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化组织结构的产能治理效应与机理研究.pdf

第 期(总第 期)年 月财 经 论 丛 ()收稿日期:本刊网址:基金项目: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作者简介:曙光()女 内蒙古通辽人 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生 通信作者 马忠()男 北京市人 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 博士 王龙丰()男 山东威海人 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生 如钢铁行业产能置换实施办法(工信部原 号)、关于做好 年重点领域化解过剩产能工作的通知(发改运行号)、国务院关于钢铁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国发 号)等集团化组织结构的产能治理效应与机理研究曙 光 马 忠 王龙丰(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北京)摘 要:以 至 年间沪深 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 分析并检验了集团化组织结构对成员上市公司产能利用率的影响 研究发现 集团化组织形式能够产生显著的产能治理效应 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产能利用率更高 企业集团提升成员企业产能利用率的主要作用机制在于:内部资本市场的“优胜者选择”效应能够有效提升产能决策效率、抑制过度产能投资 成员企业间内部交易机制、资本支出的挤出效应以及技术创新扩散效应能够促进过剩产能的调整 提升过剩产能治理效率 本文丰富了微观层面产能过剩治理机制的相关研究 对微观市场主体落实“去产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求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关键词:企业集团 产能过剩 产能利用率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引 言产能过剩问题是我国经济发展的“痼疾”为化解过剩产能、淘汰落后产能 各级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指导政策 鼓励有条件的产能过剩企业实施兼并重组 推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来 政府主导了大量产能过剩行业的企业进行兼并重组 资本市场中也出现了类似的资产重组事件 在兼并重组过程中 除了在市场集中度与规模效应上发生变化外 承载相关产业或业务的微观市场主体的组织结构表现出了更为明显的集团化结构特征 企业集团作为产能过剩治理的重要微观主体 将如何发挥过剩产能的治理效应 又将如何影响成员企业的产能利用率是有待探讨的重要问题已有关于产能过剩形成机理与产能过剩治理机制的研究主要从投资“潮涌现象”、政府政策干预、官员政治晋升与政绩压力等市场或制度层面揭示了我国产能过剩现象的成因 并据此从市场化改革、财税与金融体制改革以及政府激励机制调整等宏观制度层面提出了解决产能过剩问题的对策建议 然而 仅有少量研究从所有制差异、政企关系、跨地经营等角度 以企业为对象探讨产能过剩治理问题 目前 尚未有研究关注企业集团组织形式对产能过剩治理的作用机制 已有研究关注了集团化组织结构对成员企业创新投入与创新效率、财务流动性与资本成本以及国际化进程等方面的影响 而集团化组织结构如何影响成员企业的产能利用率有待进一步探讨企业集团是新兴市场国家的重要微观市场主体 是替代外部不完善市场机制的一种组织形式 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在企业集团内部流动 形成了内部资本市场与内部要素市场等特殊化机制 在内部资本市场作用下 成员企业的投资活动将受到集团资本配置的影响 而基于内部资本市场配置所能产生的“优胜者选择”效应 将可能通过抑制项目过度投资而产生对过剩产能的挤出效应 在内部要素市场中 内部交易能够降低来自不完善外部市场的交易成本 这意味着集团成员企业将能够通过内部交易机制使产能利用内部化 进而提升产能利用率 此外 企业集团内部知识共享与技术扩散机制能够降低产能落后成员企业的技术获取成本 从而能够降低通过技术改造化解过剩产能的调整成本 基于此 本文将通过分析企业集团对成员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机制 