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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军事史研究 2022 年第 6 期98The Setting of Terra-cotta Army Pit and Its Significance in Military History秦始皇陵兵马俑坑的设置与军事史意义 王学理摘要:对于秦始皇陵兵马俑坑的作用,学术界近年来提出的“郎系统说”“军校遗址说”等缺乏坚实依据。兵马俑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展现“陈兵”,属于秦之军事生活典型场景,彰显秦始皇生前的生活内容与丰功伟业。“陈兵”形态的兵马俑将中国古代军事理论可视化,提供了车战向步骑战转变的信息,秦俑矩阵具备多种性能,是战国时期阵战水平的总结,也是战国时期军制的典范,对于中国古代军事史研究具有深远意义。关键词:秦始皇兵马俑军事史中图分类号:K233E2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4883-(2022)06-0098-08秦始皇陵兵马俑自 1974 年发现以来,学者对于其始设用意有多种猜想,而涉及到军事学问题的研究则寥寥无几,且往往又把“性质”与“作用”混为一谈。本来对秦俑群是秦军队模拟形象的认识,学界尚存在一致认识,但近年来出现了“非军事主题”的见解,认为此前共识属于“误郎为兵”“误礼仪范式为军阵”,进而推出秦俑是“近臣侍卫郎官俑”、秦俑坑属于“唯始皇帝方能拥有、方能动用的近臣侍卫系统,即郎系统”的观点。在秦兵马俑坑发现初期,笔者即参加了这一考古工程。从勘测、发掘到研究,前后历时14年,并有专著出版。今就这一论题,谈一下对兵马俑雕塑群的作用与性质的看法。一、对设置秦兵马俑群作用的诸种推断,难于成立(一)作用七说与驳议。截至目前,对秦俑设置的作用,见有七说,即守京城的宿卫军说、秦始皇东巡卫队象征说、送葬的俑群说、表彰统一全国军功所树纪念碑式的“封”说、“布置一个辎重车队,象征性让(宣)太后回到自己的楚国故地”说、“郎系统”说、“用于军事教育、训练的模特儿和推演阵法的教具”说。对陵园设置兵马俑坑的“作用”问题,实际涉及的是秦始皇陵园设计者的意图问题,也就是他追求的目的,借此想表现的是什么。其中“东巡卫队”“送葬”“返楚”几说在行文中并没有结合俑坑实际,也没有显示理论与文献上的支撑,比较多地还是带有猜想的成份。说秦俑坑的俑向朝东者,也未必跟始皇“东巡”有关,此理甚明,无需申说。至于以俑群送葬尚可,但阵营之势并非行进之态,也更难体现作者简介王学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研究方向:秦代考古、秦始皇陵研究。刘九生:秦始皇帝陵近臣侍卫郎官俑与中国古代文明,唐都学刊2009 年第 2 期。王学理:秦俑专题研究,西安:三秦出版社,1994 年。陕西始皇陵秦俑考古发掘队、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秦始皇陵兵马俑,北京:文物出版社,1983 年;袁仲一:秦始皇陵东侧第二、三号俑坑军阵内容试探,中国考古学会第一届年会论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1979 年,第 322 页。秦鸣:秦俑坑兵马俑军阵内容及兵器试探,文物1975 年第 11 期。黄展岳:中国西安、洛阳汉唐墓的调查与发掘,考古1981 年第 6 期。林剑鸣:秦俑之谜,文博1985 年第 1 期。陈景元:秦俑新探俑坑的主人不是秦始皇,大自然探索1984 年第 3 期。孙嘉春:兵马俑坑:一座为大秦帝国奠基的军校遗址,军事历史2011 年第 4 期。中国历代军事史研究秦始皇陵兵马俑坑的设置与军事史意义2022 年第 6 期99出“送”(行)之势。认为俑坑属主不是秦始皇而是宣太后的主张,这不仅于断代、地理位置大误,有违秦、楚交恶的时势,且论者感情色彩过重,恐使问题的解决南辕北辙。“京城宿卫军”“近卫军”之说,定调时间较早,影响较广,实际上是有违军事守备常识的观点。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陵墓这种“地下王国”的形式是“地上王国”现状的反映。