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BIG_DIG看交通设施类城市更新_王彤宇.pdf

从BIG DIG看交通设施类城市更新王彤宇新生于旧：北京城市更新现在时主持人说：城市公共空间是一个城市的客厅，充分展现城市风貌与魅力，决定了城市的品质。北京市城市更新条例自2023年3月1日起施行，全面诠释了北京城市更新的内涵，首次将基础设施和公共空间的改造提升纳入城市更新。北京市城市更新专项规划（北京市“十四五时期”城市更新规划）提出改善城市环路和重要干线两侧的交通组织环境的更新导向，要求协调好道路交通空间与两侧道路广场等用地空间，提升沿线公共空间品质，形成安全有序的慢行空间和清晰简洁的街道界面。本文通过比较研究美国Big Dig波士顿高架路和北京东六环高架路入地改造项目，从改善交通出行和创造更多城市绿色空间、提升城市品质和土地价值的视角进行对比分析，为研究大城市线性交通设施及其周边环境的高品质更新总结了经验，也为北京正在进行的东六环通州段入地工程建设和其他同类型的交通设施更新提供了良好的参考案例。主持人：王崇烈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城市更新规划所副所长、城市更新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市工程勘察设计协会城市更新分会副会长；正高级工程师近期主持了 北京市城市更新专项规划（北京市“十四五”时期城市更新规划）北京市城市更新行动计划（2021-2025 年）首都存量更新的政策瓶颈问题调研 重点地区城市更新实施指引等规划和课题。城市更新对经济发展意义重大 大城市人口众多，资源聚集，土地利用强度高。以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四座城市为例。2021年北上广深GDP分别高达4万亿、4.3万亿、2.8万亿和3万亿，占全国GDP总值114.4万亿的12.3%，而其人口分别为2188.6万、2489.43万、1881.06万和1768.16万，共8327.25万，占全国总人口141260万的5.9%，四座城市合计占全国国土面积的0.3%1。大城市以比例较少的人口和土地，创造了巨大的经济价值，改善北京等大城市的土地利用效率和空间品质，对中国经济发展意义重大。我国城市化率已接近65%，城市建设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在城市更新方面依然值得向国外学习。以美国波士顿都会区为例。其从17世纪人口不足3万人的2平方公里的小岛，逐步发展成为美国最古老、最有文化价值的城市群之一，人口490万，拥有世界知名高校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大学，富达投资、道富公司、Santander Bank 等金融机构和Converse、New Balance、Reebok等企业总部，成为美国的教育、金融、工业和旅游业中心。波士顿都会区高科技产业闻名全球，是美国北方地区的硅谷，该区域GDP约3万亿人民币总量，在美国所有都会区中排名第6，在全球排名第12。波士顿家庭收入中位数为71834美元。而北京2021年家庭收入中位数为65548 元人民币，从数据对比看，北京的产业和家庭收入发展空间巨大1。北京要建设成为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和科技创新中心，大波士顿地区在城市更新，尤其是城市交通设施更新等方面的做法和经验值得北京借鉴（图1）。城市更新一直在波士顿的城市建设中发挥着重大作用，二战后该城市在联邦政府统一指导下开展了大规模城市更新运动。20世纪40-50年代，初期政府投入较多，以清理贫民窟和建设新住宅区及交通设施为主，如拆除波士顿西区，建设高架道路解决拥堵。逐步演变成中期（50-70年代）引入私人企业，进行大规模中心城市商业产业重建，建设商贸设施、办公楼或豪华高层公寓。后期（70年代-今）发展为以城市综合治理为主，实施“城市复兴”政策，取消或减少对“城市计划”的资助，让地方政府对城市计划负责。156 北京规划建设视觉 VISION2图1 美国东部城市群和中国京津冀城市群，图片来源：与此同时，美国各州在吸引商业、工业和旅游业的竞争中，均采用减免税收、大力发展债券、贴息贷款及低于市价的土地交易等措施促进城市中心区及商贸区的开发。