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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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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体诗
章太炎
关联
李乐乐
2023年第2期鲁迅近体诗韵与章太炎 成均图 音理之关联李乐乐摘要:经过为新诗“打打边鼓”的尝试,鲁迅于1930年代重拾旧诗,且所作多是对形式要求精密的律绝。近体诗不准通韵,鲁迅后期所作却有三分之一以上出现“合韵”现象,如“鱼歌麻”“蒸侵”等,比例之高,实属罕见。对此,既有研究往往止步于“合韵”的表层描述,或重复许寿裳“古已有之”的判断,很少能进一步追问具体缘由,特别是在音理方面的可行性。研究从鲁迅的知识结构出发,在对诸诗韵例作量化梳理的基础上,指出此前一般认为的“出韵”“合韵”,背后隐藏着一层“古韵通转”的基本结构,而这与清末章太炎成均图的“韵转理论”之间存在密切关联。对鲁迅而言,“韵脚”从来不是一个细微局部,“韵近可通”本身正暗含了汉字语音、汉语韵文在时间、空间维度“持续通转”的可能。换言之,鲁迅近体诗韵表现出明确的试验性,指向一种对超时间、空间的汉语韵文形象之塑造与想象。关键词:鲁迅;章太炎;诗韵复古;韵转;成均图鲁迅说过“旧诗本非所长,不得已而作,后辄忘却”,周作人亦曾反复申明“向来不会做旧诗,也并没有意思要去做它”。然而事实上,经过短暂地为新诗“打打边鼓,凑些热闹”的尝试后,周氏兄弟几乎同步性地,先后于1930年代重拾旧体,且所作多是对形式要求十分精密的律绝。近体诗押韵严格,须一韵到底,不许通韵,二周所作却呈现出一个区别性的特征,即部分地出现“合韵”或“复古韵”现象,如“鱼麻歌通韵”“蒸侵通韵”等,既不符合通行的平水韵,也无法用宋以后官修韵书如广韵“独用、同用”来解释。在这一点上鲁迅更具代表性,或者说,集中凸显了本文所要讨论的汉诗(音韵)一面的特质。现在可见的鲁迅旧诗共52题67首,1930年后的近体36题39首,其中有14首即三分之一以上都用到“合韵”。应该看到,新文学前后“诗韵”形象本就十分鲁迅:341209致杨霁云,鲁迅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83页。当认为某种作法或路径算不上理想,或不具备“彰显”为他人效法的意义时,二周往往也会采用这样一种描述方式。鲁迅:集外集序言,鲁迅全集(第7卷),第4页。周作人确也有意放宽韵脚,但这主要是与同时代其他诗人比较而言。从二周旧体诗用韵情况来看,首先,在数量方面,周作人的出韵比例远比鲁迅为低,冲击性并不明显;其次,就质量(程度)而言,周作人的一部分“通韵”诗,不像鲁迅一样伸缩自由,出韵明显。事实上,周作人在小学特别是音韵学上的兴趣,本身就没有鲁迅浓厚,其关注点更多是在中西文体、诗体的交互影响方面。换言之,周作人旧体诗(后称杂诗)的独特性,并非直接来自小学维度的“韵理”分析与“通韵”方法,其匠心所运更多在于“诗体”层面,并由此而间接影响到“韵”。具体就周作人杂诗用韵而言,很大可能是直接随顺吴越方音,同时因为江左与六朝之间的历史关联,一定程度上亦带有汉魏六朝诗韵的色彩。这在周作人亦有其理论的依托,如在1920年代围绕“歌戈鱼虞模”古音的讨论中,其师章太炎与汪旭初论阿字长短音书一文曾引唐代张籍永嘉行“北人避胡多在南,南人至今能晋语”,以辅证吴音中麻部与歌戈相同,即为“六代正声”“西晋之遗声也”。同时,结合周作人后期所作杂诗如儿童杂事诗等,尤其“用韵只照语音”“但以语音为准”等自我陈述,虽然他对于六朝文章多表赞许,但具体到“诗韵”这一方面,直接以乡音入韵而偶然获得六朝面目的可能性更大。其中,约8题17首作于青年时期。402013年 第4卷 第4期(总第16期)2013年12月15日出版鲁迅近体诗韵与章太炎成均图音理之关联许寿裳:致柳非杞(二),倪墨炎、陈九英编:许寿裳文集(下卷),上海:百家出版社,2003年版,第889页。柳非杞在抗日战争期间编辑、整理鲁迅旧体诗集,录有52首旧体诗,未刊印。许寿裳1937年鲁迅古诗文的一斑一文较早关注到赠邬其山等“出韵”之作。许寿裳:鲁迅旧体诗集序,许寿裳文集(上卷),第6364页;鲁迅的游戏文章一文原载台湾文化第2卷第8期,转引自许寿裳许寿裳文集(上卷),第232页。