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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
杂文
功能
许祖华
在反击当时文坛上一些人对杂文攻击的时候,鲁迅曾指出了当时文坛上的一个事实:尽管有一些正统的文人攻击杂文,但是审视当时的文坛,“杂志报章上的缺不了它(杂文),杂文家 的放不掉它”。从这样的事实,鲁迅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杂文是“大有必要的”1 418。这一结论,不仅解答了杂文为什么会在当时的文坛受到欢迎的原因,而且也指出了杂文的价值。杂文之所以具备“大有必要的”价值,是因为杂文具有对社会、对人的多种功能。对杂文的多种功能,鲁迅也多有论述。其中,对杂文的反映与斗争功能、杂文的认识及分析研究功能、杂文的审美与娱乐功能,是鲁迅论述得较为充分的内容。一、杂文的反映与斗争的功能鲁迅在 且介亭杂文 序言 中,曾经写下了一段语气急切的话:“况且现在是多么切迫的时候,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2 3这段话是研究杂文,特别是研究鲁迅杂文的学人们常常引用的一段话。在这段话中,鲁迅虽然没有指明是针对杂文作者和杂文创作所提出的要求,但研究者们却都没有例外地认可鲁迅这里所表达的观点,就是针对杂文作者和杂文创作提出的要求。这种认可是有道理的。因为,结合上下文,我们可以发现,在这段话之前,鲁迅指出了三个现象:第一个现象是当时文坛上一些正统的文人对杂文的攻击十分激烈;第二个现象是尽管在当时的文坛上有一批正统文人激烈地攻击杂文,“然而没有效,作者多起来,读者也多起来了”;第三个现象是,“其实 杂文 也不是现在的新货色,是 古已有之 的”2 3。很明显,第 38 卷第 2 期2023年4月Vol.38No.2Apr.2023广 西 科 技 师 范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Guangxi Science&Technology Normal University鲁迅论杂文的功能许祖华1,2(1.武汉工程科技学院,湖北 武汉430200;2.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430079)摘要:鲁迅论杂文的功能,主要在两个层面展开:一个是现实社会的层面,一个是文学本体的层面。在现实社会的层面,鲁迅主要论述了杂文的社会批评与文明批评的功能,其中杂文的反映与斗争的功能,以及杂文的认识及分析研究的功能,这是鲁迅重点论述的内容。在文学本体的层面,鲁迅主要论述了杂文的审美及娱乐功能。鲁迅在这两个层面对杂文功能的论述虽然各有侧重,但都是关乎杂文文学性的功能,关乎文学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所应该具有的功能。关键词:鲁迅;杂文;功能中图分类号:I210.9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2126(2023)02-0034-08收稿日期 2023-01-24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项目“鲁迅杂文的知识结构及信念类型与验证研究”(22YJA751021)。作者简介 许祖华(1955),男,湖北仙桃人,武汉工程科技学院特聘教授,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现代文学。34鲁迅指出的这三个现象无论关涉古或今,都与杂文有密切关系,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鲁迅语气急切地写下了常常被大家引用的这段话。也正是在这样的语境中,学界同人一致认可鲁迅这段话就是针对杂文的,当然是持之有据的。事实上,鲁迅这段话不仅是针对杂文作者和杂文创作提出的要求,而且也是鲁迅对杂文两种功能的简要表述。所谓“感应的神经”,指的是杂文“反映”社会及其生活的功能;所谓“攻守的手足”,指的是杂文在社会中对社会的“反作用”之一的“斗争”功能。这两种功能,鲁迅虽然是在现实社会的层面针对当时文坛攻击杂文的倾向所提出的,但都是文学作为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本来就应该具有的功能。