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强国视角下的侨批档案申遗策略探析_马安妮.pdf

档案强国视角下的侨批档案申遗策略探析*马安妮崔雨萱王宏彬隋鑫(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福建福州350117)摘要:2013 年侨批档案申遗成功，向世界展现了中国文化，彰显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提升了我国文化自信。档案文献遗产的申遗成功提高了档案文献中所蕴含的中华文化的国际能见度。然而，目前我国大批档案文献遗产的受关注程度不高，仅有 3%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基于此，文章从档案强国的视角出发，以侨批档案为例，对其申遗成功的原因进行要素分析，从中探析侨批档案申遗成功的策略，以期为我国后续更多的文献遗产成功申遗提供经验借鉴。关键词:侨批档案;世界记忆名录;申遗;文献遗产;档案强国中图分类号:G275 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7 1664 (2023)02 0038 11侨批是海外华侨寄给国内侨眷的书信与汇款的合称(“批”是福建方言对书信的称呼)。侨批档案的价值具有独特性与珍贵性，蕴含着丰富的家国情怀，记录着中华文化与世界文化碰撞与融合的过程。2013 年 6 月侨批档案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 1。侨批档案的成功申遗，印证了海内外对侨批档案的高度关注，极大提升了我国文献遗产的国际知名度。同时，侨批档案作为我国成功入选世界记忆遗产项目中少有的民间档案，具有不容忽视的分散性、个体自主性与草根性，其申遗之路上需克服的阻碍也更为繁多。研究侨批档案的申遗策略，是为了助力中华上下五千年中更多珍贵的文献遗产入选世界记忆名录，推动档案中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向海外传播，提升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和贡献力，促进“档案强国”这一新时期档案事业发展战略目标的实现。因此，本文基于档案强国的视角，从内外部原因出发探析侨批档案申遗成功的策略，希望能为我国后续更多的文献遗产成功申遗83第 2 期2023 年 3 月档 案 学 刊Academic Journal of ArchivesNo 2Mar 2023*基金项目:本文系 2022 年福建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基于档案强国视角下的侨批档案申遗策略探析”(S202210394015)研究成果。作者简介:马安妮，本科，研究方向为档案资源开发;崔雨萱，本科，研究方向为档案资源开发;王宏彬，本科，研究方向为世界华侨华人史;隋鑫，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档案开发与利用、图书馆服务、台湾图书资讯与档案管理，通信作者，E mail:suixin_ fjnu163 com。提供经验借鉴。一、档案强国视角下侨批档案申遗成功的原因探析2012 年，时任国家档案局局长的杨冬权将“档案强国”阐释为我国档案工作的一些方面或档案事业的主要领域，在世界各国中都居于行业的领先地位且颇具有影响力 2。自此，“档案强国”正式走进大众视野，并引起了档案领域部分专家学者的讨论。综合多方学者对于“档案强国”内涵的阐述，档案文献申遗的效用大致可分为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档案文献申遗有利于档案价值的充分发挥，助力“档案强国”战略目标中档案对相关领域事业的反哺。宋飞 3认为建设档案强国是建设文化强国的前提，并从充分发挥档案信息资源的文化传承作用和凭证作用的角度，对档案工作的发展进行了解读。而唐佳欣 4、牛力 5等多位学者在论述档案强国内涵时，也偏向于强调推动发挥档案在各领域的价值。档案作为一种原始记录，不仅能够为历史、艺术等领域提供独特的探究视角，成为开展史实研究与艺术鉴赏等活动的依据和凭证，还具有促进“国家认同、政治认同、民族文化情感认同”6的作用。其次，档案文献申遗有利于档案行业的繁荣发展，助力档案强国的“四个”体系建设。档案强国最初提出时，其最受认可的内涵便为国家档案事业的发展壮大，如崔洪铭 7、刘刚 8将档案强国定义为档案资源总量丰富、事业体系完备、管理水平高且开发利用服务技术先进的国家。