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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
艺术
唤醒
创造性
力量
科幻电影
孙承健
1252023年第6期责任编辑:张煜众所周知,20世纪初开始,以爱因斯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为主导的现代物理学的各种科学假设、各种研究与实验成果,不断冲击、甚至是颠覆着牛顿经典物理学的各种定论。无论是空间的弯曲、时间的错觉,还是那些亚原子世界,令人匪夷所思的各种现象,都在不断改变着我们看待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甚至改变着我们与宇宙的关系。与此同时,20世纪 80年代之后,以科幻电影为主要表征形式的计算机视觉技术的迅猛发展,导致整个世界都被数字视觉化了。“不仅可见的物理世界被数字视觉化了,即便是那些不可见的,仅仅只是存在于人们的科学推断、历史神话与想象之中的世界,也同样可以通过数字资产的开发而得以被数字视觉化。”(1)伴随着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影响力边界的迅速拓展,以及人类智能与机器智能之间的碰撞与融合,也迫使人们不得不去面对与机器智能共存时代的到来。可以说,现代科学与技术的发展,在不断颠覆着“牛顿世界观”的同时,也不断引发人们有关自我与存在,以及自我与他人、与世界之间的更多反思。对于电影,尤其是科幻电影而言,科学与技术的进步,始终是驱动电影发展的重要引擎。其中,现代物理学对存在、运动和关系的全新阐释、数字技术革命在可实现性层面的突破,从根本上奠定了当代科幻技术的艺术:唤醒创造性力量的科幻电影文 孙承健/Text/Sun Chengjian提要:本文围绕科幻电影的创造性问题,从技术的创造性、科学的创造性,以及艺术的创造性等相关问题,对于当代科幻电影在科学和哲学层面的建构逻辑进行阐释和分析。三者之间既相互独立,又互为联系,既在形而上层面,涉及由科学与哲学的核心命题,更在形而下层面,涉及科幻电影的建构逻辑与基于可实现性层面的技术手段。因此,三者之间的存在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当代科幻电影发展的结构性要素。关键词:数字视觉技术 牛顿世界观 运动控制与数字成像 决定论与自由意志孙承健,中国艺术研究院电影电视研究所研究员电影基于“不确定性”的底层叙事逻辑,以及围绕决定论与自我意志之间冲突关系的表达取向与关注态度。一、数据、算法及其技术创造性对未来世界的想象伴随着计算机视觉技术(Computer Vision)与人工智能技术(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全面发展,当下数字视觉技术本身,已不再仅仅只是一种纯粹的技术,而是一种文化的构成力量、一种促进当代社会与文化发展及其数字化转向的核心驱动力。通过数字化的视觉符码,数字视觉技术创构出的是一个类像化世界。并且,在这个由比特(Bit,Binary digit)作为信息基本构成要素的类像化世界之中,数据、算法以及人工智能,在不断僭越着物质现实世界的边界,不断改变着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互动方式,甚至是不断颠覆传统的知识生产方式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对现实世界的运作机制进行重新构造,从而不断形塑着人类新的文明发展形态。在此过程之中,愈加凸显出数据、算法与人工智能对现实物质世界的支配性取向,以及对未来世界的想象。任何媒介或系统性的技术,都有自己描述世界的独特方式,这是因为大多技术体系的产生都是源自于某种普遍性规律。数字视觉技术描述世界万物的方式The Art of Technology:The Science Fiction Film that Awakens the Power of Creativity 学术视野ACADEMIC HORIZON126学术视野ACADEMIC HORIZON是数据、算法与各种数学模型。这也意味着,数字视觉技术及其所创构故事世界的背后,实际上是数学规律在发生作用。