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究——基于来华留学生的视角_韩卫辉.pdf

第8卷 第3期教 育 经 济 评 论V o l.8,N o.32 0 2 3年5月C h i n a E c o n o m i c s o f E d u c a t i o n R e v i e wM a y 2 0 2 3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效应研究 基于来华留学生的视角韩卫辉,韩丽丽 摘 要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国际人才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助推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本文基于中国2 0 0 42 0 1 8年省级面板数据,采用多种空间计量模型和构建多种空间权重矩阵的方法,从来华留学生的视角研究了国际人才流入对我国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在考虑了内生性并经过多种稳健性检验后,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国际人才流入对我国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并表现出明显的空间技术溢出特征。第二,相比于地理距离,社会经济距离成为阻碍国际人才空间技术溢出的首要因素。第三,国际人才流入主要通过人力资本效应、吸引外资效应以及贸易引致效应促进我国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因此,应当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有效利用国际人才促进我国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同时打破国际创新要素流动限制,增强不同发展水平地区间的合作交流,充分发挥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效应。关键词 国际人才流入;来华留学生;技术溢出;空间计量一、引言持续提升国家创新能力、实现新旧动能顺利转换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由之路。人才是创新的根基,创新驱动实质上是人才驱动,如何用好人才、充分激发各类人才的创新活力和潜力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关键。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加强人才国际交流,用好用活各类人才”,“把 收稿日期 2 0 2 2-0 8-2 4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国际人才流入对中国区域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研究”(2 1 B J L 1 3 9)。作者简介 韩卫辉,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电子邮箱地址:w e i h u i 0 2 0 41 6 3.c o m;韩丽丽(通讯作者),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电子邮箱地址:h a n l i l i b n u.e d u.c n。DOI:10.19512/ki.issn2096-2088.2023.03.001第3期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效应研究8 1 各方面优秀人才集聚到党和人民事业中来”。作为人才队伍的重要补充,国际人才能够有效释放国际技术溢出,为东道国的科技发展贡献聪明才智,已成为欧美发达国家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崔益虎,2 0 1 5)。随着中国在世界范围内经济地位不断提升、开放程度日益扩大以及制度体系更加完善,中国对国际人才的吸引与日俱增,已经实现从单方面人才流出向人才流入和流出并存格局的转变(魏浩和袁然,2 0 1 8),正逐渐成为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那么,在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和加快新旧动能转换的背景下,国际人才流入能否有效提升中国技术创新能力?其作用机制是什么?亟须从理论和实证中加以研究。与此同时,中国目前仍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技术创新作为一项高成本经济行为,各地区接纳吸收人才的能力存在差异,国际人才呈现“空间集聚”的分布特征(周亮和张亚,2 0 1 9)。那么,伴随而来的一个问题是:国际人才流入是否具有空间技术溢出效应?能否发挥北京、上海、广州和杭州等国际人才高地的“头雁效应”来提升中国整体技术创新能力?鉴于此,本文基于中国2 0 0 42 0 1 8年省级面板数据,通过采用多种空间计量模型和构建多种空间权重矩阵的方法,系统研究国际人才流入对中国技术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并考察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效应,以期为国家引才引智、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提供依据。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以下三点:第一,研究视角上,深刻理解中央人才工作会议精神,聚焦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为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提供理论支撑。第二,研究内容上,区别于现有文献主要关注国际人才流入对贸易和投资等经济效应的影响,系统考察国际人才流入对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并准确识别其空间技术溢出效应。第三,研究方法上,综合采用面板空间杜宾模型、动态面板空间杜宾模型以及三阶段空间杜宾中介效应模型等方法进行实证检验和机制分析,并从多种途径进行稳健性检验,保证研究结论的可信度。本文余下的内容安排为:第二部分是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说;第三部分是实证研究策略;第四部分是实证结果与机制分析;第五部分是研究结论和政策启示。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2 2年,第3 3、3 6页。8 2 教 育 经 济 评 论2 0 2 3年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说早期关于国际技术溢出的研究主要从国际贸易、国际投资和国际专利的申请与引用三个方面展开,并已形成系统的分析框架(李平和许家云,2 0 1 1)。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各国由最初的贸易、投资合作向更深层次的科 技、文 化 领 域 延 伸,国 际 人 才 流 入 的 技 术 溢 出 效 应 引 起 学 界 关 注(O E C D,2 0 0 8)。目前关于国际人才流入技术溢出的研究主要从国际智力回流和海外人才流入两个方面展开,均发现国际人才流入有助于东道国创新能力提升。一些文献认 为 国 际 智 力 回 流 对 母 国 企 业 研 发 和 技 术 进 步 具 有 积 极 影 响。