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的框架、挑战与实现方略_周展锋.pdf

学报2023年第31卷第2期2023Vol.31No.266农村地区“两后生”是指初中、高中毕业未能升学的农村富余劳动力。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两后生”群体是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以2020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例，“两后生”占到72.1%1。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第50次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显示，截至2022年6月，我国农村地区已经实现“村村通宽带”，互联网普及率达到58.8%，意味着“两后生”接入数字世界与获得数字资源的机会极大增加2。研究发现，虽然硬件已经具备，但除方便生活及娱乐外，数字素养不足限制了“两后生”对数字设施和数字资源的高水平利用3。许竹青等认为数字鸿沟有两级，通常将信息接入差异导致的数字鸿沟称为“一级鸿沟”，将缺乏数字资源利用能力导致的数字鸿沟称为“二级鸿沟”，尽管当前“一级鸿沟”的差距在不断缩小，但“二级鸿沟”并没有缩小的趋势，甚至在扩大4-5。“两后生”面对的数字鸿沟问题已从接入机会差距转化为使用程度差距6。因此，提升数字素养是帮助农村地区“两后生”抓住数字红利、缩小数字鸿沟的关键。本文在现有理论框架的基础上，构建了一个包含通用素养和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数字创新创造素养的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并结合“两后生”参与数字乡村建设的现状，探讨实现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目标面临的挑战和实现方略，为提升“两后生”数字素养提供理论参考。一、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的内容框架（一）“两后生”数字素养的定义素养是知识、能力和态度三者的综合体，强调个体和情境的互动，是面对特定情境的要求和挑战时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前提条件7。国内外学者或组织对数字素养的定义均未达成一致，Eshet-Alkalai将数字素养定义为数字环境下个体生活、学习和工作所需的生存技能，包含图片图像素养、2022-11-29广西教育规划2021年度重点课题“乡村振兴背景下新媒体技术促进广西农村 两后生 职业能力提升研究”（2021B169）。周展锋（1986），男，广西兴业人，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南宁职业技术学院传媒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教育管理研究；谢敏敏（1993），女，广东广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教育管理研究；陈 栓（1989），男，河南南阳人，南宁职业技术学院传媒学院信息系统项目管理师，主要从事新媒体研究。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的框架、挑战与实现方略周展锋1，2，谢敏敏1，陈栓2（1华南师范大学，广东 广州 510631；2南宁职业技术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8）摘要数字乡村建设需要农村地区“两后生”提升数字素养。虽然农村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在不断提档升级，但农村地区“两后生”的数字素养水平与之不匹配。文章参考国内外的数字素养框架，构建一个包含通用素养、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数字创新创造素养的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当前，在以实现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目标过程中，还面临政策缺失、资源不足及组织困难等挑战，应以多层次的政策供给为中心，强化系统性的资源保障与差异化的组织协调，以实现数字素养框架目标。关键词农村；“两后生”；数字素养；数字乡村；乡村振兴中图分类号G725；F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621（2023）00-066-07收稿日期基金项目作者简介 67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的框架、挑战与实现方略周展锋，等再创造素养、驾驭超媒体素养、信息素养、社会情感素养和实时思考技能8。