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电影节的本体文化功能及影响_赵艳.pdf

年第 期国际电影节的本体文化功能及影响赵 艳，（.西北大学文学院，陕西 西安；.长安大学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摘要 运用媒介考古学对国际电影节从本体角度审视，它具有文化权力、话语叙事、公共领域及建构影史的本体文化功能，重视国际电影节的文化建构模式和国际影响机制，在当前国际秩序新格局的形势下，具有深远的理论价值且极具现实意义，它关乎中国的国家文化安全、文化自觉、文化自信及文化影响力。在新时代的新征程中，中国的国际电影节能够通过国际间电影交流合作在世界图景的多元建构中产生积极的影响，成为“视听中国”发展战略的有力支撑、文化强国的重要举措。关 键 词 国际电影节；本体价值；文化权力；话语叙事；公共领域基金项目 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电影节文化身份的海外传播研究”（立项号：）成果；陕西省电影评论与理论研究基地“西部电影理论及创作研究”研究成果。从文化国际主义研究视角思考国际电影节的本体价值和权力布局，在当前新型的国际环境下，具有重要理论和实践意义。电影节研究原本属于电影研究中的薄弱区，有强烈的欧洲中心主义论色彩。当前国际电影节研究有从经营实践、事件性、单一型研究，转向历史文化、地缘政治、美学传播等跨学科研究的新趋势，并成为一个渐行渐显的全球化的学术研究新领域。中国电影节的发展起步较晚，国内关于电影节的研究还很不够，非常有必要进行关注，尤其对于电影节的本体文化功能需要进行深入研究，思考电影节的影响及其对世界文化的建构。在政治经济意义上的国际空间中，西方国际电影节对东方国家、发展中国家，具有文化帝国主义的权力压迫。面对全球电影节的激增，中国电影节的文化体系建设还相对滞后，尚在学习和照搬西方电影节模式和规则的阶段，急需从电影节文化本体建构上提出中国方案的文化自觉意识和文化自信魄力。在如今的新全球化时代，文化强国的使命与责任，需要中国的国际电影节更好地发挥本体文化功能，实现国际文化影响力的升级进阶。国际电影节是公认的全球文化领域组成部分，是重要的文化交流平台，具有文化的跨国本质属性，电影节通过文化共享形成具有共鸣的文化影响力。从本体意义上，电影节具有文化合法化的功能。作为权力场所，电影节能够给入选的电影和电影人授予声望，加持文化资本；作为容器，电影节通过话语叙事，塑造电影美学标准和导演观众；作为空间，电影节通过场域生产建构公共领域，促进交往流通资源配置；作为引擎，电影节参与建构了世界电影史，促进了电影史的学术书写。一、国际电影节作为现象 文化权力电影节作为一种现象，是文化权力的全球化彰显，通过选择给电影和制作者带来文化认同。电影节最佳地诠释了电影文化的跨国本质，它的跨国和社会形态范畴意义，使得电影文化和观念在全世界进行流通和共享，实现文化话语权的辐射和统治。（一）权力国际电影节作为文化生产者拥有象征性的权力，对世界电影通过分类、分级、排序和筛选，从顶层进行支持、选择、庆祝和奖励，增加价值和文化资本，电影节是电影导演获得象征资本的地方。竞赛是电影节最重要的特征，奖项是最有形的象征资本形式，颁奖典礼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机制来确认世界的层次结构，竞赛和奖项又会引来影评人的撰写和报道，从专业人士的层面，放大了电影节选择的文化合法化。电影节不仅提供文化奉献，还维持使电影节文化合法化的制度，通过社会资本扩大和巩固文化的权力生产和实施。全球电影治理体系的话语权分配是不平等的，建构主体的西方中心主义，组织机构的长期西方中心化，使得让渡权力的趋势十分有限。媒介资本主义高度垄断，即便是国际电影节也是以西方性为中心的国际性。欧洲在电影节中享有重要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全球电影节规则的既定模式，通过组织方式在重申欧洲电影节的霸权，（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充当了全球电影节的管理者，亚洲的电影节必须应对 全球权力的管理。即使在合拍片中，西方的目光也主宰了 类的电影节，这体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平等的地缘政治。