如鲁迅旧体诗集序常被后来研究者引用的一段,“赠邬其山之华、书、多、陀为韵,报载患脑炎戏作之心、冰为韵,盖依古时歌麻合韵,麻鱼通韵而作律诗,可称奇特。至蒸侵通用,亦可谓古已有之,诗大雅大明七章,即以林、兴合韵者”。柳亚子:致柳非杞,柳亚子文集(书信辑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52页。不过从上下文来看,柳亚子所据,却在认为词曲直用古韵,“词曲发现,更在律诗之后,那末他们为什么又可以用古韵呢”,这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古本音”与“中原音”两个概念。不过,此一意见颇有代表性,如宋元明时期就有一种看法,认为切韵一系的礼部韵略不够古,而将当时(十四世纪)北曲音系与周汉古音视作一体,如李祁中原音韵序。复杂,尤其对于重新整理中国文章脉络的鲁迅而言,“韵脚”从来不是一个细微的局部,而是始终与其对汉语言文字、诗文属性的认知(或预期)直接相关。本文集中关注鲁迅1930年代近体诗创作情况,在对诗歌韵例进行量化梳理的基础上,考察其旧体“合韵”现象与章太炎成均图呈现的音理脉络间的潜在关联。事实上,相较于鲁迅在旧诗“韵”法上可能展开的复杂思考,此前讨论往往只见“合韵”的表面现象,或复述许寿裳“古已有之”的判断,很少能进一步追问具体理路与缘由,特别是鲁迅对于汉语韵文体式的反思与想象方式。一、奇特的韵脚:“古音”与“近体”的混搭鲁迅做律诗常有“出韵”,拙文鲁迅古诗文的一斑(见新苗第十六册)有云:“鲁迅虽然调平仄,守格律,做近体诗,但他总不肯呆板地受这无谓的限制,例如写给内山完造的诗廿年居上海,歌麻鱼韵通用,依古时歌麻合韵、麻鱼通韵,而做律诗,很是奇特的;寄静农的横眉岂夺峨眉治一首,蒸侵通用,也可谓古已有之,大雅大明七章,不是林、心与兴合韵吗?”1943年10月14日,许寿裳得知柳非杞有意编辑鲁迅旧体诗集后,在致对方的信中特别提到了自己六年前的一篇旧文,强调鲁迅律绝的“出韵”特征,肯定赠邬其山报载患脑炎戏作等依古韵而作律诗,“很是奇特的”。此后,他在鲁迅旧体诗集序(1944年)、鲁迅的游戏文章(1947年)等一系列文章中不断重复“依古合韵”说,甚至表述也基本相同。如其所述,“依古合韵”确为鲁迅近体诗的一个鲜明特点。但是,许寿裳在这里只是指出了一个有意思的方向,仍有诸多问题需要深究。事实上,伴随唐代近体诗歌逐渐定型,“以古行律”或“临韵通用”的做法虽然少见,同样也是古已有之。唐初许敬宗奏请合并一部分切韵韵部,宋以后广韵礼部韵略等规定同用、独用之例。直到近现代柳亚子写作近体诗,依中原音系的词曲音韵放宽韵脚,亦有“律诗用古韵,本来是我的创格”一说。那么自然需要重新提问,许寿裳多次提到的“歌麻鱼韵通用”“蒸侵通韵”在多大程度上可称“奇特”?这类“奇特”韵例在鲁迅近体诗中的比重如何、其“理”何在?许寿裳上溯诗经的判断是否足够准确?以上涉及必要的音韵学理与文本分析,直接关系到我们对鲁迅“诗韵”观念的把握,以及经由“古音近体”这一特殊的“文体现象”所可能打通的更丰富文章形态。一般来说,就韵文的基本性质而言,不同韵部间所以能够互通,在于特定情况下声音的相近或相同。换言之,汉语言文字的声音随时间、地区发生转移,韵部并非固定不变的标准,由此催生的是不同韵部之间远近关系的变化。以赠邬其山一首“歌麻鱼韵通用”为例,即便不论“鱼模歌麻”之间的古今韵转关系,在切韵的麻部字中,“麻韵”一部分与鱼部相近,一部分与歌部相近,现在一般分称鱼部麻韵、歌部麻韵。同时,“家”“华”等少数几个鱼部麻韵字,在两汉魏晋一度又与歌部接通,异于其他的鱼韵字。虞万里指出这一部分曾经“短暂”与歌韵相通的韵字,后来逐渐分412023年第2期虞万里:从古方音看歌支的关系及其演变,中国音韵学研究会编:音韵学研究(第3辑),北京: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274275页。罗常培、周祖谟: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第1分册),北京:科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48页。章太炎:小学略说(下),章太炎全集(十五),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860页。