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来我国中小学教学范式研究动态与前瞻.pdf

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近年来，中小学教学范式研究逐渐受到国内学界的关注。一般来讲，教学范式是指由教学研究共同体及其共同的理论基础、研究方法、统一的表达方式和评价标准所构成的集合。本文试图对近十年来国内学界有关中小学教学范式的研究做以梳理，在澄清价值和揭示问题的基础上，对后续研究做一些前瞻性分析。一、当前开展教学范式研究的价值澄清一方面，梳理西方有关教学范式的研究成果，旨在为本土化教学范式的发展创新提供新思路。在将中国本土思维形成的有关教学范式的意识和追求用于教学实践时，应配合以新的思路，即在意识层面建立教学范式发展与中国本土化之间的联系与结合，让中国传统的教学范式观念在借鉴西方教学观念的过程中得到发展，提升教师关于教学范式的理念和意识。另一方面，开展教学范式研究可以帮助教师建立更加完整的教学概念，不断提升教学质量和水平。在实际教学中，教师有关教学范式的观念往往是缺乏完整性的，是直观式的。对于在教学过程中所秉持的教育理念、使用的教学方法等的思考比较缺乏，也缺少对教学范式系统的认识。出现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教师缺乏关于教学范式的观念，导致认识水平不足。通过开展对于教学范式内涵、运行机制的研究，有助于教师科学认识教学范式的内涵，进而形成正确的有关教学范式的思维模式和习惯，以此提升教学水平。此外，开展教学范式的相关研究，有助于引导学者将目光聚焦于真实的课堂实践和存在的问题，进而兼顾师生双方在教学中的相互主体性，关注教学的科学性和人文性，继而启发学者们就如何在理论上进一步研究，在实践中践行具体的教学范式，展开更为深入的思考。二、近十年来国内教学范式研究的主要问题领域（一）关于教学范式发展历程的研究传统教学体系发端于近代欧洲工业革命，那时正值科学技术迅猛发展时期，以牛顿的理论为代表的自然科学知识深入人心。所以，教学体系在教学内容上强调以科学知识为本位；在教学过程上，它又深受近代工业生产原理的影响，注重教学操作的标准化、程序化和规范化。收稿日期：2022-08-15基金项目：辽宁省教育厅一般项目“从游离走向融合：后疫情时代中小学线上线下教学耦合发展的范式转型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WJ2020019）作者简介：李倩（1983），女，教育学硕士，渤海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讲师，从事教育学原理、教师教育研究。近十年来我国中小学教学范式研究动态与前瞻李倩张艺（渤海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辽宁 锦州 121013）摘要：中小学教学范式研究逐渐成为国内学界关注的热点领域。近十年来，国内的相关研究更多地聚焦于教学范式的理论内涵与实践表征，教学范式的历时变迁及其当代转型，以及围绕教学范式新的理论生长点等问题。已有的研究在深化理论、助推实践变革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不足，比如对核心概念理解得不明确、研究总量偏少、研究方法单一及研究视角狭隘等。所以，后续研究应重点做好概念界定，拓宽并凸显实践视角，加强相关研究本土化等工作。关键词：中小学；教学范式；研究；评析中图分类号：G4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254（2023）02-010猿-05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103103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从一定意义上说，传统教学体系保证了教学效率和一定教学质量，为当时的工业化生产培养了所需要的工人1。而在工业时代背景下，教学更加注重学生外显行为的习得，学生人格养成所需的实践活动一般被忽视2。工业化时代，又盛行夸美纽斯、赫尔巴特、凯洛夫的教育思想，于是，逐渐形成了“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范式。之后，比较成型的教学范式是 17 世纪夸美纽斯建立的以注重观察、记忆、理解、练习为特征的教学模式。19 世纪赫尔巴特创立的明了、联想、系统、方法四阶段的教学模式，以及经过赫尔巴特学生莱茵改造产生的“五阶段”教学模式。到19 世纪 20 年代，以杜威为代表的实用主义的教育理念应运而生。新的教学范式也由此发展而来，逐步从“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范式转变为“以儿童为中心”的教学范式3。