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屋檐下”重塑乡村身份的实践_李烨.pdf

时地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Chief Architect of Studio Dali Architects 采访：孙迎喆Interviewer:SUNYingzhe编辑：孙迎喆、忻运Editor:SUNYingzhe,XINYun“同在屋檐下”，重塑乡村身份的实践“Under One Roof”,Practices of Reshaping Rural Identity 李烨LIYe您从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开始在小石村进行建筑设计实践？您认为小石村最吸引您的特质是什么？第一次来到小石村是在 2017 年的春天，当时我在云南大理的朋友介绍我来成都附近看一个村子，村书记是岳飞家族的后代，原是成都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被政府引进回家乡彭州市磁峰镇小石村做村书记。他希望能够建设好自己的家乡，并且有想法请设计师建一个民宿，为村子带来经济效益。经过对村子的仔细考察，我站在建筑师的角度指出了一些发展民宿的难点，比如村里的配套设施不足，游客住下却无处消费游玩，民宿的运营团队未定，媒体市场要从零开拓等实际问题。于是我提议不如先盖一座公共建筑，为社区村民提供日常交流的公共空间，同时把小石村的文化和生活氛围带动起来，为以后发展民宿做铺垫。这个想法和村书记一拍即合，他也认为村里需要一个有凝聚力的建筑，提升村落的形象，同时可以提升和配合社区治理，将更多的年轻人吸引回村。于是就有了村民文化大院这个项目。由此开始，我们已经在这里实践 5 年多了。坐落在龙门山脉半山的小石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子，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景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产业。但正是这种平凡才是它鲜活的特点。中国的大部分乡村可能都是这种平凡的状态，但是当你去深入接触、了解的话，会发现每一个看似平凡的村庄，都有它自己的微观历史和微观文化，有很多能够打动人的生活化、在地性的东西。经过深入的调研和村民访谈，我们发掘出了小石村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一直到当下的变迁史，以及每个人都想去改变自己家乡的热情。我觉得这些就是小石村最能打动我的特质。小石记山宿和食品共享工厂具体是如何运营的？当地村民和设计团队有参与到具体的运营工作中吗？运营对于乡村项目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考虑的问题。如今的很多项目都在提倡运营前置，在设计之初就考虑运营的参与，形成运营思路。但在我们刚开始进入小石村时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我们首先利用已有的资源，通过村书记将各笔小额资金化零为整地凑起来，作为启动项目资金，以低成本的方式将空间设计出来。接下来，针对小石村自身的条件，我们考虑以轻运营的思路，团队不需要过多的人力物力支持，前期也不需要专业的平台介入，尝试通过发动当地的村民就把民宿运营起来。实际上，由于刚开始条件不成熟，设计团队也帮忙介入了运营工作中，我和村书记以及几位成都相关行业的朋友，组建了一个初始运营团队，摸索着先把村里的空间运营起来。一年后，我们从上海请来了一位有运营经验的民宿店长。这位店长也是四川人，对四川很了解，他通过培训当地村民来组建起一支运营队伍。我们作为设计师，逐渐退出了运营体系，把民宿交还给村集体，让村集体牵头，以专业组建起的小团队来主要负责运营工作。食品工厂的运营主要依托一个食品品牌蜀中糖门，其创始人是来自成都的巫掌柜，三代人专业从事食品方面的工作，她自己是懂得如何运营的。除了她本人和核心技术团队之外，食品工厂大部分员工都是当地村民。同时，因为食品生产是季节性的，每年在特定时期会需要大量的临时劳动力，而这些劳动力基本上都从村里招聘，应聘村民接受培训后，也可成为工厂工人。这两个项目从建成到现在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它们目前的运营情况如何？共享民宿的运营一直非常成功，在去年七八月份的时候还开了第二期。旺季时的入住率基本在 90%以上，住客的满意率非常高。很多游客感觉住进了真正的民宿，这种共享模式使住客获得了更多的人情味和轻松无压力的体验。村民的参与度也非常高，因为他们除了可以拿到租金和入住提成，还可以通过售卖订餐和农产品得到额外收入。运营过程中，我们原本担心村民与游客互相干扰，但实际上这种情况极少出现，反而由于村民都把这里当92特辑：文旅为媒，城乡共生 CulturalTourismasaCatalystforUrban-RuralSymbiosis作自己家爱护，卫生搞得特别好，乡村邻里也非常安全，减轻了运营团队的担忧和压力。共享工厂的规模也越做越大，巫掌柜逐渐添置了更多的食品加工生产线，村里的人手不够用的时候还要请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一起来帮忙生产。我想食品工厂的厂长贯彻了当时来小石村的初衷，不仅为当地的传统食品手艺人创造一个可以共享的市场渠道，为村上创造可持续的劳动岗位，也使自己的品牌更加生态、更加有文化、更加有人情味。我们了解到目前的共享民宿是选取 4 户作为示范点的，还有其他的 30 户尚在计划中，您是否还会以同样的设计策略和运营方式进行接下来的改造计划呢？大框架是一样的，可能会有微调。尽管这些住户面临的问题和建筑空间结构相差不大，但是各户也有自身的改造难点，比如已建成的 4 户家里只剩有一两个老人，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用来经营民宿。但在其他的 30 户中，有些村民可能没有多余的空间来进行改造。这个时候就要思考如何跟社区进行平衡，保留社区生活的氛围，而不是一股脑地全部改成经营场所。与此同时，我们也对住户周边的外部空间做了一些设计，使村里的公共空间体系大致成型，为社区创造更好的公共空间环境，也可以吸引更多游客到来。您在小石村的系列实践的项目资金从何而来？