（二）等级国际电影节具有等级和权力关系，能产生不同的话语分量和影响，等级观念代表了稳定一个更大体系的差异范式。共享的商业结构和网络中存在权力关系的不平衡，在定义电影和引导电影发展上，存在系统性的力量竞争。作为一种符号资本，它在参与全球的竞争，体现出不同的身份和等级。在当代电影节的生态系统中，电影节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事件，它是电影节世界和更大的文化领域的一部分。只有在空间关系中，我们才能正确地理解电影节在全球权力的流动方式。国际电影节系统严重分层，只有数量有限的电影节享有权力授予全球公认的声望。最重要的国际电影节列表包括众所周知的欧洲的戛纳、柏林和威尼斯，北美的圣丹斯和多伦多，亚洲的中国香港和釜山等。赢得戛纳电影节的奖项是一个导演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然而底部的源源不断的电影节虽然提供很多事件，可能根本不会产生任何象征性的资本。在电影节上获得赞誉是如今艺术电影在影院发行的先决条件。一个电影节的地位，是在电影节世界的相互关系中获得意义的。在不断变化的制度和文化景观中，电影节处于竞争、对抗或互补的定位当中。（三）生产国际电影节具有自身的生产发展历史。电影节经历了从最初的欧洲现象，发展为独立电影节兴起，再到成为一个不断扩张、去中心的全球化现代世界组织，电影节在不断地调试、更新、生存、繁荣。在压缩的电影节时间、熙攘的仪式化环境空间以及电影节话语文本中，不同的利益在此上演。作为一种生产价值的创意产业，电影节已经成为全球电影文化的必要组成部分。按照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电影节是文化领域的组成部分，它生产文化资本。国际电影节也生产导演和观众，通过生产导演，使其专门为电影节拍片，并培养那些有兴趣和有能力消费这些作品的观众。新导演创作的电影被电影节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节和这些成熟的导演可以在支持、认可和推崇上相互依赖，这种互补性为电影节和电影人的再生产奠定了基础。电影节能跨越国家领土而使一些影片通过电影节的渠道得以安全的放映，能帮助一些高商业风险的非英语片接触到参展商。戛纳电影节上的电影（和导演们）、更广泛的电影节社区以及电影研究学者和观众之间存在着一种相互加强的关系。二、国际电影节作为容器 话语叙事从电影工业中分离出来，电影节是一个长期的、耐久的容器，是一个具有自身权力的交流中心枢纽，它独立于民族电影的框架。国际电影节通过设计实践模式、树立原则理念、涵化培育审美品位进行话语叙事，正是电影节的话语叙事建立起了一套决定电影知识生产和文化增值的评价体系，制造标准和规则，是拥有全球话语权和影响力的重要标志。它自身可以进行电影节话语叙事，以增加价值与意义。（一）实践模式电影节作为一个特定的展览场所，它区别于影院的放映，具有独特的电影选择展映和观看模式。电影节的话语模式（入围名单、媒体会议、网站）和命名方式（获得电影节奖项、成为评委会成员、特殊奖项），形成了一套将电影作为文化产品来理解和接受的实践模式。电影节叙事体现在对电影的选择，在事件总体的语境中，电影被看重的因素，邀请的电影人，社会活动和事件，着装要求、饮食招待、市场、媒介覆盖等，这些因素的组合构成了电影节独特的轮廓。（二）原则理念国际电影节遵循自身的价值观和美学原则，将电影作为艺术而不是商品，运用的规范和原则更多出于美学价值和艺术成就，而不是主流的商业市场标准。电影节的放映通常是为了一个文化目的，而不是一个经济问题。电影节是话语模式产生的地点和时机，它体现了电影文化、美学、政治、激进主义、世界主义和它的反向运动。电影节提供电影文化，否则，电影文化会一直处于边缘化的境地，而被占主导地位的高预算电影 年第 期把持。电影节展示了对电影的理念，对所谓“好电影”的构成有绝对的定义。因此，产生了一种“电影节电影”有自己的规则和传统，以便在电影节获奖。痛苦、死亡、失去和疑问是“电影节电影”的主题。“电影节电影”通常被认为是艺术电影，“电影节电影”吸引的不是大众，而是电影节影迷、专业人士、评论家等人群，这种对大众缺乏可接触性本身就成为一种声望。它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在不同的圈子里流通，被观看和讨论，电影节邀请并欣赏有争议的内容，观众也是期待严肃和创新的。