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码”赋能地方政府“数...—以西安“一码通”事件为例_韩欣瑜.pdf

第 31 卷 第 1 期北京电子科技学院学报2023 年 3 月Vol31 No1Journal of Beijing Electron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stituteMar2023“健康码”赋能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存在的问题与对策*以西安“一码通”事件为例韩欣瑜李艳北京电子科技学院，北京市100070摘要:“数字抗疫”是地方政府在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引入数字化防治措施、优化公众服务效能的重要手段。“健康码”属于“数字抗疫”的重要应用，在居民生产生活和疫情防控上都发挥着重要作用。2022 年初的西安“一码通”事件是“数字抗疫”的典型案例。本文对该事件进行了回顾，从业务、技术、管理三个维度分析了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并提出相应解决方案。关键词:数字抗疫;健康码;地方政府;西安“一码通”中图分类号:G9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464X(2023)194100*基金项目:北京电子科技学院 2021 年一流学科建设项目“研究型教学模式在 网络安全治理概论 课程教学改革中的探索与实践”(项目编号:1101013)作者简介:韩欣瑜(2002)，女，北京电子科技学院管理系学生，研究方向:行政管理。李艳(1980)，女，北京电子科技学院管理系讲师，研究方向:网络安全治理。引言“数字抗疫”指以政务为基础，组建跨平台、跨数据库、跨领域的疫情防控大数据平台，及时公开动态数据，释放潜在治理效能1。“数字抗疫”不仅成为我国抗击疫情的重要技术支撑，更开拓了互联网助力社会治理的新路径，加速了我国社会数字化转型进程。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健康码”等数字化抗疫手段纷纷投入使用。在常态化疫情防控推进期，突发集聚性疫情、全民核酸检测这样的“大考”经常出现。一方面，“健康码”充当了个人的健康凭证和出行凭证，为同时实现有效防疫和有序复工做出了贡献，另一方面，疫情防控的新阶段对“健康码”提出了新的技术要求，其应用过程中暴露的问题与不足也反映出了当前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存在的短板和漏洞。2022 年伊始出现的西安“一码通”事件影响广、范围大，涉及当地政府在疫情防控、工程外包、信息监管、舆情处置等多方面的问题，是非常典型的案例。本文拟通过研究本次事件中“健康码”系统的崩溃情况，分析当前“健康码”赋能地方政府“数字抗疫”过程中业务、技术、管理等方面的短板，以期解决现有问题，提升“健康码”的治理效能。第 31 卷“健康码”赋能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以西安“一码通”事件为例1西安“一码通”事件概况“健康码”是“数字抗疫”时代的重要应用，西安“一码通”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西安市民的电子健康凭证和出行凭证，只有持绿码者才可“畅行无阻”。2021 年 6 月，西安组建“一码通”平台服务保障专班，三天之内研发出“一码通”系统并投入使用。2021 年 12 月底，西安出现新冠肺炎疫情，全市实行封闭式管理，“一码通”关系着全市人民的生活状况与出行情况。西安本土爆发新冠肺炎疫情后，2021 年 12月 20 日和 2022 年 1 月 4 日，西安“一码通”先后出现了两次系统崩溃事件，系统均在第二天才修复成功，恢复正常。两次系统崩溃均表现为页面卡顿、平台无法打开，导致市民无法正常进行核酸检测或获取健康绿码。在“一码通”系统第一次崩溃后，2021 年 12 月 30 日，工业和信息化部总工程师韩夏到陕西省通信管理局开展疫情防控工作调研，强调“要切实加强技术改进和网络扩容，保障平台稳定运行2”，为西安“一码通”平台建设提出了重要指导意见。2022 年 1 月 4日，“一码通”系统再次崩溃，西安召开疫情防控发布会回应社会关切。