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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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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孙慰川
收稿日期:2022 04 07作者简介:孙慰川,男,1964 年生,江苏南京人,文艺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徐广飞,男,1991 年生,山东临沂人,艺术学博士,江苏海洋大学艺术设计学院讲师。本文所谓励志电影,并非指称一种电影类型,而是指弘扬坚韧不拔、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精神的影片。换言之,此称谓是就影片的文化内涵及人生观、价值观而言的。论“后海角时代”台湾的励志电影孙慰川徐广飞(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江苏海洋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江苏连云港222005)摘要:在当代台湾社会,励志话语的言说和传播已成为一种稳定的、长期存在的、群体性的心理需求,并已沉淀为一种文化传统。在后海角时代,台湾的政治、经济、外交和文化等领域都面临困境,于是,励志成为台湾民众更加迫切的心理需求。一些台湾电影用“台湾当自强”之类的励志话语,借重“咸鱼翻身/逆转胜”的“失败者美学”,营造了热血澎湃的励志神话。但一部分台湾励志电影所张扬的励志精神,已畸变成了“自嗨”式的自我赞扬,其内核是自我麻醉或自我催眠。关键词:台湾电影励志后海角时代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 9853(2023)02 155 08海角七号(2008)是台湾电影一个重要转折点。此后,台湾电影步入“后海角时代”。在后海角时代,一大批励志电影蜂拥而出。那么,台湾观众为何喜爱励志电影?励志电影究竟显影出了当下台湾社会什么样的群体性心理需求?人物形象的建构是剧情片最核心的使命之一,也是电影传情达意最重要的途径。对人物形象的解析是电影研究的题中应有之意。因此,本文就从台湾励志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图谱切入。一、失意却不失志的人物形象台湾励志电影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人物有三类。第一类是棒球、游泳、体操、拔河等体育竞赛项目的运动员,主要影片有 听说(2009)、2 分 20 秒(2009)、再见全垒打(2010)、翻滚吧!阿信(2011)、球来就打(2012)、志气(2013)、天后之战(2013)、KANO(2014)、翻滚吧!男人(2017)、一万公里的约定(2017)、王牌教师麻辣出击(2018)等。第二类是坚守台湾本土文化的草根群体,代表性影片有鸡排英雄(2011)、阵头(2012)、总铺师(2013)等。第三类是老弱病残等弱势人群,典型影片有不老骑士5512023 年 6 月第 2 期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Journal of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Jun,2023No 2(2012)、逆光飞翔(2013)等。这些人物大多陷于困境当中,经历了肉与灵的受难体验,但他们虽然失意,却并不失志。(一)受难:肉与灵的多重困境首先,家庭暴力是失意不失志者最常遭遇的受难体验之一。家暴最常见的形式是热暴力。志气 中的冠平时常被酗酒成性的父亲打骂,身体上的淤青、血迹和划痕皆是受难的注脚,而 2 分 20 秒 中的明峰也常常与父亲冲突。家暴的另一种常见形式是冷暴力。天后之战 里的阿达酷爱棒球,但遭到了父亲严苛的精神管治和言语暴力,不仅明令禁止他打棒球,还逼迫他去考医学院。可以说,这种强制性的破坏力量不停地击打着冠平、明峰和阿达他们的身心。此外,听说 中的小明、总铺师 中的詹晓婉、翻滚吧!