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业城镇的可持续保护实践——以铜川市黄堡镇为例_许宁婧.pdf

瓷业城镇的可持续保护实践以铜川市黄堡镇为例SUSTAINABLE CONSERVATION PRACTICE FOR CERAMIC TOWNS:TAKE HUANGBU TOWN,TONGCHUAN AS SPECIAL REFERENCE许宁婧、张冲*、李奥XUNingjing,ZHANGChong*,LIAo历史城镇历经多个历史时期，始终面临着遗产资源与现状建设存在矛盾、生存空间被挤压等问题。联合国通过的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指出：“使城市和人类住区具有包容性、安全性、复原力和可持续性。”1工业和信息化部于 2020 年公布了第四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耀州窑工业遗产群位列其中。耀州窑工业遗产群的遗产核心物项包括了耀州窑遗址遗存、若干建于 20 世纪 5080 年代的工业厂房及其相关遗存。2018 年完成的耀州窑大师创意园片区整体建筑与环境提升规划和耀州窑建筑陶瓷厂城市设计规划研究，秉持可持续保护的思路，在不违背城镇有序发展的前提下协调地上与地下的遗存、有形与无形的遗存、文化与自然的遗存。1黄堡镇窑场的遗产特征作为典型的瓷业城镇，铜川市黄堡镇既拥有地下埋藏的耀州窑址遗产和近现代瓷厂等工业遗产物质资源，又拥有社会与生产的群体记忆等非物质资源，同时兼具山地与漆水河水体等自然环境资源。古耀州（主要位于今陕西省铜川市）是北方重要的窑口（即陶瓷生产地）之一，耀州窑系在宋代与磁州窑系、钧窑系、定窑系、龙泉窑系、青白瓷窑系（主要为景德镇窑）并称为“六大窑系”。由于驿道、丝绸之路等地理通路的影响和窑系、窑口自身的发展，有些窑口经历了工业化发展至今。铜川市地处关中北部，台塬地貌，为耀州窑的诞生与发展创造了优良条件。今黄堡镇、陈炉镇等地曾是耀州窑主要的窑场。其中，黄堡窑场是耀州窑的发源地和中心窑场2，从唐代起开始全面发展，以日用瓷为主，到元明时期逐渐衰落。直至民国时期黄堡镇煤矿资源得以开采，为了配合工业生产重新设立了机器工业瓷厂，至今仍以生产电瓷、陶管、瓦片为主。陶瓷产业的复兴使黄堡镇恢复了瓷业生产秩序，成为跨越多个发展阶段、多种生产方式、多层历史地层叠加的典型瓷业城镇。本文以黄堡镇耀州窑址、陶瓷工业等瓷业发展与复兴为例，探讨如何将埋藏已久的被冻结的耀州窑恢复新生，同时也应尊重现有的产业发展结构，实现对各个时期遗存的可持续整体保护。2可持续保护对瓷业城镇的启示可持续性的本质是结合社会、文化和经济维度,以及展示了环境与人之间强烈的相互依存关系3。约翰 埃尔金顿（JohnElkington）提 出 了“三 重 底 线”（The“triple-bottom-line”,3BL）框架，强调了经济、社会、自然环境三方面可持续性的平衡统一4。斯塔尼福思（Staniforth）认为“保护领域以及其他领域通往未来的关键是可持续性。格罗 哈莱姆 布伦特兰（GroHarlemBrundtland）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概念指的是一种既满足当前需要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他们需要能力的发展。这与保护文化遗产将尽可能的意义传承给后人的目标不谋而合。”5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将“使用长期和整体的规划过程”纳入了可持续发展概念的关键原则6。城市保护与可持续发展有着完全一致的目标，可以说，城市保护是实现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的先决条件7，保护“意义”和保护“真实”同样重要8。许宁婧：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XU Ningjing:PhD Candidate of School of Architecture,Tsinghua University张冲：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海西规划室主任ZHANG Chong:Lead Director of Haixi Planning&Design Studio,Beijing Tsinghua Tongheng Urban Planning&Design Institute Co.,Ltd.李奥：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规划师LI Ao:Planner of Beijing Tsinghua Tongheng Urban Planning&Design Institute Co.,Ltd.*张冲为本文通讯作者 ZHANG Chong is the corresponding author of this article建筑评论 Architectural Review221 黄堡镇区历史文化保护规划图（改绘自 铜川市黄堡镇总体规划 20172035）Huangbu Township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protection plan(redrawn from General Planning of Huangbu Town,Tongchuan City 20172035)对于瓷业城镇而言，一方面，长期瓷业活动导致地层的叠加是黄堡镇等诸多瓷业历史城镇的典型特征。城镇空间是有限的，而人类建设活动随着时间的发展是长期的。在城市保护工作中，“保护并不是要把历史环境现状固化下来，而是为了保持自然环境和历史环境的品质的动态维护与管理。9”只有正确认识时空要素的特征，才能理性地判断可持续保护的方法：既要保证古代遗址的展示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又要在不破坏遗存本体的前提下保持现有建筑与构筑物的再利用能力。另一方面，在“瓷业生产”与“城镇生活”的互动中也体现了独特的社会活态记忆。