正如爱因斯坦所言:“纯数学使我们能够发现概念和联系这些概念的规律,这些概念和规律给了我们理解自然现象的钥匙。”(2)因此,作为对具体物质及其运动规律的抽象化过程,数学规律实际上自古以来,都是人们认识世界和理解世界的一条重要路径。但是,对于电影而言,基于数字视觉技术的数据、数学模型及其算法,并不只是抽象的数理逻辑。数学模型及其算法,在根本上所依据的是人类的视觉感知模式,以及基于经验或超经验的视觉体验模式。并且,在科幻电影基于超经验的视觉体验场域,更能彰显出数字视觉技术独特的创构性优势。回溯电影数字技术的发展历史,不难发现,技术与想象是一种共生关系,技术的生产性与创造性,在根本上源自于艺术的想象力。反过来,科学技术的发展,则能够有效拓展和丰富人类的艺术想象。数字视觉技术在电影中的运用,主要涉及运动控制与数字成像的相关问题。通过技术研发与迭代升级,数字技术不断向外拓展,又衍生出更多的技术,从虚拟空间、运动捕捉(Motion Capture)、表情驱动(Facial Expression Capture),直至当下的虚拟制作技术,数字视觉技术已发展为一整套数据整合技术,一种数字化的生态链技术,既包括不同创作部门的整合,比如摄影、灯光、美术等等的相关数据,更包括对已有技术与新技术的整合。当代数字视觉技术已逐渐拓展出一条能够有效适合电影发展的技术轨迹。如果从乔治 卢卡斯(George Lucas)的 星球大战(Star Wars,1977)开始算起,数字视觉技术在电影中的运用,已经历了四十多年的历史。在此发展进程中,围绕基于运动控制的动作捕捉与表情驱动,以及虚拟空间与虚拟摄影机等相关技术为核心,数字视觉技术在虚拟与现实的融合中,愈加呈现出技术本身所具有的无限创造力。但是,技术的创造性,以及一种技术被研发、创造和使用的创造性并不在于技术本身,归根结底在于人的创造性。20世纪 90年代初,詹姆斯 卡梅隆(James Cameron)在影片 终结者 2:审判日(Terminator 2:Judgment Day,1991)中,创造出了令人惊叹的液态金属机器人角色 T-1000。在当时数字技术还处于相对初级阶段,尚没有真正的动作捕捉技术的制作条件下,运用计算机生成数字角色这一大胆的技术探索,显然是极具创造性的。在制作过程中,为了能够使数字角色最大化达到与演员罗伯特 帕特里克(Robert Patrick)的肢体动作相匹配的视觉效果,制作部门在帕特里克身上画满四英寸乘四英寸的网格,让他模拟故事情节里的各种动作。与此同时,创作者运用两台同时曝光的摄影机一台 85毫米的镜头,一台 50毫米的镜头,分别从正面和侧面,同时进行拍摄,以便于通过对人物运动过程中身体网格节点的移位情况进行观察和数据收集。但是,在当时技术条件下,这一过程更多需要依赖于手工关键帧来完成。该片的视觉特效副主管马克 A Z 迪佩(Mark A.Z.Dipp)曾经回忆说:“我们真的是通过手工数字化,不仅是他的身体数据,而且是他的运动数据,创建了一个虚拟人物数据库。全是手工制作的。”(3)1995年,卡梅隆撰写了 阿凡达(Avatar,2009)的剧本,但是,潘多拉星球上奇异的动植物、缤纷的星光与宇宙光线,以及纳美族人独特的肢体、肌肉与面部表情变化等,诸如此类的创意需要编写更多的“工具”和算法,才能够让这个超现实经验的异星世界得以有效运转起来。而这对于当时的数字技术而言,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重启 阿凡达计划已是十年之后。彼时,数字技术水准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但是,那时的面部捕捉与驱动技术还相当有限,制作者需要花费几个小时,将那些装着反射材料的小球粘在演员的脸上。对演员而言,这是相当麻烦和可怕的。于是,在观赏音乐会时,受到歌手面前的小麦克风的启发,卡梅隆突发奇想,“我们为什么不使用轻便型摄影机做同样的事情呢,让面部捕捉系统是基于图像的?”(4)正是基于此,卡梅隆创造性地设计了一种头戴式设备,用于面部的表情捕捉,从而将面部捕捉及其表情驱动,作为一个单独的数据流进行处理和计算。这种单独数据流的处理方式显然是极具创造性的,也极大推进了之后数字角色的创作和发展。除此之外,阿凡达的 IMAX 3D模式所开启的全新观影体验,对于电影而言,可以说是极具革命性的。从光学成像到数字成像,从摄影机的运动再现,到通过运动捕捉、表情驱动与数据化的运动控制,直至通过各种深度学习算法,模拟人脑神经元的工作方式,有效地驱动数字角色的行为、表情甚至是微表情1272023年第6期的变化等等。