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研...基于中国芯片企业的比较分析_张光宇.pdf

科技管理研究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 Research2023 No.72023 年第 7 期doi:10.3969/j.issn.1000-7695.2023.7.001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研究基于中国芯片企业的比较分析张光宇1，2，黄家慧1，2（1.广东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广东广州510520；2.广东工业大学创新理论与创新管理研究中心，广东广州510520）摘要：为推动本土芯片企业实现重大突破性进展，选取芯片产业链中海思（设计业）、中芯国际（制造业）、长电科技（封测业）3 家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以跨案例研究方法探讨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视角下可选择的战略方案集，研究发现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有6条，包括知识突破高端市场渗透、知识突破低端市场导入、知识突破新市场开发、知识集成高端市场渗透、知识集成低端市场导入、知识集成新市场开发。关系学习导致企业差异化的颠覆性创新路径，且企业存在创新路径组合。研究结果可为完善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的理论系统，促进中国芯片企业实现突围提供启示。关键词：颠覆性创新路径；关系学习；芯片企业；扎根理论中图分类号：F270.7；F273.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7695（2023）7-0001-09Research on Relational Learning and Disruptive Innovation Path:Based on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Chinese Chip Enterprises Zhang Guangyu1,2,Huang Jiahui1,2(1.School of Management,Guang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520,China;2.Innovation Theory&Innovation Management Research Center,Guang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520,China)Abstract:In order to promote local chip enterprises to achieve major breakthroughs,three enterprises in the chip industry chain,HiSilicon(designing industry),SMIC(manufacturing industry),and Changdian Technology(packaging and testing industry),were selected as research objects;a cross-case study approach is used to explore the set of alternative strategic solu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lational learning and disruptive innovation.The study found that there are six paths for relational learning and disruptive innovation,including:knowledge breakthrough-high-end market penetration,knowledge breakthrough-low-end market introduction,knowledge breakthrough-new market development,knowledge integration-high-end market penetration,knowledge integration-low-end market introduction,knowledge integration-new market development.Relational learning leads to disruptive innovation paths of enterprise differentiation,and there are combinations of innovation paths in enterprises.The research results can improve the theoretical system of relational learning and disruptive innovation paths,and provide enlightenment for Chinese chip enterprises to achieve breakthroughs.Key words:disruptive innovation path;relational learning;chip enterprises;grounded theory收稿日期：2022-08-17，修回日期：2022-10-28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颠覆性创新的技术演进特征与市场扩散路径研究：价值创造视角”（72074056）颠覆性创新的本质是毁灭与创造交替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必定对现有的创新模式与路径产生影响，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无论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都积极寻求外部合作，从外部获取知识以建立企业竞争优势，企业的关系学习可以保障外部知识的获取，成为企业的重要活动1，为什么有的企业可以实现市场的颠覆，然而有的企业在创新中不断走向灭亡，以往的研究显示企业的创新活动可以划分为探索式创新和利用式创新，企业选择不同的创新路径会使企业做出相应的创新行为，而在创新活动中会消耗企业的稀缺资源，因此匹配企业的关系学习与创新路径具有重要意义。