如张建民博士学位论文的国语语音与现代白话新诗音韵研究(2014,兰州大学)指出,赠邬其山一首“可能是根据吴方言押韵”,并认为鲁迅旧体诗韵除了沿用平水韵的体系或用词韵,或依方音,或按照当时编制的国音韵书。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1956年版,第67页。化出来,“皆是切韵系统中的麻(祃)韵字”。即是说,“家”“华”等韵字在先秦时期与鱼部同用,至汉魏与歌部同用,到了切韵时代又转入麻部中,呈现出“鱼歌麻”的古今音转轨迹,可称作“鱼转歌转麻韵字”。关于这类“鱼转歌转麻韵字”,罗常培、周祖谟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 一书论及两汉韵部的通押关系时,指出东汉时期一部分鱼部字,有逐渐转入歌部的趋势,表现在汉魏诗文中“鱼”“歌”之间有过一个“短暂”的交汇,不过也仅限“华”“家”“遐”“茶”“遮”等少数韵字,至于“鱼部其他几类字,如徒都居舆等,就绝不与歌部字相押”。也就是说,赠邬其山一首之所以能三韵通押,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华”这个韵字的特殊性,如果将其替换成同为麻部的“麻”或“裟”等,虽然“麻(裟)书多陀”也可以说是“鱼麻歌麻”的搭配,但“鱼”“歌”之间缺少系联,若勉强通押,才是真的“无韵”或“出韵”。换言之,所谓“通韵”也不能泛论,实际更需谨慎,也只有“审音之正”,确认韵字之间在何处有界限、哪里可以通转后,才可能由此延伸,真正解开鲁迅近体诗“韵所以通”的理路所在。由此重新来看 赠邬其山 一首具体用韵,“书”是稳定的鱼部韵字,与“鱼部麻韵”尤其“鱼转歌转麻韵”的“家”“华”等有区别,不仅1930年前后的国语、方言不相通,并且“书”字与“徒”“都”“居”“舆”等“鱼部其他几类字”一样,自古就“绝不与歌部字相押”。可以说,赠邬其山一诗“通韵”方法确实来源于古,然而又非完全的“古已有之”。事实上,由于鱼(模)、歌(戈)与麻部之间的音转完成于不同时段,三韵相通虽然在理论上可行,说明之间存在一组“音近可转”的关系,但是就音韵史的事实而言,几乎不可能“同时”发生。不过,重要的可能并不在是否“韵转”这一事实,而是“家”“华”所处的“边际”位置。就音理而言,这部分麻韵二等字确有特殊音值,作为分界它们同时也是“鱼”“麻”“歌”三韵部的通路。换言之,所谓“古已有之”未必一定要求有所本,而是说,在懂得“音理”自古如斯,以及能够合理运用的前提下,发现“已经发生”与“可能发生”之间几乎必然性的“偶合”。此即章太炎所说,“欲明音理,当知分韵虽如此之多,而彼此有衔接关系。古人用韵,并非各部绝不相通,于相通处可悟其衔接”。与此相似的还有报载患脑炎戏作一首“蒸侵通韵”,需要说明的是,许寿裳将其直接追溯到诗经用韵,就“个例”而言有其自身依据,但如果尝试对鲁迅用韵进行整体考察,那么这种“按图索骥”的做法,显得相对零散,不仅无法解释鲁迅同期其他诗作,还会进一步反向解构鲁迅思路的整体性本身。此外,研究者此前还提出过“方音”“国语”等现实语音说,但是应该看到,民国期间拟定注音符号,“蒸”“青”等是“(eng)”,“真”“侵”标作“(en)”,尤其注意分别前后鼻音。同时参照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一书的取样调查可知,虽然近代吴语地区普遍不分前后鼻音,绍兴一地却是例外,分辨蒸侵、真庚都很清楚。如此可以基本排除诗经古音说、现实语音说两种解释。鲁迅旧体的“通韵”现象,有他自己的判断标准,至少不能完全用唐韵(切韵平水韵)、近代北方音(中原音韵),包括后来的国语读音(现代拼音、罗马注音等)、吴地方音等方式“发见”其特殊性。事实上,上述韵例,只有在成均图及其延展出来的汉字音理中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二、成均图及其“韵转理论”章太炎上承戴震、孔广森等清中期音韵学家分析古韵的基本格局,进一步将汉语言文字语音系统的单音独立、互训孳乳并牵连音义等特点糅422013年 第4卷 第4期(总第16期)2013年12月15日出版章太炎:国故论衡先校本成均图,章太炎全集(五),第11页。同上。同上。同上,第13页。太炎:驳中国用万国新语说,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