数字技术的发展,已然突破了传统胶片时代电影在可实现性层面的技术瓶颈,从而极大释放出创作者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如果说乔治 卢卡斯的 星球大战开创了当代电影数字视觉艺术的新纪元的话,那么,卡梅隆的一系列数字技术创举,则是在此基础上真正引发了电影的数字技术革命。在此过程之中,克里斯托弗 诺兰(Christopher Nolan)与罗伯特 泽米吉斯(Robert Zemeckis)等电影艺术家,在运动控制、数字成像,以及数字视觉技术与传统镜头语汇之间的协同关系等层面的大胆探索,无疑更加丰富和提升了数字技术的表现力和创造力。回顾上述历程,意图要说明的是,技术的发展始终与艺术创作者的艺术创造性,与选择和需要密切相关。对于数字技术时代的科幻电影而言,技术的迭代、升级和发展,可以说是保障和推动科幻电影发展的结构性要素。但是,正如许多媒介学者所指出的,“技术的进步是自发的,但它要依赖于社会的 选择和使用”。(5)这也即是说,“只有当经济制度需要时新技术才会产生,但这并不能保证技术的成功,除非它能满足某种需求”。有关需求,实际上“指的是一些文化、美学或政治上的需求,而不仅仅是可以察觉到的经济需求”。(6)正是基于此,数字技术对于电影,实际上即是由这种“选择”和“需求”所推动的。正如乔治 卢卡斯所言:“归根结底,所有讲故事的技巧都依赖于技术,而技术实际上是由从事这项工作的人以及他们的参与程度决定的,你可以探索新的想法。”(7)这也即意味着,选择和需求,在根本上所涉及的是对可实现性技术瓶颈的突破的需求。无论是技术需要论,还是技术工具论,并不能真正解释技术对当代科幻电影,甚至是对当代文化的重要价值和意义。所谓“技进乎艺,艺进乎道”,技术的更高境界实际上是艺术,是形而上之“道”。也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存在关系,技术与艺术可以说是一种共生关系。并且,数字技术对科幻电影而言,实际上是技术与艺术高度融合的结果。需要指出的是,对于电影艺术而言,技术真正成为艺术的一个重要悖论或前提就在于,在视听艺术的表达中,真正消解了技术的痕迹,甚至是让观众在观影体验过程中,忽视了技术因素的存在,这才是“技进乎艺”的一种境界。因此,就技术本身而言,与其说数字技术对于传统电影而言是一种具有颠覆性的技术革命,莫如说是意味着一种“解放”。犹如摄影的出现,解放了绘画,从而让绘画挣脱并僭越了传统架上绘画的视觉机制、视觉规律和空间概念,促成了现代绘画,甚至是后现代绘画的诞生一样。数字技术在可实现性层面,在有效突破传统胶片时代,基于再现的技术瓶颈的同时,也极大释放出了创作者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在此过程中,“解放”即意味着人类的科学想象与艺术创造力,不再只是对物质现实的“复原”,也不再只是对运动的真实再现,数字技术使得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对故事世界的建构,有了更多讲述的可能性。正如卡梅隆所言,“与众不同的数字制作,它打开了一扇可以尽情想象的大门”。(8)二、作为决定论与自由意志博弈场域的科幻电影众所周知,16到 17世纪西方的科学与哲学革命,犹如一把双刃剑,在不断提升物质生产与人们的生活水准的同时,也导致人类的精神世界愈加空虚。在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与启蒙运动之后,西方世界逐渐摆脱了中世纪宗教对人的思想束缚,唤起了人类理性的觉醒。哲学家勒内 笛卡尔(Ren Descartes)宣扬以自我为中心,将物质和意识分离为二元关系,人的内心不再依附于宗教信仰,而是以不可质疑的“我思”确立不可质疑的我的“存在”,甚至是人类知识的合法性。在科学领域,伴随着自然科学的不断发展,试图把物质世界中的一切都表征为公式的牛顿经典物理学,在科学界逐渐成为最具权威性的理论,甚至建构起一种“牛顿世界观”。由此也对围绕“地球是静止的,且位于宇宙中心”为核心观点的“亚里士多德世界观”,构成了一种修正或改写。事实上,不同历史时期的科幻电影,都是以那一时期的科学与哲学思想为文本建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