何犇 9则认为建设档案强国的关键在于提高档案行业的受重视程度，完善档案的工作体系。档案文献申遗不仅伴随着政府资金的投入、专门机构的设置以及重点项目的评定，还对档案申遗机构的档案工作水平有着较高的要求。此类高要求能够倒逼档案申遗机构提升相关特色档案收集、鉴定、整理、编目、开发、宣传、数字化等环节的工作水平，促进档案资源体系与档案利用体系的建设与完善。此外，为配合申遗及其后续工作的开展，政府配套出台开展特色档案工作的相关规定，促进有条件省份省域档案保护中心的建立发展，推进纸质档案保护和修复工程的开展，助力档案治理体系与档案安全体系的建设与完善。综上，提升相关档案文献的管理工作水准、提高资源开发能力以及扩大宣传辐射面等举措，几乎成为档案文献申遗成功的必要条件。而这一系列“组合拳”能够有效提高档案行业的受重视程度，促进我国新时期档案事业高质量发展。最后，档案文献申遗有利于提高我国特色档案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助力中国以档案为“窗口”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姜钦芳 10、丁海斌 11等学者认为档案强国是档案工作主要领域在国际档案界具有影响力和先进性的国家，强调了档案强国对我国档案工作国际话语权的硬性要求。而王小云 12着重分析了推动档案中的传统文化向海外传播，提高中国档案和中国文化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性。档案文献作93第 2 期马安妮等档案强国视角下的侨批档案申遗策略探析为优秀文化的沉淀、历史片段的记载，其申遗成功不仅能够提高该特色档案在国内的知名度，还能推动中国档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国门，在世界舞台上唱响中国声音。本文将基于档案强国的视角，对侨批档案申遗成功的原因进行探析。下表为世界记忆名录 的资源选择标准，判定一个文献遗产能否被记入世界记忆名录 需要综合考虑表中的六个因素 13。侨批档案申遗成功离不开对自身综合因素与世界记忆名录 资源选择标准吻合度的分析。同时，考虑到管理计划为记忆文献资源选择标准的外部因素，故下文将从世界记忆名录 资源选择的前五个标准对侨批申遗成功的自身原因进行具体分析，并将管理计划置于外部原因部分展开详述。表 1世界记忆名录 的资源选择标准标准具体内容真实性探明资源的来源和特性，是否有复制品、赝品、虚假文件存在其中独特性该资源的消失或毁坏是否会造成人类遗产的巨大匮乏稀有性资源的内容或物理性质是否使其成为某一时间或者类型的现存稀有典例完整性就现存载体和内容而言，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是否被腐蚀或损坏濒危性该资源是否濒危、是否需要特殊措施来保证安全管理计划是否有合适的方法去保存和获取这些文献遗产(一)自身原因1 真实性侨批档案具有很强的真实性。首先，侨批所使用的材料和书写格式、书法风格都饱含着当时的历史原貌，是艺术领域研究的重要材料;其次，华侨以其个人的视角记述了侨居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侨居地的生活日常，其书写对象多为亲朋好友，因而矫揉造作、曲意逢迎者少，秉笔直书、抒发胸臆者多，直接、客观地反映了历史的真实面目 14，是原生态历史材料;再者，档案馆珍藏着的侨批会由相关研究人员解读并挖掘其本意，以便更真实地呈现其历史价值，助推历史研究事业的发展。因此，凭借侨批档案所具有的真实性，可以将其作为艺术领域、历史领域的原始研究材料，侨批档案工作可以为我国艺术、文化事业的创新提供助力。侨批档案的真实性对我国其他事业发展的促进正是档案强国的一个缩影。2 独特性侨批档案具有独特性，这是侨批档案被列入世界记忆名录 的重要原因。以福建侨批为例，与其他华侨史料相比，福建侨批档案出现时间早、时间跨度长、收藏序列系统完整、数量多、来源广，并且深受福建当地文化影响，具有较强的福建地方文化特色。因此，福建侨批档案对于研究近代福建对外交流史和近代侨居地的社会经济发展均具有独特的价值。正因为侨批档案的独特，其申遗不仅有利于提高我国特色档案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助力04档 案 学 刊2023 年“档案强国”战略目标的实现，而且对历史研究来说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能够为历史研究提供独特视角。3 稀有性侨批档案之所以具有稀有性是由于侨批档案多收藏于民间，缺乏专业的保管，流传至今的较少。