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创新应用_马凯莹.pdf

1382023 年第 3 期湖南包装马凯莹，等：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创新应用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创新应用Innovative Application of Baiku Yao Clothing Patterns in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马凯莹 徐丽君 徐云*MA Kai-yingXU Li-junXU Yun*（桂林理工大学，广西 桂林541006）(Guil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ilin,Guangxi,541006)摘要：文章在索绪尔符号学理论下，以白裤瑶族服饰为基点，运用转译与形状文法，提炼图案元素、挖掘符号语言，并依据形状文法的推演规则进行元素的解构和重组、再设计与表现，利用形态学序贯减薄运算进行主骨架线的设计，最后结合形式美法则，将创新设计的图案运用于文创产品设计中。白裤瑶族服饰图案的再运用可以促进服饰图案的传承与创新，拓宽白裤瑶民族文化传播的宣传方式，让白裤瑶民族符号元语言在新时代语境下焕发新生。关键词：索绪尔符号学；转译；形状文法；文创产品；白裤瑶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Saussures semiotics,the article uses translation and shape grammar to extract pattern elements and excavate symbolic language based on Baiku Yao costumes,and deconstructs,reorganizes and redesigns elements according to the deduction rules of shape grammar and performance,and then use morphological sequential thinning operations to design the main skeleton line,and finally combine the principles of formal beauty to apply innovatively designed patterns to the design of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The re-use of Baiku Yao clothing patterns can promote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clothing patterns,broaden the propaganda methods of Baiku Yao national culture communication,and make the Baiku Yao ethnic symbol meta-language rejuvenate in the context of the new era.Keywords:Saussure Semiotics;Translation;Shape Grammar;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Baiku Yao白裤瑶是一个在悠久历史中孕育着深刻文化内涵的民族，他们的服饰图案留存着白裤瑶族祖先的历史痕迹，凝聚着独特的民族审美意趣，从而成为其民族代表符号之一。白裤瑶自称“朵努”，是瑶族的一个重要支系，从宋代开始就已经在南丹一带生活，其语言属于汉藏语系苗瑶语族苗语支系，因其男子多穿及膝的白裤而得名1。符号具有物质性、替代性、约定性和对等性2，白裤瑶族没有通用文字，所以用刺绣图案的方式来直观地记录民族历史和民族文化，因此他们的服饰图案成为了一种可被识别与传承的语言符号，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是白裤瑶历史发展的产物和独特文化的结晶，具有强烈的符号属性。梳理白裤瑶族相关著作与文献，发现在白裤瑶族的民族志研究与服饰图案历史文化、制作工艺、艺术内涵等研究方面已有显著成果，但是在白裤瑶族文化传播的困境解决路径和文创产品的开发思路方面研究成果较少（图 1）。基于以上发展现实，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文创产品的升级与开发需要借助新生代的力量，为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未来发展的方向提供新的思路。1 索绪尔符号学解读白裤瑶族服饰图案现代语言学奠基人、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从语言学角度提出符号研究，侧重于符号社会功能的探讨，他所设想的符号学是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也是社会心理学构成的一部分。符号是指对等的共有信息的物质载体，“能指”和“所指”是索绪尔符号学理论中的两个结构因素，两者关系奠定在规则系统的基础之上，“能指”是表示部分（表征物），“所指”是被表示部分（被表征物）。“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人为规定的、是整个社会约定俗成的，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索绪尔注重符号的社会功能和语言功能，他建立了以基于代码的传达为对象的“传达符号学”3。民族文化符号承载着民族特有文化语境与历史语境所孕育出来的民族文化表征与其背后的意涵，具有民族族属识别、民族文化体现与传播的多重功能4，白裤瑶族无法用文字记录，因此服饰图案便成为这个族系表达文字的方式，承载着传达其民族文化的符号社会功能。从索绪尔符号学研究视角来看，可将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列为 3 点来进行解读，即色彩符号、线条符号和构图符号，分别对应着白裤瑶人的自然感知、审美特质和生活语言，提炼于自然万物的五色是他们对生活的向往，线条的直与曲体现的是他们对形式美感的认知，方方正正的构图则表达出了他们的沉稳严谨和真性情。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是索绪尔符号学理论中的能指，即表征物部分；服饰图案背后隐匿的文化内涵是索绪尔符号学理论中的所指，即被表征物。