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遗产适应性再利用的策划与设计再思考_左世伟.pdf

业遗产作为工业文化发展不可或缺的载体，是不可再生资源，再利用应基于保持原貌的前提，适当地赋予其新的使用功能。目前对工业遗产的可行再利用方式包括将工业遗产改造为博物馆、艺术中心、科普与研学基地、党建基地等，其他方式有待进一步探索和开发。工业遗产的价值包括美学价值和社会情感价值等，理解和欣赏工业遗产是我们迎接工业遗迹重生的关键。工业遗产的美学价值体现在工业建筑中简洁朴素的空间特质，越来越多的社会群体意识到遗留的工业构筑物具有强烈的美学特征，这种艺术氛围符合城市中产阶级对怀旧和文化品位的需求。工业遗产的社会情感价值体现在社区生活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它们有些是文化自信的源泉，有些则象征了破败和衰落。如此，独特而重要的场所记忆使得工业遗产与周边社区有了更加紧密的关联，可以为社会可持续性做出更大贡献。2策划与设计的博弈工业遗产更新项目不同于其他的商业、产业园等项目，它更肩负着弘扬精神文化价值的社会责任。工业遗产项目的策划不仅是商业业态的植入，更多的是对项目承载的工业历史的尊重、所在区域工业文化的融合。“重设计轻策划”是工业遗产改造的常见问题。一些已建成的工业遗产改造项目，虽然投入巨资打造，关注设计的“完美”，但忽视了工业改造的初衷和未来重生的故事“场景”。没有对那段历史的挖掘，没有根据工业价值量身定做的项目策划，更没有后期空间运营的商业与盈利模式，只有各种业态的拼装，甚至缺少利亚尼（上海）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General Manager of Liani Culture Development Co.,Ltd.工业遗产作为后工业时代的遗迹，更作为一种资源，无论在城市更新还是工业文化发展过程中都起到巨大的作用。近年来，国际上在建筑更新和改造领域的一个热门词汇是适应性再利用(adaptivereuse)，它涉及到将不再用于其原始用途的建筑拆除、翻新和重新利用。遵循适应性再利用原则的工业遗产改造项目，激发着我们去思考怎样让新元素与旧建筑相结合，连接它的过去与未来，找到属于它的可持续利用方式。在欧洲，工业遗产以特有的姿态向人们讲述着城市的故事。工厂建筑、特定基础设施和巨大的技术文物是城市的印记，也是城市发展的标志。欧洲文化之都计划（EuropeanCapitalsofCultureinitiative）以工业城市、场所和建筑为特色期待文化复兴，从工业化时期的“功能城市”迈向以文化驱动城市转型的“创意城市”。而在我国，工业文化和工业遗产也迎来了久违的春天。2021年，八部门联合印发了推进工业文化发展实施方案（20212025 年），提出“通过 5 年努力初步形成分级分类的工业遗产保护利用体系和分行业分区域的工业博物馆体系”，为工业遗产的未来指明了方向。然而工业遗产的再利用仍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对工业遗产价值的再认识。1工业遗产的价值诠释工业遗产蕴含了独特的肌理与文化特色，是城市的年轮和印记。许多工业遗产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首先应加强工业遗产区的整体规划、梳理和分类，并结合区域文化属性和消费习惯，从文化业态、整体运营联动、流量共享等方面充分考虑其规划方向。工工业遗产适应性再利用的策划与设计再思考Rethinking of Planning and Design in the Field of Adaptive Reuse of Industrial Heritage左世伟ZUOShiwei60特辑：工业遗存，价值重塑Feature:ReshapingtheValueofIndustrialHeritage原工厂的陈列展示空间，所以项目面临着经营业态不断转换的困境。工业遗产改造项目策划案中如何找到属于它的、有文化与艺术内涵的故事，是必答题。策划是工业遗产改造项目的灵魂所在。以1930 冰山工业文化展览馆为例，策划工作整合了多层次的信息：通过对冰山集团大量文献资料的研读，梳理企业的背景和发展历程，回顾企业 90年来发展出的产品线、曾经的明星产品和主力产品，作为展陈设计的基础；提炼出冰山集团的企业精神；结合大连市工业文化发展的情况，确定能够表达冰山集团企业形象，同时可以兼顾产品展示、科普知识与可持续发展的运营业态，包括工业旅游、工业研学、艺术展览等。为了避免工业遗产改造后被过度商业化，策划过程应注重表达冰山集团深厚的历史和铸造工厂车间独特的建筑美学，通过技术设备、历史文档、构筑遗存等，践行社会责任。3项目具体设计思考大连冷冻机厂铸造工厂始建于 20 世纪 50 年代，以其不可再生性和独特性，成为记录中国制冷行业不断升级、冷热产业链不断延伸发展历程的“活化石”，入选了工信部第三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核心物项包括铸造工厂厂房、全套丹麦 DISA3030 机器设备、模具等。该项目是工业遗产改造项目设计中遇到比较难的案例。我们在前期调查过程中发现，设备错综复杂、空间交叠，剩余可用于改造的空间也十分零碎，这就导致了没有较大的空间去根据后期业态的需求进行设计，但要保证生产流程和知识体系双线的完整并行。3.1 生产工艺流程的再生项目原址为工厂铸造车间，在高而大的整体空间中，整套设备连续而立体。首先，我们拆除了破败的非主要设备，通过与项目工程师的沟通，拓展出更多的设计空间。设计师在狭小的空间内将展柜与设备巧妙融合，并通过对老设备的高效利用（如加装 LED光源），达到内容的植入。庞大的设备遮挡了来自天窗的顶向采光，使有限的空间更加昏暗，设计师通过对原窗体的扩大和改造，使更多的自然光照进室内。