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论的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构建研究_孙红霞.pdf

年 月第 卷第 期河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河南牧业经济学院校级重点学科建设项目（）作者简介：孙红霞（），女，山东莱西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粮食供应链，农产品物流。：。文章编号：（）基于博弈论的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构建研究孙红霞，（河南牧业经济学院 物流与电商学院，河南 郑州；航空经济发展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河南 郑州）摘要：粮食问题不仅是重大的经济问题，更是重大的政治问题、安全问题。随着逆全球化趋势的加剧，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面临严峻考验，国际经贸活动受到严重阻碍，我国粮食进口不确定、不稳定的因素显著增多，提升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的话语权，确保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安全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我国的粮食进口长期依赖国际大粮商构建的跨国粮食供应链，粮食进口以进口原粮为主，没有形成从粮食生产、采购、加工、消费一体化无缝链接的供应链，成本高、效率低，直接影响到我国的粮食进口安全。通过对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政府以及中国政府与东道国政府及其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博弈关系分析，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应对策略。这些策略能够为中国跨国粮商和中国政府构建中国自主、可控、安全的跨国粮食供应链提供理论依据。关键词：粮食供应链；跨国粮商；东道国农民；东道国政府；博弈论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在构建的过程中不仅涉及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之间的博弈关系，还涉及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政府以及中国政府与东道国政府及其利益相关者之间复杂的多层次博弈关系。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的构建既是一种市场经济行为，更是一种包括多方参与的博弈行为。因此，采用博弈论的方法分析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构建具有独特的意义，对于扩大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合作国家的选择面，增强跨国粮商投资的理性，引导并规范中国跨国粮商在供应链上合作国家的投资及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博弈论是一个与实践密切相关的对策分析理论，主要研究各主体之间在相互作用下的策略选择和策略均衡问题。博弈论一般包含博弈参与方、博弈策略以及博弈收益支付函数 个关键要素。同时，博弈论还有 个重要的假设：一是假设博弈参与方在既定局势下做出的策略选择能够实现其目标函数最大化；另一个是参与方具有理性和博弈结构的“共同知识”。博弈者不同，其博弈结构以及由此产生的博弈结果也不同。博弈模型是对现实的高度抽象概括，大多数的现实问题都属于非合作博弈。非合作博弈又分为完全信息静态博弈、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完全信息动态博弈和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 种类型，其应用最广泛的概念是纳什均衡。构建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涉及的博弈方有中国跨国粮商、东道国农民、东道国政府以及中国政府（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的构建侧重于国家间宏观层面的决策，对于中国跨国粮商微观层面存在的与其竞争者之间的博弈，在这里不做讨论）。在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的构建中，各博弈方之间复杂的博弈就属于不完全信息的动态博弈。