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新考（下）_刘贤.pdf

2022 年 第 6 期黑龙江档案320文史长廊Cultural and Historical Corridor东北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新考（下）刘贤王潆晗汇村（哈尔滨市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西斯战争研究会，哈尔滨 150000）三、抗联老战士记忆中的“城墙砬子会议”当年靖宇县党史办采访了多位会议期间参加抗日的老战士、亲历者、相关人员等，他们是：抗联老战士于成，他是“城墙砬子会议”期间参加抗联的老战士。他回忆：“我 17 岁（1933 年）10 月间（农历）在白浆河西泊子参加东北人民革命第一军少年营，参军不长时间杨靖宇来了，在宋家馆子召开大会，有一师的 20 来人，是王罗锅子（王仁斋）带队，我们二师有 400 来人，整个大会有几千人，杨靖宇讲话宣布在白浆河过春节”抗联老战士侯凤林，也是城墙砬子会议期间参军的，解放后在靖宇一中当校工，城墙砬子的侯家油房就是他家。他说：“（1933 年冬）我们部队开始在圣水河子、骆驼砬子一带，这时就派人看木场子开没开套，开套了好去保卫。那一年就在白浆河过的年，吃的猪肉、白面，都是木场子把头供给的，还允许喝点酒，按人平均给的酒，一人二两酒。”抗联老战士李光（独立师警卫连战士）则记忆：“敌人遭二次打击收兵回去过年（1934 年旧历年），我们利用这个空档在临江和辉南（应为濛江）交界的二道花园（白浆河）一带召开了一个高干会议，共开五六天。”城墙砬子会议期间参加抗联的木把蔡广和回忆说：“我那年 19 岁，是个初把（徒工），赶到年根把头准备过完年开套赶河子，咱不会干撵咱走，马上就要失业了。赶巧红军来扩军，木帮里都是些没有家口拖累的小青年，也没用怎么煽乎，核计核计就跟人家走了，参军了，一伙一伙的。”城墙砬子会议期间收编的抗日小股武装“大仁义”周树仁对此记忆尤为深刻：“杨靖宇在白浆河过年不是一回两回，而是有那么好几回。第二回杨司令带兵打回来，我随仁义帮被杨司令改编了，双胜、太平、仁义都一起接受改编，在一块和杨司令开会。开会的场子就在肖家营那边，杨司令的部队在木帮那边，都不住一块儿。”曾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司令部传令兵张某某，亲历了“城墙砬子会议”的过程，他说：“白浆河过年，因咱们部队力量很强，在这驻地面积很大，住的地方很长，南北近四五十里地，有事跑个信得跑一气好的。当时白浆河有木帮，木场子一个一个的聚有一万多人，各部队距离很长，时间也就是三四年末到三五年春，就那个春节在白浆河过的。”综合以上多位抗联老战士、相关人员和亲历者的回忆，可以判定：东北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确在濛江城墙砬子。四由亲历人参加的两次实地踏查濛江城墙砬子做出城墙砬子会址在濛江的基本判断后，靖宇县党史办和亲历人及相关人员一同考察并先后组织了两次实地踏查考证活动第一次实地踏查时间是 1985 年 10 月，亲历人张某某、靖宇县党史办老同志孙传海受邀参加了全程考察，于 10 月 4 日至 19 日根据杨靖宇牺牲前行战路线图进行抗联战斗遗址遗迹踏查。在马架子战迹地张某某触景生情，回忆起“城墙砬子会议”情况，他说：“开会的地点是城墙砬子，在白浆河的东面，有 20 多里地的样子，那附近有一个洞，叫仙人洞，还有座小庙，城墙砬子根儿底下就是一条河，这条河是东北流水，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第二次踏查时间是 1986 年 4 月 23 日。由城墙砬子会议期间参军的抗联老兵于成（于成家住在附近）当向导，县政协主席、党史办主管领导董泽带队，离休老干部孙传海、党史办主任封志全等人参加了城墙砬子踏查。踏查路上于成说：“有一次，我们行军路过城墙砬子，组织科长宋世绪对我说杨靖宇在这里开了一个大会，有几千人参加，会开的很成功。他还告诉我说，开会的时候会场的周围都放的哨，进行警戒，如果遇到敌人，人少就解决，人多就顺着沟岔往外转移。过年时还抓住 9 个出探（敌人派的密探）的，没绑，对他们说队伍走的时候就放他们回去。那年是小尽过年，二十九晚上，有 6 个探子逃跑。他们根本跑不出去，因为雪大，一跑就有溜子，顺溜子就把他们抓回来了。”于成“行军路过城墙砬子”的地点回忆与张某某“开会地点是城墙砬子”的记忆吻合，两者地址一致。2022 年 第 6 期HEI LONG JIANGA R C H I V E S321文史长廊Cultural and Historical Corridor于是，1986 年 8 月 20 日，根据浑江市（今吉林省白山市）党史办要求，靖宇县党史办综合档案文献资料和实地踏查结果，向省、市党史委提交了关于“城墙砬子会议”的综合报告。年底，在浑江市党史办召开的地方党史专题报告审议会上，靖宇县党史办关于“城墙砬子会议”的综合报告作为初始研究成果顺利通过，表明浑江市党史研究室对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在濛江的结论认识是一致的、赞同的。这种一致认识和赞同，是对靖宇县党史办工作的肯定和鼓励。