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是整个族系生活历史的图像化凝练，其中代表性图案是盘王印和五指印，盘王印的田字形构图和井字形构图类似田野造型，表达的是对土地的DOI:10.19686/ki.issn1671-4997.2023.03.03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8BMZ138）。作者简介：马凯莹（2000），女，桂林理工大学艺术学院在读 硕士研究生。通信作者：徐云（1981），女，桂林理工大学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硕士。E-mail：收稿日期：2022-11-27图 1研究框架。139马凯莹，等：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创新应用湖南包装第 38 卷2023 年 6 月渴望；五指印类似手指形状并且绣在膝盖上，表达的是首领双手撑于膝盖上坚持不倒的一种状态。基于符号社会功能层面，盘王印在白裤瑶人的心中是一种纪念或者说是警示，告诫后人不忘因首领印丢失而遭受折磨的痛苦岁月；五指印则是一种感恩，对首领保护族群勇敢御敌最终战死表示悼念之情。图案内涵与历史故事之间本身并没有关联性，两者之间可以产生联想的原因在于这是白裤瑶整个族群所约定俗成、代代相传下来的。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是民族文化元语言的外显符号，是无纸化的历史印记，更是其独特语言与丰富文化的可视化呈现，服饰图案中蕴含着白裤瑶族人民的智慧以及他们对生活、对生命的探索与思考，是整个族群的智慧语言和生活图谱。透过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可以看到白裤瑶族人民对美的追求，对稚拙纯真的朴素之美的向往，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是他们民族生活、民族历史、民族文化的所指。2 探寻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文化内涵及其构图艺术盘王印和五指印是白裤瑶族具有代表性的图案（图 23），并且都有着相应的传说故事，两个图案承载了白裤瑶族祖先苦难的岁月。从索绪尔符号学理论角度来看，白裤瑶服饰图案中的盘王印和五指印属于“能指”部分，其背后隐匿的文化内涵和历史印记属于“所指”部分，两者之间构成符号关系，符号的外在形式与内在语义表征是由白裤瑶族整个群体约定俗成的。由于白裤瑶族没有文字，勤劳勇敢的白裤瑶女子便将这纪念与感恩、追思与哀悼之情以刺绣的方式记录并传承下来。刺绣图案在传情达意的同时，也体现了白裤瑶族对于构图艺术的独到见解。2.1 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文化内涵2.1.1 纪念盘王印盘王印中蕴含着白裤瑶族的纪念之情。相传远古时期，白裤瑶首领掌握一方大印，统领着包括瑶族在内的大片平坝田野，后来一位姓莫的年轻人来到这里成为首领的女婿之后偷走大印，并要求瑶人搬走5。首领和族人因为争不过便被莫氏家族赶到山里，过起了少田缺水的游耕生活。为了告诫子孙不要忘记因丧失权利而愈加苦难的教训，白裤瑶人通过在女子的上衣背后绣上形状与印相似的彩色方块图案的方式来纪念被偷的首领印，同时方块图案的分割与田野形状吻合，意味着白裤瑶族对土地的渴望。以刺绣为载体，传达白裤瑶人对历史的纪念，不忘那一段艰辛的生活，把纪念放在女人背后，时时刻刻都看得见。2.1.2 感恩五指印白裤瑶族将鲜红的五指纹样绣于洁白的及膝裤子上，鲜红的纹样背后是后人对白裤瑶首领的感恩之情。相传白裤瑶首领在一场与强敌奋力厮杀的战争中，被一支长箭射倒后仍然坚强站起，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至最后轰然倒下，长到脚踝的白裤子在长时间的厮杀与疾奔之下就只剩下了半截。此后白裤瑶族男子均着及膝白裤，并将对首领的追思和感恩化为鲜红五指绣于裤边。一个英雄的传说衍生了白裤瑶几道纹饰中的深层文化含义，白裤瑶族人民将内心的感恩放在了坚韧的膝盖上6。2.2 白裤瑶族服饰图案构图艺术白裤瑶族服饰图案以刺绣为载体呈现其独特审美的构图艺术，为了表达对美好生活的期盼以及自然物产的颂赞，纹样大都以模仿自然生物为主并将其抽象几何化，有单一样式或者组合样式，形成了刚柔并济、层次丰富的图案造型，体现了白裤瑶族纯真质朴的民族风格。下文在探究盘王印和五指印图案构成的基础上对刺绣工艺原则进行归纳与整理。2.2.1 盘王印、五指印的对称式构图盘王印与五指印是白裤瑶族服饰图案的两大主要元素，其基本构成图形皆为大小不一的矩形，辅以短细线条组成的点状或块状纹样，是点、线、面元素的形式美组合（图 4）。图 2盘王印。图 3五指印。井字形-1 井字形-2 井字形-3 井字形-4 田字形-1 田字形-2 田字形-3 田字形-4 田字形-5 五指印 五指印细节图 4盘王印、五指印图集。1402023 年第 3 期湖南包装马凯莹，等：白裤瑶族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创新应用白裤瑶的“盘王印”图案大致有两种形态，即井字形和田字形，其中井字形有 4 种，田字形有 5 种，纹样呈几何状、种类繁杂，以刺绣技术进行恰当的编排与处理，使得整体图案和谐有序、整齐方正。盘王印的构成形式有上下对称、左右对称以及对角线对称，盘王印中的小矩形排列组合形成线，田字形和井字形则是大的分割线，田字形与井字形对整体图案的面进行分割，使整体纹样更具空间感与秩序感。井字形盘王印将图案切割为 9 个区域，中间四周布以点状小方块，方正有序，排列和谐；田字形盘王印在田形骨架线周围规则排列小正方形，形成点分散于线周围的形式，骨架的“线”与按骨架线排列的“点”又构成盘王印丰富又赋有秩序的“面”。经解构发现，盘王印中的几何图案构成部分使用了累积几何的构成法，将图案栅格化，运用累积矩形、三角形进行不同大小、距离、方向来作各种变化组合。五指印则由 5 条长短不一的长矩形构成，中间矩形最长，两边矩形长度逐渐变短，整体呈左右对称结构，每个长矩形上方有点状的米字纹样，五指印下方有两条形似兵器的短线，点、线、面 3 种形式的和谐组合正是白裤瑶族淳朴又不乏严谨科学与智慧的构图艺术的呈现。除了线条成对称之外，色彩的选择也随盘王印和五指印的骨架成对称形式，白裤瑶族服饰图案色彩以黑色、白色、蓝色、红色和黄色为主。这些色彩包含着白裤瑶族对土地、祖先、自然的崇拜，极强的图腾崇拜意义远远超过了颜色本身，这些颜色都是色彩美在文化上的表现，黑色象征土地，在山地之间，平整肥沃的土地是宝贵的，表达他们对拥有土地的向往；白色代表水，代表生命的源泉；蓝色带有悲伤、哀痛之意，寄托着白裤瑶对祖先逝去的哀悼；红色是鲜血的颜色，是对太阳、对火的崇拜，也是对先祖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