从这里可以看出,鲁迅是在肯定杂文的文学性的基础上言简意赅地阐述杂文的功能。关于杂文的这两种功能,既往的研究者,更多地关注了后者,即“攻守”、斗争的功能;而对前者却鲜有关注,即使关注了,其论述也往往语焉不详。没有疑问,杂文的“攻守”功能是十分重要的,也是鲁迅十分看重的,鲁迅不仅看重杂文的“攻守”、斗争的功能,甚至直接从本体的层面指出了杂文的“匕首”和“投枪”的性质。如在 小品文的危机 中,鲁迅就曾说:“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3 592-593所以,学界诸人关注鲁迅对杂文“攻守”功能的观点并展开纵横捭阖的探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取得的研究成果也是十分有价值的。不过,在笔者看来,杂文的“攻守”功能固然重要,而杂文的“感应”功能不仅同样重要,而且它还是“攻守”功能的基础,更是杂文作为一种文学样式的基本功能。在文学学术史上,尽管人们基于对文学本质的不同认识形成了关于文学功能的多种观点,但关于文学的“感应”功能,即“反映”功能的观点,却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从来没有被颠覆过。中国的古人早在先秦时期基于文学的“感物说”提出了文学反映功能的观点。早在古希腊时期,唯物主义哲学家和美学家亚里士多德就基于文学是“摹仿”的观点也提出了文学的反映功能。之后,尽管古今中外的文论家提出过其他各种观点,但文学反映生活的观点却一直被人们接受,鲁迅也曾指出:“我以为文艺大概由于现在生活的感受,亲身所感到的,便影印到文艺中去。”4 117文学反映生活的观点之所以能被普遍接受并形成长久的生命力,是因为这种观点它很有效地契合了文学这种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的重要本质之一,即作为特殊社会意识形态的文学无论多么“特殊”也都不能超越客观世界,只能是客观世界的“反映”。鲁迅在谈杂文的“感应”功能与“攻守”功能的时候,之所以将“感应”功能放在“攻守”功能之前,也不是随意为之的,而是基于鲁迅对文学本质的基本认识而进行排列的。鲁迅在谈文学与社会的关系时曾指出:“文学与社会之关系,先是它敏感的描写社会,倘有力,便又一转而影响社会,使有变革。”5从这里可以发现,在鲁迅看来,文学要发挥自己“影响社会”的功能,首先就必须要“敏感的描写社会”。也就是说,文学只有先“感应”、反映(描写)社会及其生活,才能“转而影响社会”;文学“感应”、反映社会及其生活是其影响社会的基础;文学如果没有对社会生活的“感应”、反映,也就不可能具备“影响社会”的功能。文学自身的构成规律与价值规律就是如此,人的认识规律与创造规律也是如此。所以,鲁迅在谈杂文功能的时候,将“感应”放在前面而将“攻守”放在后面,不仅反映出鲁迅对文学规律的科学认识,而且反映出掌握了唯物史观的鲁迅对人认识规律的洞悉。这也就使鲁迅谈杂文的“感应”功能与杂文“攻守”功能的观点,不仅经受得起文学规律的检验,也经受得起认识规律的推敲与检验。不仅如此,鲁迅将杂文的“感应”功能用“神经”来比喻,将“攻守”功能用“手足”来比35喻,并将“感应的神经”放在前面“攻守的手足”放在后面,是有别的匠心的。其匠心可以从知识与文学两个方面看。首先,从知识方面看,“神经”是人体的组织,作为组织的“神经”具有感应的功能不具有行为功能;“手足”是人体的器官,作为器官的“手足”虽具有多样的行为功能却不具备感应的功能。在两者的关系中,神经的感应是基础器官的行为功能的发挥,如手足的“攻”或“守”的功能的发挥,都要受“神经”的支配,没有神经的感应与感应的传递,包括手足在内的人的各种器官的行为是无法发生的。从这方面看,鲁迅将杂文的“感应”功能用“神经”来比喻,而将“攻守”的功能用“手足”来比喻,是符合科学知识的,这也反映出学医出身的鲁迅不仅掌握了人体这方面的知识,而且善于运用自己的科学知识来严谨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文学观点。其次,从文学本身来看,前面已论述过了,文学要对社会形成“反作用”进而影响社会,就需要“感应”、反映、描述社会。而文学“感应”和反映社会对社会是不具有行为性的,如人体组织的“神经”一样,它只是作家对社会及其生活的主观感受,是纯粹的观念与情感的体验活动。