但是,陵墓制度毕竟不同于京都的建制。仅以秦都雍的诸公陵墓围以内、中、外三重兆沟为例,就可看出秦人的护陵设施早有传统,足见其同京城似无关涉。笔者参加秦都咸阳遗址考古已经过去 64 年,至今并未发现城郭,更说不上秦都咸阳有什么“重城”了。若按作者认为秦兵马俑象征“驻扎在京城外的军队”而言,那么,始皇陵园的四面似乎都应该有秦俑坑之设。但遗憾的是陵东仅此一处,还远在 1500 米开外。如果是守卫京师的宿卫军,为何秦俑坑既不像驻扎在城门附近的“区庐”,又不见陵园的三面有兵马俑坑呢?若解释成是在“对付东来之敌”,人们不禁要问:“关东六国”既灭,何谈“合纵”之兵?如果始皇陵园乃咸阳城的象征,其南、北、西三面无俑仅东面有“守兵”,在军事史上能找到如此布防的军事家吗?(图 1)图 1秦始皇陵园从葬坑分布示意图同样,以为兵马俑坑是“封”的观点也难于成立。史记秦本纪集解引贾逵说:“封识之。”即“封”作为一种标记是为了识别。但“封”的原意总是同死葬联系在一起,也未必属于纪念性的。史记 秦本纪记秦穆公“封殽中尸”,和礼记乐记的“封比干之墓”的意思相同,是对死者之墓的培土,目的在于堵塞鼠穴以防水流侵蚀。时至今日,人们在行扫墓之礼时仍要修整坟丘,显然是对这一古老风俗的延续。远在夏商周三代尚无陵丘、“不封不树”之际,不过在墓上建“享堂”作为祭祀的场所而已。如果把这当作标志的话,也未尝不可。那么,在墓碑远还没有出现的秦代,埋入地下不为人知的兵马俑,恐怕同样也难于起到“封识”的作用吧?若果真是为了“表彰统一全国之功”,要树“封”的话,地点的选择大概莫过于秦都咸阳最为合适了。且看:秦统一六国之后,曾“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既蕴含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宣传效应,还把十二个金光闪闪的大铜人放置在宫廷,显示着帝国的威严。王学理:秦都咸阳,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5 年;王学理:咸阳帝都记,西安:三秦出版社,1997 年。中国历代军事史研究2022 年第 6 期100这岂能不算作是“封”?再看秦始皇五次出巡,有七次刻石,不加隐讳地宣称自己在于“颂秦德,明得意”。于此,我们把这些视为“封”有何不可?只不过在那时,并没有这样的称呼罢了。由此可见,“封”毕竟还是有着确定含义的。而且秦俑身上的印戳及刻文,除了工匠的名字和编号之外,不仅没有片言只语的颂辞,还独置于地下秘不示人,这同秦始皇“明其得封”的用意能有半点相近?(二)把兵马俑当作“郎官”、把俑坑当做“礼仪范式”,恐脱离实际。第一,“郎系统”的作者误“兵”为“郎”,引论皆错。如,“作俑须近亲、故旧、卫士而非一般人普通人”,“以兵作俑,根本违背了中国古代死后世界观,有失俑的身份”,所以作者认为:“俑全等于人”,秦俑就是“近臣侍卫郎系统群俑”;“群俑的排列组合方式系以四进制重以四进制的四法”,“始皇与武士四人俱,这四法的秘密,盖在4+1,虚位以待秦始皇”。对此,人们不禁要问:汉景帝阳陵、杨家湾汉周亚夫墓等葬坑中的兵马俑,作何解?它是谁的近亲、故旧与卫士?又失了谁的身份?可惜作者在“殉人殉马:人俑马俑”一节中旁征博引的殉葬材料,看不出“亲近、故旧”的关系,也看不出死后还有什么“世界观”,更不足以证明秦俑群就是“郎与郎制系统人”;实在也看不出有失“俑”的什么“身份”。第二,文不对题,以神话为据,凭想象推论。文中说陶俑“身高 175 190cm。恰在近臣侍卫郎官俑的年代范围之内”,“东司马门系骊山园正门”,“能执掌此司马门者,非郎系统人莫属”,“掌司马门即此宫城之门”;“骊山园内城垣墙体的内外两侧各有廊房原来,与郎中、外郎之相关的名目众多的郎皆缘宫城城垣墙体内外两侧的廊房这一基本区分而起”,“髦头是始皇帝郎系统的血缘祖宗”、群俑那“橘红色或朱红色发带或冠带的源头,当可以直溯至髦头的神话或被神话了的髦头”,咸阳一、二、三号宫殿遗址是“咸阳宫”遗址,“三者均以回廊相通”,壁画绘有“近臣侍卫郎官俑”,并以“郎中令系统”和“卫尉系统”的职官封泥作为秦俑是“郎”的依据。作者引用的录异传列异传玄中记是否可作为严肃史学的论据?秦俑那“橘红色或朱红色发带”的源头怎么是髦头?髦头怎么又成了“始皇帝郎系统的血缘祖宗”?咸阳宫殿遗址有回廊、有壁画,封泥中也有郎的职官,但这怎么能说明不设在陵园内外城廊下的秦俑就是“郎”呢?