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题材剧《警察荣誉》的艺...常叙事·群像刻画·温暖内核_揭祎琳.pdf

SHANDONG&ART 51公安题材剧警察荣誉的艺术特色：日常叙事群像刻画温暖内核文/揭祎琳在 2022 年暑期多部优质剧集同台竞技的情况下，警察荣誉凭借写实风格和清新气质，自开播后口碑不断提升，后劲十足，成为一部现象级的热播剧，收获了不同年龄段观众的喜爱。究其原因，警察荣誉在叙事上有所升级，以日常叙事、群像刻画与温暖内核为亮点，相较以往同题材剧集呈现出别样的风貌，兼具商业性、艺术性和思想性，最终实现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是以中国风格讲好中国故事的一部成功之作，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图 1）一、日常叙事：剧本取材真实生活提起公安题材剧，许多观众就会自然联想到扑朔迷离的复杂案情、紧张刺激的追捕大战、扣人心弦的正邪对垒。诚然，这些是警察光荣使命的一部分，即打击犯罪、维护正义。与此同时，警察还有另一面，那就是处理和应对各种家长里短引发的民事纠纷。换言之，透过基层民警的视角，我们往往能够看到更多具有烟火气息的普通案件。事实上，基层民警的主要日常工作，就是调解纠纷和矛盾，维护社会的正常秩序。或许没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但在诸多小案的处理过程中，每位基层民警感悟到了警察的使命和责任，坚定了自己的职业认同，倍加珍惜作为警察的那份荣誉。警察荣誉就是这样一部“接地气”的剧作。故事发生在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八里河派出所”。“随着城市化发展，城乡结合部社区大量出现并具有明显的特征，面临着违法犯罪严重、社会危害性大；资源归属混乱、补偿机制不合理；管理体制无序、管理效率低下；盲目开发建设、基础设施滞后等诸摘要：电视剧警察荣誉将镜头对准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八里河派出所”，打破了公安题材剧集重刑侦、轻人物的创作惯例，塑造了忠诚履职、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的中国基层民警形象。剧中对民警们出警办案日常工作的精彩展现，让观众感受到了烟火气和真实性。编导在一些情节设计当中有意增添了一抹轻喜剧色彩，将人物群像刻画得精彩动人。质朴的剧作风格，扎实的故事剧本，丰满的警察群像，以及温暖现实主义的创作立场，进一步增强了人民群众对警察群体和公安机关的认可度，为新时代推进依法治国、建设法治中国起到艺术助力之效，也为今后的公安题材剧提供了新的创作思路。关键词：警察形象；日常叙事；群像塑造；温暖现实主义；法治社会SHANDONG&ART 51学科聚焦 52多社区管理问题。”1城乡结合部具有明显的融合气质，可谓是把握城乡变迁的一扇窗口。由于现代化浪潮当中传统风俗习惯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以“过渡”为标签的城乡结合部，是城市与乡村的并置区，更是现代话语与传统道德发生碰撞甚至相互拉锯的场域。在八里河派出所下辖的片区内，既有各种外来务工人员，也有从农民转为城市户口的拆迁户，人员构成复杂多样，社会经济活动活跃，派出所的工作任务不可谓不重。正如派出所所长王守一多次强调的：“我们不应该激化矛盾，而是要化解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案逻辑也在许多案件中得以践行。为了打造真实质感，剧组以现实中的派出所为重要参考，搭建了一个坐落在热气腾腾的生活场景中的八里河派出所。第一集的长镜头便奠定了剧集的现实基调。不但交代了派出所的地理位置，展现了民警们的办公环境，主要人物也一一登场亮相。剧中没有烧脑的大案、要案，但每一个案件都让观众沉浸其中。这些案件类型广泛，涉及刑侦、治安、户籍、社区和纠纷调解。小孩失足掉入泥井，高层业主丢失钥匙，小区流浪猫临盆，孩子学习压力大想要跳楼，父子关系不睦正是对这些发生在民众身边的案件的精彩刻画，让警察荣誉少了悬浮，多了真实。过往，许多职业剧常常被观众诟病：缺乏专业常识并且恋爱戏份过重，披着职业剧的外壳，内核却是都市恋爱剧。有鉴于此，警察荣誉在筹备阶段从细节入手，做了大量实地采访工作。编剧赵冬苓在创作历程中曾多次涉及警察题材，进而萌生了创作一部影视剧反映基层派出所普通警察工作和生活情形的念头。她深知艺术创作离不开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入思考，为了增强剧集的真实性，2019年 8 月，剧本正式启动后，整个编剧团队共同前往山东济南，去派出所采访一线警察，听他们讲自己工作中所遇到的人和事。