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城市公园的困境与重生—...武湖菱洲岛儿童乐园营造为例_石可.pdf

16|CHINA HOUSING FACILITIES景观园林引言近年来，中国的快速城镇化进程逐渐分化，一部分高密度、高开发度的城市陆续从增量时代迈入了存量开发时代，城市双修已经成为我国存量时代城市转型与提升的重要手段，而位于城市中心地带、具有一定规模绿量的传统公园作为承载地方形象、景区旅游、城市公园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复合型公共空间，其更新与提升可以进一步激发城市活力，提升市区土地价值，提升市民生活品质。而现阶段大部分城市，尤其是已经成为历史文化名城或者园林城市的知名旅游城市，其核心区的城市公园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历经兴衰，承载着几代人的成长记忆，其保护和更新则更加需要慎重。本文基于南京玄武湖菱洲岛的规划设计和建设的全过程，梳理其保护和更新的政策途径和实施方法，探讨研究我国传统城市公园的更新模式，以期在未来更多城市双修的实践中为传统城市公园的内涵式转型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1 项目背景1.1 历史上的玄武湖玄武湖在南京城东北方向，东靠紫金山，南有鸡笼山，东西两侧城墙环绕，绵延 20 余千米，占地面积约 9.5 km2，水域面积约 3 68 km2，环湖地带面积约 5.82 km2。它是江南地区占地面积最大的城内公园，也是中国仅存的江南皇家园林，被誉为“金陵明珠”，许多文人骚客都曾在此留下身影和诗篇，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曾赞誉玄武湖“钱塘莫美于西湖，金陵莫美于后湖”图 1）。玄武湖中分布有 5 岛，各岛之间有桥或堤相通，形成 5 个景区，分别名为环洲、梁洲、翠洲、菱洲、樱洲。五洲部分历史悠久，文化类型、空间背景极为丰富。作为历史、文化、生活的见证，玄武湖是南京城文化积累和文化底蕴的体现，具有风景区、文保单位和城市公园三重属性，因此其本身具备生态、生活、游憩、地方文化展示、风景、文物等多层次价值，是城市重要的公共资源和公共活动场所。1.2 玄武湖的现实困境在 2004 年南京市玄武湖景区详细规划的指导下，玄武湖环境综合整治工程已于 2014 年 8 月全面建设完成。工程围绕“人文、亲水、休闲、生态”的原则，针对环湖、五洲、东岸 3大板块分别进行了山水格局的构建、文化风貌的展示、步行交通体系的梳理、生态环境的保护，尤其是水生态的治理和改造。该项目相继获得市级、省级、国家级优秀工程设计一等奖。但与此同时，玄武湖旅游状况仍然长期面临着尴尬的处境，如游客结构单一，游人量始终低迷，且其中晨练和持证人员近半。2019 年 4 月，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经过资料整理及实地考察，针对游憩者以问卷和访谈的形式，开展了游客的游憩行为及满意度调查。通过调查得知，最令游客满意的两个因素分别是自然景观及免费开放（分别为 84.5%和 76.0%），有近半数游客（45.0%）认为基础设施不够完备，23.3%的游客对现状管理并不满意。绝大多数（89.1%）的受访者主要体验活动为散步，其次是观光（68.2%）。多名游客反映，玄武湖缺少更多文化活动和休闲娱乐场所，导致游玩不够尽兴。该调查表明，玄武湖内的游憩行为较为单一，基础设施不完善，公园内缺乏儿童和老人活动设施，可以说其旅游地位与资源价值完全不相称。而另一方面，从玄武湖相关管理部门反馈的信息是自 2010 年 10 月 1 日起玄武湖公园免费开放后，公园的正常运营一直承受着较大的经济压力和维护管理难度，如环境卫生、设施维护、园林养护、治安巡查等运营费用随着城市发展逐年升高，失去门票收入后，公园管理和运营面临着长期困境。1.3 传统公园更新途径的探索截至目前，国内的民间资本已经在陆续介入城市公园的建设和运营，但大部分仅作为地产开发的附属产品而存在。不管是早期华侨城依托欢乐谷主题乐园带动的住宅开发，还是万科主导建设的眉州文化村桃园湖公园为眉州文化村全面开发带来的整体环境提升，都是基于在城市新区净地上新建公园绿地。