尽管如此,它又是文学发挥社会功能的基础,文学对社会的“攻”或“守”的行为,都由它来决定。同时,文学这种对社会“攻守”的强度、效果的好与不好也由它来决定。所以,鲁迅在谈杂文的反映与斗争功能的时候将“感应”功能放在前而将“攻守”功能放在后,不仅具有前文所论述的切合文学规律的“匠心”,而且在事实上指出了文学的社会作用与作家从事文学创作的关系。这个关系就是,文学要发挥其影响社会的功能,要成为“攻守的手足”,作家就需要充分地“感应”社会,作家对社会及其生活感应得越充分,包括杂文在内的文学发挥的社会功能也就越充分,反之则会不尽如人意,也自然会直接影响文学的价值和功能的发挥。二、杂文的认识及分析研究功能鲁迅在谈自己的杂文时曾经既十分谦虚又较为中肯地说,自己的杂文“当然不敢说是诗史,其中有着时代的眉目,也决不是英雄们的八宝箱,一朝打开,便见光辉灿烂。我只在深夜的街头摆着一个地摊,所有的无非几个小钉,几个瓦碟”2 4。在这里,鲁迅谦虚地否定了自己杂文的“诗史”性,但却中肯地指出了自己的杂文保留了“时代的眉目”,是时代中的“几个小钉,几个瓦碟”。尽管鲁迅认为自己杂文作品在属性上不是“诗史”只是如生活中的“小钉”“瓦碟”一样普普通通,但他却十分坚定地相信,面对这些普普通通的作品,“有些人会从中寻出合于他的用处的东西”2 4。鲁迅这里所谈论的虽然是自己的杂文,但他对自己杂文作品面对读者的有“用处”的坚信,却也揭示了杂文作为一种文学样式的另一方面的重要功能,这就是认识功能。为什么说鲁迅这里所揭示的主要是杂文的认识功能而不是其他功能呢?实际上这不是笔者的发现,而是鲁迅研究大家唐弢的发现。唐弢在20世纪30年代曾指出:“鲁迅的杂文,即就其本身的艺术价值而言,也可决定其将存在的了。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不但拾荒的人们,能够从中寻出合于用处的东西,而且,这确是一部史诗,我们可以清楚地认出时代的面目来。”6这段话所表达的虽然是唐弢对鲁迅杂文价值的肯定,但很明显,唐弢是以鲁迅的观点为依据展开的论述,甚至直接引用鲁迅的原话并对鲁迅的原话进行了解说,其解说所揭示的不仅是鲁迅杂文的“史诗”性,而且是鲁迅杂文的“认识功能”,即所谓“我们可以清楚地认出时代的面目来”。在这里,唐弢尽管只是用鲁迅的观点和话语揭示了鲁迅杂文的认识功能,没有对鲁迅基于自己的杂文所提出的观点的普遍意义进行阐释,但却也给我们解读鲁迅关于自己杂文话语的普遍意义提供了进一步研究的思36路。这就是从鲁迅关于自己杂文的这段话语来探讨鲁迅关于杂文的认识功能的观点。依据这样的思路,当我们仔细考察鲁迅关于自己杂文的这段话语时可以发现,在这段话语中鲁迅不仅谈论的是杂文的认识功能,而且是从宏观与微观两个层面关涉了杂文的认识功能问题。在宏观层面,鲁迅主要强调了杂文“整体”的认识功能,这种整体的认识功能,主要指向客观存在的对象,即“时代的眉目”,也就是让人们能从杂文中“清楚地认出时代的面目来”。这种整体认识功能的文学本体属性就是杂文的“史诗性”或“诗史性”。尽管鲁迅谦虚地否定了自己杂文的“诗史性”或“史诗性”,但鲁迅并没有否定杂文这种文学样式的史诗性或诗史性,作为这种“没有否定”的直接依据就是鲁迅对杂文要有“时代的眉目”的强调。新唐书杜甫传 运用“诗史”概念评论杜甫诗歌,是对杜甫诗歌“善陈时事”效果的高度评价,意思是杜甫的诗歌反映了一个时代,他的诗歌可以作为历史来看。而所谓“时事”,就是“时代的眉目”。别林斯基在论“史诗”时曾经指出,“史诗类的诗无论就它本身说,或者对诗人及读者来说,主要是客观的、外在的诗。在史诗类的诗中表现了对世界和生活的认识”,又说,“事件构成史诗的内容”7。如果说,作为一种诗歌类型的“史诗”的构成以“事件”、客观对象,以及诗人的主观情感等为主要内容的话,那么,包含了“时代的眉目”的杂文,就是具有“史诗性”的杂文。因为,包含于杂文中的“时代的眉目”,不仅包含了时代的“事件”等客观对象,而且也包含了作者的主观价值评判等内容,与“史诗”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微观层面,鲁迅主要强调了杂文具体的认识功能,即“小钉”“瓦碟”一样的功能。这种具体的认识功能则既指向客观对象,也指向人本身。鲁迅在谈小说这种文学样式的认识功能时曾经指出:“在小说里可以发现社会,也可以发现我们自己。”4 120这一观念完全可以用在鲁迅论杂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