揭示集团化组织结构对产能过剩治理的作用机理本文的创新与贡献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 进一步丰富了产能过剩治理机制的研究 本文从企业集团结构性特征与内部市场机制角度 揭示了企业集团通过抑制过剩产能投资与促进过剩产能调整两个方面提升成员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内在机理 从企业微观结构与机制层面拓展了产能过剩治理机制的研究 第二 进一步丰富了企业集团经济后果的研究 本文从企业集团结构对产能利用率的影响机理角度 进一步丰富了企业集团结构与机制的经济后果以及内部资本市场效应的研究 第三 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去产能”实践提供了新的理论解释 本文从微观市场主体组织结构的产能治理效应视角 对通过企业兼并重组等方式化解产能过剩的内在机理提供了理论解释 对于通过优化微观组织结构实现过剩产能的平稳化解具有实践启示意义二、理论分析中国式产能过剩问题具有一定的复杂性 很难用一种理论对其给出充分合理的解释 现有研究认为 微观企业层面产能过剩一方面是超过实际需求的过度投资造成的产能闲置而引起 另一方面是调整成本过高限制了对闲置产能的调整所致 本部分将从企业集团对成员企业过剩产能“形成”与“调整”两个方面的影响 揭示企业集团结构下的产能过剩治理微观机制(一)企业集团对成员企业过剩产能“形成”的影响机理第一 企业集团内部资本市场机制对资本配置的优化作用 能够缓解成员企业盲目跟风投资所出现的产能过剩问题 从“潮涌”等非理性投资角度 企业产能过剩问题主要产生于盲目或过度投资 企业对不确知信息主观估计的偏差以及对涌入市场规模客观情况的认识偏误 是“潮涌”现象产生的主要原因 此外 企业内部决策依据不充分、决策机制不完善也是“潮涌”现象出现的原因 与单体企业的投资决策机制不同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的资本性支出活动会受到内部资本市场配置的影响 根据内部资本市场理论 集团总部基于内部信息优势 对业务单位或成员企业的投资业务进行评估后 会产生资金向预期业绩前景更好的业务倾斜的“优胜者选择”()效应 相比较而言 单体企业业务布局相对集中 对外部市场信息的依赖程度更高 比企业集团成员企业更易涌入市场盲目投资的大潮中 在内部资本市场“优胜者选择”效应下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跟随市场盲目投资的可能将降低第二 企业集团更有动机与能力避免为追求产业政策补贴而进行的产能过度投资 首先 从一般意义上 政府产业政策支持会降低企业自有资本投入比例 从而使企业风险外部化 进而更容易引致企业进行过剩产能投资 然而 根据组织网络理论 集团内部成员企业的负面经营后果会通过扩散效应与风险传染效应放大 并对整个集团产生负面影响 在这种集团内部负面扩散效应与风险传染效应下 政府产业政策支持的风险外部化效应将降低 从而增加了非理性投资造成曙 光等 集团化组织结构的产能治理效应与机理研究产能过剩所带来的内部风险与成本 较之单体企业 企业集团会更主动规避政府的补贴政策所可能引致的产能过度投资 其次 企业为谋求政府支持会忽视市场实际需求而进行盲目投资 甚至出现“以投资换补助”的怪圈 并且 企业也存在通过过度产能投资换取补贴资金来缓解融资约束的动机 然而 根据企业多元化理论与内部资本市场理论 企业集团多元化业务之间能够通过资金交叉补贴产生现金流互补效应 并能够缓解成员企业的融资约束 弥补资金短缺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通过过度投资换取补贴的动机将下降 过剩产能投资问题也将被缓解(二)企业集团对成员企业过剩产能“调整”的影响机理第一 企业集团内部资源交易机制为成员企业及时调整闲置产能提供了条件 一方面 根据市场均衡理论 当企业平均生产成本高于最低平均生产成本时 会造成生产能力闲置 同时也意味着降低生产成本能够实现闲置产能的再利用 企业集团通过内部资源交易机制能够有效降低资源交易成本 实现对外部高成本市场交易的替代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能够通过内部资源交易有效降低边际生产成本 从而一定程度上缓解因边际成本过高所造成的产能闲置问题 另一方面 当市场整体出现供大于求的情况 相关行业将出现整体产能过剩问题 而在企业集团内部一体化的业务安排下 成员企业产能将一定程度上能够通过内部市场交易机制实现利用 当外部市场整体出现供大于求的情况时 在内部市场的作用下企业集团成员企业的产能利用率将高于单体企业第二 在集团内部创新扩散机制下 能够通过更新改造与产能升级等手段及时调整闲置产能技术改造能够有效化解因产能落后而造成的产能过剩问题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间业务的关联关系为技术扩散提供了条件 使企业集团技术创新成果能够在成员企业间共享 