作者说“秦国家机器运作之内驱力,秦王秦皇帝身家性命安全之保障,全在于此”(指“郎系统”),果真是这么严重吗?请问:既是如此,那秦国家机器是怎么运作的?秦王秦皇帝身家性命的安全保住了吗?第三,以俑坑与秦建筑对照,恐为谬之大谬。文中说“四号坑对应祭祀或礼仪场所”,秦六畤“这样的大典,自来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三号坑对应宗庙”,理由是:“恰恰坐落在宫城即骊山园东司马门外”,“驷马车当为始皇帝生前所乘之车,即所谓荐车”,“68 个俑当对应于秦九卿中的奉常系统及其属官”。“二号坑对应宫厩”,根据是曲尺形与陵西马厩坑、秦都咸阳宫遗址平面相似,并指出 3 号 F8 是“负责马政佐官的活动室”,四个房室是“宫中养马的马舍,即咸阳宫的宫厩”。因为“掌马政是九卿中的太仆系统”,因此说“二号坑中的群俑对应于秦九卿之郎中令系统”,“一号坑对应宫城即骊山园”,“坑中的群俑对应于秦九卿中的卫尉系统九条过洞实为驰道或直道。坑周边即四面环廊中的郎,面向四方,正是外郎,即卫尉系统执掌的写照国中主干道有九经九纬,每条道路能并行九辆车,一号坑的营建显然从此说点化而来。东廊中,每列 68 个俑,共三列,面东排列。64 系 8 之倍数,当取义于 周礼夏官司马:旅贲氏:掌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作者将俑坑和秦之建筑相互对照,缺少文献和考古证据支持,更多是一种推测,将俑坑中的道路和“卫尉系统”强行联系起来,也缺乏坚实依据。而且,一号坑本来就在“骊山园”内,今又无端地说一号坑是骊山园,这岂不成了“小园套大园”地在自己套自己吗?历史考古学是以人类的遗迹、遗物作为研究对象,结合文献记载,辩证地探求事物的本来面貌,给 史记秦始皇本纪。汉书郊祀志。秦始皇陵兵马俑坑的设置与军事史意义2022 年第 6 期101予科学地复原。但“郎系统”一文的作者仅触及考古资料的皮毛,便以发散思维的方式,文不对题,旁征博引,提出了“秦人贵族血缘亲属关系超稳定结构及其更为古老的史前渔猎传统”“郎系统体量风神”“郎制郎系统”为了把秦俑坑群俑说成是“郎系统写照和礼仪范式”,就要硬搬“依古以来”的“礼或礼仪”隔空地宏论一番。但这些论点并没有同秦俑之设挂上关系;其所言“历史证人”的“礼仪范式”(“国礼”“国容”),同俑群排列并非是“颇多惊人的一致”;其所言“秦之建筑”是“坑之原型”,更是“点石成金”的幻术!那么,要把兵马俑说成是“近臣侍卫郎官俑”,就有如空中楼阁、沙漠之塔的不稳定,更谈不上“超稳定”了。(三)把兵马俑坑当作“军校遗址”不合乎情理。首先,作者所引用资料不实、分析欠当。“军校遗址”文作者说一号坑的“10 条夯土隔墙上尚有 1.2 米左右的室内空间”,因而断定“第 1、第 2 号俑坑隔墙之上的空间可能兼作贮藏军械的武库”。实际上,所谓“隔墙”即是大跨度俑坑顶部的承重墙,高有 3.2米,今见墙高 2 米,那是下陷的结果。在墙面上留有棚木排列整齐的印迹,既不是“倒塌时留下”的乱象,也无任何“军械”的遗留物。其次,俑坑作为“半地下室建筑”,用于“军事教育、训练的模特儿和推演阵法的教具”,使人疑惑连连。现代电子军事沙盘既加强了互动功能,方便操作,又演绎逼真,收效明显,但这是进入电子时代做军事操练的产物。即使在中国古代,我们那些聪明的军事家也绝不认为重达 109 245.25 公斤的陶俑以及陶马拉的战车,能当作棋子是那么容易地挪动!周代使“国子”从八岁入小学开始,就在“保氏”的掌管下接受基本教育。其中的“六艺”(礼、乐、射、驭、书、数)之教就在于实际的操练。至于讲武练兵的军事活动,据周礼夏官司马大司马记载,一年四季定期地要进行所谓“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的军事演习。尽管在一年之内有四次军训,但三年还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大演习、大检阅。左传隐公五年:“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杜注:“受四时讲武,犹复三年而大习。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礼毕,整众而还。”疏:“公羊传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