这些每天正在发生的“热气腾腾”的案件被编剧团队们一一记录下来，经过一定的分类整理和艺术加工，写进了剧集故事当中，这也是剧集被观众认为颇具诚意的重要原因。图 2 八里河派出所的警察群体SHANDONG&ART 53作为概念的“生活流”，由德国电影理论家克拉考尔在专著电影的本性中提出：“生活流的概念包括具体的情境和事件之流，以及它们通过情绪、含义和思想暗示出来的一切东西。”2警察荣誉就是一部充盈着“生活流”气质的剧作。随着时间的推进，生活之河缓缓流动，“八里河派出所”需要不断处理和应对新的案件，和形形色色的民众打交道。正是在一点一滴的为人民服务的过程中，这些民警们的形象愈发丰满。日常叙事的魅力在于自然不造作，并不会消解“宏大”和“崇高”的意义。警察荣誉的编导将警察个体的工作和家庭巧妙并置，采用蒙太奇等手法，真切地描摹了社会转型期民众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折射了警察日常工作中的诸多面向，表达了创作团队对于警察职业多重属性的思考，充盈着人文精神和人民情怀。（图 2）近年来，许多现实主义风格的剧集受到了观众的欢迎。觉醒年代追求细节真实，展现了近现代历史长河中许多知识分子和爱国青年学生的人格魅力和精神气质；功勋以单元剧的形式，对首批八位“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进行独特的人生“切片”，讲述了一批坚守理想信念、舍小我为大我的国之大者的英雄事迹；山海情注重以情动人，为观众们徐徐拉开了一幅脱贫攻坚的画卷；人世间透过“光字片”一家三代人的生活起伏，展现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的发展和进步，可谓时代史诗，涌动着真诚和深情。需要指出的是，现实题材并不能和现实主义划等号。我们可以用“瓶”和“酒”来类比现实题材和现实主义风格二者之间的关系。对于现实题材的作品，观众们常常抱有某种反映现实的期待。但让人遗憾的是，一些创作者在创作现实题材的剧作时，并没有真正深入生活，深入一线，导致作品在剧情设计、形象塑造等方面悬浮且空洞，言之无物，脱离现实，造成了“空有瓶并无酒”的尴尬局面。即使选择了备受关注的社会议题，但却在表现和刻画时流于表面，浅尝辄止，消磨了议题本身的社会性。换言之，如果创作者缺乏对现实的观照和把握，现图 3 四位年轻警察 学科聚焦 54实题材的剧作则会缺失现实主义风格，变得不伦不类，走向超现实，最终远离观众。因此，创作者若是想要创作出现实主义风格的精品佳作，做到“瓶中有美酒”，应当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扎根现实土壤，把握时代大潮，抓住时代特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居高临下的说教，和自我矮化的贬损，都会让人反感。警察荣誉的真实来自于实景、实拍、实情，更来自于对基层民警的那份理解和敬意。特别是，剧中的许多案件，都能引起人们对于曾经浏览过的若干社会新闻的联想。而八里河派出所的一众民警，不但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于警察的认同和敬佩，也丰富了人们对于这一群体的形象认知。这样一来，剧中的个体就成了芸芸众生的缩影，剧作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塑造典型形象、反映社会现实的目标。进一步而言，无论是都市剧、历史剧、悬疑剧还是职场剧，现实主义风格都有广阔天地。关键在于，创作者是否具有以小见大、微观和宏观交融的深厚创作功力。近年来，中国电视剧市场发展呈现出蓬勃生机，越来越多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受到观众喜爱，而以现实为噱头的悬浮之作则遭到观众的厌弃，这无疑是一个可喜现象。二、群像刻画：警察形象饱满立体警察以人民性和政治性为最高属性，承担着保障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重要任务。它不单单是一份职业和工作，更是国家重要的治安行政和刑事司法力量，需要履行党和人民赋予的光荣使命。“作为我国国家形象重要的组成部分，人民警察形象的建构和传播不但可以提升公安机关的执法权威性和人民群众对警察的认可程度，提高公安队伍的凝聚力，也可为国家形象的塑造提供有力支撑。”3图 4 八里河派出所的老警察SHANDONG&ART 55警察荣誉中的警察个性多样且出彩。四位年轻警察被安排到八里河派出所实习，他们在处理各种案件的过程中提升了专业素养，得到了老警察的言传身教，感悟了警察身份的使命感，最终成长为合格的人民警察，观众将他们亲切地称为“八里河四子”。