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赋予汉制“更高的文化...业委员会学术年会”开幕致辞_余治平.pdf

2023 年 第 2 期 衡水学院学报 彩插 1 董仲舒赋予汉制“更高的文化理想”“2022 中国衡水董仲舒与儒家思想国际研讨会暨中华孔子学会董仲舒研究专业委员会学术年会”开幕致辞 余 治 平（上海交通大学 哲学系，上海 200030）尊敬的吴晓华书记、钮兴辉主席、王守忠书记、王永芹校长、干春松副会长，尊敬的谢遐龄教授、董金裕教授、李宗桂教授、黄开国教授、李景林教授，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董仲舒学术年会，一年一度今又开，使我们又有机会相聚于作为海内外董仲舒研究学术重镇的衡水。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中华孔子学会董仲舒研究专业委员会向精心组织这次盛会的衡水各界，包括衡水市委、市政府、市政协、衡水学院等单位，向积极与会的国内国际专家学者表示衷心的感谢！小小一个奥密克戎病毒，使得我们的会议筹备和组织变得困难重重，很多嘉宾都不能亲临现场，的确是一大遗憾，但我们的大会在今天还是成功召开了，线上线下同时进行，云端交流更添乐趣。所以，这次会议无疑将写进未来的董学史。汉兴之后，儒家知识分子并不满足于帝国地理疆域的划定和基本政治制度的确立，还能够自觉站在皇家、国家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主动为现实政权着想，寻找合理而有效的思想组织方式和文化制度安排，以夯实国家的精神基础。汉初儒者建言皇帝尊儒、崇儒并用儒，当以贾谊的陈政事疏和董仲舒的天人三策最为著名。韦政通指出，作为“思想家之儒”，贾谊、董仲舒虽然都肯定“大一统”制度，但都认为“在现实的政制之上，应有更高的文化理想”，故都主张“以儒家的仁义立国”（董仲舒，台北：东大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86 年，第 217 页）。董仲舒的对策，是在统一的中央帝国里第2023 年 第 2 期 衡水学院学报 彩插 2 一次大胆建言采取思想一致并且对学术、文化进行有序管理的治理路线，可以看作是对李斯“别黑白而定一尊”、蠲除“诗书、百家之语”（史记李斯列传）奏议的有限继承，也算“汉承秦制”的一个逻辑结果。但董仲舒显然是完全站在儒家立场上的，他主张以“德教”落实思想统一，而非李斯所推行的“法教”。武帝登基不久，意识形态治理便摆上议事日程，他一改过去朝廷不作为的态度，谋求主动确立和建构。这便超越了秦制，目标瞄准为汉帝国建立一种有格调、有格局，有文化、有文明的基本社会结构。帝国统一体制的基本完成，随即便需要拥有一套支持这个统一体制的理论，于是，公羊学在武帝朝的复兴便不是偶然的，身为通经博士的董仲舒专门选择公羊学作为主攻方向也不是偶然的。董仲舒是景帝朝的博士官，俸禄是每年两千石，杠杠的一位朝廷高官生活待遇。原先是通经博士的董仲舒，应该是“六艺”都会的，但最终为什么却以治公羊而见长和扬名呢？就是因为发自孔子的春秋公羊传，一直具备联系政治、服务实践的内在品质，这便构成了董仲舒为武帝朝政提供智力支持、建设思想文化“大一统”非常深厚的学术资源和理论基础。董仲舒所完成的工作是双重的，具有两个使命，即一方面要挤怼诸子，排斥掉诸子，以便凸显儒家，让朝廷优先考虑和选择儒家，利用儒家学说整顿和教育官吏队伍，进而统一天下人的思想，以致形成帝国的主导意识形态；另一方面则还得为皇帝设计出一道无可逃脱的“紧箍咒”，防止公权私用、滥用和误用。既要适应“大一统”专制的需要，为之收拾人心，凝聚天下民气；又要激活儒学自身所潜藏的社会批判功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中央集权的垄断风险，遏制朝纲独揽的猖獗，借助春秋经中多层而复杂的含义，加以取用和阐发，而想象、制造出一套“天人感应”、灾异谴告的信念信仰制衡系统，对作为最高权力掌握者和使用者的皇帝本人进行有效的褒贬奖惩；并且，“对朝政发挥抗议或批判的精神，以尽儒者的职责”（韦政通董仲舒，第 219 页）。