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一夜风吹去,只傍月牙泉水边_石家源.pdf

084 散文现场散文现场它是“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的地方；它是塞外的圣地，文化的脊梁；它是驼铃声声，蹄踏万丈，孤烟袅袅，长河落日；它，便是大漠中的明珠敦煌。在敦煌，我登上了祁连山的皑皑雪峰，领略了千年屹立的汉长城，端详了莫高窟的古老壁画，但最令我记忆犹新的，是一湾浅浅的清泉月牙泉。到达敦煌的第一天，我便去了月牙泉。穿越鸣沙山是前往月牙泉唯一的路。我是骑着骆驼上鸣沙山的。牵骆驼的是个敦煌人，戴着墨镜，裹着西域特色的头巾，一口浓浓的甘肃话。他说，他在这条戈壁路上走了十年了，旺季时每天要走七八趟。“你不累吗，不枯燥吗？”我盯着他黝黑的脸问。他笑了笑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告诉我，鸣沙山由五色沙堆积而成，不同季节能看见不同的颜色，他常常凌晨出发，还能听见沙粒轰鸣作响。骆驼载着我一步一晃悠，望着牵驼人印刻在沙子里深深的脚印，这个地方也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鸣沙山是粗糙的、阳刚的，黄沙漫漫，岩石坚硬，风很酷烈，阳光很刺眼。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辛苦跋涉，我终于靠近了月牙泉。旅途的最后一程，我乘坐滑翔机驰骋在天空中，掠过一片片沙丘，被沙漠的无边无际深深震撼。我如同一只小鸟在空中转折穿梭，忽然看见一池清浅的泉，卧在鸣沙山的怀抱中。她像莫高飞天一样袅袅娜娜，握一把柔情，踩一朵祥云，轻轻地从天上飞下，然后安静却坚韧地卧在沙山的怀抱中，任狂风嘶吼，飞沙满天，她永远把最美好的姿态展示给我们。月牙泉弯如新月，碧如翡翠，泉水映衬着蔚蓝的天空，摇荡着泉边的芦苇，让无际的黄沙也变得湿润清新。这时，驾驶舱里响起了一首歌谣：“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如今每个地方都在改变，她是否也换了容颜”这首空灵中糅合着坚韧的月牙泉，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那歌声，从汉代飘到如今，从塞外飘到东海，不停地诉说着坚守的秘密。余秋雨在沙原隐泉中对这湾清泉的赞美正和了我的心声：“给浮嚣以宁静，给躁急以清冽，给高蹈以平实，给粗犷以明丽。”我久久沉浸在这池沙漠清泉带给我的震撼中。回到北京许久了，我仍常常想起那个牵驼人，耳边回响起歌谣月牙泉。月牙泉，它是从天而降的泉水，浸透了我的河床；它是山野里的驿站，让我的灵魂在此眠了一晚大漠一夜风吹去，只傍月牙泉水边。我是个过路的人，在这里遇到了泉，于是便驻足了一番；我不是这里的人，却也爱着这山，这泉，这大漠，这敦煌。（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大漠一夜风吹去，只傍月牙泉水边 石家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