（图 3、4）2022 年的警察荣誉由丁黑担任导演，鲍成志联合执导，2023 年，鲍成志导演又推出了刑侦题材剧他是谁。该剧有着环环相扣的多重谜案，带领观众享受抽丝剥茧的沉浸式破案快感。从警察荣誉到他是谁，两部作品都塑造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警察群像。刻画群像并非易事，对于大体量的电视剧而言，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常常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密码。群像刻画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导致剧作呈现出“散”的特点，影响观众的观看兴趣。如果说他是谁是依托贯穿主线的复杂案件来刻画群像，警察荣誉则另辟蹊径，以描绘人物的成长过程来描摹群像。警察荣誉直观呈现了基层民警的工作琐碎和任务繁重，激发了观众的好奇心：他们是如何认知自己的职业？对于他们而言，“警察”二字意味着什么？他们对职业持何种情感？关于种种疑问，创作者借所长王守一之口给出了掷地有声地回答：“警察在，社会的防线就在，善良和正义就在。”某种程度上，“八里河派出所”可视为全中国五万余个基层派出所的缩影，其本土性和典型性尤其体现在警察们对集体主义原则的自觉遵循和由衷认可。一方面，出警时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个人逞英雄的做法是要被批评的；另一方面，个体能够拥有来自集体的关爱和帮扶，同时也应自觉自发自愿地为集体奉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图 5、6）在大年三十，许多警察因为公务在身没有休假，所长王守一组织了警察家属们来派出所吃年夜饭，大家欢聚在一起，举杯畅饮。当一位警察的父母住院图 6 李大为办案现场图 5 陈新城、李大为师徒学科聚焦 56需要照顾时，所长自然而然地提出了全所上下排班、大家轮流照顾的方案。有一位警察因为工资低任务多打算辞职，所长对他耐心相劝：“你光看见了咱们警察工作忙，但是警察这个职业跟别的职业不一样，越是有困难的时候，越是需要这个集体，集体可以帮助啊。”从这个意义而言，在小小的八里河派出所，这一警察群体践行着某种“共同体理念”，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以集体的荣誉为重，以人民的利益为本。从某种程度上，警察荣誉遵循了一种“成长叙事”。“成长是文学艺术古老的母题，相对成熟和完善的成长叙事则最早出现在欧美作家的成长小说中。”4成长命题也频繁运用于电视剧的叙事当中，较为典型的例子是改编自路遥同名小说的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主人公孙少平，他在时代的飞速变革中不断坚定自身梦想，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劳动，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在物质层面摆脱了贫困，在精神层面不断丰富。“成长叙事”作品的特点在于关注主人公的精神世界，通过表现主人公生存境遇和思想追求的变化，将具体的个人放置到广阔的社会背景中，完成了人与时代的巧妙互动。在警察荣誉中，四位见习警察性格和经历迥异，走上警察道路的原因也大不相同。李大为，性格活泼开朗，上过几年警校身手不错，但处事不够细致周全，常常犯一些小错误；赵继伟，是质朴的农村孩子，需要承担养家的重任，希望在职业上有所发展，同时在心态上有些自卑；夏洁，是烈士之女，因为孩童时期遭遇了父亲因公殉职的打击，派出所上下心照不宣地对她“特殊照顾”，母亲浓稠而不失掌控欲的关爱也让她有些窒息；杨树，是北京大学硕士研究生，对各种法律条款非常熟稔，因为高材生的“光环”而受人瞩目，但也存在重理论轻实践的书卷意气。派出所向来有“传帮带”的传统，四位见习警察也都有了自己的师父。李大为的师父陈新城刀子嘴豆腐心，在不断磨合的过程中，渐渐对李大为少了偏见多了认可；杨树的师父曹建军虽然能力出众，图 7 八里河派出所集体照SHANDONG&ART 57但出了差池时便推诿责任；夏洁的师父程浩，因为夏洁父亲的死在心理上深感愧疚，每次有危险都让夏洁往后站，过度的保护阻碍了夏洁的成长；赵继伟的师父张志杰性情温和，对待社区工作一丝不苟，和赵继伟相处和睦，更是把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倾囊相授。与此同时，看待同一件事情时，师徒常常出现不同态度，提出不同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