具体到每个项目，资金来源都不一样，有投资公司、村集体和个人的参与，村书记很多时候还垫付了不少。一开始我们做文化大院的时候，项目资金是村里化零为整凑起来的。接下来的共享民宿项目是我们先注意到村里闲置房屋的问题，想要对它做出改变，所以也是我们更主动地去策划这个项目并向县一级政府申请专项改造资金，加上村民自筹，再由村集体从其他比较灵活的可用资金中拿出一点，这样凑出的资金。在这些项目上，我们秉持一种较为主动的态度，不是有了项目我们去做设计，而是看到了问题，然后跟村集体一起去想解决问题的方法，从建筑策划的层面上就参与了进来。什么是“同在屋檐下”的整体设计策略？您可以简要概述下吗？受 2008 年汶川地震的影响，小石村部分房屋是震后快速重建起来的，这些房屋是由砖混结构形成的内向空间，与传统房屋有所区别。而在传统建筑中，尤其是在四川的气候条件下，我们通过观察发现在传统川西民居中有很多灰空间，这些灰空间承担了乡村社区公共空间的功能，人们会聚集在屋檐下交流、生产和生活。于是我们开始思考，从哪里入手来解决现代四川乡村所面临的问题，不仅满足建筑空间需求，也可以提升村庄的文化特质、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将身份认同带回给村子。小石村整村改造建筑设计实践（底图来源：DONG 建筑影像）Series Architecture Design Projects of Xiaoshi Village(Image source:DONG Image)社区粮仓Community Barn2020溪边酒店The Creekside Inn2021风貌改造Style renovation along the street2018村民文化大院Community Cultural Center2018文化长廊Market Gallery2019村委会改造Villagers committee renovation2019共享民宿Shared homestay2020共享厨房Shared kitchen2020粼波桥Linbo Bridge2020小石公厕Xiaoshi toilet2022小石记山宿The Shared Homestay 2021食品共享工厂The Local Food Factory 2021小石酒厂Xiaoshi Distillery2019麻饼厂Cookie factory2019一公里博物馆One-Kilometer Mine Museum龙门 柒村艺术设计中心Longmen Qicun Art Design Center2022生态停车场Eco-parking2021共享菜地Shared vegetable field2019932022.12 建筑实践ArchitecturalPracticeWhen and under what opportunity did you start the architectural practice in Xiaoshi Village?What is the characteristic of the village most attractive to you?I arrived at the village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 spring of 2017,when a friend of mine in Dali of Yunnan invited me to visit a village near Chengdu.The village secretary is a descendant of the family of YUE Fei,who used to be a boss of a private enterprise and was invited by the government back to the hometown to serve as the Party secretary of Xiaoshi Village,Cifeng Town,Pengzhou City.He hoped to build the hometown well and invite a designer to develop a homestay project and bring economic benefits to the village.After a careful investigation of the village,I pointed out some difficulties faced by the development of a homestay proje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n architect,such as the shortage of supporting facilities in the village,the tourists finding nowhere to make consumption and amuse themselves while staying here,the operating team still undetermined and the media market having to start from zero.In this context,I suggested the construction of a public building first to offer the community villagers a public space for daily communi-cation,while enlivening the cultural and living atmosphere of the village so as to prepa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homestay project.My idea chimed in with that of the village secretary,who also believed that the village needed a building with cohesion to enhance the villages image,im-prove and coordinate with the community governance and att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