五书信专访当事人韩光，确证城墙砬子会址在濛江一处处抗联遗址走过，一个个知情人士访过，将所有证据经过严谨查证、核实后，靖宇县党史办决定向会议重要当事人韩光本人求教，以待最后定论。于是，1987 年 6 月 25 日向磐石巡视报告作者小孟，时任中纪委常务副书记的韩光同志发出请教信（附件 1）。请教信开门见山：“靖宇县党史办在党史资料征集研究过程中，征集研究了 1934 年杨靖宇将军在我县（原名濛江县）成立东北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这样一件重大的历史事件。目前，这个专题出现了一些分歧，只好向您老请教，力求把这个重大的党史资料立真、立准、立好。当前的分歧，共有三点：1.时间分歧：一说是 1934 年春节后；一说是1935 年春节后。2.地点分歧：一说是濛江（今靖宇县）的城墙砬子（陈泉砬子）；一说是临江县（今浑江市）三岔子镇附近的城墙砬子。3.会议过程的分歧：一说是会前在濛江县的白浆河过年（春节），为会议做了准备，然后召开 17支抗日武装队伍负责人联席会议，最后开军民联欢大会隆重度祝“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的成立。一说是只开了一次队头会议。”很快，7 月 2 日，韩老用亲笔批示的方式答复靖宇县党史办，韩老在答复中澄清三件事：一.城墙砬子会议时间：1934 年春节后。二.会议地点：濛江县城墙砬子，在那尔轰地区的陈泉砬子，有原始森林。三.没有组织联欢会。这个答复非常干脆，一锤定音：城墙砬子会址在濛江！（附件 2）适巧，同年 11 月，靖宇县委派我们党史办赴京恭请陈云同志为杨靖宇将军纪念馆和杨靖宇将军殉国地题词。借此良机，我们于当月 17 日又在韩老办公室做了一次专访。专访中，韩老再次就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确证说：“1934 年 2 月，在吉林省濛江县（今靖宇县）召开了东北抗联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一次重要会议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会议。”（附件 2）“会议地点我记得是在濛江县，四周都是大森林，城墙砬子是个大地名，还有小地名我就记不清了。当时叫陈泉砬子，会场附近有个大砬子挺高挺陡，砬子下有条河，形成丁字状。我们开会的会场不是在城镇附近，而是在山里，地点我记得有伐木的，叫木帮。开会的会场都是在木帮的木板房子里，很暖和。附近有几户人家，有木帮的（工）棚子，也有老百姓的房子。那时候部队正跟邵本良打得很紧，不能离开山。”（同上）“城墙砬子会议的声势很大，有很多木帮工人都参军了发动木帮工人参军，是当时我们下江南去的一项主要目的。到濛江去有两个目的，一是补充兵力，争取木帮工人参军，当然，主要是搞统一战线，把各个抗日军联合起来抗日。在山外老有敌人围着打，不容易集中这些抗日军，所以决定到濛江森林中去开这么个会。这是下江南之前，在磐石召开中心县委扩大会议时在会上定下来的目标。”（同上）采访中韩老语气庄重、十分肯定地向我们党史办同志强调：“那时候部队正跟邵本良打得紧，会址不能离开山，不是三岔子镇附近的城墙砬子。”（同上）事实上，此前韩老在 1961 年山河欲裂征马鸣、1985 年 9 月 3 日东北抗联的业绩永世长存、1986 年 7 月东北抗日武装斗争中的统一战线工作这三篇回忆文章中都已经明确记载着：城墙砬子会址在“濛江陈泉砬子”“那尔轰陈家砬子”“濛江那尔轰深山密林里”。这次专访，韩老再次强调：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会址在濛江县城墙砬子。可惜的是，这两份重要史料韩老是 1988 年 1 月8 日寄给靖宇县党史办的。笔者立论著文城墙砬子会议专题报告（1987 年 8 月 20 日）在先，拿到韩老答疑信函和专访记录审阅文本在后，于是这两份重要资料就被束之高阁，未有披露，并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渐忘了。这次在纪念建党百年，重新提笔梳理资料时，笔者方在个人书信袋里翻找出来，欣喜万分。韩老这一珍贵的亲笔批示信件充实了东北抗日联军成立会址研究证据，是重要的史料依据。以此之故，本着实事求是，尊重历史的原则，我们专撰此文，展现濛江城墙砬子是东北抗日联（合）军成军地、创建地的历史地位。宣传抗联历史，传2022 年 第 6 期黑龙江档案322文史长廊Cultural and Historical Corridor兰 台 之 歌承抗联精神，以期通过深入的学术交流与探讨，推进东北抗联史的系统研究，完整保护东北抗联的历史记忆，将东北抗日联军的成军地、创建地展示在热爱和平的人民面前。附件 1：1987 年 6 月 25 日靖宇党史办给韩光同志的信函图片附件 2：1987 年 11 月 17 日采访韩光同志记录及其修改和批示图片 参考文献 1 靖宇县党史办.关于“城墙砬子会议”综合报告,1987-8-20.2 封志全.抗联一路军在濛江.吉林大学出版社,1990.责编：陈頔 曲/田汝正 词/石岩中速激情自豪地1=F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