与此相对的是，传统城市公园的提升改造则一直面临建设资金匮乏、营建脱离运维、管理模式保守的多重困境。在城市双修的背景下，突破过去园林建设和管理的单一模式，由政府牵头，引入社会资本和运营资源，从城市管理的视角对传统公园实施合作式保护和更新，从根本上解决资源配置的不均衡矛盾，可以成为一种传统城市公园保护和更新模式的有益尝试和探索。传统城市公园的困境与重生以南京玄武湖菱洲岛儿童乐园营造为例石可/笛东规划设计（北京）股份有限公司裴琳/中国建筑标准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摘要：在从增量时代迈入存量时代的城镇化进程中，城市核心区传统公园的保护更新越来越引起广泛的关注。本文以南京玄武湖菱洲岛儿童乐园的规划设计过程为例，介绍了在城市双修的背景下，突破过去单一由政府负责园林建设和管理的传统模式，由政府牵头，引入社会资本和运营资源，对传统公园实施合作式保护和更新的实践，以期为未来传统城市公园保护更新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关键词：传统公园；保护更新；可持续发展；玄武湖图 1现状南京玄武湖172023.06|景观园林2 菱洲岛的规划设计实践2.1 项目现状玄武湖中的菱洲岛，在老南京人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乐园，这里曾是玄武湖公园最热闹的地方。很多 60 后、70 后乃至 80 后的南京人都知道，玄武湖公园有个动物园，“二龙戏珠”是菱洲主景，也是老南京人对玄武湖不可磨灭的记忆之一。由于地理环境制约了动物园的发展，1998 年 9 月，开放了 44 年、接待了 8000多万游客的动物园搬至红山。此后，菱洲岛乐园定位调整为鸟类生态园。2012 年，岛上的鸟类生态园，也就是南京人熟知的“飞禽世界”也搬离，之后一直未实施整治，园内景观陈旧，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图 2）。根据上位规划要求，2010 年起，原市旅游园林局、玄武湖管理处即着手开展菱洲岛儿童乐园项目研究工作。2012 年 11 月，江苏省住建厅批复同意生态乐园项目选址即规划设计方案。2015 年，经南京市政府授权，南京市玄武湖管理处与中南集团签署协议，共同启动“南京市玄武湖菱洲儿童乐园项目”。2015 年 8 月 26 日，江苏省发改委核准了该项目的立项实施。随后，南京市城乡规划委员会办公室多次组织召开专家咨询会，形成最终规划方案。项目规划总用地面积约 95467.5，总建筑面积约 7570.0，主要包括环境整治工程、配套建构筑物、儿童游乐设施等。未来的菱洲儿童乐园，以 3 18 岁的儿童和青少年及其家庭为主要服务对象，以生态、科普、游乐为主题，新增儿童体验馆等多处建筑物。开放后的乐园将由企业注入资本，同时负责公园的规划、建设和运营；政府负责方案审批，并对后期运营进行巡查和监管。以期通过城市公园的规划、策划、设计和运营管理等方面的优化和全面整合，提升公园活力，既为市民提供更优质的社会服务，又减轻政府财政负担，推动城市公园的建设和可持续发展。2.2 更新设计策略接受设计任务伊始，设计团队和中南集团项目组多次组织现场踏勘，对岛上现状地形条件、现存路网和植被状况进行测绘和整理；与此同时，将菱洲乃至整个玄武湖的历史沿革也作为研究内容，一并纳入规划设计的分析报告。方案明确了整个规划设计将从保护、传承和激活三个层面，对场地进行规划和设计。保护涉及的内容包括：现状地形和生态岸线原状保留，维持菱洲整体风貌以及从玄武湖的游赏步道以不同角度观看菱洲的视线界面；原岛内道路系统原状保留，包括从岛外进入菱洲的主干道以及原岛内消防环路；基于生态基底的现状古木树种，如梧桐、枫杨、雪松、水杉、银杏、泡桐、枇杷等共 300 余棵全部进行原址保留，保持菱洲整体植物空间结构，使之成为未来空间设计的基底（图 3、图 4）。传承的工作主要是提取了老南京人心目中菱洲标志性的空间符号和游乐项目，以新的形式加以提升重现：菱洲入口的“大草龙”作为岛上主景，在市民的童年留影中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是老南京人对玄武湖不可磨灭的记忆图景，根据玄武湖管理处的意见，方案在入口同一位置对“二龙戏珠”雕塑进行复建，使之成为跨越代际的南京市民记忆链接物，追思过往，承接未来；曾经作为动物园和飞禽世界的菱洲，人与动物的互动和近距离体验是老南京人对这里珍藏的回忆，方案新建一处名为“萌宠天地”的建筑物，作为室内迷你动物园，为这一代少年儿童提供亲密接触动物的机会，传承这一份记忆深处的美好；曾经带给孩子们无限欢乐的环岛小火车同样在新的菱洲乐园得以重现，成为全家共享的美好体验（图 5、图 6）。