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对城市治...刑事合规整改典型案例为视角_李昊霖.pdf

第 卷 第 期 河 南司 法警 官职业 学 院 学 报 年 月 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李昊霖（），男，河南新郑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硕士研究生。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对城市治理的启示 以刑事合规整改典型案例为视角李昊霖（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摘 要：刑事合规不起诉作为人民检察院对企业违规违法的新的处理方式，可以避免企业失去特定经营资格，给予一定的缓冲区，有利于优化一个城市的营商环境。把这种思维模式带入到城市治理中，采取主动积极措施贯彻刑事合规不起诉这种伴随式自检的行为模式，可以有效改变被动式解决城市治理中存在的问题的现状。这不仅是城市治理思维模式的转变，也是我国服务型政府建设所需。将实行刑事合规不起诉有效地嵌入城市治理中，采取前置措施设置违法违规的“缓冲区”，给予企业合理的“观察考验期”，为企业设置认罪认罚从宽的“整改期”，为社会经济发展及城市治理等各方面提供良好的环境。关键词：刑事合规不起诉；营商环境；城市治理；思维模式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案例引入（一）基本案情某环保水务有限公司系专门为案发地提供城市污水处理而设立，具有公共事业性质，年前注册成立，注册资本 万元，采用 等环保工艺，主要收集案发地中心城区的生活污水，日均处理量约为 万立方米，最大每天可处理 万立方米，长期以来对当地生态环境保护、淮河污染治理、美丽城市建设、资源循环利用、地方经济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年 月，中央环保督察组发现，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运营的某地污水处理厂存在污水出水水质指标超标。年 月，案发地公安机关以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职工马某等六人在排放污水过程中篡改、伪造环境监测数据，涉嫌污染环境罪立案侦查，移交案发地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二）案例分析 本案具备启动刑事合规整改的条件第一，本案系企业高级管理人员、关键技术人员在生产经营过程中涉及的犯罪，根源在于公司合规管理意识不强，日常运营监管存在漏洞，人员合规培训不到位，具备开启刑事合规整改的基本条件。第二，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有强烈意愿按照法律法规和相关规定进行合规整改，自觉适用刑事合规程序，主动接受检察机关的监督和指导，对人、财、物、产、供、销各个环节开展一次全方位、深层次的体检，识别并消除包括环境风险在内的各种风险。案发后，在省、市环保部门的督促指导下，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党委、董事会进行了深刻反思，邀请专家进行分析研判，投入三千余万元进行污水应急技术改造，现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下辖的污水处理厂出水水质均达到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级标准。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在检察机关的指导下，对公司进行全方位的合规整改，汲取教训，完善措施，堵塞漏洞，全面提升管理水平，推动企业持续、健康、良性发展。第三，涉案六名犯罪嫌疑人均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行为给环境保护造成的影响，愿意接受司法机关处理。第四，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作为国有控股公司，在行业监管部门及有关方面的监管下，总体上运行平稳，在资本市场和社会上具有较好的口碑和声誉，有能力、有资金保障合规整改。案发地项目公司多次获得“省级优秀污水处理厂”称号，取得了两项实用新型专利技术，提升了粗格栅、污水泵等设备的使用寿命和污水处理效率，得到了同行的好评。