芯片产业是知识密集型产业，2张光宇等：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研究基于中国芯片企业的比较分析即使是领先的半导体企业也很难拥有芯片生产全过程的领先技术和工艺，芯片生产趋向于产业内分工，与外部企业建立密切关系并从中获取先进知识，本国芯片企业仍存在量产能力较低、芯片设计材料和设备短缺、价值链发展不平衡等问题，迫使企业开发促进不同部门之间知识传播和整合的新路径2。但近年来的美国向中国发动贸易战，对中国中兴处于高额罚单，对中国华为企业实施芯片断供加以打压，影响了中国芯片行业对国际领先芯片技术的知识获取，阻碍了中国高新技术企业的快速学习与创新发展，传统的“引进吸收再创新”的创新路径十分艰难，而颠覆性创新基于蓝海思维模式，通过技术范式与创新路线的重塑变革，为后发企业的变轨跃迁提供良好的路径指导3，摆脱芯片企业的后发劣势。关系学习与组织学习、组织间学习概念不同，它是一种特殊的组织间学习，它强调合作企业之间的紧密关系对学习产出的影响4，在关系学习中，企业之间不再是纯粹的供应关系，而是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关系从外部获取知识和创新资源，而知识和创新资源是影响颠覆性创新路径的重要因素。在回顾颠覆性创新路径与关系学习的相关文献后，发现李贞等5、宋春华等6学者将关系学习理论应用到企业层面的创新研究，关注合作企业间的关系学习对创新绩效的作用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但基于颠覆性创新视角探索关系学习与创新路径的研究仍是待打开的“黑箱”，本文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基于颠覆性创新与关系学习的理论视角，采用跨案例比较分析方法，探索典型案例的颠覆性创新路径，归纳总结不同部门在关系学习中匹配的颠覆性创新路径，进而打开上述“黑箱”。本文的主要贡献如下：首先，以往学者研究关系学习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或探讨双元创新对关系学习和创新绩效的影响，鲜有学者基于颠覆性创新视角分析关系学习与创新路径的内在机理，本文引入颠覆性创新解开关系学习与企业创新路径的“黑箱”，研究结果可丰富颠覆性创新与关系学习的研究范畴；其次，现有学者多以科创型企业为研究对象，采用实证研究方法证明关系学习对创新绩效的影响，鲜有学者基于探索性案例分析的方法解释关系学习与创新路径的关系，本文基于案例本身解释其内在联系；最后，在企业的关系学习过程中不同部门表现出巨大差异，需要灵活地选择创新路径，更精确与企业的创新目标相匹配，本文可为企业实现颠覆性创新提供具有实践性的建议。1文献综述1.1关系学习Selnes 等7基于信息过程和学习过程视角，首次提出了关系学习的构念，基于关系视角，将关系学习定义为合作伙伴共同学习的过程。与组织间学习和组织学习不同的是，关系学习强调企业之间建立密切关系对学习产出的影响，促进外部异质性知识和资源的获取8。部门在关系学习中，一方面，如果部门外部知识的专业化程度越高，部门间越不可能采用标准化知识溢出形式，在这种情况下，可能采取通过互动来获取知识、克服认知距离和编纂知识的目的性学习9；另一方面，如果一个部门依赖于知识复杂且技术性能具有不确定结果的外部部门，则需要通过关系学习进行跨部门知识传播和技术扩散10。因此，部门间关系学习有利于解释企业创新路径的抉择。企业间关系学习的研究逐渐成为学者的研究热点：辛本禄等11研究发现企业通过关系学习构建部门间的运作机制可以提高企业创新绩效，明确了关系学习对企业创新的重要性；学者总结企业关系学习的合作伙伴包括顾客、供应商、竞争者、政府、大学、研究机构等，Chen等12提出合作伙伴范围广，均可以开展关系学习，并且发现部门间的高质量关系可以减少部门间的正式合同；Subramony13提出降低严格的规范和制度要求，可以减少部门间知识保护和监督，使知识易于在部门间进行流通，明确了高质量关系学习有利于知识流动和技术创新；刘刚等14提出关系学习中，合作企业对冲突的容忍更强，更高程度的信任可以减少企业间的投机行为，企业间倾向于稳定长期合作、满足双方的共同需求和利益，阐释了关系学习为什么能影响企业的创新行为。以上研究均强调了企业部门间关系学习对企业创新行为的重要影响，在后续的研究中，Binz等15强调部门差异会导致不同的创新模式，类似地，Malhotraa 等10选择 3 种清洁能源技术及其产业链，对每种技术的产业链划分为 3 个主要部门：上游部门、核心部门、下游部门，采用验证性案例分析方法，解释了每个案例技术的部门间特征和关系学习的差异如何影响部门的创新行为，发现了企业存在不同的创新模式。1.2颠覆性创新路径颠覆性创新（disruptive innovation）是哈佛大学教授 Christensen 基于颠覆性技术的基础上，在 2003年的创新者的解答中提出来的，颠覆式创新以被主流市场忽视的低端市场或新市场为切入点，提供价格低廉、性能便捷的产品或服务，吸引非主流的消费者进入该市场，后来通过技术或商业模式创张光宇等：关系学习与颠覆性创新路径研究基于中国芯片企业的比较分析3新不断改善产品性能，将主流市场的消费者吸引到新市场领域，从而不断扩大市场最终实现市场的颠覆16。在此基础之上，Govindarajan 等17对颠覆性创新的概念进行完善，探讨产品从高端市场作为切入点进而颠覆主流市场的轨迹，周洋等18从技术视角和市场视角对颠覆性创新进行补充，颠覆性技术是颠覆性创新的相关技术；张枢盛等19认为成熟的在位企业需要通过创建独立的组织、进行组织改组、反颠覆、并购重组等方式，防止被后发企业颠覆并提升其创新优势。后来，武建龙等20拓展到颠覆性创新路径的研究，颠覆性创新路径指实现颠覆性创新的目标的可选择方案集，是战略规划起点、目标、重点、过程以及方法手段的总称；颠覆性创新路径必须具有以下特性：（1）科学性，符合颠覆性创新的演化机理；（2）差异性，适应不同创新主体的需求，满足其技术变革要求和市场目标定位需求；（3）动态性，路径对企业颠覆性创新的战略目标起支撑性作用，伴随企业内外部环境而变换21。鲍萌萌等21基于创新生态系统视角研究新兴产业的颠覆性创新路径，将颠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