如P a r k(2 0 0 4)和L e(2 0 1 0)分别基于2 1个O E C D国家和7 6个发展中国家的样本,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了国际智力回流对母国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另有一些国内学者利用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同样发现海归具有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且这一溢出效应存在区域性差异(蓝庆新等,2 0 1 9)。此外,另有一些文献则从海外智力流入的角度研究发现国际人才流入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均存在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如K h a n n a和L e e(2 0 1 8)通过研究发现,国际人才流入对美国的创新具有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有利于促进包括专利产出、新产品推出以及旧产品退出等。F a s s i o等(2 0 1 9)基于法国、英国和德国的样本研究证实国际人才流入能够促进相关行业创新能力提升。魏浩和袁然(2 0 1 8)则参考O E C D等国际组织的普遍做法,以学生类国际人才为代理变量,得出 国 际 人 才 流 入 显 著 促 进 中 国 企 业 研 发 投 入 的 结 论。曲 如 晓 等(2 0 2 1)采用境外来中国大陆工作专家作为国际人才流入的代理变量,研究发现了国际人才流入对企业创新能力的积极影响。据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假说1:国际人才流入存在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有助于提升中国技术创新能力。技术溢出作为创新的一个重要特征,使得创新收益能够流向其他非创新主体(余泳泽和刘大勇,2 0 1 3),最终实现整体创新能力提升。随着空间经济学的发展,有关技术溢出的研究开始更加关注空间技术溢出效应,探讨创新的空间外部性。已有研究发现,技术溢出对区域创新的影响会随着空间距离的增加而衰减,某一区域的技术溢出对其他地区的创新能力提升会产生促进作用(K e l l e r,2 0 0 2)。白俊红和蒋伏心(2 0 1 5)以及焦敬娟等(2 0 1 7)通过引入空间邻近因素考察中国区域创新的空间溢出效应,证实了区域创新的空间关第3期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技术溢出效应研究8 3 联。黄金玲(2 0 2 1)则通过研究发现人力资本积聚对城市创新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因此,国际人才作为技术溢出的载体,除能够直接对流入地区的创新能力产生影响外,还可能通过人才高地的辐射作用对周边地区创新能力产生积极影响。据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假说2:国际人才流入的技术溢出效应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特征。国际人才流入除能够直接充裕当地人力资本存量进而提升技术创新能力外,还具有促进外商直接投资及国际贸易发展的重要作用(C h e u n g a n d P i n g,2 0 0 4;M u r a t,2 0 1 4)。而大量研究均已证实国际投资和国际贸易对东道国具有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鲁钊阳和廖杉杉,2 0 1 2;H o e t a l.,2 0 1 8)。因此,本文将国际人才流入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的作用机制归纳为国际人才流入的人力资本效应、吸引外资效应和贸易引致效应。人力资本效应。首先,国际人才流入有利于知识和技术突破地理空间上的限制,直接为东道国各地区带来一定的隐性知识(G a g l i a r d i,2 0 1 5)或通过人际网络形成“示范模仿”效应,并通过“竞争效应”间接促使本国人员追求更高的受教育水平以及更多的国际交流机会(O z g e n e t a l.,2 0 1 4),使得东道国的人力资本水平得到提升,从而有利于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其次,不同文化背景的国际人才流入可以丰富当地民族和文化多样性,在开放式创新的背景下,通过交流学术思想、启发研究思路,激发本土智力人员的创造能力,以达到提高区域人力资本水平的效果(P a r r o t t a e t a l.,2 0 1 4),进而间接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因此,国际人才流入能够通过提高人力资本水平的渠道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吸引外资效应。国际人才流入有利于多样化社会网络关系的形成,进而通过降低信息搜寻成本以及减少信息不对称来引致国际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P h o l p h i r u l a n d R u k u m n u a y k i t,2 0 1 7)。且这一促进作用在高技术移民群体,尤其是具有较高学历水平或专业技能的国际人才中表现得最为突出(A l e k s y n s k a a n d P e r i,2 0 1 4)。跨国公司进入一个全新的海外市场时,东道国的政治制度、市场特征和文化差异等均会增加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提高企业的跨国投资风险。国际人才流入不但能够将东道国市场特征等商业信息传递回母国,降低跨国公司的信息搜寻成本,同时还可以有效增进国家间的文化交融,降低彼此的文化壁垒,进而提高国际投资效率(P o r t e s a n d R e y,2 0 0 5)。因此,国际人才流入能够通过促进外商直接投资的渠道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贸易引致效应。已有大量文献证明国际人才流动对进出口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A r t a l-T u r e t a l.,2 0 1 2;M u r a t,2 0 1 4),且这一促进作用在包含信8 4 教 育 经 济 评 论2 0 2 3年息与技术商品贸易以及具有不同文化特征和发展水平的国家中更为显著,国际移民数量每增加1 0%将促进双边贸易增长1%-2%(G e n c e t a l.,2 0 1 2)。魏浩和袁然(2 0 1 7)则采用中国来华留学生数据研究发现,相比于劳动密集型商品贸易,国际人才流入对资本技术密集型商品贸易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而贸易作为国际知识流动的一个重要渠道,具有显著的技术溢出效应(H o e t a l.,2 0 1 8)。其中,进口贸易中的技术溢出主要来自于中间投入品、装备制品和制成品等,出口贸易中技术溢出则来自于技术学习效应和技术竞争效应(魏守华,2 0 1 8)。因此,国际人才流入能够通过引致国际贸易发展的渠道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据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假说3:国际人才流入能够通过人力资本效应、吸引外资效应及贸易引致效应促进中国技术创新能力提升。三、实证研究策略(一)模型构建前文的理论分析表明,在研究国际人才流入对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时,忽略区域技术创新能力与国际人才流入的空间相关性很可能造成模型误设,从而导致研究结果的可信度下降。鉴于此,本文参考传统的国际贸易技术溢出模型(C o e a n d H e l p m a n,1 9 9 3)来设定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