阿信 中的林育信则遭遇了父母的出走/离异/去世,他们所经受的是家庭完满性缺失的创伤。其次,社会暴力是失意不失志者的另一种受难形式。志气 中的拔河队员就遭受了同学及老师的歧视,“拔河无用论”成为社会暴力直接的显影。球来就打 中,被污蔑打假球而退出球队的棒球明星乌米在夜市摆摊谋生,但民众对打假球的痛恨态度让乌米继续经受着社会暴力的攻击。此外,还有一些角色曾与黑社会有染而遭遇社会暴力。阿信(翻滚吧!阿信)曾混迹江湖,打架、争强、斗狠,被黑道追杀。其间,他不慎跌入黑道,沦为恶势力的暴力机器。他以暴制暴的过程同样也是遭遇暴力的过程。而明峰(2 分 20 秒)与黑道小混混的瓜葛,也导致其被暴力以待(比赛前夕,腿部被匕首刺伤)。再者,高强度的受训是失意不失志者经历的又一重受难体验。他们的训练力度很大。比如负重牵引跑、室内折返跑、蛙跳、击打轮胎等体能训练项目,在 翻滚吧!阿信 志气 球来就打 KANO 天后之战 等体育题材的励志电影中轮番上演。并且,他们的训练频次极高。小柯(天后之战)和吴明捷(KANO)要不停地、反复地投掷棒球;智凯和克强(翻滚吧!男人)在鞍马上的汤玛士动作,以及单双杠上的旋转、翻滚和落地的动作,要不断地、大量地重复。此外,他们的训练时间颇久。阿信(翻滚吧!阿信)重返体操赛场用了 1 年;嘉农棒球队(KANO)打进日本甲子园用了 2 年;小明(听说)取得残奥会参赛资格用了 4 年;智凯(翻滚吧!男人)拿到通往奥运会的门票用了 14 年。这些励志影片中,运动员都经受了魔鬼般的锤炼。高强度、多频次、长时间的训练经常会导致身体受伤。比如 志气 中的拔河队员夏安腰椎骨严重挫伤等。这些身体创伤作为确证受难的一种视觉修辞术,强力地输出了热血奇观,也凸显了励志电影的社会抚慰功能。残酷的比赛是失意不失志者经历的再一重受难体验。竞技体育比拼的不仅仅是能力和技术,还有精神状态和心理素质。在赛场上,竞技者一方面精神要高度集中,另一方面体能也要集中迸发。这是身体、心理和精神高度整合的过程。巨大的精神压力、体能上的消耗乃至透支,往往使参赛者身心俱疲。球来就打 天后之战 王牌教师麻辣出击 等影片中,升格镜头下队员们疲态尽显。而特写镜头下参赛者身体局部的创伤则被建构为受难的视觉表征:被棒球反复摩擦而滴血的手指(KANO)、被麻绳磨破而渗血的手掌(志气),以及因训练拉伤而手术后未愈的脚踝(翻滚吧!男人)等等。上述种种是影像呈现的、视觉上可见的受难形式。另外还有一些则是“未曾说出的”受难体验。听说 中的听障人士小明、逆光飞翔 中的盲人黄裕翔、不老骑士 中平均年龄81 岁且有不同病痛的骑行者,这些人物的受难经历在大银幕上虽然被不同程度地裁剪了,但可想而651知,他们在社会上依旧有着被歧视、被嫌弃的精神受难体验。这些励志电影中,受难不再是简单的苦难叙事,它还存在着第二重文本,即受难的仪式表征。在影像中,受难的呈现也是一种仪式化的表达。受难的过程具有鲜明的表演性质,可以让观众“借此进入集体沉迷的状态,在这种沉迷中,集体情绪/情感被充分激发、宣泄并相互传染。这种过程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形成被群体认同的程式化仪式。”而受难这一仪式的功能则是:规范、整合、集中地输出某种集体意识和集体情感。在励志电影中,受难成为失意不失志者自我救赎或追求成功的路途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仪式,成为赢得胜利的必要条件和必经环节。创作者的主观动机笔者无从知晓,但就客观效果而言,励志电影会给观众一种心理暗示:当你正在受难,或许意味着,你离胜利/成功已经不远了。这有点类似于孟子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概言之,台湾励志电影将失意不失志的人物置于多重的困境场景当中,把肉与灵的受难过程进行了仪式化的包装和展演,诱导了观众的受难崇拜,并渲染了某些神话气质。事实上,受难仪式背后往往暗藏着某些神话思维,可以构成文化原型和象征模式。通过受难的仪式,可以使电影观众内在的负面情绪与压抑的情感获得表达和释放。观众也可以由此建构起对所在社会的文化、身份、国族等方面的精神归属和情感认同,从而维持并巩固社会机制和功能的正常运转。(二)神话、英雄与原型模式罗兰巴特(oland Barthes)认为:“神话是一种传播体系,它是一种讯息。神话不可能是一件物体、一个观念或者一种想法;它是一种意指作用的方式、一种形式神话并非凭其讯息的客体来定义,而是以说出这个讯息的方式来定义的。”