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_李晓菲.pdf

当代财经Contemporary Finance&Economics2023年第4期总第461期当 代 财 经CONTEMPORARYFINANCEECONOMICSNo4，2023Serial No461收稿日期：2021-06-22修返日期：2023-01-27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政府环境行为、政企关系与公司绿色治理：基于央地分权的视角”（71902133）；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区域绿色治理体系构建和治理能力提升研究”（TJGLQN18-003）作者简介：李晓菲，天津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公司治理研究；徐建（通信作者），天津财经大学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公司治理和绿色治理研究，联系方式 。一、引言提高投资者获取信息的准确性对于降低市场噪声和增强市场信息效率具有重要意义（谭松涛等，2016）。1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投资者与上市公司的交流媒介逐渐增多。与传统的投资沟通媒介相比，网络平台依托移动互联网技术，具有数字化、网络化和互动性等特征，在信息沟通和传播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已成为投资者与上市公司进行互动沟通的重要媒介。有别于传统的信息披露模式，依托互联网和新媒体等平台的互动信息实现了上市公司与投资者之间的双向互动，投资者不再被动地接收信息，而是主动参与信息披露的过程（Cade，2018），提高了获得公司信息的效率（El-liott 等，2020）。2-3然而，出现时间较短的互动沟通网络平台还存在一些问题，影响了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提升。以深交所网络互动平台（简称“互动易”）为例，有的公司在与投资者互动时，不仅有文字形式的“定性信息”，还有与之相符的定量信息，为投资者提供了有增量价值的信息；还有一些公司则“虚与委蛇”或“千篇一律”，仅回复“谢谢投资者关注，请参考公司相关信息”。因此，如何改善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是本文关注的一个重点。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李晓菲，徐建（天津财经大学商学院，天津300222）摘要：采用大数据和文本分析的方法，以深交所“互动易”平台 20112021 年的问答数据为基础，针对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影响的实证结果表明：与专职董秘相比，董秘兼任其他高管能够显著地提升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全面性和具体性；在董秘持股和分析师关注度较高的样本中上述影响更为显著。进一步研究发现，董秘兼任通过提高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降低了控股股东与中小股东之间的代理成本。上述结论揭示董秘兼任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前董秘“权责不对称”状况，为进一步分析投资者互动信息的影响因素提供新的思路。关 键 词：董秘兼任；互动信息；信息披露；代理成本中图分类号：F27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0892(2023)0400931393DOI:10.13676/36-1030/f.2023.04.011当代财经Contemporary Finance&Economics作为公司最重要的信息发布者之一，董秘对上市公司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提高至关重要。根据证交所的相关规定，公司应指派董事会秘书对网络互动平台的投资者提问进行一一回复，并提供真实完整、及时准确的信息。一个强有力的公司董秘通过收集投资者意见或建议形成的数据、对潜在的外部治理主体和投资者进行分析，有助于公司进行“精准治理”以降低公司与投资者之间的代理成本（李维安，2014）。4投资者互动信息沟通这一职责的有效履行取决于董秘的履职特征（卜君和孙光国，2018）。5因此，缺乏实权的董秘，由于对重大事项的知情权和参与权缺乏保障，难以有效地履行信息披露职责，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不同上市公司的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参差不齐。虽然董秘在投资者互动信息沟通中发挥的作用日益显著，但现有文献对这方面的分析明显不足。因此，董秘履职如何影响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是本文关注的另一个重点。与本文直接相关的文献包括互动信息的影响因素和董秘作用的文献。通过梳理以上文献，我们发现：一方面，对于互动信息的影响因素，已有文献重点关注公司治理特征（何贤杰等，2016）、公司年龄及股权性质（孙彤等，2020）、分析师和新闻媒体等市场主体对互动信息的作用（陈钦源等，2021），较少关注信息发布者本身，即董秘的作用。6-8另一方面，已有关注董秘作用的文献多是从强制性的单向信息披露角度，探讨董秘的专业背景（毛新述等，2013）、兼任情况（姜付秀等，2016）、持股情况（李姝等，2019）、社会资本（高凤莲和王志强，2015）及个人特征（周开国等，2011）对信息披露的影响,忽略了网络平台上的投资者互动信息沟通。9-13此外，对于互动信息质量的衡量方法暂未形成共识，其考量维度比较单一，且在提问特征方面没有加以区分。因此，从信息需求和信息供给双方的角度研究当前网络互动平台的信息披露和互动行为尚有很大的探索空间。本文从董秘兼任带来的履职增量效应视角，基于上市公司在“互动易”平台上与投资者互动问答的文本数据，根据 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板（中小板、创业板）上市公司规范运作指引 、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中国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维度的指标设计方案，将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分为全面性和具体性两个维度，实证检验董秘兼任对上市公司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全面性维度，根据 投资者互动信息词典 将投资者提问与董秘回答中的信息进行匹配，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信息的膨胀和冗余。具体性维度，通过提供具体的、清晰的数字概念，加深了对定性信息的分析和理解。实证结果表明，与专职董秘相比，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以上关系在董秘持有股份和分析师关注较高的公司中更为显著。进一步研究发现，董秘兼任通过提高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降低了大股东与中小股东之间的代理成本。