时任西安市大数据资源管理局局长刘军致歉并对“一码通”崩溃事件进行回应，其“非必要不亮码”的言论在网络上引发大量负面舆情。2022 年 1 月 5 日凌晨，西安市委决定:西安市大数据资源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刘军同志因履职不力，停职检查。同日，西安“一码通”恢复正常使用，此事件告一段落。西安“一码通”事件背后，大量的舆论关注与媒体热议也为各级地方政府的“数字抗疫”治理敲响警钟。在此事件影响下，西安“一码通”系统进行了多次修复完善，在此后的疫情防控过程中始终平稳运行，未再次出现技术及管理漏洞。2“数字抗疫”背景下地方政府使用“健康码”存在的典型问题“数字抗疫”的治理机制是镶嵌在传统的治理架构中的，地方政府在“数字抗疫”过程中承担着项目采购、技术保障、安全监管、统筹管理等职责，只有确保每个环节都准确无误才能推动“数字抗疫”工作顺利进行。“健康码”作为“数字抗疫”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疫情防控起到了较大的促进作用。然而，分析西安“一码通”事件，我们不难发现地方政府在“健康码”项目采购、技术水平、监管治理等方面存在的不足与短板。2.1采购统筹能力不足目前国内各地的“健康码”采购项目，多采用政府投资、政府和企业联合建设、政府向社会购买服务等方式，目的是支撑政务部门履行管理和服务职能3。在政务信息化项目采购的过程中，提高“健康码”的质量和效率是多方的共同目标，而要实现上述目标，提高公共服务的质量，需要有明确的责任落实机制和强有力的监督体系，确保政府管理介入项目采购、分包、试用、监管的全过程。在西安“一码通”事件的数字化治理方面，事件持续发酵后，热度最高的舆论是关于西安市电子政务统一平台网络安全服务项目外包管理的质疑。数字政府项目层层分包在项目层面属于正常现象，而在西安“一码通”项目中，西安电信作为项目总包，西安市大数据管理局作为主管项目的行政机关，负有验收和把控项目的最终责任。做好分包商产品与服务质量管理，是总包以及项目主体不可推卸的责任，特别是“一码通”等涉及民生的关键基础设施项目，更需要加强管理，严格落实主体责任。反观西安“一码通”的研发使用过程，2021 年 6 月，中国电信官网登载了一篇来源于人民邮电报的宣传文章，文中着力渲染了中国电信西安分公司如何“攻克重重难关”研发西安“一码通”守护 1000 多万人民群众59北京电子科技学院学报2023 年健康的过程，“全体成员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研发 出 西 安 市 个 人 电 子 识 别 码(即一 码通)”4。如此短的时间里研发出来的产品是否成熟，它是否通过了性能测试和压力测试，都是令公众疑惑的问题。据悉，成熟的产品需要在测试阶段仿真还原现实场景，同时用超过实际使用用户数量的线程进行压力测试，且通过多次性能测试和压力测试才可以上线运行。三天研发的“一码通”是否具有运行资格?它能否运行，又为何已运行?总包和项目主体是否严格进行了监督管理?归根到底，还是数字化系统的监督与管理出了问题。2.2网络安全保障能力不足数字政府建设语境下的“数字抗疫”时代，健康码的出现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它带来的是数字时代社会治理的一场全局性大考，直接影响国家和社会治理的现代化进程5。而数字化防疫的推进，不仅意味着城市要具备相应的数字技术设施，更意味着城市要有充分的技术能力，对访问峰值等关键挑战要有科学合理的预测和准备，在危机管理时期保护好“一码通”等政务云平台，实时保障政务网络安全。从技术层面分析西安“一码通”事件，根据西安大数据局在西安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上的回应，“一码通”使用频率加大，对网络与平台造成较大压力，是造成危机的主要原因。然而，在人口众多的西安市，面对全民核酸检测这样的“大考”，“访问量大”不应该成为理由。我们应当看到“一码通”软件在技术上有所不足。根据国家标准化委员会 2019 年公布的网络安全等级保护设计技术要求 相关规定，网络安全等级保护三级要求对容灾性能有着明确规定，本地系统恢复时间要小于 15 分钟6。2021 年 12 月 20 日，西安“一码通”系统恢复的时间官方并没有公布，部分市民反映是第二天修复成功。至于 2022 年 1 月 4 日的第二次崩溃，恢复时间更是长达数小时，这已经超过了国家标准和行业通用要求。