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性双元创新对数字产业技...究——市场与技术的联动效应_贾卫峰.pdf

2023年 3 月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贾卫峰等：颠覆性双元创新对数字产业技术融合的影响研究市场与技术的联动效应贾卫峰1，吴格倩2，党兴华3，陈子凤1（1.西安邮电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西安 710061；2.西安邮电大学 现代邮政学院，西安 710061；3.西安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西安 710048）摘要：颠覆性创新是数字产业突破在位企业封锁，掌握技术主导权的核心动力。多维度的颠覆性创新政策能否真正促进数字产业技术融合度的提升，行业中其他企业又扮演何种角色？本文围绕技术与市场两个维度，基于数字产业中具有代表性智能制造业的研究数据，运用双元创新理论，探讨探索与利用两种颠覆性技术创新政策影响数字产业技术融合的异同，以及技术距离在其中的作用机制；并比较颠覆性技术双元和颠覆性市场双元之间不同的联动效应。采用逐步回归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颠覆性技术探索对技术融合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且技术距离正向调节颠覆性技术探索与技术融合度间关系；颠覆性技术利用与技术融合度呈倒 U 型关系，且技术距离正向调节颠覆性技术利用与技术融合度间关系；不同的颠覆性技术创新和颠覆性市场创新联动关系对企业技术融合有着截然不同的影响，具体来说，在企业选定颠覆性技术探索战略的情境下，颠覆性市场双元对数字产业技术融合度不会产生明显的促进或抑制作用；在企业选定颠覆性技术利用战略的情境下，颠覆性市场探索对数字产业技术融合度表现出更为明显的促进作用。关键词：颠覆性创新；技术双元；市场双元；技术距离；市场距离；技术融合中图分类号：C9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980X（2023）3002713一、引言制造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传统制造业与新兴数字技术不断融合，企业的智能制造水平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科技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2020年 12月 2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 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是为深入实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战略，推动工业化和信息化在更广范围、更深程度、更高水平上融合发展而制定的计划。旨在实现工业互联网整体发展阶段性跃升，推动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和高质量发展。因此，对于如何实现我国制造业数智化升级，提高数字产业与制造业的技术融合程度，既是实现实体经济增长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实现制造业强国战略的要求。数字产业是指以信息为加工对象，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技术、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等，实体经济就是其根本的落脚点。智能制造业作为数字产业的代表性行业，其自身是基于新一代数字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的深度融合，其发展的根本动力在于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而解决关键核心技术目前存在的“卡脖子”现象的突破点就在于颠覆性技术战略的实施（张学文和陈劲，2021）。企业的颠覆性技术创新战略指的是以更低成本的技术产品满足用户需求，占据利基市场或新市场，引发传统技术范式发生重大变革，实现自身市场份额快速扩张，从而取代在位企业的过程（Bower and Christensen，1995）。如何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早日识别并成功应用颠覆性技术作为智能制造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一个重要的突破点，对于企业提高核心竞争力至关重要。