电影作为神话最有效的传播途径和手段之一,有着自身的材质属性和特点,即文本神话意指言说的隐匿性。事实上,“文本的神话意指往往被遮蔽在庸常、琐碎的镜语组合的深层部位,更多地作用于观影者的无意识层面”。台湾励志电影中,“失意奋斗成功”的人物命运转变,正暗合了失意者跃升至被大众簇拥和崇拜的历程,从而搭建了一套原型故事讲述的回环逻辑。这匹合了大众对神话的想象,显露了电影作为神话讲述者时的双重功能 “它意示和告知,它让我们理解某事并予以相信和接受。”在神话学范畴内,祭坛作为一个极重要的祭祀场所,是原初先民开展祭祀活动、标示族群身份、凝聚精神共性的神圣空间。这一集体性的祭祀场所,在台湾励志电影中经常被置换成新的域所 赛场。2 分 20 秒 翻滚吧!阿信 逆光飞翔 志气 等影片中的赛场皆具备了祭坛的某些形式与功能。影片中,失意不失志者身处的赛场严肃、紧张、规范,台上有主持比赛(仪式)的裁判(相当于巫祝),台下是凝神注目的观众(相当于先民),而他们在与竞争者的比拼中皆是身体上/精神上的胜利者(英雄)。在 KANO 中,被讥讽为“鸡尾酒野球队”的嘉农棒球队打进了被视为神圣之地的甲子园。赛场上,嘉农队奋力拼搏,展开了一场充满敬畏、尊重和崇拜的“祭祀仪式”。台下,观众们热泪盈眶,并用呐喊、欢呼来表达对嘉农棒球队的英雄崇拜。对英雄的这751肖敏 巫术、仪式和场所:纪念碑样式中的群体心理研究J 新美术,2020(6),第 127 页。罗兰巴特 神话 大众文化诠释 M 许蔷蔷、许绮玲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 167 页。战迪 从隐喻、象征到神话修辞 电影文本认知的一个重要视域J 当代电影,2017(9),第 42 页。罗兰巴特 神话 大众文化诠释 M 许蔷蔷、许绮玲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 176 页。种呐喊、欢呼和崇拜,并非巴赫金(Bakhtin Michael)文论意义上的“狂欢”。相反,它是严肃而庄重的,本质上是“去狂欢化”的。因为对原初先民来说,祭坛/祭祀场所中的仪典动作本就是庄严、崇高的,而励志电影中的赛场作为祭坛的变体,负载了“祭坛 原型/符号”的内在意指,自然也有着与之匹合的意义和功能。励志影片正是借重了祭坛/赛场这一域所,上演了一场场的祭祀仪式,来向观众递达神话包装下的英雄崇拜。失意不失志者均经历了多重磨难,但他们从未被磨难所击倒,反而显露出了愈挫愈勇的奋斗意识、改善自我的向上精神,以及对实现自我超越和社会进步的美好愿景。他们具有一种英雄人格,成为银幕神话中打不倒的英雄。首先,这种英雄人格体现在他们拥有被神格化的、健硕强壮的身体。翻滚吧!阿信 中的阿信、翻滚吧!男人 中的黄克强等人,他们身姿矫健、肌肉发达、体格壮实。技巧、速度、力量以及八块腹肌几乎成为英雄人格的标配。其次,英雄人格还体现在具有坚定不移、坚韧不拔的意志。美景女中拔河队(志气)、嘉农棒球队(KANO)、东石棒球队(天后之战)等,不论是平常的练习,还是赛场上的拼搏,每一位队员都展示出了非凡的毅力和不服输的精神。强壮的体格偶尔也会有先天的疾病和后天的不幸遭遇而让人物的行动遭遇掣肘,比如阿信的轻微跛足、赵大杰左手的骨折等,而坚忍的意志则成为了他们攻坚克难的重要法宝。此外,残弱群体也同样具有此种意志。逆光飞翔 中视障的黄裕翔,凭借着超人的意志战胜了诸多困难,在生活中和舞台上均赢得了尊重和掌声,成为了神话视阈中不折不扣的英雄。后海角时代,台湾励志电影的原型模式可以概括为:英雄失意/陷落觉醒/抗争赢得胜利、完成自我超越。具体言之,失意不失志者首先经历的是肉与灵的多重磨难,他们多背负着他者的误解、冷眼等。譬如 球来就打 中的乌米被指“收钱打假球”(实为误解)而被球队除名,棒球明星的光环掉落,嘲弄和谩骂接踵而至。其次,在引路者(影片中,是教练/老师/朋友)的规训、引导、启示以及自我省思的多重作用下,失意不失志者逐渐觉醒并重新上路。例如在 总铺师 中,詹晓婉受到诸多打击后失落颓废,但在叶如海等人的帮助下,开始重拾信心,并积极探询“古早味”的料理方式来迎战办桌比赛。最后,失意不失志者在竞技场上顽强拼搏、神力迸发,并在最终的比赛中克敌制胜。这里的胜利有两重含义,一是表层意义上的胜利,即战胜对手,赢得冠军;二是深层含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