按照目前的表现，西安市大数据局所说“一码通”是按照网络安全等级保护三级要求设计的，可信度并不高7。经不起“大考”的检验，存在明显漏洞的“一码通”技术，是“数字抗疫”不容忽视的短板。2.3数字化治理能力不足在技术问题背后，治理短板更不容忽视。“数字抗疫”需要业务和技术的深度融合，要求深化改革和制度创新多措并举。基于政企协同与社会共治的“健康码”系统，其外包、研发、使用过程中面临着顶层设计、赋码规则、信息安全等诸多问题，需要地方政府加强全过程监督与管理，提升数字化治理能力。首先，关键设施缺乏顶层设计，“健康码”未能达到应急处置与长效治理的双重效果。西安“一码通”为独立的城域码，在疫情爆发初期能起到本地防疫排查的效果。然而在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由于各地区的赋码规则与疫情防控政策不尽相同，“一码通”不互通的情况会严重影响市民的正常通行与地区经济贸易往来，对人员流调排查、密切接触者追踪管理也有不利影响。此时西安“健康码”应积极改进，主动融入“全国互认”“异地互信”的一盘棋布局中，既便利全省及国家进行统一数字化治理，统筹协调好本地区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关系。其次，数据监管链条不完整。在这次特殊的政企合作中，政府首先是让渡了部分公共管理的权力，其次是允许平台获取了国民的健康数据等信息8。而“健康码”应用过程中关于数据存储使用的过程及规则并不透明，西安“一码通”持续发生的宕机事件对用户数据安全的影响及后续处理情况也未公开，地方政府较为被动的监管状态有待改进。3问题成因分析除分析地方政府使用“健康码”存在的问题外，问题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同样值得探寻与思69第 31 卷“健康码”赋能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以西安“一码通”事件为例考。认清地方政府在数字化治理理念 数字化基础设施 管理体制机制等根源上存在的发展障碍，方能破除阻力，推动“数字抗疫”行稳致远。3.1地方政府数字治理意识不足在疫情防控过程中，数字抗疫展现了近年来数字政府改革的丰硕成果，同时也为政府的数字化治理提供了机遇和挑战。数字治理强调在保障数据安全的前提下，促进数据在政府部门之间的共享，推进公共数据对社会的有序开放，从而更大发挥数据的价值9。这些治理目标要求地方政府做好总体布局 统筹规划 自主纠错等工作，从数字赋能的角度统筹兼顾，明确职权责，思考管理的走向。回顾此次西安“一码通”事件，地区健康码未配合国家接口，并频发宕机。从数字治理意识的角度，首先，地方政府的统筹规划意识不足。在全民“健康码”的信息化背景下，缺乏兼顾应急处置和长效治理的顶层设计，在数据交换、业务协同、互联互通、整合资源方面缺乏前瞻性的统筹规划。其次，地方政府的自主纠错意识不足。西安大数据局在 2021 年 12 月 20 日“一码通”首次崩溃时，并没有及时有效回应社会关切，也没有从根本上加强技术防范，修改技术漏洞。在 2022 年 1 月 4 日引发覆盖范围更广、结果更严重的事件后，才在舆论声中确认了系统故障，但仍未及时修复或提出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同时，经历过多次宕机事件后，西安“一码通”仍为市级政府主导，坚持本地抗风险能力不成熟的一码通系统，未融入陕西省乃至全国统一健康码体系。缺乏共享意识与数据思维，未能将数字技术全面融入政府管理与服务，是地方政府“数字抗疫”发展思想上的障碍。3.2地方政府数字化建设与保障工作不到位常态化疫情防控背景下，健康码的正常运转关乎居民生活与疫情防控的方方面面，它具有和传统物理基础设施同等的价值，是后疫情时代的数字化基础设施10，其正常有序运转的重要性不亚于水电、交通等传统基础设施。在健康码正常运行和疫情防控有效管理深度捆绑的今天，怎么才能保证这些本来为居民服务的系统在关键时刻承受得起“重担”，是破解“数字抗疫”难题的关键。保障“健康码”的正常运转，对地方政府主要有两方面要求，一是要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减少技术短板，建立安全基础;二是要明确数据安全责任，加强数据安全管理，提高安全保障能力。在西安“一码通”事件的数字设施建设中，西安一码通平台本意立足创新，实现了公交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