颠覆性创新战略这一概念自提出开始便与经济发展、国家战略紧密相关，这也意味着对于颠覆性的研究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经济学概念，而是一个具有多重视角的复杂性概念。目前对于颠覆性创新的研究已经由一开始的概念内涵定义拓展到具体的实现路径方面。对于颠覆性创新的概念，现有研究给出了不同定义。就颠覆性创新的技术实现方式而言，颠覆性创新是收稿日期：2023-01-0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数字技术驱动下产业链与创新链深度融合模式及治理机制研究”（22BJY039）作者简介：（通讯作者）贾卫峰，博士，西安邮电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理论及产业融合；吴格倩，西安邮电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创新及创业理论；党兴华，博士，西安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管理；陈子凤，博士，西安邮电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创新管理和融合创新。27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指颠覆传统的技术路线，进而改变市场游戏规则的革命性技术创新，能够对原有的技术体系产生颠覆性的重大技术（汤文仙和李京文，2019）；就颠覆性创新的实现路径而言，颠覆性创新是指产生于低端或新兴市场，通过引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标准进而改变竞争力的过程（王康等，2022）；就颠覆性创新的产品表现而言，颠覆性创新是指对国家具有全局性、根本性影响，无法完全由市场自由决定、需要国家战略引导的新技术产品（邓建军等，2022）；就颠覆性创新实现的作用机制而言，现有文献主要从定性角度来进行辩论，从颠覆性创新本身特征出发，从技术创新与商业模式创新两个角度设置调查问卷，进而得出一定的研究结论（张亚莉，2023）。现存关于技术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技术轨迹方面，揭示企业适应未来新兴技术动态变化能力的重要性（王艳等，2021）。而技术多样性、新兴技术便捷的模糊性，对以往建立在技术相似性基础上的技术融合方向预测提出了严峻的挑战（Kose and Sakata，2019；王宏起等，2020）。近年来，学者们逐渐开始关注到自身技术基础对于技术融合机会及绩效的影响（Cho et al，2021）。然而，由于组织发展的惯性，企业可能会因为过度追求新技术而陷入“探索陷阱”，也可能会因为过于依赖现有技术而陷入“成功陷阱”。由此可见，对于智能制造企业来讲，如何在进行颠覆性技术创新的过程中有效的平衡二者之间关系成为其突破在位企业技术封锁的关键。双元创新理论为企业在同一时间段内既可以参与探索性活动，又可以从事利用性活动提供了独特的视角，让其在拓展更多领域可能性的同时又巩固了现存领域的稳定性，使组织快速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拥有了更多的可能（O reilly and Tushman，2013）。而如何开展双元创新去获得较高的技术融合度目前尚无定论，这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企业在实施双元战略的过程中无法在探索与利用之间取得一定的平衡，也有可能是因为企业在考虑双元颠覆性创新的过程中，较多地关注技术维度而忽略了市场维度。探索性的颠覆性技术创新与利用性的颠覆性技术创新所产生的效应会因为所针对的不同市场而产生不同的作用（汪欢吉等，2016）。因此，如何利用双元性学习理论，让企业在现有资源限制和与行业中现存企业具有较大差距的情境下实施颠覆性技术双元创新战略，并在此基础上匹配相应的颠覆性市场双元战略，对于企业提高技术融合度、实现长期稳定发展具有极高的实践意义。然而现有的研究大多是建立在定性研究的基础上，对企业的颠覆性技术创新战略进行定义并考察其对企业发展影响程度，较少有学者从定量角度衡量企业的颠覆性技术创新程度，并且在衡量企业实施颠覆性技术创新战略对企业产生作用的过程中，鲜有学者会考虑到颠覆性市场双元战略的匹配及行业中其他企业的影响。基于此，本文以工信部公布的 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名单 中选定的智能制造企业代表为研究对象。在分析颠覆性技术双元特征的基础上，通过技术专利数据对颠覆性技术双元进行定量测定，探索颠覆性技术双元战略与技术融合度的关系，在此基础上考虑技术距离对颠覆性技术双元战略与技术融合度间关系的调节作用。