在这一过程中波士顿城市更新的地域由东北部和中西部向西部和南部不断扩大，其更新改造的内容也日益丰富，由单一的清理开发变为清理开发与修缮保护并重1。在这一系列的城市更新中，Big Dig项目应运而生，并对波士顿的城市面貌产生了重大影响。工程背景：拥挤和丑陋的I-93高速路1959年，波士顿中央高速路I-93开放，最开始每天约7.5万辆汽车通行。到1990年中央高速通勤车辆达到19万辆，成为美国最拥挤的高速公路之一，每天拥堵超过10小时，事故率是全国水平的4倍。同时，波士顿市中心和洛根机场之间的隧道也有同样的拥堵问题。如果没有改善，专家预计到2010年，每天将出现16小时的交通拥堵。高事故率、交通燃料浪费和交通延误，这些拥堵和事故的年度成本估计为5亿美元2（图2-图4）。图4 修建中央高速拆除了波士顿西端头社区图片来源：http:/图3 中央高速1959年和1990年车流量对比图片来源：http:/图2 1954年开始建设耗费1.1亿美元的波士顿中央高速，图片来源：http:/BIG DIG项目简介We shape our buildings；there after they shape us。一开始是我们塑造了建筑，而建筑完成之后，它就开始塑造我们。温斯顿 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Big Dig项目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最具挑战性的公路改造项目。它将一个穿越波士顿市区的高架路入地，不仅解决了交通拥堵和交通事故频发的问题，还创造了更多的城市绿地空间，提升了城市空间品质和地产价值，为研究大城市交通设施的城市更新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参考案例，也为北京正在进行的六环通州段入地工程建设和其他同类型的交通设施城市更新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对比案例。北京规划建设 157VISION 视觉 同时，建设I-93高架公路还拆迁了周围约2万居民，并切断了市中心与北侧、海边之间的联系，限制了这些地区参与城市生活的能力，闹市区和滨水区之间的历史连接也被隔断。以上种种情况对波士顿和新英格兰的经济与生活质量造成了巨大影响。规划专家希望滨海区与市区重新联合起来，附近居民想要把这条挡住阳光、投下阴影的“绿色怪物”拆除1（图5）。工程规划与实施：最难和最贵的工程项目1971年，麻省理工学院工程师比尔 雷诺兹（Bill Reynolds）和后来的麻省运输部部长弗雷德萨尔武奇（Frederick P.Salvucci）提出修建地下中央隧道，由马萨诸塞州收费公路管理局主导，将整个公路转移到地下。该项目由两个主要组成部分构成：在原有位置用地下八车道隧道取代I-93六车道高架，并在其北部边界修建14车道跨查尔斯河的双桥。地下隧道通车后，拆除高架，建设公园并在局部进行地产开发。在波士顿市中心南部延伸I-90收费公路，新建隧道穿过南波士顿和波士顿港下方，到达洛根机场1。为了获得更多的支持，Big Dig的规划者向波士顿市民承诺，这个庞大的建设项目在建造过程中，将会保持原交通容量以及居民生活和企业工作的正常运转，包括高速路和地铁等各种交通将继续开放，城市生活和企业营业不会停止，保持波士顿的竞争力不会被削弱。这一目标使得Big Dig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具挑战性的工程项目之一。项目预算的四分之一以上被用于保持城市开放，确保城市功能不受较大的影响，这也使得该项目成为最贵的基础设施项目之一1。Big Dig与中国的三峡工程、香港国际机场和欧洲英吉利海峡等八个项目一起，被有关权威机构评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至本世纪初的世界八大建筑工程之一。项目于1982年正式启动，受到资金、设计争议、公众沟通、建设模式、规划与施工难度等众多因素影响，项目从1991年动工，历经15年，直到2006年主体工程基本完成（图6）。Big Dig使用了很多当时的先进工程技术，如隧道顶升技术、地下混凝土连续墙技术、浸管技术等。