法律适用通过该环保水务有限公司的全过程展现，涉案六人中有高级管理人员、生产管理中心主任、运行班长，皆系该公司领导人员和关键技术人员。该公司也有极强的意愿进行合规整改，自觉根据标准进行整改，积极接受监督。在环保部门的监督、协助下，该公司邀请专家分析研判，投入大额资金进行污水应急技术改造，最终达到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符合企业合规不起诉的全流程。通过结合刑事诉讼法环境公益诉讼解释刑事诉讼法解释，案发地检察机关对该公司适用企业合规不起诉即可达到处罚目的，也没有给水务公司造成不可修复的打击，一方面满足了案发地城区的水源需求，另一方面也对城市治理中环境保护方面的处理提供了优良案例。一是追究水务公司侵害社会环保利益的刑事、民事责任；二是促进检察机关合规不起诉要求的进一步充实；三是提高办案效率、节约诉讼资源。二、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对城市治理的价值（一）保护中小企业的政策要求调和预防、打击企业犯罪和保护企业经营之间的天平。对于投资者、企业员工、企业和供应商来说，减少给企业的打击会使产业链保持完好，维持投资者的财产稳定、保障企业平稳运行、提振企业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不至于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具有力求企业平稳运行但给予企业家一定警告的效果。在面对损失与效益兼顾的情形下，企业与其作为遵纪守法的“被动检查者”，不如做依法依规经营的“积极参与者”。让合规不起诉制度作为企业保驾护航的“伴飞员”，及时拉回到合规的运行轨道。合规不起诉的处理模式同样可以适用于城市治理，我们可将这种理念移植到城市治理中。在城市治理中，多以教育、处罚违法者等强制措施进行行政处罚，以定罪量刑的方式进行刑事处罚，此举虽具有强制力，但一定层面上有悖于我国服务型政府的制度蓝图，加剧政企政民官民之间的矛盾。给予企业合理的自由空间、活动界限，更能焕发企业的创新创造力，尤其会大力培育发展中小企业。我国第四次经济普查数据显示，我国中小企业吸纳的就业人数占全部企业就业人数 ，拥有资产占 ，营业收入占 。中小企业是我国经济的一大支柱，是企业合规可以广泛适用的沃土。对于中小企业所涉嫌犯罪实行刑事合规不起诉，更具现实政治意义和经济意义。因此将实行刑事合规不起诉有效地嵌入城市治理中，采取前置措施设置违法违规的“缓冲区”，给予企业合理的“观察考验期”，为企业设置认罪认罚从宽的“整改期”，为社会经济发展及社会治理等各方面提供良好的环境。（二）节约司法资源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符合我国刑事诉讼改革方向，有助于缓解激烈的国内、国际市场竞争给企业带来的负担和压力，也将帮助检察机关工作人员从繁重的调查工作中解脱出来，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更大额度的经济犯罪以及其他的金融或者经济犯罪上。企业订立合规监管计划确保了企业在接受检方调查以及主动披露违规违法情况和相应负责人员、完善合规监管计划、查漏补缺以及日后全程接受合规监管时可提供相应依据，此举可给所有企业事前预防、事中配合、事后整改提供标准模板，减少不必要的检察机关人力物力时间资源的浪费，也可达到检察机关合规监管的目的，同时企业更高效高质量的配合可以帮助企业尽早从合规不起诉的负担中解脱出来，早日全身心投入企业发展，以此达到良性循环。（三）优化城市营商环境合规不起诉模式推进营商环境优化因应了我国法治建设需要，企业合规监管将是城市营商环境的关键提升环节。良好的城市营商环境，有助于保持经商环境的相对稳定，降低投资风险，减少经济动荡的可能性，保障本行业就业率不下滑。如果给予违规违法企业以合理的期限建立合规制度自查自纠、反思纠错，积极配合检察机关修复受损的法益，就应当被给予合规整改的机会。因此，在我国城市治理营商环境建构中推广企业合规经营有百利而无一无害。三、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对城市治理的启示（一）设置恰当的合规标准营商环境的构建需要完善的全流程的制度设计，首先需要政策、法律依据合规标准；其次需要建设、实施、监督；再次需要良好的合规内容沟通交流机制；最后需要有合规风险评估和合规监督调查机制。营商环境的构建不仅需要政府的积极带头，也 第 期李昊霖：企业刑事合规不起诉对城市治理的启示需要每一位市场主体积极配合。