与此同时，利用企业公告对市场行动进行测度划分，考虑企业在实施不同颠覆性技术双元战略的过程中匹配不同颠覆性市场双元战略对技术融合度的影响作用。研究结论弥补了智能制造企业中应用不同颠覆性技术双元创新战略及与不同颠覆性市场双元战略匹配对技术融合的微观机理研究的不足，同时为我国智能制造企业如何在面临在位企业技术封锁的情境下，合理选择颠覆性创新战略，提高技术融合度，实现有效追赶提供新的视角。二、理论分析与研究（一）颠覆性技术双元颠覆性技术创新最早提出主要指的是：企业入侵现有市场的方式，通过以简单方便为主要特征的技术从低端或边缘市场切入，最终取代已有技术，开辟自己的新市场（Thomond and Lettice，2002）。Yu 和 Hang（2010）认为颠覆性技术可以是现有技术融合所产生的，既包括系统内各种技术的融合，也包括跨领域技术的交叉。刘安蓉等（2018）提出企业可以通过创新科学技术的原理、组合、应用等开辟新的技术渠道，产生决定性影响的颠覆性技术。本文从双元性学习理论出发，将企业的颠覆性技术战略划分为颠覆性技术探索与颠覆性技术利用。颠覆性技术探索与颠覆性技术利用是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技术融合是指企业为了拓展专业技术水平、强化企业间的合作关系，吸收不同领域技术知识，从而创建出新产品或新技术的过程（何郁冰等，2021）。Adner和 Levinthal（2000）提出技术融合是不同技术轨道的整合所导致的不同技术元素整合的过程；娄岩等（2019）从技术结构的视角将技术融合定义为多个不相关技术交叉形成一项新兴技术应用28贾卫峰等：颠覆性双元创新对数字产业技术融合的影响研究到另外一种技术中。本文则将技术融合度定义为企业专利技术涉及领域的交叉程度。当企业引入与自身技术互补性较强的其他先进技术时，一方面能拓宽自己知识宽度，避免知识锁定，可以获得更多的技术组合机会；另一方面可以使企业在非核心领域吸收先进技术、流程，加速产品开发，进而有利于推动企业整合外部异质性资源开发更多新产品（黄东兵等，2022）；当企业引入与自身相似度较高的其他先进技术时，一方面可以帮助企业在较短时间内赋予原有技术新的附加功能和更强的竞争力；另一方面会降低各方面的转换与交易成本。不论企业在选取颠覆性技术双元的过程中如何取舍，企业的技术融合度一定会受到技术层面的战略决策影响。而融合性的产品可以提高新产品的可靠性和市场接受程度，对现有的数字产业技术市场会产生比较大的冲击作用（秦佳良等，2022）。1.颠覆性技术探索与技术融合度颠覆性技术探索是指企业通过引入与目前产品或技术相差很大的新产品或新技术来满足新市场或新顾客的新需求的创新行为。企业在实施颠覆性技术探索战略过程中所追求的技术与原有技术相比具有较大的差异，其获取的多元化技术对企业发展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机遇（徐露允等，2017）。企业实施颠覆性技术探索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技术上实现一个新的轨道跃迁，从而提高企业的技术多样性，降低技术封锁的负面影响，并由此获得竞争优势。一方面，这一过程能够使企业拥有更广泛的技术基础，技术的多样性可以帮助企业更好地实现不同技术之间的交叉性创新，有利于更好的识别和创造出新技术，提升与外部技术资源的合作效率（何郁冰等，2021）。同时，可以提高企业对异质性知识的理解程度，使企业更好地利用外部技术知识进行技术网络的更新，提升自身的技术融合度；另一方面，颠覆性技术探索强调的是力求超越企业现有的技术基础，获取全新的技术知识，最终能够研发出新技术以支撑新产品，为顾客提升更有价值的产品与服务。这个过程可以增强企业长期的技术竞争优势，增加企业的绩效水平（张振刚等，2020）。随着企业在多个技术领域中技术知识的积累，不仅可以提高自身的技术吸收能力，也能够更好地整合来自不同领域的技术，从而提高企业间的技术融合程度。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1：颠覆性技术探索对技术融合度有显著正向影响（H1）。2.颠覆性技术利用与技术融合度颠覆性技术利用则是围绕核心领域或核心关联领域，不断完善现有技术、改进现有产品或服务的创新行为。企业在实施颠覆性技术利用的过程中主要是对自身核心领域的一个拓展，加强企业对核心知识的重新认知（薛捷，2019）。对于企业而言，颠覆性技术利用是为了完善现有技术而对其进行的技术改进。一方面，企业长期从事同类活动会积累一定的经验，在自身所擅长的核心领域内进行技术整合也会获得较高的学习效应，增加知识转移效率，推动企业更快识别并吸收外部与核心领域相关的技术知识（徐蕾和李明贝，2019）；另一方面，相邻近领域的技术研发可以使企业更有效地转换技术能力，将现有的技术能力移植到其他业务单元，共享企业的研发资源和能力，降低研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