降低产能落后成员企业的技术获取成本 从而能够更有效地通过技术改造促进闲置产能的调整第三 企业集团成员企业的资本需求会产生对闲置产能的“挤出效应”从而加速对过剩产能的调整 在有限的资源约束下 闲置产能变现可能成为满足具有良好投资前景成员企业资金需求的手段 在这一机制下 具有良好投资前景成员企业的项目收益又能够一定程度上补偿闲置产能变现所产生的调整成本 从而能够加速过剩产能调整根据上述分析 提出如下假设:假设:集团化组织形式具有明显的产能治理效应 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具有显著更高的产能利用率三、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本文以 至 年沪深 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 剔除数据缺失、与 上市公司、金融行业样本后 得到 个样本 公司财务数据与经营数据均源自 数据库 企业集团结构相关的数据主要通过手工识别 为了消除极端值的影响 本文对连续变量在 与 的水平上进行了 处理(二)关键变量的度量 产能利用率的度量方法借鉴刘鹏和何冬梅()、程俊杰()的方法 采用随机前沿分析法()与极大似然估计 以包含劳动力、资本以及时间趋势变量的超越对数生产函数估计产能利用率 具体如式()所示:()财经论丛 年第 期其中 为上市公司总产出 用营业收入表示 为上市公司的资本投入水平 用固定资产净值表示 为劳动力投入 用员工总人数代表 是时间趋势变量 反映投入要素的技术差异 以 年为基期分别赋值为 采用随机前沿分析法与极大似然估计所估计的 为产能利用率()企业集团的度量方法借鉴蔡卫星等()、等()的方法 当两个或两个以上上市公司在同一年度受同一控制人控制时识别为企业集团 该类上市公司为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此外 在稳健性检验中借鉴郑国坚和曹雪妮()的做法 将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为集团公司或者实际上充当集团公司职能的公司识别为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三)回归模型设计为检验企业集团与附属成员上市公司产能利用率间关系的假设 构建回归模型 如式()所示:()模型因变量为产能利用率()自变量为上市公司附属于企业集团的标志变量()参考徐业坤和马光源()的研究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公司规模()、财务杠杆()、市场化水平()、公司年龄()、公司成长能力()、员工数量()、产权性质()此外还控制了行业()与年度()具体变量定义如表 所示表 变量定义变量类型名称符号定义因变量产能利用率采用随机前沿生产函数法测算自变量企业集团上市公司附属于企业集团时为否则为内部资本市场效率采用“投资 敏感性”模型测算内部资源交易规模集团内部成员企业间的资源交易金额的自然对数商品与资产交易规模 集团内部成员企业间商品交易与资产交易金额的自然对数资产租赁规模 集团内部成员企业间资产租赁金额的自然对数其他成员企业资本支出 集团内部其他成员企业的资本支出规模控制变量公司规模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财务杠杆资产负债率市场化水平上市公司所在省份的市场化指数公司年龄自公司成立至样本年度年数的自然对数公司成长能力营业收入增长率员工数量员工总数的自然对数产权性质国有企业为 非国有为 行业行业虚拟变量年度年度虚拟变量四、实证检验结果(一)描述性统计分析表 的 列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产能利用率()的均值为 以国务曙 光等 集团化组织结构的产能治理效应与机理研究采用王小鲁等发布的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年)中的上市公司所在省份的市场化指数度量 其中 分省份市场化数据仅更新至 年 考虑到区域市场化程度在短期内不会发生较大变化 年该变量数据通过 年相应省份市场化指数补充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等使用的 作为合意产能利用率的标准 我国上市公司整体产能利用率处于较为合理的水平 但从最小值与四分位数看 部分上市公司仍存在产能过剩问题 以 为分组变量 对企业集团组与非企业集团组的主要变量均值进行了比较检验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组的产能利用率()均值在 的水平上显著高于非附属于企业集团的上市公司组 初步表明企业集团组织形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