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中国养老金融发展问题研究_杨雪.pdf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2023年第4期（总第171期）Journal of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中国养老金融发展问题研究杨雪，徐晶（长春大学 经济学院，吉林长春130022）摘要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我国的养老问题越来越凸显，养老金融受到广泛关注和重视。因此，分析我国养老金融发展的现状与问题，探讨养老金融发展的重点和方向，提出养老金融发展的对策建议，对增加养老保障供给，提高国民退休生活水平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养老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中图分类号F832；D669.6文献标识码A收稿日期20230420文章编号 1671-6671（2023）04-0025-07作者简介杨雪（1998），女，吉林松原人，长春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金融风险管理。养老金融近年来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学者和民众对养老金融有了更多的研究与理解。养老金融本质上是利用金融活动来支撑养老服务，以应对日益严峻的老龄化态势，是围绕社会养老需求而展开的金融活动的总和。在当今对养老金融的理解中，其狭义上多指养老金体系，即通过国家设计的一系列制度来积累资产以供养老，并通过资本运作实现保值增值，同时发挥储蓄、保险和收入再分配的功能。1在实际的运作与制度设计中，养老金融还涵盖了财富积累、消费、投资、养老产业等多个维度，是国家大力构建的可持续发展经济和建设普惠金融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养老金融体系借鉴融合了国内外经验，逐步形成了养老金体系、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三位一体的养老金融发展格局。2一、我国养老金融发展的实践探索（一）养老金体系自1993年我国在第一家企业里试行养老保险制度开始，经过不断地演变与发展，我国养老体系已逐步形成由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和职业年金、个人养老金共同组成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框架。2第一支柱主要由国家组织，通过基本养老保险的运营，利用政府投入的资金、企业缴纳与个人缴纳的资金进行投资与运营。基本养老保险又分为两个部分，分别为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与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国家通过顶层设计变相增加居民的储蓄，以应对未来在养老上产生的资金需求。居民通过个人账户缴纳及社会统筹划拨两种途径缴纳个人基本养老保险。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保险法，我国养老保险个人缴费年限累计满15年的，达到法定退休的年龄后，可以每月领取基本养老金。截至2023年2月，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50 304万人（见图1），基金收入11 547.0亿元，25Journal of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学 报基金支出 10 218.7亿元。城乡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 54 722万人，基金收入1 257.7亿元，基金支出 726.5亿元。自2016年底启动市场化运营后，年均投资收益率约6.5%，整体运营状况良好。相较于第一支柱由国家、企业、个人的共同组成，第二支柱则主要由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共同构成。企业年金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基本养老保险的重要补充。企业年金的投资运营在一定程度上享受国家的优惠税收政策，这进一步鼓励了企业和员工积极缴纳企业年金。职业年金自2014年起实施，主要在机关事业单位内强制运行。由于起步时间较晚且运行范围狭窄，职业年金的支撑效用有限。第三支柱主要指个人养老金制度。相较于第一和第二支柱在一定程度上的强制性，个人养老金具有更大的自由度，是否缴纳依靠个人的意愿与规划，个人养老金的形式包括储蓄型年金计划、商业养老保险、个税递延养老保险和公募养老目标基金等。与第一和第二支柱相比，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较慢，受到的关注也较少。然而，从2022年11月开始，国家推出了个人养老金试行试点，加速推进第三支柱的发展，未来的发展前景值得期待。图120072023年全国基本养老保险人数变化的情况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二）养老服务金融养老服务金融是指在国家养老金制度体系外，由社会金融机构提供的与养老相关的投资、理财、消费及其他衍生需求的金融服务活动，其在社会层面上有力地补充了国家养老金体系，从另一个层面成为养老金融的重要支撑。近年来，养老服务金融取得了初步发展，在不同类别的金融机构推出了相应配套的服务。例如，在保险层面，我国推出了长期护理保险，至2022年已有试点城市49个，参保人数超过1.4亿人。银行业结合国内外经验进行了住房反向抵押贷款和综合性养老金融服务模式等先行性试验，将过去传统的重资产赋以更灵活的操作，并结合银行自身的信贷、理财及结算优势推进项目开展。积极开展了针对适老性服务培训并结合老年人特性与风险偏好设计并推出相应的理财产品。如中国建设银行的“月月享”养老储蓄产品、兴业银行的“安愉储蓄”等，多家银行积极布局跟进养老理财，以助力养老理财市场的丰富性。此外，为了丰富和满足老年人对线上金融理财的需求，各互联网金融公司也已持续更新产品的适老性，加强对老年人的关爱与服务。银行软件和金融软件页面的老年人模式，以及通过互联网模式提升养老金融服务的交互便捷性，加上互联网安全技术的发展，加速保障金融安全，使老年投资者不再对互联网金融服务望而生畏。（三）养老产业金融养老产业金融指的是利用金融手段支持养老产业投融资的金融活动，主要是利用社会资金推动养老产业的投资、企业的并购、行业的发展等，通过金融手段的运作助力养老产业扩大化，补充养老市26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2023年第4期（总第171期）Journal of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场的供给不足。