董仲舒与武帝的天人三策就是公羊家学术原理密切联系当下社会现实的最好诠释样本，基于“大一统”、祥瑞灾异、春秋当新王、奉天法古、改制更化等观念，既圆满回答了武帝“三代授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缘而起”（汉书董仲舒传）的两大哲学问题，同时又极好地接续和保持了早期儒家强大的批判主义道统功能。儒家官学化之后，第一策曰“立大学以教于国”，主要任务原本应该是教育干部，在体制内统一人们的思想认识。官员必须不断接受教育，不断改造思想，以便能够更好地与皇帝意志、朝廷政策保持高度一致，这样做可以极大地纯化干部队伍，降低行政成本，提高行政效率。而同时，“加教”于民，确立国家教化体系，“孔子谓冉子曰：治民者，先富之而后加教”（繁露仁义法），儒家很早就为教育民众做好了思想准备和理论准备，多数民众的脑袋是空虚的，需要灌输以适当的内容。群众是质料，需要圣王赋予一定的形式，他们才能成为有意义、有价值的存在。人民只是被规定者，圣王、天子才是行规定者。繁露为人者天篇曰：“先之以博爱，教以仁也。”发挥仁性，施爱于人，则有利于改善民风；“难得者，君子不贵，教以义也。”教以义，则可以保证和维护社会的正常往来秩序；“虽天子必有尊也，教以孝也。”从天子，到官吏，到底层百姓，都灌输以孝道，并且还要求由孝即忠，变“亲亲”为“尊尊”，进而形成自下而上“大一统”的思想治理格局。董仲舒建言废除“郎官”而施行“察举”制度，让读书活动成为社会大众跻身精英阶层的必由之路，这构成“文教中国”的制度基础。2023 年 第 2 期 衡水学院学报 彩插 3 董仲舒也致力于用儒家先进的礼乐文明教育民众，试图把民从早期中国被利器刺瞎双眼的战俘、奴婢（甲骨文中“盲”的本字），处于睡眠之中的人（繁露深察名号篇曰：“民者，瞑也。”），一下子带到自由民的状态，董仲舒是在解放人，把人当人，还人民以自由权利，帮助人民打破牢笼，摆脱被奴役、被使唤的工具人的各种束缚。在州郡设置庠序学校，其任务则是，第三策所曰“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教化可以改造人性，把本源人、本能人塑造成文化人、文明人。深察名号篇曰：“王承天意，以成民之性为任者也。”改造民性是王之为王的基本责任。这样董仲舒就不仅把民解放了出来，并且还能够提升民的素质，使其更有精神追求和灵魂超越。董仲舒第一策中的“善治”理念就是要让人成其为人，让社会成其为社会的。他积极继承孔子对三代文明优秀成果的学术总结，发心发愿要把大汉帝国带入礼义之邦、礼乐之邦的行列，而不只是强秦一般的军事存在。这便启发我们当代儒学研究者们一定要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借鉴发达的西方现代文明，重塑中华民族的本土文明，创造出一种健康、节制、友好、向善、可持续的新型文明方式。刚刚结束的党的二十大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富足”+“精神富有”，社会主义制度要超越世界上多数国家所实行的社会制度就必须被赋予“更高的文化理想”。既要有每个人自身的全面发展，也要提高全社会的文明程度。而这些都可以从董仲舒的思想资源中汲取养分。可以说，董仲舒学术系统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挖掘不完，开采不尽，各位在场的和不在场的董学研究者都任重道远。最后，我要强调一点则是，2022 年 8 月 5 日，河北省委书记倪岳峰到衡水实地考察董子文化研究和传承发展情况，9 月 12 日省长王正谱又到广川学宫调研，衡水市委书记吴晓华都全程陪同。省、市主要领导关注董学事业、指导董子文化发展，这是我们董学界的一件大事、好事和喜事。我真诚地希望衡水各界能够一如既往地把对董子文化的研究、传承和发展上升到“文化战略”的高度，将其当作城市名片、区域品牌的系统工程予以对待，能够继续以更多的实际行动推进董学事业的繁荣兴盛，做精做细，有层次，有格局，为乡土造福，为祖宗长脸，不负海内外董学界的热切期盼！谢谢大家！责任编校：曹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