我国教学范式的发展，以 21 世纪以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启动与发展为分水岭。基础教育课改之前，我国教学方式的发展正如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中所描述的那样过分强调机械训练，死记硬背；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提出之后，则是强调学生的自主学习、合作学习、探究式学习。随着国家教育信息化战略的持续推进，信息化环境在各级各类学校教学中应运而生。在互联网技术的支持下，小到学习 APP，大到学校教研平台，遍及各个学校的教学全过程2(15)。因为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一千个教师就有一千种课堂。尤其在当今提倡个性、多元的社会理念主导下，不同的教师按照统一的程序教学，看起来是不合乎情理的，甚至是有悖科学的做法。由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实践证明，课堂教学范式的转变与发展，对提升教学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所以，将教学范式进行转型发展势在必行！基于人文主义教学范式20 世纪 70 年代，一些西方学者追求人的价值，关注人生命的意义，追求全人格的培养，董晗旭（2012）提出了科学人文主义教学范式。随着教育的不断进步，人文主义教学范式的弊端也逐渐暴露出来：过分关注学生本身，反而忽视了对系统知识的学习，陷入对人文的过度阐释，甚至忽视教师在教学中的地位。随着社会的日新月异，以及教学自身转型发展的需要，科学人文主义教学范式应运而生这是由科学主义教学范式与人文主义教学范式的局限性与互补性所决定的，即在肯定他们各自优越性的同时，更超越他们自身存在的局限性，形成既科学又充满人性化的教学范式。科学人文主义教学范式强调，在课堂教学中教师、学生双主体；在人才培养方面，注重人才的全面培养等4。黄荣怀等根据教育动力系统、学习内容、学习方式和学习环境，将人类教育形态划分为原始社会、农耕时代、工业时代、信息时代和智能时代五类5。一些学者则对人类社会发展史中已经出现的主流教学范式进行了罗列和界定。唐松林将教学范式归纳为农业社会以封建神性为逻辑起点的宗教型范式，工业社会以训练个体专业技能为主要责任的机械型范式，知识社会以生活、学习与实践的一体化为教学载体的拟像型范式6。杨现民等人根据教学技术的智能性，将农业与工业时代、信息时代和大数据时代的教学范式分别定义为经验模仿范式、计算辅助教学范式、数据驱动教学范式2(13)。王文丽将教学范式划分为工业时代的传统教学范式和信息时代的现代教学范式，前者是以赫尔巴特教学理论与模式为代表的“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后者是受杜威“以儿童为中心”教育理论影响所形成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3(181)。（二）关于教学范式理论意涵的研究关于教学范式的定义，学术界的说法很多，至今也没有明确的定义。教学范式是在“范式”这一概念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也可以理解为范式理论在教育学领域的具体运用。英国学者玛格丽特玛斯特曼（1965）从三个层面“解构”库恩的“范式”：哲学方面、社会学方面、人工构造方面7。所以，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范式哲学、社会学、人工构造范式在教育学领域的具体应用。在教育学领域，最早引用“范式”一词的是美国教学研究专家盖齐。在盖齐看来，教学范式指的是由研究共同体、理论基础、研究方法、统一的表达方式和评价标准所构成的共同体3(181)。我国学者对“教学范式”这一概念的认识，基本是从三个层面出发的（如表 1 所示）。有站在哲学层面的（人数较少），如王长纯（1996），认为教学范式是以特定教育哲学为基础的教学理论、教学计划、步骤及方法8；也有站在社会学和人工范式层面的（多数学者认同），如陈晓端（2004），认为教学范式是指人们对教学这一特殊的社会现象和复杂的实践活动最基本的理解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104104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或基本看法9；李爽、林君芬（2018），认为教学范式既是特定共同体关于教学的基本信念，也包括在这些认识论、本体论的指导下所形成的教学实践模式、教学方法、教学策略等10。本文认为，教学范式是指由研究共同体、理论基础、研究方法、统一的表达方式和评价标准所构成的共同体。