它们是“优质”产品，而不是畅销产品。（三）涵化培育国际电影节不仅是一个把关人，也是一个风尚的引领者。电影节拥有巨大的力量，塑造全球电影品位，影响导演的个人职业生涯，源于国际影院广泛的接受，强大的媒体号召力以及评论家、学者的讨论追捧。电影节培养观众的品位，并提供对不熟悉作品的理解框架。电影节系统地复制一种特定类型文化产品的生产者，培养有能力去消费的消费者。电影节提供了一个工具，促进了人们对电影的迷恋，培养了对一定艺术电影传统的欣赏。戛纳电影节构成了电影节以及艺术电影圈公认的成功标准，戛纳多年来建立的架构，也进一步巩固了某些电影和导演的重要性。电影是一个一个的文本，而电影节是电影实际的接受语境，是惯习结构逻辑的实践场，这是电影节在现实中的重要角色。电影节的展映会给电影带来声望和荣誉，助推其在影院的票房成绩。电影节作为一个展映巡回的存在，又在影响着电影制作人的生产和创作。三、国际电影节作为空间 公共领域在空间的理论框架内，国际电影节的功能和魅力是和全球化的语境分不开的，在跨国公司主导商业和政治关系条件下，电影节的功能最明显的体现是文化和人们在交界的流动，以及“场域”的生产。（一）场域生产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的聚合，完成了电影节场域的生产和建构，从中产生了强大的文化资本和令人向往的象征资本，通过公共领域的话语建构，实现权力结构的赋能。电影节的一个功能是确保电影作为一种公共文化被讨论，在一个包括专家和非专业人士在内的半结构化的环境中。国际电影节结合了全国和全球公共领域的两大要素，它创建了更大范围的跨国公共领域。电影节需要实体的空间以实现演说和讨论，而公共领域是基于话语建构。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概念和话语的论坛，在此进行理性辩论。电影节通过电影内容、宣传、观众、讨论等过程，参与话语建构。公共领域不仅仅是公共空间，不同的电影节空间也形成了复杂的相互关联的公共领域，它们跨越国界和包括虚拟世界。国际电影节的跨国属性，也源于跨国公共领域的建构，其跨国属性会创建不同的关系，涉及公共权力和私人利益。公共领域具有解构现有权力结构的潜力，电影节为电影提供展览的空间，创造辩论、电影批评、电影理论，反过来也会促进电影的发展和再生产，提升电影的声誉和认知，它提供了与主流商业电影不同的选择。（二）议程干预电影节拥有独特的潜力去设置议程干预公共领域。在电影节的语境中，通过议程设置和干预，将不同领域的人们会聚到同一空间参与讨论。电影节中的事件可以生产每日新闻，能够确保更大的影响，产生历史和社会的变革。电影节发生在真实的时空中，通过这样的方式，公共领域参与制造话语世界。它可以影响我们的审美品位、政治信仰、人生观。简言之，电影节或许会改变我们的世界观。电影节不同参与人之间具体关系的特点，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电影节在公共领域中的社会地位。公共领域体现了解放的可能性和对权力的抵制，早期的三大电影节接受好莱坞而没有建立一个全球性的公共领域，但 年以后，欧洲电影节放映的影片不再是从参与国中挑选的，而是电影节的选片人选择的，以来源为标识。这些电影被认为应该代表最好的国际产品，这些电影被重构为讨论和争论重要问题的平台。多数电影节征求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电影，从实践层面可以声称电影来自世界各地。在许多重要的西方电影节上，中国、伊朗、罗马尼亚、以色列和巴基斯坦等国通过电影节而发声并获得公认。（三）交往联系国际电影节提供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物质和精神刺激的结合，通过各种感官和智力刺激，促进了社会的交往联系。它提供给我们三“”：，即：电影、节庆和朋友。电影节的各种特殊组成成分，使电影节成为一个节点，把电影爱好者聚拢在一起，且保持激情和活力。典型的电影节图景给我们呈现一种魅力、庆典、事件、社区的感觉。它传达了一个关于电影节的多层信息，作为休闲场所，公众和专业人士能够投入其中；同时，作为社会事件，提供一个社会环境，让到访的人感觉到自己是社区的一部分。它使被遗忘的宝藏重获新生，使隐藏的观众聚集到公共广场。电影节有着浓厚的世界电影的兴趣，电影节吸