对于每一个加入市场的企业而言，检察机关工作人员首先会对企业是否具有专门的合规计划、专门负责合规的部门、直接负责合规内容的负责人员进行明确，以确定企业是否对合规内容的了解程度、重视程度、专业程度做评价。再次，这是检察官是否对企业提起公诉的首要判断因素，也是合规计划以及日后是否能够及时按照要求进行合规整改的前提条件，因此，检察机关需要对企业合规计划的内容进行全面审查，确保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至少不会逾越合规内容已划定的底线和边界，以确保企业明示对违法违规行为的认识程度和对违规行为的“零容忍”态度，并且制定符合本企业、本行业的合规政策和合规程序。做到事前审查的高门槛以确保进入市场的企业具有高标准运行可能。（二）有效实施合规计划企业在设计好一个完备的合规计划后，需要企业每一级别的负责人共同努力，以确保该计划得到严格执行以及逐个按要求高效完成，检察机关要对企业合规计划进行实质性审查，检验企业究竟是“纸上谈兵”还是按时保质保量执行。合规部门的工作人员对企业各项法律合同、财务审计结果、企业人员变动、内控制度进行全面的记录、监督、分析，并对员工对于合规计划的了解程度、实施进度以及是否愿意与企业一起进行合规计划的建设进行尽职调查。为客观衡量合规计划达到的效果，检察机关会从领导层的合规观念、合规实施人员的自主权和资源、合规奖励机制和惩戒机制等三个方面进行评估。企业领导层的合规观念外化的行为总是受到内心意愿的驱动。企业基层员工多是企业决策的具体实施者、执行者，其行为多半受到企业领导行为的影响。作为决策者和管理者，企业领导层是否对合规计划有足够的清楚的认识，对合规内容是否大致了解，对合规的关键因素是否重视，是否以身作则对员工有着直接的影响。领导层需要作出营造和构建合规文化的承诺，在日常的工作活动中，领导层需要对员工渗透企业合规的必要性、重要性，营造高度重视合规工作的氛围，从而把合规观念渗透到每一位员工的日常行为中。领导层的高度重视和引领，可以有效降低企业违规的可能性，大幅提升违规后整改的效率。合规实施人员的“简政放权”合规计划作为保障企业平稳运行的制度，对企业营业额的影响从数据上并不明显，导致员工对合规计划的建设不够重视，合规实施人员拥有的自主权和资源对于合规工作推进就至关重要。因此，合规计划的实施需要企业领导层的支持，即要确保监督合规计划实施的专业管理人员有足够的“权威和地位”。检察机关也要审查企业合规部门管理人员的下列权限：行政级别和话语权；是否有足够的人力资源；管理层是否赋予足够的自主权。合规计划的奖惩机制缺乏奖惩机制将会使计划的构建和实施缺乏活力和竞争力。合规计划若要得到高质量实施需要通过奖励和惩罚进行事中事后评价。例如某些超出合规计划本身要求的有益行为或有助于企业运行合法合规的活动，要给予适当的奖励来调动员工对其他方面合规内容的主观能动性；反之，如果有触及合规计划底线给企业合规计划的建设带来危害的行为，要通过一定的量化标准给予相应的惩罚，此举对于警示员工在对其他合规内容进行实施中的合理范围进行反向划定具有现实意义。奖惩应当在企业内部通过合理且不影响企业正常运行的方式做到公正执行，尤其是惩罚手段要充分考虑员工在企业内部的名誉问题，谨防过激行为达到物极必反的恶果。在实施合规计划的奖励机制和惩戒机制时，检察机关工作人员应当根据人力资源管理的章程，审查执行是否有不公，以及是否有实质奖惩内容，评估企业是否向员工传达了“不合规行为的零容忍态度，违规者必承担后果”的信息。（三）识别及整改违规行为当企业发生违反合规计划行为时，并不意味着合规计划本身没有明显效果，相反暴露出的问题也可以给其他企业以实例的方式展示可能高频出现的违规之处，给予其他企业提示作用，合规计划并非能够完全遏制公司、员工的违法违规行为，合规计划发生效用的最显著标志就是企业可以通过合规监管计划精准分类识别违规行为所属类型，通过对照合规监管计划可以及时认清行为性质并对违规行为及时纠正。当然，在企业无法及时预见到本身行为违规时，检察机关介入调查合规计划及违法违规行为，并且给予整改措施、整改期限，追究企业责任、直接负责部门直接责任人员的责任。检察机关应当充分考河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学报 年 月察：企业是否及时发现违规行为、在对违规行为进行自查自纠时是否充分利用本企业人力物力，通过人防技防物防整改。检察机关应当审查“企业是否及时自查出违规行为、哪些资源或者人才可以对违规行为进行有效整改、是否对照合规计划及时整改”。合规计划的后续完善机制错误的出现是暴露问题最有效的方式，对违规行为出现进行反思有助于企业对合规计划的完善改进和后续发展。检察机关工作人员需要审查企业在对合规计划的更新升级方面是否压实企业主体责任。执法人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