山县地方志的职官名录里罗姓只有这两位 从年龄和经历来看 罗启祜可能是罗韦士的父亲 而罗士侗与罗韦士名字中有重字 且罗士侗民国建立时还比较年轻 显然不可能是罗韦士的父亲 但不管怎样 罗启祜和罗士侗都是湖北麻城人 据此推断 罗韦士的籍贯很可能是湖北麻城二二、罗罗韦韦士士报报刊刊文文言言小小说说考考索索罗韦士的小说作品主要集中在民国初期 特别是民国三四年间的报刊上 仅在 礼拜六 杂志上发表的文言小说至少有 篇 按时间顺序包括:寓意小说 歌雏劫(年第 期)、苦情小说 卖花女(年第 期)、短篇笔记 刘戈(年第 期)、短篇笔记 戮蛇(年第 期)、哀情小说 赤钳恨(年第 期)、社会短篇 争婿讼(年第 期)、苦情小说 归乎(年第 期)、侠情小说 雪里红(年第 期)、言情小说 杏儿别传(年第 期)、哀情小说 两全难(年第 期)、侠情小说 三童传(年第 期)、哀情小说 老农家乘(年第 期)、奇侠小说 樵女(年第 期)、警世小说 官鉴(年第 期)、言情小说月下女(年第 期)、痴情小说 采桑女(年第 期)、甲午轶闻 鱼雷舰长(年第 期)、社会小说 梓人之斧(年第 期)其中 雪里红 一篇还曾经以“士伟”的署名发表在 中华小说界 年第 期上 因此“士伟”应该是罗韦士的化名 在 中华小说界 年第 期上还发表了署名“士伟”的伦理小说 林桂复仇记 应该也是罗韦士的作品除了 礼拜六 上发表的作品 还有发表在 游戏杂志 上的“谈丛”笔记小说和短篇小说 篇如 游戏杂志 年第 期发表 书华吟梅女士事 年第 期发表韦士笔记 小飞来银鸾 撒豆 言情小说 髯骑士传 年第 期发表苦情小说 为人作嫁 年第 期发表家庭小说 白尾外传 等 另外 在 小说海 年第 卷第 期上发表了罗韦士的短篇小说 樱儿罗韦士发表在报纸上的文言小说以 申报 为最多 从 年 月 日开始至 年 月 日共发表文言小说 篇 按时间顺序包括:情种(年 月 日)、幼盗(年 月 日)、丑女(年 月 日)、柳魂(年 月 日)、担夫(年 月 日)、乡拳(年 月 日)、仇媾(年 月 日)、桃影(年 月 日)、腊梅(年 月 日)、蹩翁(年 月 日)、家变(年 月 日)、波痕(年 月 日)、雪夜(年 月 日)、哀音(年 月 日)、三夫人庙(年 月 日)、争雌(年 月 日)、义狮(年 月 日)、跛丐(年 月 日)、焚券(年 月 日)、老仆(年 月 日)、沈福(年 月 日)、漱贞(年 月 日)、李生(年 月 日)、浙西二侠士(年 月 日)、韩夷(年 月 日)、无名尼之冢(年 月 日)、揖马(年 月 日)、族斗(年 月 日)、石怪(年 月 日)、玉霞(年 月 日)、楼仙(年 月 日)、程生(年 月 日)、石马(年 月 日)、卖菜女(年 月 日)、盲生(年 月 日)此外 年 月 日发表 担夫 后有未署名 匕首 一篇 年 月长 春 大 学 学 报 第 卷 日在 申报“笔记”一栏发表 乡拳 篇后又有未署名 僵怪 一篇 从发表惯例和语体风格上看应该也是罗韦士的作品 年 大公报 上发表罗韦士“谭丛”系列笔记和其他小说 篇:雪夜(月 日)、家变(月 日)、仇媾(月 日)、波痕(月 日)、争雌(月 日)、哀音(月 日)、义狮(月 日)、焚券(月 日)、漱贞(月 日)此后 还发表“杂录”小说 独角兽(月 日)年 新闻报 上发表的罗韦士文言小说作品有 篇:富媳(月 日)、捕马客(月 日)、洪叟(月 日)、魏村(月 日)、古塔(月 日)、独角兽(月 日)此后又在 年 月 日的 民国日报 上再次发表 浙西二侠士上海振民编辑社 年 月出版了姜侠魂编辑的 风尘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