从跨国粮商与东道国政府之间的博弈来看，东道国政府对跨国粮商在中国的投资范围、投资途径和方式等信息可以很容易获取，但是对于跨国粮商在东道国投资的意图等核心信息不容易获取。同时，跨国粮商对于东道国政府在粮食领域的核心战略也是很难获取的。因此，不管是跨国粮商还是东道国政府，都需要通过不断获取新的信息来逐步调整或修正各自的策略，是一个动态的博弈过程。东道国政府会根据其在农业方面的目标和环境的变化，不断调整其对跨国粮商DOI:10.16433/41-1379.2023.01.010河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的策略，而跨国粮商也会根据东道国的策略选择对本国最有利的决策。由于粮食的特殊性及其对于国家的重要政治意义，跨国粮商在东道国投资过程中，东道国可能受外部势力的影响有意识地采取某种行动来掩盖其与跨国粮商投资合作的真实信息，双方都不可避免地存在信息不对称及信息难以获取等情况。只有通过不断进行信息传递和沟通互动，才能最终实现非零和博弈的“双赢”或“多赢”局面。关于跨国粮食供应链研究的文献梳理 现有的国家物流术语（）中，没有对跨国供应链、全球供应链或国际供应链的相关定义，因此，对全球粮食供应链、国际粮食供应链的研究均被列入跨国粮食供应链相关研究。国际大粮商的发展对中国的启示研究。通过对四大跨国粮商的研究，国内学者认为，中国到海外进行投资，应尽力实现从田间地头到生产加工和粮食进口各个环节的全产业链的把控，要做到从源头上控制粮食进口价格，要做世界粮商，而不是世界农民。对跨国粮食供应链的研究是从关注国际大粮商对中国的粮食安全冲击开始的。早在 年，就对食品跨国企业资本集中与世界农业食品体系的发展进行了研究，认为大型跨国公司的跨国战略会导致资本更加集中，形成世界寡头垄断。程国强在 年就明确提出，要鼓励大中型粮食企业走出去，直接掌控国际粮源，建立稳定的国际粮食供应链。姜晔等认为，中国涉农企业应学习四大粮商的发展经验，在供应链环节建立强大高效的全球物流系统。张秀青也认为，中国的大粮商应借鉴国际四大粮商的运作模式，积极走出去。李宁等对国际大粮商参与“一带一路”的模式进行了研究，提出中国粮食企业参与“一带一路”的首要任务是培育大粮商，加快完善产业链结构。跨国粮食供应链物流风险及对策研究。卢峰指出，粮食禁运可能是跨国粮食供应链产生的风险之一。毛学峰等从粮食流通环节对我国粮食贸易的风险进行了分析，认为我国粮食贸易的风险主要是国际跨国企业对全球粮食贸易体系的控制和严重依赖长距离的海运而导致的效率低下。等对巴西大豆的全球供应链进行了优化再设计，认为巴西大豆全球供应链竞争优势的获取必须通过利用和扩大巴西国内现有内陆水道和铁路网络等物流基础设施的投资来实现。年，王帅开始关注全球粮食贸易中关键点的风险，认为全球粮食贸易的快速增长会加剧国际粮食运输系统中关键节点的压力，会对全球粮食安全产生较大影响，指出中国应通过参与基础设施建设，有意识地削弱中国粮食进口对单一路线的依赖。年，王帅又对全球治理视角下的粮食贸易风险以及粮食的“地理可获性”进行了分析，指出中国应积极寻求替代航行路线并参与建设，减轻对巴拿马运河和马六甲海峡的过度依赖，同时应积极培育国际大粮商，强化供应链管理。张瑞娟等指出，中国应借助“一带一路”，分散粮食进口来源风险，提升中国粮食进口的多元化水平。毛学峰等认为，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要建设持续、稳定、安全的全球农产品供给网络。跨国供应链研究采用的方法。研究了全球供应链总成本如何管理的问题。等把正向和反向供应链作为闭环供应链，在考虑汇率和关税等全球因素的基础上，建立了闭环供应链网络的数学模型。等建立了一个通用牛肉物流网络问题的多目标线性规划模型（），研究了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物流总成本以及出口港口能力不足给物流系统带来的压力等问题。刘洋等针对二级跨国供应链设计了收益共享与回购模型，研究解决跨国供应链的协调问题。孙彩虹等从货运量角度考虑，构建了基于“一带一路”的跨国双向供应链的物流合作模型，通过激励策略的制定缩小双向运量差并提升运载总量。周健等在中美贸易摩擦关税增加的背景下，从订单分配的角度，研究了如何通过建立订单分配利润模型，减少损失的风险。朱佳翔等将模糊层次分析法与模糊偏阶群决策法相结合，提出了将模糊混合群决策支持系统用于粮食供应链安全评估的建议。从上述概述中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对跨国粮食供应链的研究较多，但现有的研究主要以国际大粮商的垄断及对国家粮食安全的冲击和应对策略研究为主，使用的研究模型也多以总成本作为主要目标。国内学者虽然已经充分认识到国际跨国大粮商对中国粮食贸易的影响，但对如何摆脱对国际大粮商的依赖，如何构建中国自主、可控、安全的跨国粮食供应链研究较少，且以定性研究为主，对中国跨国粮商如何与东道国农第 卷 第 期 孙红霞：基于博弈论的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构建研究民、东道国政府打交道以及中国政府与东道国政府之间如何博弈等问题尚未涉及。