图 2整治前的菱洲岛乐园入口图 3300 余棵保留树种形成的景观空间图 4基于保留树种和原始道路形成的游园路图 5老南京人相册里的菱洲大草龙图 6新乐园开放后引起老南京人携家带口拍照打卡18|CHINA HOUSING FACILITIES景观园林空间的激活和创新是提升公园品质、营造全新体验的重要途径。规划设计在遵循城市双修理念的前提下，从主题分区划分、配套设施完善、植物环境营造、铺装系统设计、夜景照明补充和引入主题 IP 六个维度提出了具体的更新方案。2.3 更新实践2.3.1 主题分区划分借鉴国内外最具人气的主题乐园模式，菱洲儿童乐园以探险为主题，沿游览动线分为纯真新大陆、哈哈王国、童话森林、暴风谷和未来世界五大片区（图 7），各区分别增添了功能性建筑和核心游乐设施。纯真新大陆位于入口，作为欢迎区，旅游服务、小吃餐饮、纪念品销售等配套建筑沿入口主干道向内部延展。沿主要环路陆续进入哈哈王国、童话森林、暴风谷以及环路中心的未来世界，可以陆续体验到环湖小火车、旋转木马、跳伞奇缘、阳光沙滩、激流勇进、萌宠天地等一系列深受青少年欢迎的游乐设施和体验项目。2.3.2 配套设施完善开园前，设计方以公园设计规范（GB 511922016）为依据，在不同区域内设置小型配套服务设施，主要分为建筑和非建筑类游憩设施、服务设施和管理设施三大类，包括医疗救助、旅游服务、活动场地、游戏器材、休息座椅、垃圾收集、安全饮水等二十多项。所有设施都呈现为自然风格，和谐融入周边环境。开园后，随着到访者的不断增加，运营方根据使用需求和喜好调研，对乐园 IP 中仔和南妮的探险之旅这一主题进行了拓展，同时陆续引入了蹦蹦云、摩天轮、海盗船、樱花迷镜、南妮的淘气小屋等更多的小型设施，满足更多孩子的娱乐需求。2.3.3 植物环境营造除原址保留的 300 余棵现状种树外，根据场地地形和分区主题，对公园内的植物，尤其是下层植物进行了功能性补植，使植物空间更加饱满，观赏性更强，同时提供了遮阳、闻香、赏果等复合功能，提升了近人尺度空间的舒适度。整座岛植物空间的风格定位为疏林草地。参天的法桐和水杉是整个菱洲天际线的代表植物，是维持原植物空间的重要支撑。补植的樱花、紫薇和玉兰在特定的时间开花，为菱洲乐园带来更加丰富的季向变化。设计方案除草坪外，还增加了阔叶麦冬、吉祥草，配合雕塑和标识补充了花镜，使整个乐园在更多的时间里可以欣赏到令人愉悦的植物景观。保留的植物和补植的植物会在较长的时间维度进行新陈代谢，使整个菱洲生态系统的完善也会和游乐设施一样，伴随着市民生活的变迁完成逐步演替（图 8）。2.3.4 专项系统设计菱洲乐园的活动广场区以透水露骨料混凝土为主要铺装材料，中轴的人行道路用仿石 PC 砖小料石进行黑白双色跳铺，消防环路恢复为沥青道路，保证使用的耐久度。所有材料采用更为自然的大地色系，使人工景观空间和自然环境更为融合。在灯具选择上，设计方案选取了略带风情化的铸铁灯具为主要庭院灯形式，建筑外立面通过局部增加线性灯具勾边和泛光照明整体打亮两种方式进行强化。高大的法桐按照玄武湖景区整体亮化要求进行照明设计，保证了夜间乐园的安全性和美观性。作为社会资本介入乐园建设和运营的中南集团在项目中引入了中仔和南妮两个 IP 人物。对来到乐园观光的游客而言，IP 形象的重复出现可以成为游览线索，而真人扮演的 IP 人物更可以增加乐园的乐趣和互动性。事实上，形象感的确立和网络传播效应也是当代社会对城市公共空间认知度的重要体现。3 社会评价完成修复和更新的玄武湖菱洲岛儿童乐园于 2019 年 6 月 1 日正式对外开放。乐园的新生打开了老一代南京人心底的记忆开关，而现在的儿童和青少年也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童年欢笑（图 9）。在城市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原有的绿意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