本文的贡献主要有：（1）丰富了投资者互动沟通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已有文献多是讨论公司特征、分析师和新闻媒体等市场主体对投资者互动沟通的影响，较少揭示董秘这一重要治理主体的作用。本文从信息需求方和信息供给方互动的角度，研究发现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积极作用，为投资者互动沟通及其影响因素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和证据。（2）结合定性信息和定量信息的特点，从全面性和具体性两个维度评价和衡量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克服了单一维度评价的局限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文字信息的膨胀程度，有助于以投资者的角度检验与上市公司互动沟通中的信息价值。（3）本文发现董秘兼任其他高管有助于缓解“权职失衡”的问题，促进了董秘职能的有效发挥和代理成本的降低，研究结论对于指导上市公司提高董秘治理有效性具有借鉴意义和实践价值。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董秘兼任与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董秘的工作内涵不断扩展。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董秘的职责更加细化与专当代财经 2023 年第 4 期 总第 461 期94当代财经Contemporary Finance&Economics业。我国 公司法 虽然从法律上界定了董秘的高管身份，但没有对其具体的职责和权力范围给出相应的安排。这就导致董秘面临行权障碍，特别是在缺乏实质性的决策权时，董秘在信息披露中的作用就显得更为有限。因此，在实践中，为弥补董秘因“责”和“权”不对等而引起的履职能力不足，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开始推行由实权高管兼任董秘的治理方式，即董秘兼任。根据以往研究，董秘兼任既有堑壕效应又有协同效应。一方面，基于委托代理理论，权力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管理者影响董事会或薪酬委员会制定薪酬的能力，是因人的自利性行为而对股东产生的成本（林长泉等，2016）。14在当前中国上市公司的治理实践中，保持董秘职责的独立性才是提高董事会治理水平的关键。现实中，董秘如果兼任其他高管，权力的提升导致其治理效能不升反降，从而影响公司治理的内部监督职能（卜君和孙光国，2018）。5但另一方面，根据管理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的观点，权力也有积极的作用，如帮助公司获取盈利的重要资源、使公司得到投资者的认可（李胜楠和牛建波，2014）。15综合以上观点，本文认为董秘兼任可以通过提高董秘的权力增强董秘的信息披露职权。具体分析如下：第一，董秘兼任能够为董秘提供获得更多信息的优势。在现实中，存在信息不对称及人们获取信息能力的差异，而权力的提高将降低获取信息的成本。专职董秘既不能参与董事会的决策，又无法全程或充分参与公司的制度实施，职责界定和实际权力处于边缘地位。董秘的兼任通过权力赋能，改善了董秘在公司网络中的位置，加固且加深了其与董事会或经理层其他人员的沟通联系。因此，董秘兼有其他高管身份缩小了董秘权力与责任之间的差距，减缓了权职不对称的现状，这种情形有助于董秘获取更多的公司内外部相关信息，同时增强了其对披露信息的理解和解读能力（卜君和孙光国，2018），从而有助于提高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5第二，董秘兼任能够增强董秘的组织身份认同。当公司授予高管权力时，高管将从权力的使用中获得内在的无形激励，这些激励包括成就感、归属感和自我实现的机会。在管家理论中，委托人与管理者的关系会因为这些内在的、无形的激励得到加强，权力动机被视为一种心理需求，激励高管为实现组织目标更加努力地工作（McClelland 和 Burnham，1976）。16兼任其他高管身份的董秘，相比专职董秘具有多角色的责任认知和更高的组织权力，更容易产生组织认同感，从而激励董秘提高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根据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1：与专职董秘相比，董秘兼任的上市公司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更高。（二）股权激励的调节作用股权激励是公司治理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信息质量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赋予管理层一定的股权有利于激发其履职能力的提升，提高公司的信息质量，缓解管理层与股东之间的代理冲突（付强等，2019），提高自愿性信息披露的及时性和可靠性。依据最优契约理论假说，高管持股一方面降低了管理层的机会主义行为，如抑制了财务和会计信息操纵行为，提高了会计盈余质量。17另一方面，为了避免股价被市场低估或误判造成的经济损失，管理层自愿向投资者披露更多信息，如公司经营状况和战略规划，从而降低信息中的噪音，提高上市公司自愿性信息披露水平（黄宏斌等，2020）。18董秘属于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是公司信息披露的关键责任人。赋予董秘股权，通过“业绩决定股价、股价与薪酬挂钩”的原理，产生“利益趋同”效应，使董秘的信息披露偏好与股东趋于一致，提升了其履职能力。由于股权激励对董秘履职能力具有促进作用，所以持有股份的董秘比未持有股份的董秘自愿披露更多信息。因此，在持有股份的董秘样本中，董秘兼任与董秘单一身份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95当代财经Contemporary Finance&Economics差异较大，而在未持有股份的董秘样本中，上述影响差异较小。那么，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影响，将在持有股份的董秘样本中更加显著。根据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2：相比没有持股的董秘样本，董秘兼任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正向影响在持有股份的董秘样本中更显著。（三）分析师关注的调节作用分析师具有信息中介和外部监督作用。作为信息的挖掘者和传播者，分析师通过跟踪上市企业年报、实地调研或参加电话会议等形式对高管的行为进行有效监督，起到了“放大镜”作用（Chen 等，2015；Sun 和 Liu，2016）。19-20作为连接上市公司与外部投资者的桥梁，董秘具有履行信息披露职责，财务错报行为一旦被市场发现，不仅导致上市公司的业绩下降，还会负面影响董秘的声誉。当企业被分析师关注时，企业的曝光率显著增加，市场主体的压力促进了董秘的履职行为，降低了公司内部与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水平，为投资者提供更多的有效信息。当分析师关注减少时，因缺乏专业的分析，市场无法有效地识别上市公司信息披露中是否含有非实质信息和重大错误信息，对董秘信息披露行为的监督作用随之减弱，上市公司治理环境也将恶化（Chen 等，2015）。19由于分析师对董秘履职行为具有监督作用，所以在分析师跟踪人数较少的样本中，董秘兼任和董秘专职身份对投资者互动信息质量的全面性和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