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胜红瑶服饰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_黄露.pdf

黄露，等：龙胜红瑶服饰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湖南包装第 38 卷2023 年 6 月147龙胜红瑶服饰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Inheritance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Longsheng Hongyao Clothing Craft 黄露 徐云*HUANG LuXU Yun*（桂林理工大学艺术学院，广西 桂林541006）(School of Art,Guil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ilin,Guangxi,541006)摘要：红瑶服饰于 2014 年录入第 4 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工艺的传承发展研究具有一定的价值。文章以更好地传承和发展红瑶服饰工艺为目标，以分析红瑶服饰传承发展的现状与困境为基础，以冲破红瑶服饰工艺传承发展的时代困境、重新寻找其传承与发展的创新形式为核心，构建出了龙胜红瑶服饰工艺在服饰纹样工艺产品、传承环境、数字化赋能 3 个方面传承创新发展的方案思路，为少数民族服饰工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有效途径。关键词：红瑶服饰；民族工艺；服饰纹样；创新发展Absrtact:Hongyao clothing was included in the fourth batch of nation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 2014,and the research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its craftsmanship has certain value.The goal of this article is to better inherit and develop Hongyao clothing craftsmanship;it i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dilemma of Hongyao clothing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it aims to break through the era of Hongyao clothing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and re-find innovative forms of its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As the core,Longsheng Hongyao clothing craftsmanship has been constructed to inherit,innovate and develop in three aspects:clothing pattern craft products,inheritance environment,and digital empowerment,providing an effective way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thnic minority clothing craftsmanship.Keywords:Hongyao Clothing;National Crafts;Clothing Patterns;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广西龙胜红瑶村落大多依山而居，在历史长河中形成了独具本民族特色的物质生活文化。红瑶服饰作为一种物质文化，是在特定的地理空间下积淀而成、创造于他们的生存与发展过程中,而瑶族服饰纹样则展示了该民族的民俗文化、社会生活、民族精神的积沉与延续，集中反映了瑶族人民的审美智慧和审美情趣，体现这个民族独特的人文魅力1。