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研究_王幼松.pdf

第 37 卷 第 1 期 工 程 管 理 学 报 Vol.37 No.1 2023 年 02 月 Journal of Engineering Management Feb.2023 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研究 王幼松1，2，江小敏1，张扬冰1（1.华南理工大学 土木与交通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1，E-mail：；2.华南理工大学 亚热带建筑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广东 广州 510641）摘 要：为有效发挥环境规制对建筑业绿色低碳发展的促进作用，对我国 20062019 年省际建筑业碳排放量进行测算，根据环境规制特性划分了命令控制型、市场激励型、公众参与型三类工具，建立面板回归模型探究环境规制工具对全国及东、中、西部各地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结果显示，不同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具有差异，命令控制型工具显著正向促进建筑业碳排放，市场激励型与公众参与型工具的影响作用尚不显著；地区具有调节作用，东部环境规制更易发挥“创新补偿”效应。研究结果为合理利用环境规制工具，推动建筑业减排提供参考。关键词：建筑业；碳排放；环境规制工具；波特假说 中图分类号：X3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8859（2023）01-035-06 DOI：10.13991/ki.jem.2023.01.007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 on the Carbon Emission of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 WANG Yousong1，2，JIANG Xiaomin1，ZHANG Yangbing1（1.School of Civil Engineering and Transportation，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641，China，E-mail：；2.State Key Laboratory of Subtropical Building Science，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641，China）Abstract：To promote the green and low-carbon development of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 through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this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the carbon emission of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this study divided th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 into three categories,including command-and-control regulation，market-based regulation，and public regulation.Additionally,this study measured the carbon emission of Chinas construction industry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from 2006 to 2019.A panel regression model was established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 on the carbon emission of Chinas construction industry.The results show that differen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 have different impacts on the carbon emission of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The command-and-control regulation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carbon emission of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while market-based regulation and public regulation have no significant impact.The findings show different impacts on carbon emission in different regions in China.Th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is more likely to trigger the“Innovative Offsets”effect in the eastern area.These findings can provide guides for the application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 to promote emission reduction in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Keywords：construction industry；carbon emission；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s；Porter hypothesis 全球气候变暖、自然灾害频繁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严重影响着人类生活，制约着全球经济进一步发展。如何减少碳排放，发展绿色经济成为学界及政府关注的焦点。全球建筑建设联盟（GlobalABC）发布的2021 年全球建筑建造业现状报告显示，2020 年建筑业占全球终端能源消费量的 36%，占与能源相关二氧化碳排放量的 37%。