首先，记忆是一种机会，我们如何看待过去、选择记住的东西，在甄别未来的道路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次，在遗存之上仍需有创造力，遗址的保护与其文化景观的内涵并不能成为改变或发展的制约因素。目标应该是建立一个弹性的框架，让场所可持续地演化。此外，生态环境的修复与改善在可持续保护的议题中仍不可被忽视。由于瓷业选址生产的特殊性，需要水源用作原料、动力等，矿石用作瓷料、釉料等，在近当代部分瓷业城镇也涉及到煤矿开采等问题。因此山水环境是黄堡镇等瓷业城镇不可或缺的地理要素，亦是瓷业景观完整性的体现。3黄堡瓷业城镇的可持续保护方法与设计策略目前，黄堡镇有两个工厂集中区，一个是位于城镇中西部的电瓷厂、灯泡厂，恰好是宋代“十里窑场”的位置，地下有丰富的瓷业埋藏，附近唐三彩窑、宋代窑等一些窑址已被开掘。另一个是位于东北侧的建筑陶瓷厂、纺织厂等，这些工厂位于黄堡新城的位置，地下埋存较少，在民国时期建厂之初，也逐渐催生了“工厂办社会”，黄堡街道两侧的黄堡电影院、供销社等共同构成了丰富的生活社区。这两个工厂集中区的保护与更新是可持续保护的典型实践案例（图 1、2）。黄堡镇瓷业可持续保护的实践，具体可从3个方面加以论述。1）丰富的地理层积要素的保护与展示，体现了被凝结历史的可持续保护；2）持续发展的“工厂办社会”空间，体现了活态记忆的可持续保护；3）对漆水河的生态和景观修复，体现了生态环境的可持续保护。2 黄堡镇工厂集中区区位图 Location map of concentrated factories in Huangbu Town新 210 国道New National Highway G210建筑陶瓷厂Architecture Porcelain Factory大师创意园Masters Creative Park老 210 国道Former National Highway G210G6522 高速公路G6522 Expressway遗存本体位置 Location of the remains建设用地范围 Construction site area河流 River建设控制范围 Construction control area一般保护范围 Average protection area重点保护范围 Main protection areaN0 200 4001000mN232022.9 建筑实践ArchitecturalPractice3.1 被凝结历史的可持续保护对于电瓷厂和灯泡厂片区而言，由于厂区位于耀州窑的重点保护范围内，地下是耀州窑遗址潜存区，这就要求需要严格遵守保护规划管理要求和本体保护措施，除保护展示工程和必要的基础设施之外不进行建设。1970 年，电瓷厂与灯泡厂相继成立，其中电瓷厂是铜川市陶瓷厂的第二车间，主要产品是静电除尘器。电瓷厂保留的 3 幢主要的生产车间建筑结构明晰，结合生产流程需求，体现了极强的功能性（图 3）。两厂整个生产流程结合地势、原料、水源，体现了一脉相承的制瓷传统（图 4）。该片区的地下遗址有耀州窑博物馆（宋代遗址）、唐宋遗址和唐三彩遗址三处，较为完整，已作展示用（图 5）。而在电瓷厂、灯泡厂的地下虽有遗址，但电瓷厂地下的三座瓷窑“破坏严重，不能复原”10（图 6），因此进行了回填保护。灯泡厂区域则是推测的黄堡古城址范围，亦是推测的窑神庙所在地，但地下并无明显遗迹，后作建设使用。因此，虽该处遗址众多，但大部分遗址做了回填处理，并且延续了当代建设使用的功能，仅将相对完整的、具有不同时期代表性的窑址做开掘展示。该片区域联合 3 个地下遗址展示区，共同构成了具有明显物理层积的、具有多个时期属性共存的遗产区域（图 7）。在不破坏古代遗址的前提下，尊重当代的工业遗存，体现了遗产保护的可持续性。在“地上地下”综合保护的前提下，对电瓷厂的更新工作使其延续了 1,400 年来的瓷业文化，重新焕发生机。规划将其定位为“穿越耀瓷文化历史与现代的活态博物馆”、陶瓷产业文化的核心展示体验片区。规划以文物勘探为依据，保护为本、延续场景、加强展示、融入功能（图 8）。例如，电瓷厂西侧的成型车间和制笼车间更新作为旅游服务、会议及考古展示片区以及大师创意园片区（图 9）。片区大部分建筑已改造完成，因此规划对现状已改造的建筑均予以保留。规划重新组织流线和公共空间，以游客接待中心南北两侧的广场为主要人流集散空间。西侧的锅炉房进行改造，并保留烟囱，使其成为内部的活力中心。将原有电瓷厂和灯泡厂的围墙位置塑造线性景观，形成一条贯穿南北片区的步行通道。3 电瓷厂厂房室内 Interior of Electric Porcelain Factory workshop4 电瓷厂、灯泡厂建筑历史功能及工业流程图 Historical function and industrial flow chart of Electric Porcelain Factory and Light Bulb Factory1 料场2 拌料房3 机修车间4 稳定库5 检验室6 煤气站1 Stack yard2 Mixing room3 Mechanic workshop4 Stabilization warehouse5 Laboratory6 Gas station7 Storage8 Canteen9 Office10 Motor workshop11 Knife workshop12 Molding workshop7 成品库房8 食堂9 办公10 防爆电机车间11 刀具车间12 成型车间13 制笼车间14 制泥车间15 窑炉车间16 切割研磨车间17 胶装车间18 灯丝、装备车间13 Cage making workshop14 Clay making workshop15 Kiln workshop16 Cutting and grinding workshop17 Gluing workshop18 Filament&equipment workshop厂房Factory库房Storeroom辅助用房Auxiliary room电瓷厂厂区Electric Porcelain Factory家属居住区Family residual area学校School灯泡厂厂区Light Bulb Factory工业流程Industrial processes11277788999734653101812131212151416171 1N建筑评论 Architectural Review242018 年 10 月，主办方以“历史的邀约”为主题在此地举办了纪念耀州窑创烧 1,400 周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