工厂的铸造生产活动离不开火，我们考虑将照明的需求与艺术效果相结合，采取立体设计，建筑内设定高鲁尔工业区，2010 年欧洲文化之都 The Ruhr industrial area,one of the 2010 European Capitals of Culture 图虫创意 Tuchong Creatives1973 年大连冷冻机厂俯视图（图源：大连冰山集团）Aerial view of Dalian Refrigerator Factory in 1973 (Image source:Dalian Bingshan Group)612022.9 建筑实践ArchitecturalPractice度的人造光源实现了空间照明，再利用原有设备的下沉空间，从地下通过透明材质的地面向上补充光源，将艺术和功能完美结合。“修旧如旧”并不完全适合所有工业遗产的改造。在冰山的改造项目中，尽管大多数主体设备完整保留，还是有部分设备、管道、楼梯等存在不同程度的锈蚀。拆除严重锈蚀乃至存在掉落危险的部分，不仅要经过安全性的评估，更要考虑大众审美与未来功能。“修旧”不是全部复原，“如旧”更需要创意灵感和新的功能。锈蚀的管道保留自然手笔，管中植入一物，也成为了一道风景。冰山项目的设计难度，也在于如何在展示生产流程的同时，伴以“冷”“热”结合的设计理念，向大众普及制冷知识。设备保留的生产工艺流程是工业遗产改造项目的亮点。游走在尘封的设备之间，完整体验铸造流程，这是游客游览研学的基本动线。丹麦DISA 的铸造生产线的主要工艺流程是型沙、造型、熔炼、烘干、浇注、清理和热处理。庞大的设备演示着原有的工艺流程，同时冰山集团先进的压缩机工艺，伴随着老的铸造生产线也一同展示。另外，我们在有限的空余空间内以红砖为区隔，分出了压缩机分类、阴阳转子识别等知识的介绍和演示空间。体验环节需要在空间上考虑游客的活动和在同一处体验区停留的人数等细节。我们通过互动体验设备、动画演示等趣味场景设计，吸引游人在工业空间中尽情体验，乐在其中。3.2 感官在工业氛围中的再生视觉是人们感知世界的主要途径，包括光线、颜色、形状以及从环境的观察中所得到的一切。色彩美学更是后工业时代设计的一道风景。我们充分考虑到观者对制冷、冷热的直观感受和体验，通过一系列的动画展示和实物体验环节让人身临其境。五感的积极参与，营造出更丰富、更有趣的体验。强烈的视觉符号，对特定颜色的运用，打破了对工业遗产灰与黑、暗淡与沧桑的传统颜色认知。在符合巨大设备的肌理的前提下，我们为其注入温暖的色彩，象征着兴奋、温暖、欢乐与辉煌的橙色，给铸造工厂工业遗产的单一色调空间平添了一抹温暖的活力。工业风的咖啡厅也植根于工业遗产之中。展览馆的二层完美结合了艺术展示区和纪念品销售区，华丽转身为真正的“工业遗产中的咖啡厅”。人们在二层平台凭栏俯视展馆，可以更清晰地一览工业设备的全局。复古的钢琴，做旧的栏杆装饰，营造出闲适的工业氛围。创意 IP 纪念品、齿轮造型的巧克力等小物件，更让游客沉浸于曾经的工业记忆。近年来，工业遗产改造更是迎来了科技的应用延伸。元宇宙、AR、VR 等科技手段在工业遗产的改造中起到了辅助作用，更加吸引人们走进博物馆，是一种值得探索的方法。但我更期望的是，在游戏般的沉浸式场景中，人们感受到的不是冷冰冰的科技，而是科技作为手段，背后真实的故事和情感融入的体验。4结语工业遗产是时间的沉淀，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更反映了属于它的生活方式。作为城市记忆，工业遗产粗犷而简约，同时蕴含了文化资本要素与当下的文化诉求。在工业遗产与参观者之间需要一个温暖的摆渡人，让过去走向未来，让现实融入历史。（除图虫创意图片外，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提供）工业流程动画展示 Animation display of industrial process 左世伟 ZUO Shiwei从地下补充暖光源 Warm light replenished from underground 左世伟 ZUO Shiwei62特辑：工业遗存，价值重塑Feature:ReshapingtheValueofIndustrialHeritageAs a relic of the post-industrial era and a resource,industrial heritage plays a huge role in both urban renewal and the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culture.In recent years,a popular phrase in the field of architecture renovation globally in the world is adaptive reuse.Adaptive reuse involves taking a building that is no longer used for its original purpose,refurbishing it,and repurposing it.Following the principle of adaptive reuse,the industrial heritage renovation projects inspired us to think about how to combine the new elements with the old building,connecting its past and future,and finding its own sustainable approach.In Europe,industrial heritage tells the story of cities in a unique way.Factory buildings,specific infrastructure and huge technological artifacts are the hallmarks of the city and the symbols of its development.The European Capitals of Culture initiative,featuring industrial cities,places and build-ings,expects a cultural revival,from the functional city of the in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