作为高能耗、高排放的代表，建筑业是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支柱型产业，也是决定“双碳”目标达成与否的重 收稿日期：2022-10-29 036 工 程 管 理 学 报 第 37 卷 点领域。然而，由于环境产品的公共属性、环境问题的负外部性及能源的稀缺性，单纯靠市场原始的调节作用难以达到环境友好，因此需要环境规制来弥补“市场失灵”的缺陷1。同时，学界也对环境规制的有效性和必要性提出了质疑。关于建筑业碳排放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丰硕，国内外学者多借助结构分解法（SDA）2和指数分解法（IDA）3进行影响因素分解，分别从能源结构、产业结构、技术创新、经济产出等方面讨论了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与此同时，学者在探究制造业、工业等行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因素中多关注到环境规制这类外界环境因素，研究结果证明多种环境规制工具对碳排放相关指标存在着显著差异性影响，指出环境规制对提高工业碳生产率的重要影响4。可见，环境规制对碳排放具有不容忽视的作用。而已有探讨碳排放与环境规制影响关系的研究中，较少将研究视角聚焦在建筑行业。此外，在建筑行业内已有考虑环境规制的研究中，普遍探讨环境规制对建筑业经济效率的影响5，较少在碳排放约束下展开。碳排放是评价建筑业对环境影响的重要指标，能够体现环境约束的作用效果，有待进一步关注。同时，应重视环境规制工具的多样性特征，以便探寻环境规制发挥作用的重要方式。基于此，本文以环境规制为作用主体，将研究视角聚焦在建筑业碳排放，通过对环境规制工具进行种类划分与强度测算，借助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不同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作用，考虑地区在环境规制工具影响建筑业碳排放过程中可能发挥的调节作用，从而为完善建筑业减排政策措施提供经验证据与建议。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环境规制“规制”来源于英文“Regulation”或“Regulation Constraint”，也有研究将其译为“管制”。学界对环境规制的认识历经了不断的发展。起初，环境规制被视为政府以行政命令为主要手段对环境行为的直接干预。随着环境税、排污权等规制手段的拓展，环境规制的内涵被多次外延与修正。借鉴赵玉民等6研究，本文将环境规制定义为以个体或组织为对象、保护环境为目的、有形制度或无形意识为存在形式的约束力量。根据环境规制的存在形式，可分为显性与隐性规制工具，也可根据其作用机制分为命令控制型、市场激励型和公众参与型规制工具。命令控制型工具是通过法律法规、政策制度来直接影响排污者做出环保行为。经济激励型工具主要通过外生能源加价、环境税费等带有市场性质的手段来调整企业的行为决策。公众参与型工具则是利用公众环保意识形成的非正式监督力量来制约企业的生产行为。不同环境规制工具之间的区分并非绝对，它们互相影响，在一定情况下还能相互转化。1.2 “波特假说”及相关理论 20 世纪 90 年代，Porter7对传统经济学中的“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是相互抑制”观点提出挑战，开创性地提出了“波特假说”，指出合适的环境规制不仅不会增加企业成本，还能激发创新，产生净收益，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进而改善环境质量。当前，学界进一步发展出“遵循成本”和“创新补偿”两种理论。“遵循成本”理论认为环境规制会加大企业管理难度，增加排污费等环保性投入，使得生产盈利性投资减少，降低资本收益，从而减少技术创新投入，不利于环保。而“创新补偿”理论以“波特假说”为基础，认为适当的环境规制能促进企业生产技术进步，提高生产效率，从而弥补甚至超过“遵循成本”，产生创新溢出，减少环境污染。将环境规制作用聚焦在碳排放领域中，王艳丽等4指出环境规制能促进工业碳生产率提升。刘传江等8认为，环境规制对省际碳生产率的提升具有抑制作用。目前，针对环境规制对碳生产率的作用影响是“遵循成本”效应还是“创新补偿”效应尚未得到一致结论。建筑业绿色转型是个长期的过程，考虑环境规制工具的作用机制差异，短期内，命令控制型工具能缓解能源消耗及碳排放，但其采取的“一刀切”方式不利于促进建筑企业的技术创新，未能从本质上减少建筑业碳排放。市场激励型和公众参与型工具则具有更强的灵活性，且存在外溢性，有助于促进多方面的技术创新，更有利于对建筑业产生长期、可持续的绿色减排效果。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1：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具有显著影响作用；H1a：命令控制型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具有促进作用；H1b：市场激励型、公众参与型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具有抑制作用。1.3 地区对环境规制作用效益的调节作用 已有研究将全国视为整体，是建立在经济发 第 1 期 王幼松，等：环境规制工具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研究 037 展、人口状况等宏观因素不存在差异的前提下，但我国地域辽阔，由东至西在要素禀赋、经济基础等方面均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差异，再加上各地环境规制水平不尽相同，故在探究环境规制对建筑业碳排放的影响时须考虑地域因素。沈能等9研究显示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作用具有地区差异性，相比西部，东部结果更支持“波特假说”。谢宜章等10在探究环境规制与工业绿色发展关系中发现，命令控制型规制作用表现出明显空间异质性，指出东、中、西部地区在工业化、市场化等地区环境方面的差异使得环境规制显示出不同影响效应。技术创新是促进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关键、有效途径。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走在全国前列，高新技术产业聚集，建材生产企业、相关辅助产业的技术水平也相应较高，有助于发挥环境规制的“创新补偿”效应，进而有效减少建筑业碳排放；中、西部地区建筑业发展前景广阔，但与东部相比，在经济发展、技术创新等方面水平存在一定差距，“遵循成本”效应易占主导，环境规制的减排效果不明显。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2：区域对环境规制工具与建筑业碳排放之间的影响关系具有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