3养老产业涉及适老化产品制造、老年旅游、老年公寓、老年康养等众多领域，在未来将有巨大的资金需求。目前，养老产业资金主要依赖于国家财政收入和地方政府投资，而社会金融机构和企业的投资仍然不足。相较于其他国家，我国养老产业起步较晚，发展仍不完善，同时民众对养老产业的认识仍然有限。因此，我国养老产业在消费和投资方面仍有较大发展空间。这也导致我国养老产业往往需要较大的投入而回报较慢，同时融资方面也存在一定的困难，融资成本持续维持在较高水平，亟需国家政策的支持及金融手段的有力支撑。二、我国养老金融发展存在的问题（一）养老金三支柱体系失衡1.过度依赖第一支柱，第二、第三支柱发展不足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养老金融的发展起步较晚。随着我国老龄化的加剧，我国逐步搭建起以国家、企业、个人三位一体的三支柱养老金融体系。三支柱互相搭配、互相补充、互相支撑，才能从不同角度、不同场景、不同情况真正地为每一位公民提供适合自己的养老工具与保障。人社部的公开数据显示，2021年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为48 074万人，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为54797万人。2021年末，全国有11.75万户企业建立了企业年金，参与其中的职工人数为2 875万人。4以覆盖人数的规模来看，第二支柱覆盖的人数之和不足第一支柱养老基本保险覆盖人数之和的十分之一。第三支柱尚处于起步阶段（见图2），尽管得到政策支持，但要发展成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努力。因此，虽然我国已经逐步建立了三支柱养老金融体系以支撑养老金融的发展，实际上第一支柱仍然扮演着主要的角色。这导致第一支柱承担了巨大的养老保障压力，并且在某些情况下，无法涵盖所有居民的养老需求或发挥更好的作用。因此，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仍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可以弥补与支撑养老金融体系的发展。图2养老保障三支柱占比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2.养老金未来缺口隐患大我国养老资金主要来源于政府支持以及基本养老基金的运作。由于我国老龄化社会进程的加快，养老需求剧增，养老金资金流出及给付的压力也随之剧增，而与之相对的是生育率持续走低。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时间可能出现养老保险基金缴纳无法覆盖支出的状况。根据2019年4月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发布的 中国养老金精算报告20192050 预测，由于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加27Journal of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学 报快，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到2027年将达到峰值6.99亿元，在抵达峰值后由于资金来源的供给不足，养老金结余将急速下降，如未出现有力的干预措施，有可能将在2035年耗尽此前的结余。由于养老保险社会统筹账户的资金运行压力，在实际运行中存在着个人账号资金补充社会统筹账户的情况，这使得养老金个人账户长期存在巨额空账的压力。同时，目前的养老产业仍未能够有效引入社会资本进行投资和运营，以更好地发挥资金的杠杆作用，从而实现更好的资金增值，以缓解养老金压力。因此，未来我国养老金缺口的潜在风险不容忽视。（二）养老服务金融政府引导与监管不足我国现有的养老服务金融相关制度分散在银行、保险、证券等各独立机构内。自2018年 关于开展个人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试点的通知 发布以来，金融机构纷纷理解文件精神，并开始制定各自针对养老服务金融的战略与部署。然而，由于缺乏经验，我国在养老服务金融业务开展方面并未对各机构的业务做出明确的界定与说明。这导致各机构在推出养老金产品与服务时急于求成，推出了一系列缺乏行业特色、同质化严重的产品，其核心设计过于简单，并未通过各自的角度为其他行业提供具有特色的产品补充和协同推进作用。这导致各机构各自为营，缺乏行业间的沟通和联系，无法满足居民多样化的养老化需求。此外，在养老服务金融业务上的法律监管方面也存在一定的缺失，老年人产品购买的误导、非法集资和养老诈骗等事件的发生给养老金融服务留下了负面影响。这使得老年人在选择养老金融服务时不得不十分谨慎，严重影响了他们对养老金融业务的信心和热情，不利于养老金融服务的发展。（三）养老产业融资难养老产业由于其行业特性，通常需要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以供使用，因此对资金的需求量大且周期长，其融资需求是一个持续的过程。目前，国家对养老企业的信贷支持仍旧不足。银行出于风险控制的考虑，在进行抵押担保时更倾向于选择房地产等较为保值且不易转移的不动产。然而，许多养老服务业认为自建养老社区这种重资产模式需要大量投资且回报期限较长，不利于迅速扩张。因此，养老服务业逐渐形成了轻资产和重资产分离的趋势。这意味着轻资产运营企业难以提供重资产抵押物，导致许多养老机构无法成为贷款主体。此外，银行对养老机构的授信审批机制也不健全，审批周期长，额度较小，难以满足养老产业在资金信贷方面的需求。在为养老企业进行信贷评估时，银行业缺乏相应的政策优惠，并且缺乏针对养老产业的特色评估与指引。由于国家对养老行业的监管尚不完善，养老产业的门槛较低，许多养老机构的投资周期长且回报率低，这使得社会资本对养老产业的投资更为谨慎。一些社会资本对养老产业也缺乏了解，很难分辨养老产业的项目质量与投资风险，导致其缺乏对养老产业的投资热情，进一步增加了养老产业的融资困难。（四）养老金融意识欠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庭文化观念一直深入人心。千百年来，人们习惯依靠家庭成员及子女来承担老年人的赡养责任，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是普遍的价值观念。此外，部分老年人认为依靠自己养老会让自己没面子，是人生失败的象征。这些观念导致部分老年人对选择养老机构和养老产品产生心理上的抗拒。另外，大部分居民对社区养老、机构养老和养老金融仍缺乏深入了解，对其概念与功能存在模糊的认知。他们对政府与社会推出的养老产业的功能和服务不清楚。这些缺乏了解使得老年人不敢贸然尝试新兴事物，导致居民对养老产业服务与产品需求量不高，养老产业市场仍处于待开发的状态。28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2023年第4期（总第171期）Journal of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五）金融机构对养老产品适老性设计难以满足需求我国养老金融相较部分发达国家来说布局较晚，在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