Martin认为数字素养是个体正确使用数字工具和设备，合理利用数字资源构建新知识、创新媒体表达以及与他人沟通等的意识、态度和能力，可归纳为基本数字技能、特定情境下的数字能力和数字化创新创造能力9。Jones-Kavalier认为数字素养是在阅读和理解数字资源的基础上，通过对数字资源处理、评价和利用从而获得新知识的能力10。欧盟将数字素养定义为在工作、就业、学习、休闲以及社会参与中自信、批判和创新使用信息技术的能力1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数字素养定义为面向就业、获得体面工作及创业，使用数字技术安全且合理地访问、管理、理解、整合、呈现、评估和创建信息的能力3。现有定义将数字素养视为一种应对现实问题的综合素养，涵盖对待数字世界的态度、知识及能力。同时，数字素养又是一个动态发展着的概念，随着数字时代的变化，各主体不断根据现实需要赋予其新的内涵。在国内外关于“数字素养”定义的基础上，本文将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定义为“两后生”为追求美好的乡村生活，有意识地主动利用数字设备和数字资源开展学习，辅助生活和工作的态度、知识及能力，包含通用素养、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及数字创新创造素养。（二）数字素养的框架外国广为人知的数字素养框架分别由欧盟、英国政府、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美国新媒体联盟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开发。欧盟数字素养框架包含信息、交流、内容创建、安全意识和问题解决5个一级素养维度，共有21个二级素养。英国政府出台了基本数字技能框架，包含数字基础技能、沟通交流素养、信息处理素养、在线交易素养、解决问题素养及合法安全上网素养等6个维度12。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提出的数字素养框架包含信息通信技术水平、数据与媒体素养、数字制作与创新、数字交流与协作、数字学习与发展、数字身份与健康等6个维度13。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的数字素养框架包含熟练使用专业软件、利用数字媒体有效沟通、解决相关问题、对数字媒体相关的法律法规有清晰的了解、能够借助数字媒体积极参与专业交流、能够判断新媒体对自身专业的可用性、使用普通办公软件、自主开发媒体应用等8个维度。美国新媒体联盟提出的数字素养框架包含通用素养、创意素养和贯穿于各学科之中的素养3个维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综合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研究基础上发布了 数字素养全球框架，该框架包含设备和软件操作、信息和数据素养、沟通与协作、创造数字内容、安全、问题解决及职业相关素养等7个一级素养维度，共有26个二级素养。国内有学者在参考外国框架的基础上重新构建数字素养的框架，如苏岚岚认为农民的数字素养框架包括数字化通用素养、数字化社交素养、数字化创意素养和数字化安全素养8。王佑镁等认为个体的数字素养框架应包含工具性知识与技能、高级知识与技能、知识与技能的应用态度3个维度14。蒋敏娟等构建了一个公民数字素养“五力”模型，包含感知力、融通力、吸纳力、实践力和发展力15。综上，本文认为一个完整的数字素养框架应具有完整性、层次性与地域性。一是完整性，数字素养框架应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即通用素养、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及数字创新创造素养；二是层次性，数字素养框架应体现出从基础素养向深层素养发展的逻辑，从而符合个体的认知特点；三是地域性，虽然数字素养的种类繁多，但大部分框架只符合特定地区和群体的需要，缺乏适用我国农村地区“两后生”的框架，即使是以全球居民为对象的 数字素养全球框架，其适切度也是有限的。（三）“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建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为，新环境需要新的信息素养来匹配16，面对与其他地区和群体的差异，“两后生”的数字素养框架不能简单地照搬现有的框架，而应构建与农村地区特点相适应、与“两后生”的现状相匹配的新数字素养框架。