红瑶的服饰工艺在民族发展的历史中独具特色且具有代表性，但随着少数民族的优秀文化面临全球经济化、观念趋同化、生活方式趋同化的影响，原本的生产生活方式逐渐被淡化，有的出现了濒危化的现象，有的甚至已经在灭亡的路上。很多民间工艺、技术、少数民族语言、服饰元素、传统文化甚至优良习俗受到不同层面冲击而濒临灭绝。因此传统工艺的传承创新问题是当代文化创意产业的重要问题之一，尽管很多工艺美术大师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资金支持，但是处境却依然不容乐观2。在这种情况下，民族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需要找到迎合当下社会发展趋势又不迷失工艺自身特色的平衡点，打破传承与发展的壁垒，为传统工艺的发展注入与时俱进的能力。1 红瑶服饰工艺发展的现状红瑶女性的服饰工艺在红瑶服饰中具有一定代表性，其上衣分为挑绣花衣、挑织饰衣、便衣和双衣（夹衣）4 种，以反面针挑绣花衣和红色主色调的挑织饰衣两种为主3；红瑶女性热衷穿裙子，有青裙和百褶裙两种类型，其主要以百褶裙为主。1.1 红色挑织饰衣挑织饰衣（图 1）也称之为织衣、饰衫，在红瑶女性服饰中具有代表性。挑织饰衣与花衣的款式、裁剪完全相同，呈无领对襟形态。整件上衣在色彩上是玫红色调，夹以红、绿、黑、紫各杂色，以红色为主，其他则均为配色。饰衣制作以棉纱为经线、蚕丝为纬线（即红、绿、黑、紫的蚕线）。图 1挑织饰衣。挑织饰衣的图案很多，主要以大方形的外框为主，内部有挑织凤凰、勾头鸟等不同的纹样，该类纹样在一件饰衣中有 20 幅左右，在服饰刺绣中具有代表性的纹样有老虎爪纹、蝴蝶纹、盘王印纹、鸟形纹、蜘蛛纹、青蛙纹、蚯蚓状纹、桂花纹等，每一种纹样都代表着红瑶人民不同的信仰追求，在花衣制作中也同样会用到这些代表性纹样。饰衣的制作工艺与花衣不同，饰衣是挑织，花衣则是挑绣；饰衣无需底布，而花衣以青黑色棉布为底布。饰衣与花衣的差异除了颜色和材料不同以外，饰衣的制作工艺也另有讲究。简单来说，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8BMZ138）。作者简介：黄露（1999），女，桂林理工大学艺术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通信作者：徐云（1981），女，桂林理工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硕士。E-mail：收稿日期：2022-11-15DOI:10.19686/ki.issn1671-4997.2023.03.0371482023 年第 3 期湖南包装黄露，等：龙胜红瑶服饰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花衣主要通过绣娘的双手绣制，而饰衣则需要用到布纱架。挑织饰衣需要用到纱布架进行布纱，在布纱时，将纱线来回拉在两端木桩上，纱布多少为宜，以织布的宽度而定，一般宽约33 cm，长约 5 m（一件饰衣所需长度）。纱线拉好后，便进行穿绳（穿纱过排梳）而后将经线卷成筒状，放到织布机上（用杉木做成的织布架），进行捡动（将经线分为高机低机），捡好动线后，即可进行挑织4。织布时绣娘们通常以白棉线为纬线，以染彩色的蚕丝丝线为经线。织衣需用到的工具有布刀、挑针和排梳等。其中挑针是由竹片制成的长 50 cm、宽 1.2 cm 的薄片，布刀则是用于将布打紧，排梳用于梳理线条。挑针作为织布的重要角色，织花的技巧操作都在挑针上。1.2 反面针挑绣花衣在 后汉书 中有瑶族祖先“好五色衣服”的记载，以后一些书籍说瑶族人“椎发跣足，衣斑斓布”5。红瑶花衣式样为圆领对襟无扣，色彩以大红色、玫红调为主，以黑布为底。花衣正面所绣图案主要为蝴蝶纹（图 2）。挑绣花衣主要以白棉布染青黑色为底布，用颜料将自家养的蚕抽丝线染成红、绿、黄、黑、紫等色作为挑绣花衣的线。红瑶女性技艺高超，无需描图打稿也无需模具，按照布料的经纬线去确定图案位置，凭借自己的巧手慧眼运用反面刺绣的手法（平针或对角针），整幅图案的面线、垂直线、平行线分别采用了 45、90、180分布，不采用弧形线。挑绣图案采用大自然中的动植物为原型，分为飞禽走兽和草木花卉两种类型。位于背部的大虫爪（老虎爪纹）象征着玉玺（图 3），传说是由皇帝赐予射虎救他的红瑶姑娘，如今则被人们穿在身上以表达纪念祖先、勿忘祖先荣耀之情，是红瑶独有的图案。1.3 蜡染百褶裙红瑶百褶花裙的制作主要运用蜡染工艺，裙子的颜色分为 3个部分相接，色彩各异。