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格斯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考察_陈子怡.pdf

论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成*基于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考察陈子怡陈仕伟【内容提要】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是恩格斯在不来梅时期的重要文献，集中反映恩格斯借助科学的理论武器走向无神论的心路历程。基于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考察，恩格斯是在思考和解决科学与宗教的对立中，从理论层面揭示宗教的非理性特征;从现实层面批判神学世界观的虚幻性;从而洞察到宗教是与科学真理根本对立的谬误;进而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走向无神论。研究青年恩格斯无神论的形成，有助于厘清和把握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发展脉络，有助于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关 键 词】恩格斯格雷培兄弟通信科学无神论【作者简介】陈子怡，江西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陈仕伟，江西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从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第 47 卷收入的早期恩格斯的书信来看，在不来梅1838 至1841 年的四年时间里，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共进行了19 次通信，其中17 次通信都是恩格斯借助科学作为理论武器批判宗教。在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中，恩格斯实现了从宗教神秘主义到超自然主义、黑格尔的现代泛神论的根本性转变，最终走向了无神论。目前，学术界侧重以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成作为恩格斯思想的重要发展起点为视角展开研究，重点分析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成过程及其启示意义，例如朱传棨、蔡鹏飞、金民卿53*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新兴增强技术前沿的人文主义哲学研究”(20ZD044)的阶段性成果。朱传棨:恩格斯哲学思想研究论稿，人民出版社，2012 年，第 41 49 页。蔡鹏飞、汪小丽:恩格斯早期宗教批判的理性化与人本向度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2018 年第 2 期。金民卿:青年恩格斯告别“乌培河谷时期信仰”的历程及启示 ，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20 年第 4 期。*以及杨兰等，但是专门基于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从科学批判宗教视角系统研究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成则相对较少。从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通信的具体内容分析，他之所以能够实现这样的自我革命，科学在其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恩格斯充分运用科学这一重要的理论武器，不断批判宗教，最终实现走向无神论的自我革命。因此，我们有必要基于恩格斯与格雷培兄弟的通信，详细分析恩格斯如何运用科学这一理论武器彻底地批判宗教，最终实现自我革命而走向无神论。这一分析对于我们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无神论和新时代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一、科学与宗教是理性与非理性的对立1820 年 11 月 28 日，恩格斯出生在德国巴门市一个信奉基督教的家庭中。恩格斯的家乡巴门市虽然是当时德国的纺织业中心，但是弥漫着宗教虔诚主义的浓厚气息。恩格斯的父亲是一位思想极其保守的基督教徒，严格要求子女接受正统的宗教思想。恩格斯的母亲思想开明，不仅不反对恩格斯接触异于宗教的思想，更是引导恩格斯阅读歌德的作品。正是与理性主义文学作品的初步接触，恩格斯一开始就形成异于宗教的世界观。幸运的是，恩格斯在中学接触到了科学教育。在人文素养和自然科学知识的双重影响下，恩格斯初步意识到宗教虔诚主义与科学相对立。1838 年 8 月，中学肄业的恩格斯来到不来梅进行商业实习。相较于伍珀河谷地区，不来梅具有更加自由开放的气息。在长达四年的经商期间，恩格斯并没有对商业投入全身心的热情，而是如饥似渴地研究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正因为如此，恩格斯基于对科学与现实的关注，逐步意识到科学与宗教就是理性与非理性的对立。首先，恩格斯通过理性批判发现宗教的非理性特征。1838 年 9 月 1 日，恩格斯就迫不及待地给格雷培兄弟写了第一封信，并且告诉他们在不来梅能够印刷许多具有“十足的自由主义思想”的书籍。正是因为接触到了许多被宗教虔诚主义视为异端邪说的理性主义书籍，恩格斯开始通过理性批判审视虔诚主义。在 1839 年 2 月 19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恩格斯就将矛头直指虔诚派牧师:“这些家伙还自夸掌握了真正的教义，还咒骂任何一个并不怀疑圣经，但是对圣经的解释与他们不同的人。”显然，恩格斯用理性视角剖析虔诚派牧师的宗教狂热行为，意味着他坚持理性而反对非理性。事实上，恩格斯刚来到不来梅就被青年德意志派所吸引。1830 年，在法国革命的自由气息吹拂下，德国文学创作团体开始用“青年德意志”名称，借助文学作品弘扬自由精神。青年德意志派十分关注当时德国的社会现实，主张反对蒙昧主义以及一切落后思想。恩格斯高度赞同青年德意志派反对宗教强制的唯理主义观念。在 1839 年 4 月 8 日 9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恩格斯就将这种唯理63科学与无神论2023 年第 3 期杨兰:青年恩格斯摆脱宗教的心路历程及其启示 ，科学与无神论2020 年第 6 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88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29 页。主义观念称为“时代观念”。在恩格斯看来，自由精神与理性原则是批判蒙昧主义的利器。“这些观念正在渗入我的诗篇，并且嘲弄那些头戴僧帽、身穿银鼬皮裘的蒙昧主义者。”因此，恩格斯对蒙昧主义的批判向度是基于科学的理性。正因为如此，恩格斯意识到宗教所具有的非理性主义色彩与科学的理性完全相悖。其次，宗教具有反理性本质。在1839 年4 月24 日前 5 月1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恩格斯就揭露了正统派反理性的极端思想:“正统派所讲的并不是要理性听从基督，不是的，他们是要扼杀人身上神圣的东西，而代之以僵死的词句。”