因此，本文基于博弈论理论，拟对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的构建进行分析，期望对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合作国家的选择和跨国粮商理性投资有帮助。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的博弈分析 中国跨国粮食供应链构建的关键一环是要掌控东道国粮食生产的源头。中国跨国粮商作为中国政府的代表，是跨国粮食供应链中的参与主体，而农民是东道国粮食生产的主体。中国跨国粮商要想建立起自主可控的粮源供应体系，就必须获得东道国农民的信任与支持。因此，在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的博弈模型中，博弈的参与方为中国跨国粮商（中国跨国粮商的整体）和农民（东道国粮食种植者整体）两方。中国的跨国粮商通过技术扶持，通过与东道国农民进行合作，可以弱化其种植风险，提高东道国农民粮食生产的机械化、自动化水平，强化东道国农民对中国跨国粮商的技术依赖。同时，跨国粮商可以借助自身的实力与全球网络，给东道国农民提供农业金融、粮食收储等一条龙服务。.基本假设 在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进行合作的过程中，中国跨国粮商能够给他们提供的支持与服务以及东道国农民在粮食种植过程中需要的支持与帮助，双方都可以通过沟通获取充分的信息，且跨国粮商可以提供的支持与东道国农民需要的帮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稳定的，博弈双方能够观察先行动者选择的策略并且据此做出对其最有利的选择。因此，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之间的博弈可以视为完全信息的动态博弈。为了研究需要，先提出如下假设：博弈双方在收益函数与博弈战略方面都具有一定的认识水平，也就是完全信息博弈；博弈双方能够观察先行动者选择的策略并且据此做出对其最有利的选择，即动态博弈。博弈双方都是能够做出使自身利益最大化选择的理性经济人。中国跨国粮商有从东道国采购粮食的客观需求且东道国有充足的农业资源。在博弈中，中国跨国粮商注重的是如何最大程度拓展粮食进口来源，确保中国粮食进口来源安全，在此前提下，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中国跨国粮商如不能与东道国农民建立合作关系，将承担影响粮食进口来源安全的粮源损失成本。东道国农民关注的是自身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关注的是如果不与中国跨国粮商合作而与其他跨国粮商合作将付出的机会成本。.基本模型的建立 在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进行合作时，中国跨国粮商的收益记为，东道国农民的收益记为，同时，中国跨国粮商要付出与其他跨国粮商的竞争成本记为；在东道国农民选择不与中国跨国粮商合作时，中国粮商要从东道国进口粮食就要支付从其他渠道购买粮食的额外中间费用，记为，同时还要面临中国粮食进口来源不安全的风险成本，记为，表示发生风险的概率；东道国的农民则要承担不合作的机会成本，记为。中国跨国粮商合作与不合作的概率分别用、表示，东道国农民合作与不合作的概率分别用、表示。从理性经济人的角度而言，东道国农民和中国跨国粮商都会基于对利益的考量而做出科学的决策。博弈的策略矩阵见表。表 中国跨国粮商与东道国农民博弈的策略矩阵策略矩阵东道国农民合作（）不合作（）中国跨国粮商合作（），不合作（），一般而言，中国跨国粮商与其他跨国粮商的竞争成本要满足，否则，中国跨国粮商就没有动力与东道国农民进行合作。但是，当 时，虽然从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角度而言是缺乏动力的，但是中国跨国粮商具有双重身份，为了掌控粮源，出于国家利益考虑，中国的跨国粮商仍将以尽可能小的代价争取与东道国农民合作的最大利益，且东道国农民与其他跨国粮商合作产生的机会成本应满足条件，东道国农民才会更愿意选择与中国跨国粮商合作。.模型求解 从表 可以看出，博弈双方是否合作取决于中国跨国粮商的竞争成本、粮食安全风险成本和东道国农民的机会成本。双方会根据对方的策略选择对自身最有利的策略。这就构成了一个循环，在任何一个纯战略组合中，将会有一个参与人存在改变策略的概率，以谋得更大的利益。这样就可能导致双方利益始终无法统一，从而使河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这一博弈不太可能构成均衡的战略集合体。、分别表示中国跨国粮商、东道国农民的期望收益，公式如下：（）（）（）（）（）（）（）（）（）（）（）（）经求导，分别得到中国跨国粮商和东道国农民的最优一阶条件为：（）（）从而，可得，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