在对数字素养的概念、相关理论框架回顾与辨析的基础上，以联合国的 数字素养全球框架 为基础，同时参考其他框架，并借鉴加涅的学习层次理论，即根据简单到复杂的数字情境及浅层到深层的数字素养水平，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通用素养、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数字创新创造素养的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见表1）。学报2023年第31卷第2期2023Vol.31No.268表 1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框架维度程度二级素养知识、能力和态度通用素养浅认知与情感能够认识到数字乡村建设带来的影响认同数字乡村、认同数字生活积极融入数字乡村生活具有利用数字工具与资源提升自我的意识具备建设数字乡村的使命感硬件操作熟练操作智能手机熟练操作电脑软件操作熟练使用手机应用软件熟练使用电脑应用软件熟练使用手机、电脑等工具进行交互信息搜索与获取主动搜索信息的意识掌握搜索信息的渠道掌握搜索信息的技巧，能够明确表达信息需求具有分辨信息真伪、评价信息优劣的意识和能力能够有效处理、存储信息沟通能够利用数字工具发布清晰无误的信息能够利用数字工具与他人互动安全保护数字设备安全保护个人信息安全保证身心健康道德与法律遵守社会伦理道德规范依法使用数字工具与资源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中学习利用数字资源进行自主学习的意识选择适当的数字资源进行学习的能力数字化学习的能力将数字学习与实践相联系的能力解决问题能够识别自己的数字素养存在的不足解决具体领域中的数字技术问题利用数字工具（组合）解决生活问题利用数字工具（组合）解决工作问题数字创新创造素养深创造内容能够利用数字工具创作内容能够利用数字工具整合内容具备版权意识能够利用数字工具进行信息发布与信息传播就业创业能够利用数字工具和资源就业能够利用数字工具和资源创业能够利用数字工具和资源创造收入通用素养是基础素养，是承载高阶素养的底层知识、能力和态度。通用素养包括认知与情感、软硬件操作、信息加工、道德与法律等二级素养。认知与情感素养关系到“两后生”对数字乡村的认识及与数字乡村融合的态度，旨在引导“两后生”认识到乡村正在发生的数字化巨变，形成认可数字变革、接纳数字社会的观念，使“两后生”具备提升数字素养的可能性以及投身数字乡村建设的使命感。软硬件操作能力是进入数字世界的桥梁，智能手机是当前农村居民上网的主要工具，是农村居民互联网使用率快速提升的主因，其普及帮助更多的“两后生”接触数字世界；电脑则是相对专业的综合性数字化生产工具，手机与电脑的交互应用可应对复杂的数字交互需要。信息搜索与获取是“两后生”通用素养69农村地区“两后生”数字素养的框架、挑战与实现方略周展锋，等中关键的数字应用能力，要求具备主动搜索信息的意识，养成利用网络搜索信息的习惯；了解信息搜索的多元渠道，如获取学习和工作资源的专业渠道等，避免过度依赖于单个搜索引擎的推荐；掌握搜索信息的技巧，具备深度检索的能力，能够正确表达信息需求；能够主动辨别信息的真伪与优劣，树立信息安全意识；能够根据需要对获取的信息进行适当处理。沟通能力是“两后生”与数字世界连接、与他人交换信息的能力，包括单向沟通及双向沟通能力，其关系到“两后生”在数字世界中自我形象的树立、人际关系的建立与维护。安全指“两后生”有高度的安全意识与安全防范能力，能够在数字世界中保护个人信息安全，保证身心健康，保障数字设备等财物不遭受损失。道德与法律指在“两后生”数字世界中恪守行为准则，遵纪守法，从事合法合规的活动。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包含学习与解决问题两个二级指标。一是学习方面，“两后生”以产业、行业及岗位等特定领域的问题和任务为导向，借助数字资源开展自主学习。一方面围绕短期任务，迅速学习掌握所需的知识和技能；另一方面围绕长期发展目标，追踪某一领域的数字资源，主动与持续进行学习，系统地发展专业能力。二是解决问题方面，“两后生”能够在应对问题、任务分析的基础上认识到自身的数字能力短板并通过学习充分掌握具体领域的数字技术；能够解决具体的数字技术故障；善于利用多种数字工具组合灵活处理遇到的 问题。数字创新创造素养主要指“两后生”利用数字工具和数字资源创作数字内容或就业、创业的知识、能力和态度，反映了个体的建构能力和水平，契合乡村振兴需要的想象力，如利用数字技能结合乡村特色创造性地发展农村电子商务、智慧农业、乡村旅游等产业。总体而言，数字素养的三个维度形成了由浅至深、由易到难的逻辑层次关系，且呈现出素养累积提升的特征。通用素养是基础，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与数字创新创造素养需要通用素养的支撑，通用素养从根本上影响“两后生”的数字思维、数字行为与数字表现，扎实的通用素养帮助“两后生”对数字工具与数字资源进行深层次的探索，因此数字通用素养是“两后生”最迫切需要提升的素养。特定领域的数字应用素养与特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