一个月后，即 1839 年 6月 15 日，恩格斯在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更是直接将宗教批判的对象聚焦于圣经:“圣经教导说，理性主义者要永入地狱一个真诚的理性主义者，难道因为他有所怀疑就有罪吗?根本不是这样。”在恩格斯看来，正统派一方面根本拿不出任何现实依据来支撑“理性主义者要永入地狱”这一教义;另一方面利用宗教权威阻止理性主义者用理性检验教义，“甚至害怕纯科学领域的斗争而宁愿去诋毁对手的人格”。因此，宗教正因为反理性，因而“害怕纯科学领域的斗争”。毕竟科学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完全经得起理性的检验。但是与科学相悖的宗教却反理性。因此，批判宗教的最好武器应该就是理性的科学。正因为如此，恩格斯明确强调:“应当坚持用不可抗拒的真理去影响他。”再次，宗教经不起理性的检验。恩格斯在 1839 年 6 月 15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强调:“只有能够经受理性检验的学说，才可以算做神的学说。”但是建立在非理性主义基础上的神的学说，根本就不可能经受理性的检验。之所以经不起理性的检验，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圣经的内容是虚假的、不可信的;另一方面，圣经“作者中很多人甚至自己也对神性无所要求”?10。因此，对宗教的信仰只能建立在盲目服从的基础上，因为圣经的绝对权威依赖于全盘接受。对此，恩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是谁赋予我们盲目地信仰圣经的权利呢?不过是在我们以前就这样做的那些人的威望而已。”?11因为圣经内容存在大量的真实矛盾。而正统派将这些矛盾归结于文字形式的习惯问题。对此，恩格斯认为，这种解释是建立在非理性的依据之上，“以致这种解释根本不能叫解释”?12。正因为如此，宗教根本就没有与科学的理性进行论战的能力，更无法经受理性的检验。最后，宗教信仰无法用科学理性来支撑。恩格斯在 1839 年 6 月 15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73论青年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形成?10?11?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3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39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43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1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1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4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4 185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9 页。雷培的信中针对圣经的谬误时强调:“如果这里有什么矛盾，那么，对圣经的全部信仰就被毁掉了。”正是因为认识到理性的科学与非理性的宗教是根本对立的，恩格斯不满足于屈从一种非理性的信仰。诚如胡大平所言:“时代处在激烈的思想变迁过程中，而青年恩格斯又如此迫切地希望占据真正的时代精神。”一方面，圣经中的真实矛盾动摇了他的宗教信仰。在 1839 年 7 月 12 日 27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恩格斯秉持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对宗教信仰的基础进行质疑。在恩格斯看来，宗教在与科学的论战中面对教义中存在的真实矛盾，只能“做点思想分类工作、做点解释、辩论辩论”，而不能拿出任何的依据来进行科学论证。正因为如此，恩格斯强调:“谁要是满足于这种状况并且炫耀自己的信仰，那他的信仰就没有任何基础。”另一方面，恩格斯迫切寻求先进思想以实现思想上的自我革命。此时恩格斯受到施特劳斯的 耶稣传的深刻启发，将宗教批判聚焦到上帝的实存问题。在恩格斯看来，宗教信仰不是以理性为基础，而是以感觉为基础。而“感觉当然可以证实，但决不能作为依据，正如耳朵不能辨别气味一样”。因此，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上帝。总之，恩格斯在理性主义的影响下，已经认识到科学与宗教之间实际上就是理性与非理性的对立。宗教从根本上说是非理性的，因而不仅经不起科学理性的检验，也不能进行纯科学的研究。二、科学与宗教是现实与虚幻的对立如果恩格斯仅仅在理论层面认识到科学与宗教的对立关系，那就远远不够，不足以促使他完全放弃自己的有神论。而要彻底地批判宗教虔诚主义，就需要站在人民的立场上、从现实出发来彻底批判宗教虔诚主义的伪善性和神秘性。只有这样，恩格斯才能彻底清算自己的宗教信仰而走向无神论。首先，对宗教虔诚主义展开批判需要由理论转向现实。虽然恩格斯就读的爱北斐特理科中学弥漫着浓厚的虔诚主义气息，但是他学习了地理、数学和物理等自然科学，因而具备了一定的科学素养。特别是，恩格斯在母亲的引导下阅读了大量歌德的著作并且非常崇拜歌德。而歌德不仅是一位文学家，还是一位自然科学家，尤其钻研了博物学。因此，恩格斯虽然怀着文学梦来到了不来梅，希望通过文学创作来表达对现实自由的向往，但是在科学理性的影响下，逐步认识到了宗教虔诚主义的愚昧，不仅在理论层面与科学处于对立，在现实中也是如此。恩格斯在 1838 年 9 月 17 日 18 日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的信中附录的 贝都英人中，就直接表明了他对打开现实自由大门的向往。此外，恩格斯在学习经商和文学创作之余83科学与无神论2023 年第 3 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84 页。胡大平:回到恩格斯 文本、理论和解读政治学，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 年，第 120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1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1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7 卷，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91 页。也接触到不来梅的现实，因而充分认清伍珀河谷地区被宗教虔诚主义笼罩的现实。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这就促使恩格斯认识到仅仅沉浸于文学的揭露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恩格斯深刻认识到，进行文学创作并不能改变社会现实:“仿佛思想正从我的头脑中消失，仿佛我的生命正被夺去，我精神之树的叶儿正在纷纷飘落，我的风趣都是矫揉造作，它们的内核已从壳中脱落。”可见，恩格斯已经不满足于从文学层面谈论神学问题，而是转向了现实，试图清晰地揭示宗教产生的现实基础。其次，从现实层面揭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