例如，为了支撑高架正常通车，工程师建造了长度8000米的120图5 高架路割裂了市区与北部地区及河滨区景观图片来源：图6 Big Dig工程图片，图片来源：http:/英尺（37米）深的混凝土地下连续墙来做支撑预防塌方。FortPoint隧道交叉口附近长度1/10英里的隧道造价高达15亿美金，是世界上造价最高的公路。据项目结构工程师丹尼尔伍德（Daniel C.Wood）介绍，项目还使用了土壤冻结技术，使地面在挖土时不发生沉降。新建成的伦纳德P扎基姆邦克山大桥，由瑞士桥梁设计师克里斯蒂安门恩（Christian Menn）设计，耗资8640万美元，高56米（183英尺），长444米长（1457英尺长），是有史以来最宽的不对称斜拉桥。大桥每天通行数千辆汽车，同时也成为了一个壮观的地标性建筑3（图7）。图7 伦纳德P扎基姆邦克山大桥，图片来源：https:/www.roadtraffic- 北京规划建设视觉 VISION图8 高速入地后形成了连续的开放空间和可开发用地，图片来源：图9 2004年中央高速和如今对比，图片来源：波士顿杂志https:/u.org/what-we-do/build-great-places/big-dig图10 市中心公园实景图，图片来源：工程收益：提升了城市的功能和空间品质改善了拥堵情况和空气质量伴随着Big Dig隧道开通，I-93交通拥堵大大减少，从1995年到2003年，项目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总小时数下降了62%，每年为通行者节省约1.68亿美元的成本。在高峰时段，居民从I-90/I-93交汇处到洛根机场的平均旅行时间也大幅减少。随着交通拥堵的改善，汽车废气排放显著下降，波士顿的一氧化碳水平在全市范围内下降了12%1。改善了城市开放空间随着市中心交通的改善，被高架隔断的社区重新连接起来，有效地改善了城市生活质量。项目拆除高架后，营造了300多英亩的新公园和开放空间，包括高架公路所在的27英亩，Spectacle Island的105英亩，查尔斯河沿岸的40英亩，以及东波士顿扩建的纪念体育场公园的一部分，7英亩。市中心27英亩土地中的四分之三将用于开放空间，其余的25%用于适度开发，包括低层建筑的零售、商业和居住用房。Big Dig项目创建了超过45个公园和主要公共广场，同时完成了查尔斯河流域、Fort Point Channel、Rumney Marsh、Spectacle Island和波士顿港湾步道大片地区的海岸线恢复1。项目在旧的高架中央动脉的路径上建造了一系列带有水景和其他便利设施的公园。从唐人街穿过码头区和北端，现在被称为罗斯肯尼迪绿道，包含林荫大道、新的人行道和许多广场。查尔斯河流域与东波士顿沿线的其他公园和新景观已经改变了这座城市（图8-图10）。Big Dig项目在环境保护方面所做的工作也值得借鉴，很多缓解环境影响的创新方法将对波士顿地区环境保护具有长期价值。为了补偿施工填充港口0.65公顷的蓝色贻贝栖息地，相关机构在波士顿港斯卡平礁海峡合作创建了一个人工礁石。作为美国最北端的人工鱼礁系统，该系统预计将成为龙虾、螃蟹和有鳍鱼以及流离失所的蓝贻贝的家园。珊瑚礁为海洋栖息地提供了8175平方米（8.8万平方英尺）的表面积，并覆盖了1208平方米（1.3万平方英尺）的港口底部1。项目挖掘出来的材料被用作垃圾填埋场的环境整治，奇观岛（Spectacle Island）由一座腐烂的垃圾山转变为占地40公顷（100英亩）新的岛屿公园，将设有一个公共渡轮和一个休闲船码头，并配建海滩、野餐区、步道系统、休闲区和游客中心。来自Big Dig的挖掘材料也使波士顿以南的昆西市等地受益，如昆西市的三个相邻垃圾填埋场正在改造成一个主要的娱乐综合体，其中包括两个高尔夫球场、四个棒球场和两个足球场1（图11、图12）。图11 工程形成的公共绿化：高架公园、查尔斯河绿地、东波士顿花园和奇观岛图片来源：JoanlinHsu等，https:/www.andrew.cmu.edu， 北京规划建设 159VISION 视觉 图12 高架路公园和工程前后对比，图片来源：,bing图片检索提升了周边房产的价值房产税是美国地方政府的主体税种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平均占到地方政府总财政收入的5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