如图4所示，蜡染百褶花裙最上节为黑色，长约 20 cm；中间部分为蜡染的黑白相间色，长约 13cm；下截为红绿相间的丝绸布，长约 13 cm。百褶花裙制作首先将约 13 cm 宽的纯白棉布分成 5 行，再用特制竹片为画笔沾上枫树浆制成的蜡在第二行白布上点出各式各样的花纹图案（龙、凤、虾、鱼、鸡、八角花、方格花、蝴蝶等），将其他部分涂上蜡方便留白。点好图案晾晒干后受蓝取之洗净，这样一来斑花布就做成了。其二，将斑花布与第一行青布相接后浸水湿透捻细褶。其三，将买好的红绿丝绸分别分为约 13 cm 见方的块布，选取红绿各 6 块相间拼接并与中截的斑花布叠缝，而后将绣娘挑织好的裙带（2 cm 宽）叠缝在斑花布与红绿丝绸的接缝处，最后缝上花边（裙脚），百褶裙即制作完成。其工艺分解图如图 5 所示。文章通过对红瑶代表性服饰工艺的阐释，清晰地表现出了红瑶服饰工艺精细多样。虽不同款式的服饰制作工艺不局限于某一种，但都通过养蝉制丝、制棉麻线、织布等过程。总的来说，红瑶服饰技艺包含着 3 个重要类型：织锦（挑织）、蜡染、挑绣（表 1）。2 红瑶服饰工艺传承与发展的困境2.1 服饰工艺产品同质化严重龙胜红瑶地区的服饰工艺主要展现在服装服饰品类上。主要有：包头巾、包肚、腰带、围裙、东把、裙把、脚绑、花鞋、双龙鞋等。这一类的相关产品是其他兄弟瑶族都有的品类，仅是工艺方式存在差异。总的来看，大多数民族服饰工艺品类大同小异。另外，就目前当地开发的一些民族工艺文创衍生品来看，也存在着同质化严重、民族特征不凸显、设计新颖性不够等问题，多以手提包、民族娃娃、玉器、梳子、扇子、围巾等传统老旧类型为主，并且形式过时、款式单一、造型古板、缺乏创新。2.2 服饰工艺缺乏良好的传承环境自红瑶服饰工艺收录至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来，文化部门更加重视工艺的传承发展。潘继凤作为代表性传承人，她曾在采访中说过，瑶族服饰技艺十分复杂，且没有相关文字记载，都是通过口口相传教授。当下龙胜像潘继凤这样手艺娴熟的瑶嫂很图 2挑绣花衣正面及主要纹样。图 3挑绣花衣背面及主要纹样。图 4蜡染百褶裙。图 5工艺分解图。表 1服饰工艺特点红瑶服饰工艺类型色彩工艺材料工艺图案花衣反面针挑绣黑布为底，饰以大红、玫红色调棉布、蚕丝、颜料、针飞禽走兽和草 木 花 卉、老虎爪纹饰衣挑织玫 红 主 调辅 以 红、绿、黑、紫棉纱、蚕丝挑针、布刀和排梳等方形框内凤凰、头鸟等百褶裙蜡染黑、白、红、绿棉 布、丝绸、枫树浆龙、凤、虾、鱼、鸡等149黄露，等：龙胜红瑶服饰工艺的传承与创新发展湖南包装第 38 卷2023 年 6 月少，并且制作完成一整套瑶族服饰也要花费 3 年的时间。以前，红瑶妇女们必须掌握织锦和挑绣两项工艺，作为一种必需的生存技艺来学习，如今龙胜地区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会服饰技艺，但每种品类都熟练掌握的人却很少，导致工艺传承人的数量屈指可数。红瑶少数民族人民也受到现代科学技术的影响，依靠民族技艺已不再成为他们谋生的唯一道路，并对工业化产品逐渐产生浓厚的兴趣，尤其体现在年轻一代的少男少女们身上，他们更愿意追捧现代化的新兴产品。因此现存的工艺传承环境往往是由五六十岁左右的大龄传承人所营造的，且大多缺乏一定的文化水平，也仅是在忙完农活之后投身挑绣、蜡染、织锦工作等，这种环境下工艺的传承与发展将会面临重重困境和阻碍，甚至走向消亡。2.3 服饰工艺文化传播途径单一固化少数民族教育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一直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加上汉化教育的不断渗透，大多数当地居民对本民族文化的了解程度偏低。红瑶服饰工艺复杂，在技法、图案等方面都没有详细的文字记载，从古至今一直以古老的集体口述式方法传承。渴望学习红瑶服饰工艺的人难以着手，而最方便学习红瑶民间工艺的当地年轻女性也对传统技艺失去兴趣。红瑶服饰工艺文化在传播中出现的问题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首先是红瑶服饰工艺等相关产品大多不符合当下年轻人审美的趋势、不能适应现代社会发展的需要；其次则是红瑶服饰工艺无系统的工艺流程记录，传承传播形式单一，且不能迎合当代年轻人不同环境下的学习习惯。3 红瑶服饰工艺传承与创新发展的对策建议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