2013 年全国仅存16 万余件侨批档案，在福建省内可查的侨批档案大多是清朝末年到 20 世纪 80 年代所遗存的。这些侨批的保存完整程度不一、字迹清晰程度也有所差别、书法风格各有不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审视这些侨批，都会让今天的参观者感到强烈的震撼，都会让世人感受到历史的烽烟、岁月的沧桑 15。现存稀少的侨批档案既是某段历史的特殊见证和重要载体，也是我国档案资源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世界记忆工程项目入选者能够得到世界记忆工程国际咨询委员会提供的资金、技术、宣传等方面的助力，有利于推进特色档案的保护与开发，能够将中国历史上蒙尘多年的档案重现于世，活化于今朝，助力客观历史的全面还原，从而促进新时期中国档案事业的发展。4 完整性侨批的完整性得益于以家族为单位的书写特点以及独特的回批方式，这使得侨批档案能够连续、系统、翔实地记录侨民在侨居地与侨乡生产生活的情况。以福建侨批为例，福建侨批档案种类极其丰富，既有官方监管文件、信封、汇票，也有侨批遗址和实物。侨批档案内容翔实、具体，小到侨汇的分配、家庭琐事的处理，大至“家国兴亡、匹夫有责”的热血表达 16。因此，侨批档案既是华侨群体集体记忆和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共同的文化资源。侨批档案对民族文化情感认同塑造有促进作用。5 濒危性侨批档案是珍贵的民族记忆遗产，作为一种民间档案，其保存具有不稳定性，保存时间、完整性等取决于民间认知水平、社会档案意识以及存放环境。侨批档案存藏相当分散，除了部分收藏在民间机构和档案馆外，绝大多数存放在个人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存在着被损毁的风险。首先，随着旧城改造，有些侨属老宅中的侨批可能因搬迁而被毁弃。其次，在闽南丧葬习俗中，当老人离世时，其生前使用或保存的物品也被付之一炬，因此，有些侨批因老华侨的离世而消亡。最后，民间早期的侨批收藏者多看重侨批信封上邮票的价值，故在保留信封的过程中，时常造成信封破损、信件残缺，信封和信笺不符等问题，这也破坏了侨批的完整性 17。侨批档案的申遗有力地推动了侨批档案的收集和保管，从而有效地缓解了侨批档案陷入濒危的困境。(二)外部原因侨批档案的申遗成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虽然侨批档案本身各方面皆达到申遗标准，但侨批档案的申遗过程依旧存在许多问题，如资金不足、侨批收集难，民众对侨批的认知程度低等。侨批档案最终14第 2 期马安妮等档案强国视角下的侨批档案申遗策略探析能够成功申遗，不仅有赖于许多外部因素的推动，也汇聚了国内外各界人士的力量。各类外部因素在推进侨批档案申遗进程的同时，也带动了相关档案工作的发展，推动档案事业在前进发展的轨道上迈出坚实步伐。1 申遗部门的合理规划2000 年国家档案局正式启动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工程，各省都积极开展对特色档案申遗的准备工作，制定申遗档案的管理计划。而其中拥有侨批档案的广东、福建两省，更是早早定下侨批档案的申遗目标。广东省早在 2007 年，就果断拉开了侨批申遗的序幕，经多方商议确定了以“广东侨批”的名义进行申遗，并制定申遗“三级跳”方案。其对侨批珍贵性的敏锐感知，果断判断，也为后续的侨批申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福建省申遗工作的开展虽略晚于广东省，但其重视程度和资源投入量也是十分可观的。两省各相关机构都积极地在侨批收集、保管、开发等多个方面助力侨批档案申遗。同时在申遗的过程中，两省政府都将侨批档案的相关研究设为重点项目，设立专门机构负责相关工作，投入专项资金重点扶持。2 各级机构的大力支持在侨批档案的收集整理利用方面，福建省档案局开展侨批资源普查工作，指导各市县积极探访侨批局遗址，收集民间侨批档案。档案馆通过多种途径多次探访侨乡与华侨家庭，通过宣传、劝说、颁发捐赠证书和奖金等方式，鼓励档案保存者将侨批交予档案馆。福建省档案馆也对收藏的一万多件侨批进行了系统整理、编目、校对和数字化处理，逐步推动侨批档案成为大众能够共享的公共资源。与此同时，广东省成立全国首家侨批档案馆，侨批档案正式成为国家档案资源体系的一员，这使其收集、研究工作发展到崭新的阶段 18。在此过程中，档案管理的多项工作逐渐完善，国家档案资源体系也愈加丰富。在侨批档案的学术研究方面，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