（三）关于教学范式表达方式的研究从以杜威为代表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范式对以赫尔巴特为代表的“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范式的变革，到信息时代背景下新型教学范式的产生与发展，教学范式总在不断地随时代变化而发展。在当下互联网发展的时代，教育不可避免地受互联网发展的影响，形成了“互联网+教育”的教育模式。这是一种随着科技的发展，将互联网科技与教育领域相结合的新型教育形式，它将教学推向了网络化与数字化2(16)。我国在 2011 年颁布的 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指出：“以教育信息化带动教育现代化，破解我国教育发展的难题，促进教育的创新与变革。”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 中也明确提出：“要通过深化应用释放信息技术对教育教学改革和发展的作用。”112018 年，宁夏第一个启动了“互联网+教育”示范区的建设，之后相继推出一系列措施。比如，通过宁夏教育电视台空中课堂进行学前教育。此后，教学逐渐突破传统的“壁垒”，“打破”有形的墙壁，开始走向虚实融合的无边界的场域，逐步形成以学校为中心，家庭及社会为辐射范围的教育网络，而且，这个网络还在不断地完善与发展。目前，可以看到的有慕课教学、翻转课堂、双线（线上线下）融合的学习连续体，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教育大数据又反过来指导教育网络的发展。于是，这样一个互联网驱动的教学应运而生。杨现民认为，科学化、精准化、智能化、个性化是数据驱动下的教学的特征2(16)，这有利于教学由封闭走向开放：网络教学平台可以打破时空限制，使教学不再局限于教室，而是在家里也能够体验不同名师授课，在方便学生学习的同时大大丰富了教学资源；学生的学习从被动走向主动，没有教师的监督，学生要发挥学习主观能动性，保持自觉和自律，成为学习活动的主人；教师的一元化权威转变为多元化权威，教师也需要主动与学生交流，由传统的讲授者转变为帮助学生获取信息的支持者和促进者。（四）关于教学范式评价标准的研究对教学范式的评价，主要看它是否符合当时社会发展的需要，如果不被需要，就会产生变革。在工业时代背景下，社会的快速发展需要大量的工人，以短时间内能够快速培养大量具备一定知识的工人为主要目标，“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范式自然深受青睐。所以，“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范式就契合了当时社会发展的需要，盛行一时。到了 19 世纪 20 年代，杜威等学者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学习者儿童自身上来，更关注儿童的兴趣、全人格、生命意义的培养与追求，于是，教学范式的着眼点逐渐从“以教师为表 1不同学者对教学范式的不同理解学者时间对范式概念的不同理解王长纯1996教学范式是以特定教育哲学为基础的教学理论、教学计划、步骤及方法陈晓端2004教学范式是指人们对教学这一特殊的社会现象和复杂的实践活动最基本的理解或基本看法董晗旭王梦璐2012教学范式是指教学人员及研究者对教学这一特殊而复杂的实践活动最基本的认识杨现民骆娇娇2017教学范式是对教学这一复杂活动的概括性解释，是某个时期或阶段教学综合特征的体现，它既包含了教学理论与研究方法，也包含了教学模式、学习策略以及教学评价方式等王文丽2017理论层面是教学研究共同体所认可和接受的关于教学的基本认知、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体系；实践层面是指具体的教学范例，是教学范式中理论层面在教学实践活动中的具体运用李爽林君芬2018特定时期教学研究与实践共同体在教学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上所形成的关于教学的基本信念、理论体系、研究方法、教学政策和实践模式、方法与策略等渤海大学学报二二三年第二期渤海大学105105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渤海大学学报中心”转移到“以学生为中心”。而信息时代的到来，则促进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范式的发展与完善。信息化时代背景下的教学范式，不仅要“以学生为中心”，关注学生的发展，注重培养学生的情感和价值观，更重要的是，还要依托现代教学媒体，探讨如何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探讨教学生学习的方法，而不是探讨教学生学什么3(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